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酒蛋汤
一回家就看见院子中跑着个滚圆的小东西,周宁惊讶了一瞬,“沈临川,咱家院子里怎么有小鸡呀!”
沈临川听见他夫郎喊自己也出来了,就看见院子中一只黑色毛团踱着红色的爪子来回走呢,晕头转向地叽叽直叫就是找不到地儿。
大黄上去撵了一下,吓得小鸡崽到处乱跑,周宁呵斥了一声大黄,又忙把院子里的小鸡崽给抓住了。
沈临川拍了一下脑袋,“是不是咱家的小鸡孵出来了?算算也到了日子了。”
周宁一想还真是,“我早上喂食儿的时候没看见有小鸡呀。”
说着赶紧去看看,小鸡一放下来就赶紧朝着母鸡身下钻了过去,周宁一喜,“还真是。”
他下手想把抱窝的母鸡挪开看看,母鸡护崽儿朝着周宁的手上啄了一下,沈临川叫了一声,“小心!”
周宁跟没事人似的,“没事,不疼。”
周宁掀开母鸡看了看,只见母鸡身下有几个滚圆的小鸡崽儿,“沈临川,真的是咱家的小鸡破壳了!”
“好了,好了,快些出来,省得那母鸡又叨你。”
周宁稀罕了一阵这才出来了,沈临川拉过他的手,“那母鸡啄一口可疼了,你也不小心一些。”
“没事呀。”
只见周宁的手上被叨得白了一道,沈临川给他揉了揉,沈临川被也被叨过,他去摸鸡蛋的时候被叨了一口,疼得他呲牙咧嘴的,他家夫郎倒是不嫌疼。
周宁格外地稀罕小鸡,“这竹栅栏有空,拦不住小鸡,下午我给编上些竹篾,就不怕小鸡崽跑出来了。”
“成,你别去摸那母鸡了,省得又叨你一口,都孵出来它就不趴那了。”
见周宁没吭声,沈临川就知道这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算了,他家夫郎高兴就行。
周宁下午就在院中削了一些竹篾出来,横着穿插在栅栏上,围到了有小腿那么高,只要小鸡崽儿钻不出来就成了。
家里的小鸡崽儿这两日陆续孵了出来,周宁稀罕得不行,只要没事就站在鸡圈前看小鸡。
放得十五个鸡蛋孵出了十二个,剩下那三个蛋老母鸡不肯孵了,带着小鸡崽在鸡窝里来回走。
周宁怕剩下那三只蛋要是还有小鸡怎么办,就拿出来放在了厨屋温着,最后也没孵出来,一人一个进了三人的肚子。
周宁很是宝贝这一窝小鸡崽儿,夜里睡觉之前都要把小鸡给放到藤编鸡窝里盖着,又把家中的大黄给栓到了鸡圈旁,就怕鸡崽儿被黄鼠狼或者耗子给拉了去。
沈临川打趣了他一句,“就宝贝成这样,连你相公我呀都要比下去了。”
“你怎么能和鸡比呀。”周宁直愣愣说了一句,说完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沈临川可比小鸡崽儿宝贵多了。
再过两日就要下地割麦子了,这窝小鸡崽儿出来得正是时候,周宁怕到时候忙着收麦子呢,他都没空照顾这窝小鸡崽儿了。
周宁抓了一小把粟米撒在了鸡圈里,这是他问了王大娘的,小鸡崽儿太小了那些苞米粒什么的太大了吃不下,就喂上一阵粟米,等半大了就不用单独照顾了。
这粟米一撒到鸡圈里其他鸡也跑过来啄,周宁就守在一旁撵鸡,不许那些大鸡过来吃,沈临川看得有些发笑。
这下好了,他爹稀罕家中的大骡子,他家夫郎稀罕这窝小鸡崽儿,沈临川起身活动一下,蹲在门口嘬嘬嘬叫了大黄过来,“好大黄,爹稀罕你。”
“宁哥儿在家呢。”
周宁正帮着小鸡抢食儿呢,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是他二叔背着手过来了,面无表情喊了人,“二叔。”
“你爹呢,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嗯。”
周老二背着手在院中转了一圈,沈临川也脸上带笑喊了声二叔,周老二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临川,你爹也上了年岁了,那杀猪的活儿你干不了,这卖猪肉的活儿你和宁哥儿做不了?怎么还让你爹日日这么操劳。”
“二叔说得是,侄儿记下了。”沈临川好脾气应下了。
周老二被噎了一下,原本是想摆摆当长辈的架子,这沈临川刺刺的,平日里说他一句能顶上两句,今天竟然这么乖顺,他好不容易抓了个由头能说教上两句,谁知道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周宁没有说话,自顾自往鸡圈里扔着粟米,二叔来了,不高兴。
周老二又转了过来,“怎么这么好的粟米往鸡圈里扔,你们年轻,不知道我和你爹年轻的时候家里饭都吃不上呢,现在日子好过些了,竟然把这好好的粟米喂鸡。”
周宁刚还挺高兴地喂鸡呢,被周老二这么一说愣了一下,还是捏着一撮粟米往地上撒。
周老二见周宁没理自己越发摆起了谱,“你这孩子,二叔和你说话呢也不搭理。”
沈临川见周老二找他家夫郎麻烦也皱起了眉,他走了出来,“二叔,宁哥儿嘴笨,你有啥话和我说,我会说。”
周老二心里翻了个白眼,可不能说呀,他这个当长辈说上一句,这沈临川能给他还回来三句。
“成了,看着你们这些小辈头疼。”
“不劳二叔操心了,我和宁哥儿自有我爹管着,如今宁哥儿已经成亲,倒是有成和芳姐儿年岁也不小了,二叔多操心操心他们二人,省得拖得岁数大了被人家说道。”
沈临川脸上带着笑,语气里满是关心,周老二被气得甩了下袖子又不能发作,“有成和芳姐儿有我这个当爹的操心着呢。”
沈临川嗯嗯点头,“我两也有我爹操心呢。”
周老二一口气堵在胸口,又来又来,这沈临川说话刺刺的,偏生又让他挑不出错来。
“后日家中割麦子,宁哥儿你和你爹说一声,空了就过来搭把手,一家人要相亲相爱,别天天只想着顾自己。”
说完也不等二人答话周老二就走了,沈临川喊了一声,“二叔,后日我家也割麦子呢!不如先来割我家的!”
“那我家就明日!”
“明日我爹去镇上卖猪肉呢。”
“那就大后日!!”
周老二说完就走了,沈临川啧了一声,没事也想不起他家,难怪今日过来呢。
沈临川揽住了他家夫郎的腰,“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咱不去就是了。”
就算是他家夫郎是个小棺材板脸,沈临川也能从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他家夫郎是高兴了还是不高兴了。
“二叔,烦人。”
“嗯,烦人,烦人。”
“就算不去肯定也要借咱家骡子。”
“这没事,到时候把这骡子借给咱大哥。”
周宁一想也是,“咱家使完骡子,我就给大哥家送去。”
“之前两家都是怎么干农活的呀?”
“我和爹给二叔家干活,轮到咱家就二叔一个过来。”
“这不是占咱家便宜,咱家出两人,他家就出一个人,他家地还比咱家多一亩呢,不干不干。”
等周大下午赶着骡车从镇上回来了,周宁和他爹说了这事,“爹,今年别去了,沈临川也跟着吃苦,他身子骨弱吃不了这苦。”
“成,那今年你和临川在家,爹一个人去就成了。”
“爹,那骡子我借给大哥家了。”
言下之意不许使咱家骡子给周有成家干活。
“借给临川他大哥了,成,到时候我给老二家说。”
周宁进屋去了,周大神经粗没看出来他家哥儿生气了,夜里沈临川又是一通哄,“别气了,别气了,相公亲亲。”
“爹就是脾气好,好欺负,顾念什么兄弟手足,都是二叔家占便宜。”
“冒然不去,村里人肯定说道,咱两家看起来无仇无怨的,爹估计也是为了咱家的名声着想。”
沈临川安慰了一通,周宁这才不生他爹的气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又去了镇上,做了今天的生意得有个一周不来呢,今儿给客人说了要割麦子了,忙完了才能出摊。
下午回来周宁就拎着篮子出门去了,“沈临川,我去后山弄些草籽喂鸡。”
“弄那些做什么,不是喂得粟米?”
“二叔不是说浪费粮食,我去弄些草籽蚯蚓螺蛳什么的。”
“管他作甚,就是闲的。”
“没事,王大娘说了小鸡吃些螺蛳蚯蚓长得好。”
周宁拎着小铲子和篮子往后山去了,这会儿后山人不多,不少人家怕下雨了都已经开始下地割麦子,放眼望去麦田黄橙橙一片。
周宁往山上走了走,提着篮子撸了一些草籽下来,转上一圈觉得差不多,就朝山下走去,一会儿在去河沟里弄些螺蛳出来,砸碎了扔给家中的小鸡崽儿吃。
“放开我!”
“意哥儿,意哥儿,你别走,你听我说呀。”
“滚远些!再动手动脚老子不客气了!”
不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周宁听见了是张小意的声音,这有一片小树遮掩着,周宁没看见人,寻着人声快步过去。
远远地只看见一个穿着儒生袍的人在拉扯意哥儿,周宁二话不说上前就踹了一脚,周宁力气大,一脚就人给踹草窝里去了。
那人哎呀一声趴了进去,周宁拉过张小意,“没事吧。”
张小意吓得脸都白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那人也站了起来,周宁抬头一看竟然是周有成,“周有成,你敢纠缠意哥儿!”
周有成哼笑了一声,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那草窝里有几株枸杞,上面都是刺,扎到他身上生疼,“我两的事你少参和。”
周宁护着张小意给护到了身后,“周有成,以后要是敢再纠缠意哥儿,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能怎么对我不客气?”
张小意骂了一声,“周有成,你不要脸!”
“是呀,我一个大男人,还是个童生,你说我要是说出去你勾.引我,那咱两谁吃亏?”
“你!不要脸!腌臜东西!”
张小意气得破口大骂了起来,骂来骂去也就那几个字。
“周有成,你敢说出去试试!”周宁也没想到周有成竟然这么无耻。
周有成也不装了,他围着张小意转了这么久了,他可是个童生,整个大杨树村就出了他这一个童生,他张小意不过一个小哥儿有什么看不中自己,自己能看上他那是他张小意的福气。
“张小意我告诉你,若是我告诉村里人说是你先勾.引的我,到时候你不还得从了我,何必呢。”
周宁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当即上前一巴掌扇了过去,打得周有成站都站不稳,又拎着周有成的领子把人给惯在地上,举起拳头狠狠砸了过去。
周有成常年读书,本来就养得娇贵些,周宁力气又大,他哪里是周宁的对手,按在地上还想还手呢,拉扯间抓伤了周宁的手腕,还拽得周宁的头发乱糟糟的。
张小意一看周有成这个混蛋竟然敢打宁哥儿,啊了一声冲了过来,朝着周有成的脸就抓了过去,心中积攒的怨气悉数发了出来,下手一点都不带留情地,抓得周有成一脸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