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之幺
“皇后已经安寝了？”陆渊看着她勾着外衫的手，目光沉沉，“那是朕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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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说的哪门子打扰。”皇后低着头，“臣妾以为皇上明日还有早朝不回来了，皇上快进殿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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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收了目光，抬脚进了寝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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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身边的宫女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娘娘！皇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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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秀眉微蹙，淡淡地道：“小心落人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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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宫女听得出跟皇后感情很好，此时也不惧她，甜笑道，“娘娘跟皇上是夫妻，宫中哪位娘娘都越不过您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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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会说。”皇后听着贴身宫女的碎碎念，心中却沉了下去，皇上为什么突然来她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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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坐吧。”陆渊点点下巴，意思她别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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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样坐着，隔着一张八仙台，显得生疏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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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想想也好久没跟皇后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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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想聊什么？”皇后收拾好心绪，浅笑道，“臣妾嘴笨，就怕扫了皇上的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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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你在闺中是京城有名的才女。”陆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把弄着扇子上的小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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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所有的物件中，这个小坠大概是最不值钱的，可却是沈言用了半年攒下的月钱给他买的。陆渊一心二用地想要不要给沈言涨一涨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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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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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不敢的。”陆渊抬头看着她。其实平心而论，皇后长了一张非常大气的脸，端庄娴雅，既有女子的明艳，亦不会艳丽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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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想跟你说说柔然的战事，有一事还需要你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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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一后宫妇人如何能通战事？而且，老祖宗的规矩后宫不能干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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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一说，你就一听。”陆渊淡淡地道，“大将军薛明给朕上了请辞，皇后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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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手帕：“为……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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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也不知道啊。”陆渊叹了一口气，“朕没准奏，不过朕猜测大约是因为伤情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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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受伤了？”皇后失声道，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止已经失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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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不知道？”陆渊站起身，“薛明肩中一箭，朕已经派了最好的太医去前线为他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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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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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歇息吧，朕还有事。”陆渊走到门口，回身道，意思她不用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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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屈膝恭送陆渊时，听见了在头顶上响起的陆渊最后的叮嘱：“你宫中的人也该好好清理一批了，你这手上沾了墨迹，宫人都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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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慌忙用将手往袖口一缩，再一抬头就只看见陆渊高大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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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刚刚陆渊说起的事情，又想起自己刚刚还未抄完的半卷经文，她颓然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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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问莺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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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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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睡着了的沈言一个晃悠，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明黄的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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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了？”陆渊把沈言的帽子给摘了，“怎么不去床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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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眨了眨眼，终于从困意挣扎了出来。本来他可以回他自己房间睡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想呆在有陆渊味道的地方，哪怕他明知道陆渊整夜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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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上朝的时候了？”沈言忍不住在心中责备了自己，怎么就这样睡了过去，“奴才给皇上准备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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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哭笑不得地拉住要走的沈言：“你睡迷糊了？子时还未到，上哪门子的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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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子时？”沈言愣住了，讷讷道，“皇上怎么现在就回来了？”难不成……皇后小日子到了？沈言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可就算皇后不行，后宫还有那么多娘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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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终于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想生气，可转念一想也怪自己走之前没说明白：“行了，进来睡觉，朕除了你这里还能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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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乖乖地跟着陆渊绕过屏风走进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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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让你跟朕去，是怕皇后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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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皇后为什么要为难奴才？”沈言摸不着头绪，他一向对皇后敬重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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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妃在我们南巡的时候找过皇后，所以朕要去跟皇后谈一谈。”陆渊虽然没有跟皇后点透，但他相信皇后应该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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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当真跟莺霜没有关系。”沈言只觉得百口莫辩，委屈又无语，“而且奴才这么点儿事，丽妃至于找到皇后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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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霜？”陆渊反问道，“莺霜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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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大眼瞪小眼，终于发现两人根本不在讲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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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互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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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小心翼翼道：“您不知道莺霜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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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吗？”陆渊只能凭名字猜测，“哪个宫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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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丽妃的贴身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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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陆渊努力回忆了一下，未果，“朕干嘛要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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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可有夸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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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无言地看着他，一脸的嫌弃，莫不是沈言以为自己什么人都能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