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清冷长公主后 第65章

作者:时不规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轻松 古代架空

“天子一言九鼎,这是自然。”姜初甚至有些跃跃欲试,“朕等山等水等星星等月亮,终于等来阿璃张这个口了。快说,阿璃想要什么?”

国师静了静,在一派安然中开了腔。

“陛下。”她道,“臣今夜想宿在养心殿。”

第65章 国师道:你们真的太像了

京郊离将军府确实不远,骑马跑上半个时辰也便到了。

此刻天光大亮,姜虞缩着身子坐在沈知书前边,被宽大的袍子罩着,只露了一个头顶出来,白玉钗上的流苏在日光下略显晃眼。

沈知书盯着它看了会儿,忽然问:“殿下饿不饿?”

流苏晃了晃,姜虞道:“不饿。”

话音出口的刹那,俩人的肚子一块儿叫了起来。

沈知书笑道:“殿下不是一向坦诚么?怎么这会子扯起了谎?”

“原是没觉着饿。”姜虞淡声说,“谁知它自个儿叫起来了,倒拆了我的台。”

一旁骑着马的随从忙道:“殿下,将军,前头便有一家酒楼,可要去垫巴两口?亦或是我们刚经过一家粥铺,往回走半里便是。”

沈知书垂头问:“殿下以为呢?”

“好马不吃回头草。”

“行。”沈知书道,“那便去酒楼。”

姜虞话音一转:“然去酒楼要折腾好一阵,岂不是浪费时间么?你看街边便有卖发糕的。”

沈知书蹙眉说:“这个看着不太干净。我无所谓,殿下若吃坏肚子,岂非我的不是?”

“没那么金贵。”姜虞面无表情地冲沈知书随从道,“你去买三块来。”

随从有些犹豫,转头看沈知书眼色。沈知书“嗐”了一声,笑道:“天大地大殿下最大。行吧,你便去买几块来,让那摊主拣里侧没沾上灰的那些。”

结果吃完后沈知书与姜虞皆没事,那随从倒是肚子排山倒海。沈知书关切地慰问几句,令她自便去往茅厕,另上药店领了药与她送去。

待一切安顿完后,又过了小半个时辰。

那随从颇有些不好意思:“扰了将军与殿下晨练。”

“无事,本也算不得晨练了,晨练便是要天灰蒙蒙、太阳还未升起之时才有感觉。”沈知书道,“行,你在这儿歇着罢,我与淮安殿下去草场跑几圈,大约一个时辰后回来找你。”

沈知书执意不令随从跟着,随从也无法,索性将另一匹马也交由沈知书。

沈知书挑眉笑道:“我要两匹马干什么?我骑一匹牵一匹?”

随从冲姜虞努努嘴:“淮安殿下可以骑的。”

“只怕她不想骑。”沈知书转头问姜虞,“殿下会骑马么?”

姜虞一五一十:“会一点儿。”

随从莫名有些得意:“我就说罢,皇室一族定然学过。将军您忘啦?咱们曾有一回遇着大殿下,大殿下便说她刚练演习骑射回来。”

“倒未刻意学过。”姜虞顿了一下,“皇姐不令我学这个,说是骑马危险,我若是要出门,定是有马车接送的,没必要骑马。”

随从好奇起来:“那殿下为何‘会一点儿’,是偷偷摸摸学的么?”

姜虞嗓音淡淡:“算是吧。”

沈知书抬手给了那随从一下,神色似笑非笑:“你话有些多了。精力这么旺盛,不如练五百个深蹲?”

那随从腾地闭了口,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沈知书扶着姜虞上了马,看马驮着人慢慢前行,而姜虞在上头并无不适应的样子,遂放了心。

她驾马追了上去,行于姜虞身侧,笑道:“那随从是我心腹,有点嘴碎,殿下别放心上。”

姜虞瞥她一眼,淡声说:“将军心腹倒是活泼。”

“她就这性子。”沈知书摇摇头,“也是个可怜孩子,五岁的时候双亲双亡,无处可去,被我捡回家了。现如今十六,前些日子刚过生日。我时常叫她沉稳些,不然等成了家也是这么着么?她却说她一辈子不成家,乐得逍遥自在。”

姜虞眸色清浅,脊背挺得很直,慢条斯理地说:“是将军带坏了她。将军不愿成家,手下人自然人人效仿。”

沈知书瞪大了眼:“你可别污蔑我,我部下年年都有结婚的,我年年去喝喜酒呢。”

姜虞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行”。

她拽着缰绳,忽然一夹马肚子,喝了声“驾”。

她这一声很好听,像是林间冷冽溪涧撞上青苔遍布的松石。

以至于沈知书蓦地一愣,待回神时,姜虞已然连人带马跑远了。

沈知书轻轻蹙了一下眉,拍马去追,却直到草场才追上。

马背上那人重重喘了几口气,几息后恢复了不动如松的样子,攥着缰绳施施然入了马场,全然看不出方才的作派。

——令沈知书险些怀疑方才姜虞那驾马如飞的场景是自己的错觉。

她垂头低低笑了声,快速跟上去,与姜虞肩并肩驾着马,道:“殿下总是妄自菲薄。这哪是‘会一点儿’?”

姜虞不置可否:“在将军面前总是要谦虚一下的。否则我说我马术很好,岂不成班门弄斧了么?”

沈知书好奇起来:“既然皇上不令殿下骑马,殿下怎的将马骑得这么溜?难不成是天赋异禀?”

“可能吧。”姜虞道,“曾经练过。”

“曾经是什么时候?”

“很多很多年以前。”

很多很多年以前么?

沈知书笑着摇摇头:“已知姜无涯今年二十,哪来的很多很多年?”

姜虞睨她一眼,没接话,顾左右而言他:“这草场挺大。”

“是大。”沈知书道,“难得的是很平,且一半有树一半没树。树林里可以猎动物,没树的地方可以放靶子练骑射。”

“将军对这儿挺熟?”

“还成。”沈知书一五一十地说,“未出京时常来这儿练。”

姜虞微微颔首,忽然道:“想和将军比一场。”

沈知书眉毛挑了起来:“你认真的?”

“嗯。”姜虞话音一转,“不过就这么比肯定比不过将军。莫若将军让一让我。”

“怎么让?”

“将军让我先跑十个呼吸。”姜虞抬起胳膊,往前遥遥一指,“然后比谁先跑至那片树林。”

-

国师没有应下姜初一同用午膳的邀约,而是径直回了家。

阿水连忙将她接进去了,一面替她掸着外袍上莫须有的灰尘,一面轻声问:“主子,今儿中午吃什么?”

其实自家主子早已辟谷,每每吃饭也只是尝一个味道。

主子今日似乎心情不错。阿水心道。那应当会吃点甜的。

她这么想着,果然听见片刻后国师淡然开了口:

“你昨儿是不是做了点梅花酥?”

“正是。”阿水忙道,“主子可要来点么?”

“来点。”国师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吩咐道,“回头命人给皇上也送一些……罢了,今夜我自己送去罢。”

阿水眨眨眼,问:“主子今夜还要入宫么?”

“嗯。”国师施施然穿过长廊,慢条斯理地将外袍脱了,“我今夜宿养心殿。”

“主子……”

“阿水想要说什么?”国师忽然转过身,笑着摇摇头,“我知你的顾虑,放心,我就是睡那儿,不做什么。”

阿水闷闷地“哦”了一声。

阿水转身去替国师备膳,着实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把一长条梅花酥切成小段的时候险些割到手。

她跟了国师二百三十一年,从未见国师对谁如此上心,当今圣上是顶特殊的一位。

特殊之处不仅在于国师对她的态度,还在于她的容貌——

国师内室墙上挂了一幅画,姜初是自己见过的与那幅画最为相像的人。

是转世么?还是别的什么?

她晃晃脑袋,回过神,将梅花酥装盘,转身对身侧候着的一个小侍子道:“给主子端过去。”

小侍子垂着脑袋,拿脚趾踢门槛,看起来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阿水蹙了一下眉,问:“怎么了?”

小侍子讷讷道:“昨儿阿水姐姐在小厨房的时候,主子坐在内室,喊人进去服侍。我见姐姐不在跟前,怕主子急着用人,便进去问主子何事,谁知主子大发雷霆,将我喝出来了,还扣了我三个月月钱。我这些天不敢去主子跟前露脸了,生怕主子见着我便生气。”

阿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有没有嘱咐过你们,不准进主子内室?主子喊人,你来找我便是了,怎么自作主张?要我说,三个月月钱还算少了呢,就应当罚半年,让你长长记性。”

小侍子快哭出来了:“情急之举,没管那么多……话说昨儿是我头一回见主子发脾气,差点吓死,以为我的小命就要葬送在这儿了呢。”

阿水叹了口气:“罢了,你去挑点水来,这梅花酥我亲自给主子端去罢。”

那小侍子忙不迭领命去了。

阿水端着装有梅花酥的琉璃盏出来的时候,国师却不见了。

她满院转了好几圈,从长廊走到花园,终于在内室找着了杵在屋子正中的国师。

国师负手而立,抬眼看着墙上的那幅挂画。

画中人眉眼含笑,提灯回眸,身后是摩肩接踵的人群。

自家主子在某种程度上与当朝淮安长公主挺像的。阿水想。

两人都一样的没什么情绪波动,只不过淮安从来不笑,主子笑起来的时候,笑意不达眼底。

但……现如今面无表情的国师看起来却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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