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茶
周红花愣了一下,“你上去?不成,这树太高了,香椿枝子也不算结实,要是摔了可怎么好。”
江云野这个皮小子凑热闹,“还是让我上去吧,我会爬树。”
周红花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忘了上回差点把腿摔断的事吗?”
去年入冬前,江云野背着周红花和江长顺偷偷和村里的汉子们进山来找蜂蜜,结果蜂蜜没找着,倒是给自己摔了个好歹。
江云野心虚地低下了头。
林竹再次开口,“我会小心的。”
他不会说好听的话,只能靠行动,不等周红花再拦他,他就三两下爬上了树干。
香椿树立刻晃动起来,吓得周红花赶紧一把扶住,“你快下来。”
林竹已经上去了。
他四肢灵活,身体又轻盈,没几下就爬到了高处。
周红花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这要是掉下来,她还能接一把。
江云月睁大了眼睛,“竹哥儿好厉害呀。”
江云野点头,“简直跟我一样厉害。”
江云月:“……”
林竹摘了香椿就往树底下丢,兄妹俩就负责四处跑着捡回来。
过了一会儿周红花就开始喊了,“够了够了,赶快下来吧。”
林竹还在够一根枝子,“那边的更好,我摘完就下去。”
江云月捧着一把香椿芽,“已经好多啦,够吃啦。”
生怕林竹听不见,她还努力蹦跶了两下,结果手中的香椿芽撒了一脸。
江云野啧啧两声,他这个傻妹妹呦。
林竹把他选中的那根枝子划拉过来,刚要摘,突然一只鸟横冲过来,一个猛子就扎进了他怀里。
林竹条件反射一把抓住了鸟,这下身子可稳不住了,周红花还没来得及喊出声,他人就摔了下来。
砰的一声,屁股着地。
周红花吓得脸都白了,慌忙跑过去,“摔哪儿了,还能动不?”
林竹趴在地上,缓了片刻才开口,“不,不要紧。”
“怎么会不要紧呢,你瞧你脸都白了。”
江云月扑过来,“竹哥儿,你的屁股还好吧?”
说着就蹲下身子往林竹屁股处看。
江云野赶紧背过身去把自己眼睛捂住。
林竹摇摇头,刚才摔下来那一下直接给他疼出一头汗,不过这会儿缓过来一些了。
“无妨的,没摔坏。”
见他要起来,周红花和江云月赶紧搭把手,那只横冲直撞的鸟儿好像也被吓坏了,此刻正蔫蔫地缩在林竹怀里。
周红花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呦,还是一只喜鹊呢,这会儿知道怕了?”
江云月把鸟捧起来,“娘,咱们把它带回去吃了吧。”
“吃什么吃,扔了。”
“……好吧。”
江云月一松手,喜鹊扑棱着翅膀赶紧跑了。
林竹起来走了两步,确定没摔坏,这才松了口气,他倒不是怕受伤,只是治伤又要花银钱,他前头欠的都还没还呢。
周红花絮絮叨叨,“我就说不能上树吧,太危险了,摔了这里还不好叫老歪叔瞧,等回去你脱了裤子让我瞧一眼,不然真不放心。”
林竹小声道:“我心里有数的,以前爬过很多回。”
周红花下意识接,“哥儿家爬树做什么?”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王冬翠都能把林竹打成那副模样,平日里还能好吃好喝的养着他?能给些吃剩的就不错了。
为了填饱肚子,可不就得四处寻摸吃的,在山里被救的那日不就是这样吗?
“以前是以前,往后可不能爬了。”
林竹点头应下。
因着这一遭,原本计划的范围缩了一大圈,四人就在附近转了转,摘了一筐子野葱,下山以后又去河边摘了两筐水芹。
“天黑了,你们爹应该也回来了,赶快回吧。”
林竹蹲在河边,把摘来的水芹洗干净,然后塞到竹筐里放好。
这都是晚上回去要腌酸做成醋芹的。
野葱今天不吃,所以没洗,周红花只简单地去了根部的泥。
往回走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好在都是平日里走惯了的路,闭着眼也能回家。
林竹陌生一些,但有江云月扶着他。
“中午煮的稀粥还剩些,咱们热热吃了,再拿香椿炒个鸡蛋。”
江云月高兴道:“娘,不是说不吃了吗?”
“就吃这一回,以后可不能这么吃了。”
江云月笑嘻嘻,“知道了娘。”
周红花回头看了眼林竹,笑道:“今日竹哥儿吃了苦,一会儿多吃些。”
林竹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来。
江云野突然喊了一声,“娘,咱家门口有个人。”
周红花赶紧转头看过去,江云野没说错,门口真的站着一个人,身量十分高大,估摸着比江长顺都要高上一个头。
“大晚上的谁来咱家?”
江云野警惕道:“莫不是林家的人吧?”
林竹脚步一顿。
周红花赶紧安抚他,“不会,他们来做什么?”
江云月紧紧拽着林竹的衣袖,“是不是坏人呀,娘,我们赶紧去叫村长吧。”
周红花捏紧了手里的镰刀,“怕啥,好端端的哪来的坏人,你们在这等着,娘过去瞧瞧。”
江云野自恃男子汉,赶忙跟在了他娘身后。
越走近越觉不对,熟悉感简直扑面而来。
江云野到底眼尖,他大喊了一声,“不好了,好像是大哥回来了。”
周红花:“???”
江清淮:“???”
第7章
江云野这一喊,直接把林竹吓在了原地。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江清淮说不定会把他赶出去。
恰好江长顺也到了家,一看这“两相对峙”的画面,再一看妻子手中的镰刀,忙不迭就大步冲了过来,“什么人?”
“爹,是我。”
江长顺一个急刹车停住。
江清淮出去的时候才十三,如今五年过去,十八岁的他长高了,声音也变了,从一个小孩儿长成文雅翩翩的少年郎了。
反应过来的周红花喜极而泣,“儿啊你可回来啦。”
江清淮喊了声娘。
“欸,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江云野江云月小兄妹俩兴奋地冲过去,和小时候一样一边挂一个,比着赛似的喊大哥。
江清淮挨个摸摸他们的小脑袋,然后低头看着江云野,好笑道:“方才你说什么呢,什么叫不好了大哥回来了?”
其实他知道原因,说出来只不过是想逗逗江云野。
欢快的气氛立刻顿住,所有人下意识看向还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的林竹。
林竹攥紧了肩上的背绳,好像在攥什么救命稻草似的。
江长顺咳了一声,尴尬道:“阿淮啊,这事儿……”
不等他说完,江清淮就道:“进屋再说吧。”
语气不冷不热的。
他确实很生气,但再生气也没有叫人站在外面受冻的道理。
周红花给江长顺使了个眼色,自己折身去找林竹。
江长顺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一进屋就开始给江清淮解释,“阿淮啊,这个事儿信里头已经给你解释过了,竹哥儿也是可怜人,你可千万别误会,不是竹哥儿非要赖在咱家的。”
江清淮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们想利用他叫我回来。”
“没错,就是利用,”江长顺故意把话说的重一些,“他一个哥儿哪能做得了主,后娘不把他当人,爹也不是个东西,而且人晕在了山上也是叫我救回来的,你千万别厌恨他啊。”
江清淮冷笑了一声,“我当然清楚,但是凭白被塞了一桩亲事,若是爹你,你能高兴的起来?”
江长顺眉毛一拧,“那谁叫你不早些回来的?你都十八了,村里头谁家哥儿姑娘不早早许了人家?”
说着说着江长顺急了,“整日里不是太医局就是军营,我和你娘要是不管你,你这辈子别想娶上亲。”
江清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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