正派都是魔鬼 第8章

作者:大魔王阿花 标签: 甜文 HE 古代架空

  段寒生心脏猛跳,有一刹那的失声,随即反应过来,微咳:“……是。”

  “什么名字?”

  段寒生咳嗽一声,道:“在下段英俊。”

  “段英俊?”

  那人眯起了似若桃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好大的胆子。”

第八章

  段寒生本是心中焦虑,想探个底,谁知一探竟把正主给探出来了。

  他愣怔片刻,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钟清墨等着他回话,谁想到这小子竟痴傻地看着他的脸,叫他寒毛直竖。

  “你……”

  段寒生的话未出口,钟清墨已皱眉问道:“你这般看着我做甚?”

  自然是故人相见,心潮澎湃,怅然若失。

  他长高很多,身材颀长,神态气质变了不少。

  段寒生又是看了几下,才移开眼,瞥向别处。

  曾经钟清墨长相清秀,言行举止正义凌然,脸皮又薄,说两句话便会涨得通红,与天岐宫这等邪教气质不符,现今他入了正派,当上掌门,倒一身红衣,带着丝妖冶,浑身透着一股子阴气与漠然。

  段寒生感叹的时间,钟清墨已出手扣上了他脸颊,硬生生将他的头别了过去。

  怕动作太大,脸上的假面皮被撕扯下来,段寒生做贼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一捂脸动作在钟清墨看来一副小女人姿态,显得极为阴柔,又委屈至极,顿时对他的印象差了几分,动作语气更是说不上好。

  “门中规定戌时后不得外出,你当耳旁风了吗?!”

  段寒生想不到他会这样激动,擅闯束音阁的确触犯了禁忌,于是谨慎酝酿了一会,开口时语气可怜:“我从小父母双亡,家世凄惨,从小的梦想便是进这虞清门……”

  “那又如何?”

  钟清墨皱眉,这大胆弟子若不是今日遇见了他,怕是已经折在这了,明明颁发了禁令,可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送上门来。

  段寒生本就怕疼。又被捉得紧,便一根一根试图掰开紧紧扣在手腕上的手指。

  “所以掌门大人,可否请您网开一面,免除罚赶我下山这一惩罚?”

  “你觉得我会可怜你?”

  钟清墨没有让他顺利地把自己的手腕解放出来,反将另一只手从脸颊往下移,捏在他的下巴处,目光危险:“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掌门的?”

  段寒生被迫仰起头,心道曾经老实巴交的小男孩变化实在太大,如今不仅下手力道极重不好糊弄,个子比他高出半个头,竟要仰着看他。

  “掌门大人,您本座本座地叫,我难道还会认错——”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脸色突变的钟清墨一把捂住口鼻,牢牢禁锢住。

  段寒生受不住这种压迫感,下意识地想要挣脱,谁知钟清墨将自己的腿重重抵在他的两腿之间,将他按了回去。

  “别出声。”

  段寒生:“……”

  后一秒,他们听到了微弱的脚步声。

  钟清墨往后方看去。

  束音阁走出个男人,眉心有道疤,四十出头模样,精神气很足,一身白色锦袍,腰间盘着一根金色腰带。

  那人浑身散发出一股雄厚的内力,出了束音阁脚步蓦然一顿,警觉地环顾四周,待确认没人后,才匆匆而去,消失在黑夜里。

  等男人走远后,钟清墨松开了手,又见他白皙的手腕处已形成了一道红痕,嘲道:“你倒是细皮嫩肉。”

  段寒生绝不会在口头上吃亏,他扭了扭酸疼的胳膊,擒起一抹假笑:“我一向保养得当。”

  往常习武之人,若是被人讽刺纤细柔弱,即使不恼羞成怒,也会觉得羞耻,钟清墨想不到这弟子脸皮竟那么厚,不知该嫌弃还是该佩服,便冷冷道:“你要想活命,以后就别再来这束音阁了。”

  段寒生一向不爱惹是生非,也不想久留,但有些事现在不说以后还是得讲,故稍稍犹豫了一下。

  钟清墨以为他仍对束音阁事存有好奇,皱起眉头,硬掰着他的下巴对准那束音阁门口。

  “诶——”

  经过两次折磨,段寒生的脖子终于发出清脆的“咯吱”声。

  钟清墨抿唇,似乎觉得他过于娇气,又一个回拧,将他的脖子掰正。

  “你——”

  段寒生才开口,便又被不耐烦地打断。

  “你仔细瞧瞧里面。”

  “……”

  束音阁昏暗无比,平常人一眼望去,不怎么能看清,只有用偶尔倾泻下来的月光,才能仔细观察。

  段寒生眯了眯眼,惊觉里头竟有无数道细线,那细线一头牵着一头,错综复杂,毫无防备之人若是冒然入内,估计已经四分五裂了。

  钟清墨见他神情有异,便知道是看明白了。

  “束音阁最近加强了戒备,你即使有本事进去,束音阁内还守着另一波护卫,方才被抬走的人,便是例子。”

  说完,不等其反应,钟清墨一个手劈打在他脖颈处,段寒生含在嘴里的话还未出口,便眼一闭载倒在他怀里。

  钟清墨愣了愣,不知怎地,这小弟子的身子竟像个暖炉。

  他极其畏寒,热呼呼的温度透着布料传递而来,他欲推开的手猛然顿住了。

  抱了一会,才惊觉不妥。

  蓦地推开他,小弟子的身体歪歪扭扭软倒在墙角,乍一眼瞧去甚是可怜。

  他蹙眉,忍了忍,又将段寒生重新抱起,朝承华阁走去。

  白露沾草,微风习习。

  段寒生一觉睡至晌午,朦朦胧胧苏醒过来,他扫了眼四周,发现自己躺回了屋中,对床的林三木早已将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晨练去了。

  他记忆有些断层。

  昨日夜探“玉泉洞天”,看见了即将被处理的薛平尸体和钟清墨。

  段寒生坐起身,后颈一阵刺痛感席卷而来,像一块石头压在上面抬不起头,想来是别筋了。

  钟清墨下手颇重,估计这别筋是一时半会好不了。

  他对钟清墨的映像到底还停留在十一年前处,那个护着他、对他好的小哥哥,如今性格大变着实叫人难以适应。

  咬牙走下床,歪着脖子折好被褥,段寒生急急忙忙赶往虞林广场。

  此时应是清扫院门的时间,青云游子竟特地站在广场中央等他,身后杵立着若干弟子,神色皆有异。

  段寒生脚步微顿,暗道不妙。

  他能在自己屋中醒来,必然是钟清墨带他回来的,青云游子不悦的脸色大约也是由此而来,但他具体知道了多少,有何打算,还不得而知。

  青云游子背着手,目光冰冷。

  “段英俊。”

  段寒生赶忙上前一步道:“徒儿在。”

  青云见他歪着头,目光斜视,肚中怒火更是熊熊燃起:“你这幅样子,是瞧不起为师?!”

  段寒生微愣,解释道:“昨夜着了凉,脖颈疼痛,才会歪头斜视,并非看不起师傅。”

  青云对他印象已是差到极致,根本听不进去,哼了一声质问道:“昨夜你可有出过承华阁?”

  段寒生与他对视,看不清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又将视线转向秦隐,秦隐对他摇了摇头。

  段寒生回道:“未曾。”

  青云游子嗤笑,向后一瞄。

  林三木出列,双目平视,朗声道:“我昨天虽已入眠,但时刻警觉,发现段兄在半夜竟贸然跑出了承华阁,我本欲跟上,但想起师傅教诲,又惦记同门情谊,便只在屋中着急忐忑。”

  青云游子目光一厉:“说下去。”

  林三木得意道:“段兄天未亮就回来了,奇怪的是他竟是被一男子抱着回来,自己却昏睡不醒,我当时一愣,之后才恍然大悟,大概是段兄和这男人半夜私会,做那苟且之事,幸好我睡眠浅,发现得早,不然今后一而再再而三做出此事,岂不是败坏我派门风?”

  青云游子颔首,有了推断:“承华阁地势偏远,那苟且之人,大概也在这数民弟子之中吧。”

  段寒生先是震惊,然后啼笑皆非。

  想来青云游子和林三木皆是自满自得之人,对事情经过还一知半解就添彩加色脑补了一大串前因后果,殊不知他们所想和真想差了十万八千里。

  林三木丝毫不觉,反倒精神一震,开口道:“并非是承华阁中的弟子,那人身穿红衣,神情高傲地很,估计是虞清门哪个阁里的师兄,段兄以为绑上了他,就是绑上了大腿,谁知道那人看他的眼神,可谓嫌弃之极,一分都不想多抱!”

  青云游子意识到了不对。

  “那人身着红衣?”

  林三木忘乎所以地抬头挺胸:“没错。”

  青云游子额头冒汗,接着问:“他人有多高,长相有何特点?”

  林三木说得头头是道:“身高大约八尺,长相阴柔,过于娘气,如此长相,有龙阳之好,实属正常。”

  青云游子大惊,且不说虞清门内穿红衣的只有一人,林三木描绘的身高长相皆是吻合,除了掌门还能有谁?

  他先前只是粗略地听了一下这林三木的告状之词,本想着借此将段寒生赶出虞清门,但现在的状况,怕是掌门早已和这姓段的扯上了关系。

  青云游子特意将这批弟子安排在承华阁有他自己的道理。

  其一,承华阁地处偏僻,门中有威望之人普遍不会来这。

  其二,便是掌门钟清墨常年被体内阴寒所困,每年入冬苦不堪言,年复一年,只要体内阴寒不清,他即使做上了掌门位置,那也是个花架子。

  可这段寒生是体制极阳,百年难得一遇,用来当钟清墨的药引正合适,若是两人没碰面到还好,要是碰面了,又被钟清墨发现了他的体质,那可大事不妙!

  他越想越心寒,越想越心惊,这事必须禀明勿须真人,想个法子处理掉段寒生才行。

  另一头,林三木偷偷瞅着段寒生,眼中划过一抹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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