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弓翎
他们异族人恶行不胜枚举,估计早已习以为常了。
夏枢压下翻腾的恨意,垂下眼道:“阿娘很早就去世了。我与小弟从未去过李朝,是阿爹在部落里一把屎一把尿辛苦将我们养大。在我们心里,阿爹的族人才是我们的族人。如果族人有需要,我们肯定会帮忙的。毕竟,若是病治好了,我们还是要回部落生活的,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唉,李朝的女人和双儿就是不顶用。不过是像对畜生那般抽几次,他们就不行了。真是,养他们还不如养畜生,只可惜畜生不能生崽子。”
“是他家不走运,没抢到身体好的。我有个朋友,他从北地抢了个女人,天天吊起来打,揍的半死,那女人都没什么事,过几日就能生龙活虎起来。不过那女人不安分,不仅砸晕了我朋友,还断着腿都敢带着其他女人和双儿们一起逃,最后被我那朋友带着全部落的人跑了几十里地将他们抓住,当众拧断那女人的脖子,其他人才老实了。”
“对待李朝的女人和双儿们,该像训畜生那般,打,打服了,就让他们生崽子,打不服的就该直接杀了,省的浪费粮食,养出白眼狼。”
“这次抓了不少女人,可惜分不到兄弟们头上,若是能分得一个两个,老子一定会把她当骡子驯,把她驯的服服帖帖,给老子多生几个儿子,绝不叫她浪费半点儿粮食。”
“这次人多又太过匆忙,机会不是太多。不过等下一次来北地,北地就是咱们说了算,李朝的女人和双儿想要几个就有几个,绝不会叫大家空手而归。大家到时候也不用怕打死了就没了,死了一个还有下一个,可以叫咱们随意调/教驯服,所有人都可以尽兴。”
……
异族兵士们纷纷摩拳擦掌,双眼放光地交流着收拾李朝女人和双儿的方法,满心期待着下一次的北地之行。
夏枢怕忍不住,没去看那几个抱着干柴,听到异族人的话便开始瑟瑟发抖、呜呜咽咽的李朝女人。他垂下眼,握紧颤抖的拳头,心中翻涌着铺天盖地的怒意,再一次心头起誓,若是能逃回李朝,有生之年,他一定要促成李朝人踏平异族,杀光这些没有人性的畜生!
他闭上眼睛,努力掩藏眼中情绪。
这支队伍里有十三四个异族人,各个手执一套精良的武器装备,人高马大,身强体壮,四五个李朝人,虽然低着头看不清模样,但全是身着女人衣物,身量不高的模样。夏枢不知如果打起来,这些李朝人会不会助力他,但有一点儿他很清楚,他个人现在没有将十几个异族人一击即倒的能力。只要有一人逃脱,立马就会有一群人增援,他根本无力抵抗。而且他们还背着弓箭,一旦有一两个人空出手来向他们发射箭矢,他与景璟全得玩完。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能动手。
许久,他睁开眼,情绪已经平淡如水。他没看任何人,扫了一眼天空,平静开口道:“时间不早了……”
冬季的天黑的很快,刚刚还是白日,现在已经光线昏暗了。
异族兵士们只顾着眼前的人和事,都忘了他们出来的目的。经夏枢提醒,才想起来,自己这一队要赶紧带着食物及干柴回去复命。
只是打量了一下夏枢三人后,领头儿的就有些为难了:“你……”
他想说要不夏枢跟他们一起去见见上峰,把利用传染病针对李朝人的策略上报,这样之后分功劳,他们这一队人也能分得一份。
只是想起这三人当中有两人都有麻风病,到底担心夏枢身上也携带了病。若是把夏枢带回去,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他们几人怕是没命享受那奖赏了。
所以就有些犹豫不决。
夏枢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适时为他解忧:“虽然想与众位英雄详谈之后对付李朝人的计划,但时间上不合适,我们父子三人的情况也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我看不如这样,众位英雄可以先行回去细想需要我们做什么,待得敲定细节之后,可以明日早上过来,在我们父子三人启程前,告诉我等计划。这样我们到了李朝也可以照计划行事,不至于如无头苍蝇般,露出什么破绽,叫事情未成前就被人发现。”
那领头的一想,确实啊,这三人他们不能带回去,但他们可以再过来啊。这大晚上的,附近都是山,这家人又有两个是病人,不想被野兽吃了,就不会乱跑。他们可以先回去报告上峰,若上峰同意他们的提议,就把上峰带过来瞧一瞧,这样不仅功劳可以到手,还没了叫其他人被传染恶疾的风险,一举两得。
这领头的一想通,便同夏枢道:“你们趁着天还未黑,赶紧去寻些干柴,夜晚防一防野兽,注意安全,我们明日再过来寻你们。”
夏枢扫了一眼天空,想了想,道:“天快黑了,寻找足够的柴火估计来不及。以免柴火不足,防不住野兽。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英雄能否答应。”
他道:“我阿爹年事已高,小弟重病,都不是能干之人。我想请英雄留下几个女人,她们手脚勤快又细心,捡起柴来比男人们还利索能干。只要有个三五人,想来天黑之前,干柴就可以准备够。而待得柴火足够,我就会将她们全部遣回,绝不耽误英雄们的事情。”
领头的不料他会提出这么个要求。他们手中有干柴,不过却是他们这一支队伍的物资,除了晚上要用,有一部分得上缴,本就捉襟见肘不够他们自己用,他们可不愿分给夏枢。
不过夏枢的小要求也不是不能答应。
想了想,他对手下吩咐道:“留下两个人看着她们四个,叫她们多拾些柴火,多余的带回去。”大冷天的,柴火永远不嫌少。
说完立时就有两个异族兵士站了出来,从五个李朝人里推搡了四个出来。
四个女人微微抬起头,悄悄打量他。而夏枢此时也才看清她们的样貌,在视线掠过其中一人时,不由得心中一跳,目露讶异。不过很快他就压住眼底异样,撇开眼,目光自然地落到那个低着头的、唯一没被选出来的女人。
他心底有些奇怪,正想开口再说几句话,试着看能不能把这个也留下,那四个被选出来的女人在打量过他之后,就突然抱在一起大哭了起来。
场面异常滑稽。
她们好像被麻风病吓到了似的,全害怕地看着夏枢,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一般,不停地远离他,朝那领头的身后躲去。虽然没说话,但看夏枢的眼神却是满满的害怕与抗拒。
那领头的见状顿时乐了,其他异族人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领头的本来还担心夏枢故意留下这些女人是不是有啥小心思,一见她们害怕夏枢,依赖自己,心中的警惕顿时没了,乐呵呵地朝其他大笑的异族兵士们招呼:“咱们走吧!”
说罢,就要抬脚离开。
谁知正在夏枢、景璟要松下一口气,异族人也要转身之际,那个穿着女人衣裳,一直低着头、将要被异族人带走的李朝人突然开了口,声音阴沉、苍老,却突兀的根本不是女人的声音,是男声,而且是夏枢熟悉的男声……
“伊勒大人请留步!老朽有事要揭发,求伊勒大人记老朽一功。”那声音隐含兴奋激动。
但夏枢却只觉得汗毛直竖,头皮子都要炸了。
那个声音没有如他心中祈祷的那样停下,而且非但没有停下,还急切兴奋到几乎破了音。
他用尖利的声音,得意洋洋的道:“老朽要揭发面前的这两个双儿!他们根本不是你们族人,他们是安王妃夏枢和老朽那外孙双儿景璟!他们从头到尾都是在假冒身份,欺骗你们!请立即抓捕他们,将他们就地斩杀!”
第272章
夏枢弯腰将索齐拖到身前, 景璟拎着刀跳下爬犁,也只是一瞬。
等众人从被骗的震惊中回神,夏枢已将匕首架在索齐脖子上, 景璟也与夏枢背对背做好了防御架势。
“都别动, 否则我杀了他。”夏枢厉声高喝,见几个异族兵士拉弓搭箭,他冷笑道:“如果想被诛九族的话, 你们尽管动手试试。我是不介意你们大汗及你们的九族为我陪葬,所以想死的话, 尽管放马过来!”
此话一出, 众人皆是哗然,比刚刚周良爆出面前两个双儿的身份更为震惊。
“不可能……”伊勒被骗过一次,根本不相信他:“大汗不可能会这般配合你, 休想再骗我们!”
“你放屁!”索齐勃然大怒:“要不是你们这些狗眼不识泰山的一上来就拿箭射老子, 老子至于这么憋屈, 被他拿捏吗?”
伊勒等人:“……”
这事也太离谱了。他们对视一眼,都不太相信。不过不信归不信, 真叫他们放箭射人,他们也不敢。
想了想,伊勒道:“我需要报告给大王子!”
“索古?”索齐眼睛一亮, 瞬间激动起来:“竟然是索古,快叫他过来见我!”
这人的激动样子太不正常了,难道他真的是大汗?
伊勒有些冒冷汗, 他看了看下属, 又看了一眼凶悍的夏枢,从怀里拿出一支哨子,然后一声尖啸瞬间划破昏暗的夜空, 响彻各个山头。片刻之后,不远处的山中就响起了同样嘹亮的哨声,像是回应。
意识到异族人的驻扎地点就在附近,且很快就能赶到,夏枢和景璟都感觉到了情况的棘手。
他们没有马匹,靠脚步是跑不远的,所以自遭遇这一支队伍,听到他们行程匆匆,夏枢就没想跑。从这些人嘴里,夏枢知道边境上李朝人现在已经和异族人打了起来。两军交战,却有一群异族兵士跟执行重大任务似的,远离战场,匆匆朝北方赶,夏枢就想到了一种可能——索古!如果索古已经知道了王都的情况,那么最急于回到王都的人,就是他。虽然他的兄弟们都死了,但兄弟们的背后势力可都好好的,他要登上王位,也不是那么容易。他需要做的就是尽快赶回去,在兄弟们的背后势力拥戴新的大汗人选前,稳住局势,压制各方势力,以最快的速度登上王位。基于对这些的猜测,夏枢原本的计划就是用得了传染病的普通牧民的身份先将这些人忽悠走,然后他们连夜进山找个隐蔽的雪洞藏起来。待得索古带人离开,他们再行出来朝南赶路。
只是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叫他的计划功亏一篑。而更糟糕的是,他与景璟的身份还被爆了出来……
夏枢虽然忧心、懊恼,但也知道时间紧急,他没有继续把心力放在没有用处的情绪上,很快收敛心神,脑中快速运转,开始寻找新的突破口。
而景璟则是气红了脸,死死地瞪着周良。
他就算再对这个外公不抱希望,也没想到他能如此突破底线。想到他对自己的态度,景璟心里对他那源自血缘的最后一丝牵连也消失了。他没有废话,直接冷下脸,开门见山地问道:“我阿娘是不是你害死的?”
周良一个干瘪瘦小的老头儿,穿着女装,稀疏的头发盘着女式发髻,形象其实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但他脸上的神色此时却是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仿佛把景璟推入生死危境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在异族人那里“立功”才是他最在意、最得意的事情。
听到景璟问话,他冒着精光的眼神一闪,但开口却是驳斥:“你身体患病把脑子也传染了吗?怎么敢这么跟长辈说话!你阿娘没教好你孝顺,就教会你胡言乱语了,是不是!”
“那你也得有个长辈样子啊。”夏枢一边想着事情,一边仿若不经意地开口:“你这种没有人性、不讲人伦的小人,小爷真是平生仅见,开了大眼界。景璟……”
夏枢教导他:“对他不必客气。左右他今日搞这一遭,已是你我的生死之敌。你我今日若是活着倒也罢了,若是死了,他也别想好过。临死前,一定要把他拉做垫背的,知道吗?”
别的话,周良嘴角勾着讥讽的笑,全然不在意,但涉及性命之事,他当即就暴跳如雷,对着景璟一顿训骂:“别听他胡乱教你,他没爹没娘,被一个粗鄙低贱、不识字的莽夫养大,懂什么叫孝道吗!你阿娘是我生的,她的命就是我的,你是你阿娘生的,你的命就也是我的,你们孝顺我是天经地义,我叫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今日我要你为我付出性命,你就必须做到,只有做到,才是最大的孝顺,才不辜负我生养你阿娘的恩情。孝顺我,是你身为外孙双儿最该做的事!”
“孝顺你也得你配得上我孝顺。”景璟反唇相讥。
“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资格替我做主。还有……”景璟怒道:“你还骂小枢哥哥的阿爹,他阿爹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你就是给他阿爹擦鞋都不配!”
周良从来没被他这般顶撞过,登时大怒:“你放肆,我真是白生你……”
“行了行了……”夏枢不耐地打断他的话,极为无语,嫌弃道:“你这话说的,好像孩子都是你怀胎十月生的似的,你有那本事吗!”
“噗……”旁边几个原本抱在一起哭的女人,竟是忍俊不禁,直接笑出声来。留守的异族人也是哈哈大笑,有些还相互推了推肩膀,神情猥琐道:“你们谁去检查检查,看他到底能不能生!”
他们一淫/笑着开口,气氛全然变味,女人们登时闭了嘴,夏枢脸上的讥笑也淡了下去。
周良被打断话,挨这么多人嘲笑,脸皮一下子变成酱色,他不敢骂夏枢,也不敢骂异族人,逮着几个女人就是一通骂:“一群残花败柳,你们也配嘲笑老夫!等着吧,到了王都,看老夫怎么收拾你们!”
然后又骂景璟:“你跟你阿娘一样的吃里扒外、白眼狼。我当年真该刚生下她就掐死她,叫你这个小兔崽子连存在都别想存在在这世上。”
景璟握紧拳头,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几乎冒火,大声道:“你不许骂我阿娘!”
周良似乎被他的情绪取悦了,就哈哈笑了起来:“我何止骂她,我还杀了她呢,你能把我怎么样!”
此话一出,全场皆是一惊。
就是看戏的异族人都觉得这事情有些离谱了。
索齐开口道:“哎,这做人爹娘的,可不能这样啊……”
景璟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真听到,还是觉得一根冰柱直插心窝,冷的他浑身僵硬,脸色惨白。
周良却理直气壮道:“她吃我的,喝我的,被我用锦衣玉食养了十几年。我不过是对旁人下个毒,目的还是为她好,她不领情不说,还敢冲我嚷嚷,威胁我我要再怎么着,她就和我断绝关系……我已经对她够宽容了,不然何至于让她胆子肥大到敢不听从我对她婚事的安排,搞出未婚先孕这般有辱门风之事,彻底毁掉了我的朝堂计划。我原本是想放过她,但她竟真敢以说话算话为由,与我断绝关系,之后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行那白眼狼之事,偷取我的政务往来信件,意图毁掉我在朝堂上的一切……既然她如此不孝,和我断绝关系,又意图危害我,那就别怪我先下手为强,叫她不必存在于世上了。”
夏枢没想到,周青当年竟是知道他阿娘被周良下毒之事,还为此与周良走向决裂。之后与周良断绝关系,也成了周良要除掉她的重要原因。
夏枢想说,周青没有偷你的政务往来信件,她只拿了王长安的,她虽因你坏事做尽,无奈之下选择了断绝关系,不受你恩不受你惠,但还是在意你这个阿爹的……但看着周良,想着他口中的周青完全变了形,过往决裂全是周青的过错……夏枢闭上了嘴。
还是别说了,周良不配!
很显然,景璟也是这么想的,他没提这个。不过他提起了另一件夏枢不知道的事:“阿娘是娘死的早,但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不是你给的,你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你家道中落,自己又没有本事,未攀上淮阳侯府之前,不过是个五品闲官,俸禄连日常人情往来都不够,哪里养得起阿娘。是外婆用丰厚的嫁妆养的阿娘,外婆临终前还说要把嫁妆的大部分留给阿娘做嫁妆,结果叫你几乎全吞了去,拿去养你那继室及小妾生的十几个孩子。要说养,也是阿娘养了你及你们一大家子。你何曾养过阿娘半分?”
说起后院经济,景璟脑袋特别清醒,绝不叫对方占口头上的便宜。当然,如果他是阿娘,他连实际便宜也不会叫对方占。不过阿娘与他不同,他是没嫁人,可以随心意做事,阿娘是嫁了阿爹这个做官的,还有了他,不能真跟周家撕破脸皮,不然就是对方在朝堂上操作一下或者是用孝道说个事儿,阿爹在朝堂上就会举步维艰,他们一家子也会起不少波澜。阿娘其实是用那些钱财换了阿爹仕途的平顺以及家里的安宁。
景璟懂得阿娘的取舍,但决不允许周良污蔑阿娘。
还有……
景璟道:“你通敌叛国,害死我阿爹,不说阿娘心软没把你怎么样,就是真揭发你,叫你滚出朝堂,人头落地,也是你自找的。”
“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害死……”周良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脸惊愕:“你阿爹?褚琼!你不是景政的孩子?”
“景璟确实是褚三舅舅的亲生双儿。”夏枢挑了挑眉,他故意略带遗憾地道:“其实如果你能待景璟阿娘好些,说不得她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了。如果你能早知道这个秘密,估计就能从李倓那里换到不少好处,起码不会熬了这么些年,还坐拥从龙之功,却只得了个吏部尚书官位,连宰相的屁股都没摸到。”
确实啊,永康帝最在意的就是淮阳侯府……虽然他那女儿不知廉耻,但能亲手除掉褚琼的唯一子嗣,永康帝必会龙心大悦……这是多么好的更进一步的机会啊!
虽说永康帝废除宰相已经很久了,但他未必就不能凭借此,换得一个机会。那样也不必总受王长安这个户部尚书及汝南候这个曾经的兵部尚书的气。明明吏部是六部之首,他却因为没有一个生了皇子的女儿,处处受这两人的气……
周良没想到周青拒嫁永康帝之后,还为他带来了这么个机会,顿时懊悔无比,也心痛无比。
景璟看了他的表情,只觉得恶心至极,干脆转过脸,不看他了。
夏枢倒是心情极好的模样,他笑意吟吟地打量周良,闲话家常般道:“说来有一件事我有些奇怪,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以异族人阶下囚的状态?”
想了想,他以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问道:“你不会是搞通敌叛国搞上瘾了吧?”
说到这个周良也很郁闷。
他虽然唯利是图,没什么骨头,但也不是傻子。现阶段李朝与异族刚开战,仗都没打几场,他就算是想投敌,也得异族攻占了李朝,他官当不下去了再啊。这个时候谁想跑到苦寒之地与一群蛮族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