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侯府嫡子 第286章

作者:弓翎 标签: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正剧 古代架空

大家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 指着他就爆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怂了吧?”

“还是读书人呢。”

“怎么胆小成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书先生的脸在大家的指指点点里涨成了酱紫色,羞怒叫加:“安王妃以势欺人,你们不制止不说, 还看笑话, 不觉得羞耻么?”

围观众人不高兴了:“管我们什么事,你自己丢人,还赖我们头上了。你要是不怂, 会尿裤子?”

“你这人惯会倒打一耙,我们怀疑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在诬陷安王和安王妃。”

说书先生心中一惊,反应过来自己情绪上头犯蠢了,赶紧大声道:“一码归一码,安王妃敢说不带孩子回京,不是在怕孩子长相不对,被人发现是异族人的种么?”

夏枢没搭理他,眉头微蹙,凝神听着远处的动静。

说书先生却依旧不依不饶:“安王妃别装聋作哑,快说说,你和安王拿异族人的种混淆皇室血脉,到底安的什么心!”

“安你爹娘的心!”拐角处,滚滚的车轮声传来,架着马车急急赶来的红杏破口大骂!

夏枢看到她出现,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马车刚停稳,他就迎了上去,把路上颠簸的头昏眼花的宋大夫扶下车。

“伤的很重。”夏枢边走边把刚刚青年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又把自己的诊断说了出来,提供参考:“我怀疑肋骨可能断裂,插进脏器了,所以没敢动他。”

宋大夫揉着心口的手顿住,神色瞬间凝重,在夏枢的搀扶下,快走了几步,在侯毛旁边蹲下,认真查看起来。

而红杏一听侯毛的伤势,眼睛一下子红了,脚下一拐,冲着中年男人跑去,“啪”地一声一巴掌甩他脸上,然后就是劈头盖脸的痛打:“我小叔子上有老下有小,他只是不让你们造谣王爷,就下这么狠的手,还是不是人。既然不做人,就别当人了,去十八层地狱里当畜生去。”

想起造谣这事儿还与自己有关,愧疚之下,红杏眼泪都快掉了下来,愤怒痛苦道:“你主子李留害死我丈夫,你造谣我和丈夫的孩子是王爷的,而王妃和王爷的孩子又被你造谣成异族人的,你们安的什么黑心眼子!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让你们动辄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就该劈下一道雷,劈死你们这些不是人的东西。”

中年男人被打的嗷嗷叫,但王府侍卫守着,谁都不敢上前解围,他也逃不掉,四个方向被堵的死死的,只能在地上打滚惨叫。

“救命啊!”他惊恐大喊。

红杏怒目圆睁,眼中含泪,手上却是毫不留情,扯住他胡子,“啪啪”往他嘴上扇:“脑子里全是屎的东西,一张臭嘴全是粪,把你祖宗十八代的老坟刨了,都盖不住你浑身臭味。再装模作样,张嘴放臭气试试!”

中年男人“嗷”地一声惨叫,捂着嘴抱着头“呜呜”叫着,却再不敢放嘴大喊救命了。

围观群众:“……”

夏枢:“……”

红杏犹不解气,想到爹娘所作所为,眼泪涌出眼眶,边摁着中年男甩巴掌,边哭道:“王妃那么好的一个人,你传闻,听说……张口闭口一副乡下碎嘴子长舌妇样造谣他,不,你还不如长舌妇,怂蛋一个,你也配提王妃。”

“王妃诛杀异族大汗,抗击异族人侵略,保护边关百姓,为李朝结束北地战乱立下汗马功劳的时候,妇人们起码知道大义,感恩戴德,念着王妃的好,你个狗东西狼心狗肺,脑袋就长裤//裆里了,嘴巴不积德,造谣生事,给王妃扣上污名。你也配和长舌妇相提并论?”

红杏越说越气,见旁边侯毛又吐出一口血,气的眼睛更红了,捡起边上棍子,“砰砰”朝中年男人身上闷去,边打边刷刷的流眼泪:“我叫你造谣,叫你生事,叫你欺负弱小。我小叔子但凡有事,今天大家都别活了,就是死也拉你们这些畜生一起去死!”

围观群众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

见过生猛的妇人,也见过楚楚可怜的娘子,但生猛又可怜的今朝是第一次见到。

一边觉得这小妇人下手彪悍狠辣,一边又觉得她哭的柔弱可怜。

说她凶,制止一下吧,就觉得在欺负她,不制止吧,看着中年男人被打的鼻青脸肿,满地打滚,又觉得她凶的过分了。

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于是,众人只好就这么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一边凶残地揍人,一边伤心欲绝地流泪。

而夏枢,在宋大夫给侯毛检查、正骨、施药稳住病情的过程里,终于有了点闲心去给留客居那些人,然后就被红杏的操作给震掉了下巴。

他那温柔可人,说句话都有点磕巴的红杏,何时变得这么生猛了!

“快说,是谁让你造谣我们的,是李留么?”一会儿功夫,红杏已经哭着进行到了审问这一步。

“他害死了我丈夫,又让你们殴打我小叔子,还和异族人勾结绑架王妃,坏事做尽,丧尽天良,狼心狗肺……”

“放肆,辱骂留王,大不敬之罪,杀无赦。”随着一声暴喝,一道银色剑光从天而降,猛地刺向红杏。

夏枢刷地抽出长刀,手腕一抖,“铿”地一声,刀剑相击,替红杏挡住了迎头袭击。

“啊!”街上众人见袭击突然到来,顾不得热闹了,尖叫着四散逃开。

“注意一下,人多,别让大家踩踏了。”夏枢立刻吩咐。

侍卫们闻言听令,瞬间分成三波,一波护住夏枢,警惕地瞪着袭击的人,一波左手边,一波右手边,密切关注着街道上四散跑开的百姓们。

一旦有谁摔倒,立马上去维护秩序,把摔倒的人拉起来,带到一边。

“本王好好的睡眠被打扰,安王妃心善是好事,就是这御下的本事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留客居门口,李留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神色不阴不阳地道。

夏枢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刺杀红杏那人的脸,很陌生,也很普通,从未见过,移到李留脸上时,目光顿了顿,微微笑道:“留王这话未免有倒打一耙之嫌。今日之事,皆是你留客居说书先生造谣生事,酒楼聚众殴打无辜之人惹出来的。我们身为受害者,尚未要求你给个说法,你倒先找起茬子了。这做人做事,太不地道了。”

“哦,安王妃要本王给你什么说法?”李留嗤笑一声:“你的人不敬本王,又要给本王个什么说法?”

“你也配人尊敬?”红杏骂道:“你就是个……”

“好了,红杏。”夏枢出口制止。

见李留脸阴沉下来,夏枢上前一步,将红杏挡在身后,说道:“昔日安县县令虐待服徭役的百姓,令他们农忙时节无暇农事,田地荒废,年无产出,食不果腹,是我夫君为百姓们伸张正义,解除他们繁重的徭役之苦,为他们重新分田,令他们耕者有其田,农者得其时,日子好转,现在家家户户居有其屋,饱食暖衣。”

“大皇子与其外家汝南侯府贪婪无度,指使拥趸在定南郡瞒报水灾,盗窃各府库粮食,不赈济百姓不说,还抬高粮价,大发灾难财,结果致使定南郡大批灾民被饿死,瘟疫蔓延,一郡死亡几十万人。朝堂上没人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是我夫君掏空家底购买粮食与药材捐助定南郡,后又主动请缨,签下军令状,接手定南郡作为封地,亲自前去治病救灾,解救百姓们于苦难。”

“定南郡灾情疫情结束,农事复苏后,北地陷入战乱,是我夫君直接从安县和定南郡筹措粮草,捐助北地军近两百万担粮食,助力其打败异族人。”

“现如今,异族人战败龟缩,李朝获得“和”或“战”的主动权,是我夫君为免朝廷纷争,同时也为了减轻其他各郡百姓负担,充实国库,今早主动上奏,上缴了安县与定南郡这两块封地。”

“这些事情,留王都是亲历者,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李留扫了一圈慢慢又聚在在不远处,听到夏枢话,对他们探头探脑、小声议论的人群,暗自咬了咬牙:“是!”

“我夫君如此忠君爱民,一心为国,你问问你留客居的说书先生都造了他什么谣!还有……”

夏枢指着红杏,严肃道:“她的夫君是你拜把子兄弟,我的夫君辛苦五六年方才获得的治病解药分你一份,我曾在异族人手下救你性命,护你父亲全尸,你说我说的这些,是也不是?”

李留唇线紧抿,脸色铁青,视线掠过躲在身后的说书先生,身子一转,抬脚就踹了过去,怒吼道:“能让安王妃生这么大气,你编排了什么!”

见留客居掌柜瑟瑟发抖,扭身一巴掌甩到他脸上:“你是怎么管的酒楼,这老匹夫怎么会待在酒楼里!”

“还有你们……”他手指指着打手们,一个个点过去,咬牙切齿:“谁让你们动手的,等着给我挨收拾!”

然后不管脸色煞白的留客居众人,视线一转,移到已被裹好伤,担架抬起来的侯毛身上,上前两步,面色担忧地问道:“伤势怎么样?这次是我御下不严,伤了你,真是对不住。我安排人去请个太医,一定要医好你,保证你安全无事。”

侯毛身体虚弱,没什么力气,没法破口大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别过头,根本不搭理他的演戏。

宋大夫倒是面色如常,拱手道:“回王爷的话,伤的有些重,胳膊断裂、腿骨骨裂,胸骨插入肺脏,幸好没动他,老夫也到的及时,不然命可能就没了。现在虽说暂无性命之忧,但还得再看几日,待情况稳定下来,才算脱离危险。至于之后,骨头上的伤,得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否则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影响以后的生活。”

李留沉着脸:“他是我兄弟的兄弟,我想把他接到我府中养着,不知……”

“这倒不必了。”夏枢打断他的话,果断拒绝:“他是我安王府之人,我安王府自会照顾。”

“留王若是有心,就把该处置的人处置了。”夏枢冷声道:“汝南侯府勾结异族,意图谋反,我夫君查获证据,将冯家三子全部捉拿斩首。只是京城的汝南侯产业之中,鞭长莫及,汝南侯一系多有漏网之鱼。这些人对我安王府恨之入骨,大概率会与异族人再次勾结,造谣陷害安王府,意图毁我李朝基业。今日之事,由留王接手的汝南侯产业带头诬陷安王府,说不定就有他们的手笔,不仅让我的宫官误认为留王和异族人是一伙的,一起对安王府下手,还让围观的百姓觉得留王心狠手辣,忘恩负义,丝毫没有大局观。留王为免被连累,还是要从内部查一查,把接手的产业里的侯府毒瘤清除出去的好。”

李留冷着脸,朝夏枢拱了拱手:“多谢安王妃提醒,本王一定会给安王府一个交代。”

…………

回去的路上,红杏揉着打人打得肿胀的手掌,犹在气愤中:“李留就是个狼心狗肺,坏事做绝的小人,王妃为何要放过他,替他把罪名推给别人!”

夏枢正靠着垫子拧眉思考说书先生的话,闻言揉了揉额角,问她:“你有证据么?”

红杏没明白:“我们就是证人啊……”

“你仔细想想。”夏枢一点点引导她:“你还有侯庄人有看到他掳我,杀了侯魁,还有与异族人勾结么?”

红杏一愣。

“明面上掳我的是红棉,与异族勾结的也是红棉。”夏枢道:“他虽然做了那些事,但一直隐在李垚和红棉身后,离开安县,他还成了异族的备选食物。他完全可以说他同我一样,是被红棉和异族人胁迫掳走的。”

“王爷手里有一封他写给异族大汗的投诚信。”夏枢摇头道:“但这个也不能作为有力证据,你知道异族大汗是死在我们手里,他想推翻这个信件太简单了。”

“那就拿他没办法了么?”红杏着急。

夏枢想起那个跟在李留身后,武功高强的男人,还有李留打人时露出的带红疮以及抓痕的手腕,想了想,道:“未必!”

…………

而李留这里也在讨论夏枢。

不,应该说是单方面怒吼夏枢相关。

“谁让你在留客居讲那贱人的内容的?”李留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气得额上青筋直蹦,一脚踹到说书先生的心窝上:“不是告诉你别和我扯上关系,一次也不要放太多消息么,你放那么多,消息没传开就暴露了意图,你个拖后腿的废物东西!”

中年男心口疼的半晌说不出来话,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大汗淋漓:“是……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让我这样编排的!”

原以为说出太后,就可以获得赦免,谁知道这更惹怒了眼前的男人。

李留大喝一声,打手们赶紧将中年男架起来,对着他的心口“砰”“砰”就是几记重脚连踹:“她是你的主子,还是我是你的主子!你个有眼无珠的蠢货!”

中年男人张嘴想说些什么,比如家里还有生病的老婆和懵懂的幼子,求王爷手下留情,只是痛的太狠,已经话语失能,最终,随着胸骨咔嚓一声断裂,中年男人吐出一口血,连救命都没来得及叫,胸骨就被踹进心肺里,瞬间没了性命。

李留犹不解气,疯了一样,对着他的尸体又踹又骂:“说,谁是你的主子!说,谁是,你个只会狗眼看人低的蠢货!”

“认不得主子,连狗都不配做,去死,给我去死!”骂着,又狠狠地踹了中年男人的尸体几脚。

留客居的掌柜和打手们看着中年男人血糊的脸和坍塌的胸腔,各个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还有你们,说,谁是你们的主子!”李留眼睛一转,注意力从尸体移到了站着的人们身上,眼睛血红地挨个点着,吼道:“说!”

“是……是王爷!”最终是掌柜的打量他的神色,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先开了口:“王爷才是奴才们的主子。”

李留冷笑一声:“是留王!”

“回答错误!所以……”他盯着掌柜的,露出一个愤恨又诡异的笑容,抽出护卫的剑,猛地一刺:“你也去死吧!”

然后剑尖一挑,掌柜的圆滚滚的尸体便如死猪一样,重重砸在地板上。

表情震惊,死不瞑目。

其他人全吓傻了,噗通噗通全跪在地上,涕泗横流:“是留王,是留王,留王才是我们的主子!”

“回答正确。”李留表情松快,将剑扔给护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众人心里一松,以为终于可以逃过了,却听他阴寒恐怖的声音道:“但是,全部回答晚了!”

“所以……”他瞥了一下护卫,转身朝门口走去:“一个不留,全杀了吧。头装箱,送去安王府,点名安王妃亲启,就说是给他的礼物。”

说完,不顾身后传来的哀嚎求饶声,双手随意一带,血腥屠杀便关在了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