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酒蛋汤
王才也围着听了一会儿,“周有成,你要不要这自热包,我听着挺好的。”
“麻烦,哪有那干粮方便,哗众取宠之辈。”
见学堂众人都围着沈临川呢,周有成甩了下袖子走了。
谁要是想要沈临川就给分上几个,还有他和他家夫郎晾晒的蔬菜包也一人给了一些,学堂里除了周有成王才二人,其余人都要了一些。
许知凡得了这稀罕玩意拿着不停地看,“沈临川可以呀,那我们在考场上就不用吃冷饭了,还是你有法子,多谢了,你这玩意怎么弄得呀,怎么会一加水就自己热了呢。”
沈临川也没瞒着,给说了这自热袋是怎么弄的,他想着日后大家在去考试的时候就能自己弄了,也好弄。
周有成走了,王才没有走,他虽然没要沈临川的东西,但他也稀奇这玩意怎么弄的,原来是这样弄得呀。
众人都恍然大悟唔了一声,“原来如此呀。”
众人相互勉励了几句就各自回家去了,沈临川和许知凡也结伴出来了,许知凡哥两好的搂了一下沈临川,“兄弟,这一年辛苦你了,我可不能丢了你的脸,我还想和你做同窗呢。”
“成,那加油。”沈临川随口就说了出来。
“啥是加油呀,这二字啥意思?”
沈临川懊恼了一瞬,习惯了,一时没注意说秃噜嘴了。
“就是努力的意思,你看若是烤肉的时候加点油,那岂不是火更旺了,红红火火,一定考中。”
许知凡哈哈笑了起来,“那就借你吉言了。”
两人互勉了几句就分开了,周宁和周大在门口骡车上坐着呢,今儿一家三口都过来了,刚趁着学堂勉励那会他去集市上买了一些吃食,路上还得三天呢。
炙鸡炙鸭要了三只,还在王家的烧饼摊子上要了十个饼子,这几日虽然他家没有去摆把子肉的摊子,但镇上的学子要赶考呢,他家烧饼生意也挺好的。
沈临川坐上了骡车,“爹,我好了。”
“哎。”周大应了一声赶着骡车走了。
住在学堂的乡下学子也都背着包裹三三两两回家了,在家休息上两日也都该往县府赶了。
前面几个顺路的学子朝着这边作了个揖,“周大叔沈兄周夫郎。”
沈临川招了招手,“怎么走这么快,我就和许知凡说了几句话你们就不见了。”
几个背着包裹的学子笑着坐上了骡车,周大刚还疑惑呢,怎么好端端的几个读书人朝他行礼呢,他一个杀猪的自家侄儿都看不起呢,突然这么多读书人朝自己行礼吓了他一跳。
见原来是搭车的呀,周大乐呵呵笑了起来,“都坐好没,走喽我们。”
骡车上拉了三四个学子很是热闹,苦读这么久了,终于到了考试的时候了,大家也都难得放松了下来,一路上说说笑笑的。
“各位可都雇好了车子。”沈临川问道。
“雇好了,雇好了,我们三人一辆骡车一道走,说不定咱路上还能碰上呢。”
“好呀,到时候我们县府见。”
一众学子说着闲话,也不说读书的事,难得临考前放松一把,只说那路边的花开得漂亮,草长得盛。
周大赶着骡车欲言又止,他又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一会儿皱着眉,一会儿动动嘴角,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来。
沈临川和周宁都坐在前面呢,他隐约知道他爹为啥犯难了。
“爹,你刚可看见周有成了?”
周大一惊忙说道:“低声些,低声些。”
周大知道周有成瞧不上他这个杀猪的大伯,生怕被这一车的学子听见了,他既然想瞒就瞒着吧。
“周大叔,没事的,没想到那周有成竟然是你侄儿,我们也是去年才知道,是夫子说得呢。”
一个学子听见了开了口,还帮着沈临川解释了一句,这事可不是沈临川多嘴给说了出去,沈临川刚开的时候和周有成都不说话,还以为两人不认识呢,夫子不说他们都不知道这事。
心中对周有成有了成见,他周有成是周屠户的侄儿,沈临川是人家哥儿婿,若论起亲疏来,那沈临川可比周有成还近呢,那可是他爹呀。
人家沈临川大大方方的从来没瞒过,周有成和他们在一个学堂几年了,他们都不知道原来周有成和集市上的周屠户是一家人呢。
不用想也知道为啥他不说这事,但儿不嫌母丑,这周屠户虽然不是周有成的爹,但伯父算起来也是半个爹了,还供着读书,不感激不说竟还瞧不起人,哪有这样的道理呀。
周大一听原来学堂里的人都知道了,这才又有些支吾地说了起来,“我刚瞧着有成他背着包裹先走了……”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没有他爹打招呼,沈临川轻笑了一声,“那刚好,一会儿碰上了一道捎着回家。”
听沈临川这么说周大松了口气,毕竟是侄儿,他这个当长辈的没必要和小辈太过计较,想说什么又给咽了下去。
沈临川说完接着说道:“爹,一会儿问问周有成要不要和我们一道去县府,还能省下一笔车马费呢。”
周宁有些不高兴地扯了一下沈临川的袖子,沈临川暗中拍了一下他的手。
周大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笑,“成,那一会儿我问问有成愿不愿意。”
骡车走得快,出了镇子没一会儿就看见了走在路边的周有成,周大赶着骡车靠了过去,“有成来上来,一道回去。”
周有成脸色难看了一瞬又见车上还拉着学堂顺路的学子,他忙换了个表情,咬了下牙行了个礼,省得被人家看穿了他看不上周大。
“伯父安好。”
“哎,有成上来吧,快一些。”
“不劳烦伯父了,我外祖家邀我过去吃饭,前面走一段就分开了。”
周大一听原来是这呀,“那你路上走快些,天黑了瞅不清路,那个有成,你咋去县府呀,临川也要去,你两一道?”
“多谢伯父好意,我和同窗已经订好了骡车了。”
“哦,这样呀,那该在早点问你的,也好省下些银钱。”
见周有成不坐他们的骡车,车上还都是要回家的学子,周大没在多说赶着骡车走了。
周有成站在原地没有动,等骡车走得看不见了才又接着赶路,周有成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原以为周大是个没心眼的,是他看走眼了,当着这么多人让他丢脸,他还得毕恭毕敬的!
一路上骡车上的学子纷纷下来了,骡车也走得快了,没一会儿就到家了。
周有成怕被周大三人看见他没去外祖家,故意走得慢错开了,等他走到家的时候天都擦黑了。
胡彩云老早就做好饭了,就等着她儿子回来了,“有成,怎么回来怎么晚。”
“娘,路上碰上了大伯一家了,想邀我一到去县府呢。”
胡彩云呸了一声,“现在想沾咱家的光,早干嘛去了,哼,肯定是觉得你能考中秀才,心里后悔了,现在又过来巴结了,想得到美,咱家不稀罕。”
“娘,你傻呀,那到镇上车马费得一两银子呢,坐了大伯家的车不还省一些,现在你倒是不抠了。”
周芳姐儿没好气地说道,这不是缺心眼嘛,大伯家多大方呀,处好了关系还愁没她家肉吃呀,到时候少不了她家的好处。
若真是她哥考中了秀才,那大伯一家还得仰仗她家呢,更是少不了好处,也不知道他娘咋想的。
胡彩云瞪了周芳姐儿一样,“那周大家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了,处处向着他家说话,那时候断了咱家供给,害得有成险些读不上书你咋不说。”
“得了吧,你看爹之前就会说好话,从大伯手里撬了多少银子,他家哥儿婿都不供,反倒供侄儿,脑子进水了才这么做吧。”
“你!闭嘴!”胡彩云辩不过周芳姐儿被气得不行,“他家就是怕你哥考中了秀才,这提前过来巴结呢!”
夜里睡觉的时候周宁把沈临川给抱在了怀里,沈临川挣扎了一下,“我搂你。”
周宁从善如流松开了手,脑袋一趴窝在了沈临川的胸口,他这小相公又和自己犯别扭,冬天的时候多喜欢往自己怀里钻了。
“干嘛让爹去问周有成,他要是和咱一辆骡车,我吃饭都觉得胃疼。”
“傻夫郎,全村谁不知道我和周有成都要去县府考秀才,咱家又有骡车,要是不问上一句岂不落人口舌,咱爹又是个长辈,不问上一句更是不好,让人家说嘴。”
“沈临川,还是你想得周全,还好周有成不和咱一道,我可舍不得给他吃咱家的东西。”周宁长舒了一口气,生怕周有成他他们一道了,就跟一碗夹生的米饭似的,还得吃下去。
“镇上的车马行现在紧俏着呢,早一个月半个月的就得提前订好了,要是现在定的话还不一定定不到呢,而且要价儿还贵,都是两三个人拼一辆车,还便宜些。”
“原来这样呀,我说爹说邀周有成的时候你怎么一口应下来了。”
周宁笑着抬起了头,长发垂落在沈临川的胸口,弄得沈临川心里痒痒的,“沈临川,我发现你好像有点坏。”
沈临川不仅说话漂亮,嘴皮子还利索,和他二婶子吵架,他二婶子都得吃瘪,做事又周全,一肚子弯弯绕绕的。
“沈临川不坏,周小宁不爱,要是你招了个跟爹似的夫婿,你说你不得被周老二家给欺负死了,呸,我在胡说什么,快给我亲一口甜甜嘴。”
沈临川最是忌讳这个,上辈子他夫郎落得个不好的下场,还好,这辈子是他和他夫郎在一起。
周宁面皮发烫,沈临川老是喜欢床上说什么爱的喜欢的,怪臊的慌的,每次他一听这两个字眼心总是怦怦乱跳。
沈临川抬头就亲了上去,周宁被哄得晕晕乎乎的,沈临川说什么就是什么,下场就是他的胸口又给咬肿了……
三月初五易出行,东西早两日就收拾好了,吃食褥子平常用品,满满当当收拾了一骡车,家中的鸡和大黄托给了隔壁王大娘帮忙照应着,一早吃了饭三人就赶着骡车走了。
他们走得算是早得了,到了县府得三月初八初九了,十五才考试,提前一周就过去了,多数人家为了省些食宿费,一般也就提前个两三日过去。
就这周宁还嫌走得晚呢,看起来比沈临川还要急呢,沈临川哄了半天才给哄下来了,说看过日历,三月初五是个适宜出行的吉日,晚走一些天也暖和,周宁这才定下了心。
周家的骡车上装得满满当当的,这会儿地里没啥事,天又暖和人能舒展开了,村口说闲话的人又多了起来。
路过村口的时候石婆子问了一句,“呦,拉这么多东西呀,可是要去赶考呢。”
“哎。”周大应了一声,“早些走过去看看。”
“周有成今年不是也要考秀才,没和你们一道?”
沈临川面带笑容说道:“我爹问过了,有成兄和同窗已经说好了两人一道走,就没和我们一道了。”
“这去县府可不少银钱呢,自家有骡车还费这些个银钱。”
周大头一次送考,心里也急,只是看起来比周宁淡定一些面上不显罢了,他现在哪有心情说闲话呀,赶着骡车就走了。
前几日他还偷偷拜了村中的土地庙呢,求土地爷保佑他哥儿婿一定考中了,虽然他不常出来遛弯,但村里人怎么想的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哥儿婿刚来的时候被村里人说是个不顶用的文弱书生,种地都不是一把好手,不当用,后来知道他家哥儿婿好了,又能挣银钱,不说这个闲话了,就说读书不好,若是考不中少不了人看笑话。
周大暗中呸了一声,就算考不中又如何,接着回来读就是了,那秀才又不是地里的萝卜到处都是,但最好是考中了。
周大一行人没走多久,胡彩云也挎着针线筐子过来了,刁婆子问道:“彩云,你家有成怎么没和周大家一道,一家人还分开走了?”
刁婆子就这样的人,喜欢看人家笑话,这会儿子看见胡彩云来了故意挑事拱火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两家关系不好,早断了来往了,他家又小气,他家能让我家坐他家的车?”
“刚周大说问过你家了,你家不坐。”刁婆子故意说道,她就知道胡彩云肯定这么说,乐得不行。
胡彩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家中有头骡子,坐他家骡子我还怕他家害我家有成呢,我家有成可是头一次考秀才,那沈临川都不知道考了多少次了。”
石婆子也说道:“周大可不小气哩,过年的时候你家芳姐儿过来拜年,周大出手可就二两银子哩。”
胡彩云被噎了一下,二两银子,这死妮子不给自己说给了多少,都抓自己手里,她哥去赶考了也没见掏出来用!
不成,她得给要过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