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君情 第30章

作者:北苍树 标签: 甜宠 年上 古代架空

小楚:这个信

第53章 南海秘岛

“放肆!”

人群中传来一声娇媚尖利的嗓音,褚师夷惊怯地仰头望去。顺帝身旁左右坐着两名女子,右边那位衣衫鬓影容貌极好,即便是端坐着,她一身婀娜体态也尽显无余,他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只是当下,眼前这女子没了面相上的妩媚,反倒是柳眉轻蹙,瞪向褚师夷的眸底里明显燃着嗔怒,连带头上簪稳的步摇都在剧烈晃动。

“谁给你的胆子在这胡言乱语!”明贵妃指向他,厉声招呼过身边的奴才,“来人啊,还不赶紧将此人带下去,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候在一旁的下人听闻这话脚步犹豫不决,讪笑着左右为难,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像是想求个准信似的,各个颤巍巍地将目光落向坐在主位上的帝王身上。

“清怜。”顺帝淡淡偏了偏头,沉声提醒道,“没规矩。”

明贵妃薄唇微张,满腔大气还未出完,一时梗在心口无处宣泄直犯郁闷。但奈何接了顺帝这不轻不重的一眼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收回情绪赌气一般地侧过身。

另外那头的漓妃也被“不祥之兆”四个字吓愣了,放在膝上的手炉一个没拿稳滚落在地,周轩容眼尖地俯身上前将其捡起递了回去。

意识到此举失态,她顷刻间便调整了情绪,再开口时沉着了不少,只是眉眼间依旧难掩忧虑。

“那依巫师之见可有何办法化解此卦?”

怕顺帝对此不以为意,又握上他的手声声哀劝道:“陛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褚师夷双腿挪动着跪上前,叩首恭敬道:“确有一法子可将其化解,只是不知可否行得通。”

“说。”顺帝敛容正色道。

“陛下可曾听过霜寒岛?”褚师夷道,“此岛常年隐在南海边不涉足外界所以鲜为人知,岛上有一镇岛之物名为抑水石,据说是承载天下大吉,虽从未有人见过其全貌,但若能有幸寻得此物置于寝殿数日,鄙人笃定陛下定能安稳渡过凶劫。”

顺帝敏锐多疑,闻言紧皱着眉头,从他话里轻而易举地抓出几处纰缪:“既是鲜为人知,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褚师夷不做停顿,对答如流道:“鲜为人知也并非就完全无人得知啊,鄙人的师父先前游历时便去过此岛,如此种种也都是他老人家告知的。”

“霜寒岛凶险,岛上众人又大都精通蛊毒,故此行怕是不甚容易啊。”

席座上,从褚师夷开始卜卦时楚老将军便一直肃容不语,闻见上岛不易后,他才扬袖起身,颔首请了命:“若是陛下信得过,此行不妨让岑儿前去,边疆有老臣守着必然闹不出什么事端。”

楚暮岑也欠身应道:“臣定将竭尽全力替陛下取回此物。”

顺帝望向二人默不作声,心下自有考量。

没等楚老将军再度开口,一旁的云肃便也主动请缨道:“父皇,儿臣愿意前往。”

顺帝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实则从方才起他便有意借着此行让几位皇子出去磨砺一番,也好日后择优留心。

再者说来,大顺的位置离南海千里昭昭且需行上半个多月的海路,海上风波不定瞬息万变,多些人也是多些机会。

他这二皇子,倒真是精明。

云尘在顺帝对楚老将军的请命置之不理时便猜到他的心思,褚师夷这卦来得太过赶巧,诡谲暗潮都藏匿于地底不见光亮。他微微拧眉,总觉着今年的围猎比武处处透露着古怪。

先是莫名其妙让先前从未听闻过的连州夺了一魁,再然后便是楚樽行擂台上不知何人射出的暗镖,还有云肃与金昊空之间的种种牵扯……

理了半天没个头绪,迁思回虑间便也自觉随声附和道:“儿臣也愿与二皇兄一同前往。”

“好,那便由你二人跟济儿一道择日出海。”

云济正在底下吃着,冷不防被牵了进去,脑子还没转明白人就被萧谓浊强行拽起来躬身领了命。

背后幽幽袭来一阵怨念,萧大将军充耳不闻。

顺帝寿宴出了这档子晦气事,各国宾客也没了兴致。草草结束宴席,说了几句场面话后便纷纷告辞归国。

云尘几人商议片刻,决定明日便出发,毕竟事关顺帝龙体,只能赶早不赶晚。

六福公公在他未到殿前便得知了消息,这阵正焦炙地跟在两人身后,嘴里絮絮叨叨地讲个不休。

来来回回就是要注意这啊要注意那,叮嘱完云尘叮嘱楚樽行,硬是不带歇停。

云尘放下手里的衣物扶额哭笑不得。

“殿下啊,此行实属危险啊,万万要当心身子,切记不可……”

“切记不可以身犯险,不可独自行动。阿行也切记不可弃自身安危于不顾,不可不听我的话……”云尘顿步转身打断六福公公的未尽之言,让楚樽行先帮着继续收拾东西,自己则无奈叹气道,“公公方才已经念叨好多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经此一去便要死在那了。”

“呸呸呸!殿下说的什么话!”六福公公连连跺脚,莫了细想之下也觉着自己聒噪,便退让一步,“老奴还有最后一件事,讲完便不扰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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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太好了,皇兄皇弟都请命了我一个娇弱柔美的废物就不用跟去凑热闹了,父皇想来也不会留意到我

顺帝:哪里的话

第54章 启程出海

“殿下此行万万要当心,定要平安回来啊。”

六福公公叹了两声气,说句要掉脑袋的话,他陪着云尘的时间估摸着比漓妃都长,对他一早便私心将其视作孩子了。

若不是自己上了年纪跟着累赘,他倒真想随二人一道前去,在身旁伺候着也比待在宫里日日悬着心强。

云尘见他面上忧虑不减,含笑点头,声音沉稳让人信服:“公公放心。”

六福公公知他心中有数也便不再多言,麻利地随二人一道收拾着明日要带去的东西。

众人这回出海,从拍板定案到启程总共也就一日多的空余。时间过于紧迫,各项安排置办得忙中有序。顺帝原先还欲给他们安排一队精兵伴随其后,却被云肃以登岛变数不定,人多反而繁琐一口回绝了。

萧谓浊也觉着是这个理,但思忖再三下还是从私卫里抽了几个通水性懂风向的一同上船。

这批私卫是他那个向来找不着人影的师父早年亲手训练出来的,在大多地方都设有暗桩,万一此行中途出了什么事,有他们在也好多些人手。

几批人个各自忙碌,紧赶慢赶的也勉强在翌日早晨将一切打点妥当。

临行前,顺帝特意修了一日早朝,亲自将他们送上了船。漓妃满眼忧心地望着甲板上云尘隐在光线下的虚影,她担心云尘,却也担心顺帝的安危。

直到周轩容在一旁小声提醒了几句,她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上轿回了宫。

萧谓浊本也打算随众人就这么直接杨帆走了,思忖了一瞬后还是觉得应该回家跟他爹打声招呼,也好免去到时候回来萧潜逮着他骂上几天几夜的“不孝子”。

一来一回的耽搁了有半个时辰,以至于等他们船底荡过水面留下团团波纹时,前方早已看不清云肃那艘船的身影了。

浩荡无边的海域眼下仅他们这一只船,东边才将冒出点橙光,星星点点漫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这阵时日尚早,周围寂静无声,连只鸟都不曾看到。海水平静无波,可定眼看来却并不清澈,无法判断下面有无异物。

置身海洋,由未知带来不安,船上众人心情不免都有些闷沉。

船只稳步前行,几人均是难得出海,习惯了一阵后方才那点心慌也早被新奇取代。云济缠着萧谓硬要在伙房里捣鼓什么菜肴,云尘好言规劝无果后也不再管他,坐在船沿上伸手浸在水里晃着玩。

楚樽行从船舱抱着一袋糕点出来,入眼便看见云尘大半个身子探在船外。他微微皱眉,上前一把将人往里挪了些,摊开油纸里的糕点递上去:“早上时间紧没来得及用膳,殿下吃点米糕垫垫先,一会儿我想法子弄些吃的。”

他们临行前再三盘点了好几回,什么物件都备齐了,却楞是将伙夫给忘了。

船上几人都是些从未下过伙房的主,随行带上的私卫就更不必说了。

拿刀染血的手,杀的来人,杀不来鱼。

只怕日后的吃食还是个大问题。

楚樽行心里筹算着什么,他这担忧实则也并非全无道理。伙房处适时传来一阵瓷器破裂声,随后便是云济一声略带慌乱的惊呼。

云尘探头瞟了眼,推过面前的糕点,眯起眼好笑地摇了摇头,似真非真道:“不垫了,三皇兄正在里头弄午膳呢,这阵吃了一会儿哪还吃得下。”

楚樽行听罢,犹豫地回身看了看后面直往外冒轻烟的伙房,总觉得有些不大靠谱。

云尘扯过他的手,从船沿跳下来一路带着跟去了伙房,人还没进门便先被盘绕在外头的辣烟呛了两嗓子。

两人挥手扫开面前的朦胧,就见云济正龇牙咧嘴地舞着木铲在铁锅前四处窜动,萧谓浊则是蹲坐在一旁木桩上,手里抓着一条焦了大半块四分五裂的鱼,眼底颇有几分惺惺相惜。

云尘欲言又止了半晌没止住,上前舀起一瓢水将柴火浇灭:“皇兄这是在做什么?”

萧大将军头也不抬地幽幽道:“做法。”

楚樽行上前几步,待看清铁锅里堆着一团黏糊且无法分明实物的东西后,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拿过一旁的炊帚默默将其清理干净。

云尘也忍着笑拽过仍是满脸不甘的云济:“皇兄消停些吧,若是将这船炸了,往后十几日怕是要游去霜寒岛了。”

此话一出,萧谓浊顿时想起了什么,眉头微拧:“我记着那连州巫师说过霜寒岛鲜为人知,出海匆忙也便忘了问,我们此行出海的方向是如何定夺的?”

“太傅临行前叫我和二皇兄去了一趟,说是霜寒岛他也有所耳闻,早些年还无意拾到一本图集,里面正巧有霜寒岛的位置。”

太傅的那本图集过于厚重不方便携带,于是他便提笔给二人临摹了有关霜寒岛的部分。

云尘起身回了趟船舱,不久后手里便拿着一捆卷轴回来,将其展开平铺在腿上。

先前在顺帝寿宴上,仅从褚师夷嘴里说道的一二推算出他们前往霜寒岛大抵要上半月。可眼下若是从图上位置判断,怕是还要再多上四五日。

“这图可有人证实过?”云济也收了玩闹性子,重新将这卷轴看了一遍,“若是旁人胡乱写的,我们岂不是白白耽误来回一个月时间?”

“太傅说图集上其余的地方皆是所记及所在,霜寒岛应该也不会有错。”

萧谓浊沉默了片刻,忽而问了一句:“太傅大人可有告诉你这图集是何时得来的?”

云尘愣了愣,如实摇摇头道:“并无,何出此言?可有哪儿不对?”

“这倒没有。”萧谓浊笑道,“只是能记出这本图集来的人,想必也是个四处云游的高手,想有机会见上一见罢了。”

“你若感兴趣我回头帮你问问太傅便是。”云济随口接了句。

虽说太傅觉得他顽劣不上进,一向怒其不争不愿搭理,但好歹他也是个皇子,缠着他老人家撒娇耍滑多问几道应该也能问出来。

楚樽行见几人聊完了,便端了几碗素面放上桌,回头唤了一声。

实则伙房里的食材应有尽有,绝不仅仅几挂白面,他们出发前特意命人搬了好几箱东西上来。

只是楚樽行无从下手,使出全身功夫也只会煮碗素面,怕太清淡众人吃不惯,还放了些咸鱼在里头调味。

虽是面相一般拿不出手,但总比吃云济那一锅浆糊强。

海上的日子索然无味,云尘便正好趁着这段时间空闲,让楚樽行帮着他练练功夫。一连七八日后,也能在他不刻意让着自己的情况下过上数十招。

这几日迫于无奈,楚樽行也能摸索着做些除素面之外的菜色,虽说无论是何种食材做出来的味道都相差无几,但好歹也称得上荤素搭配。

南海位置偏僻,周边的岛屿总共也不到十座,且岛与岛之间行海路也要两三日。

船上的食材逐渐见底,众人便计划着在前面的小岛做些补给,顺手再雇个伙夫回来。

海面上待久了,双脚落于实地上多少会发软晃荡。船只抛锚泊停,楚樽行先几步下船踩稳了地面后,才伸手将云尘揽了下来。

一旁不远处立着块石碑,上面用工笔规整地落着三个大字。

千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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