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弟 第86章

作者:阿凝凝 标签: 古代架空

“你丈夫呢?”

“宋玉茗?”

“我问你,锦玉是不是回家了?”

“你怎么知道,你在我家……”

“我在你家没插眼,是找了个小混子在外边帮我看,叫他看到锦玉就立马来告诉我,我接到信,晚饭都没吃便赶了过来,生怕错过,现在锦玉还在家吧?你让我去问问,他准知道我弟的下落!”

“他走了。”

“走?别开玩笑,他不是刚回来吗?”

玉茗揉着屁股,她是兵贵神速,一接到信立刻就起来,一路上紧赶慢赶,叫抬轿的轿夫加速加速再加速,前前后后用了没有半柱香,却告诉他锦玉走了?这大过节的,连半柱香都呆不到就走?骗人也不该这么骗。

“嫣然,我来都来了,你这样拦着,就没意思了吧。”

玉茗倚着门不肯走。

她就不相信,二月二龙抬头,锦玉不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可他真的不在,若不信,你进来搜?”嫣然苦笑着抹了抹眼角。

一点晶莹一闪,玉茗这才注意到嫣然哭了。

“你们吵架了?”

“你不是要来搜么?”

“你那么大火气干嘛?我看锦玉就是受不了你的臭脾气才走的!”玉茗转着镯子,一言不合又骂起来。

县上的高门贵女,谁都知道她和上官嫣然不对付,从前她比不过上官嫣然,那时有上官嫣然的地方她都很少露面,夸上官嫣然的场合她也都默不作声,如今风水轮流转,再是金銮翠羽压枝头,没了男人的宠爱,还不是只可怜虫!

别看她肚子争气,她那千求万求求回来的小郎君照样不怜取她,自己虽然得不到爱,至少得到了尊重,原隋再忙,逢年过节都是在家里,每年她的生辰,帮她置办的酒宴,送她的礼,那也是给足了她面子!可不像上官嫣然,大过节,抱个孩子独守空闺。

让你骄,让你傲,你也有今天!

玉茗这口气憋了十来年终于吐出来那叫一酸爽,见不到锦玉找不到白秋,在喜庆的炮竹里瞧瞧嫣然的笑话也算没白走一遭。她等着嫣然反唇相讥,她好有机会再奚落她两句,结果嫣然却只是转身回头,厚厚的狐裘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

刹那间,不知什么打动了玉茗的心房,她忽然失去了与嫣然作对的欲望。

或许,她并不是真的讨厌上官嫣然,只是看不惯她总是高高在上,现在,她终于低下了那颗高傲的头颅,展现出一点脆弱,玉茗出气之余,竟是有几分释怀。

“就这么走了?”

玉茗叉着腰在后面喊:“大冷的天,我难得来,都不请我喝杯茶,这就是你上官府的待客之道?!”

第172章 烈火烹油

“阿苦,就我们两个人,晚上就吃面疙瘩汤吧。”

“咿咿。”

“你会做面吗?”

“咿咿。”

“那好,你做面,我做菜,我们简单做上两碗,吃一口就回去睡觉吧。”

“咿咿。”

阿苦比划着,麻利地从柜中取面,倒出一部分在桌上,和了水就揉起来。白秋则洗了一小簸箕菜,有青菜、柿子、黄花菜,都是新摘的,尤其是柿子,水灵灵的,皮红艳艳,一咬汁水酸甜酸甜,拿来炒蛋也好,煲汤也好,都是非常不错的。

不知道锦玉从哪弄来这么多新鲜蔬菜,白秋在村子里都没见过,谁要是有这手艺,整个一个村的卖菜销路都得被他垄断。

白秋又想起自己种的小白菜,卖相虽比不上手头这些,却也是极嫩的,开了春,有了地方,又有了奔头,白秋种菜的心思那个活泛,都等不到天气彻底变暖,就想带着阿苦在外面那些花架子、黄瓜架子忙碌起来。

对了,他还要学阿苦的家乡酒!他阿婆教他做的葡萄薄荷酒,口感清冽绵长,酒不上头,酒味却一点不淡,要是能配上几碟红豆糕水晶饼,在外面支个小桌,再赏着天上柔柔的月色,该是多么好的事!

今年中秋,他不会再是一个人了,学了阿苦的酒,送到锦玉的铺里卖,他也时不时多研究几份糕点,两个人在一块,别总是一方养着另一方,他也出些力。啊,不光是铺子,他养好了身体,有了时间,还可以再做个小生意呢!

“阿苦,你明天把酿你家乡酒的步骤都教给我好吗?”

“阿苦,你们家乡喝这酒时,一般都吃什么呢?”

“阿苦,我知你说不了话,就咿两下告诉我就行,如果不行,我也不勉强。说实话,你酒酿的这么好,将来就算自己出去办个酒垆,相信也会有人光顾,这算是你的秘方,我要你的秘方确实唐突,但是你要愿意教我,等我做了生意,赚的钱,也分些给你,你看如何?”

“我的秋哥,你要去做什么生意?”一声戏谑的调笑从身后响起。

白秋未等回头,那泛着寒意的手便环上了腰,腮边落下一个凉凉的吻,白秋轻叫一声旁顾左右,哪里还有阿苦的影子,只有锦儿,前襟沾了几抹面粉,眼中含情带笑地看着他。

“你要做什么?一个锦秋记还不够你忙活?你要出去当老板,留我独守空闺,你也舍得!”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阿苦呢?”

白秋的脸烧的通红,微微出拳抵在胸前,天啊,锦玉的手竟有意无意地解着他的腰带。

“我回来了,你不高兴?”

一句话带着几分轻怨,手又动快了几分,白秋感到胯下被抓,随后,一条腿顶进来。

他背靠案板,屁股卡在桌缝,这姿势实在是既羞耻又难受,可更羞耻的还在后面,锦玉,竟在厨房里,当着他的面,解着自己的裤带!

动作又慢,眼神又狠,这慢条斯理的劲,配上那势在必得侵略性十足的眼神,白秋还有什么不懂?

“你,你……”

“秋哥,过节了,我想和你一起睡。”

“可不是叫你去陪嫣然了吗?你是不是压根就没去?”

“去了,看到她,更想你,看到小腾儿,更恨你。”

“恨我?”

“恨你为什么不是一个女人,不能由你给我生小腾儿。”

锦玉抓起白秋的拳头就啃了一口,他的腰带、裤带也先后滑到地上。

白秋的肚皮“唰”地一下变凉,是锦玉的手在上面画圈,但很快这股凉又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烈火,他被锦玉压在案板,小簸箕里挑拣好的菜,也被弄的滚在地上沾了一地的灰。

“菜!菜!”

事到如今,白秋还想着那筐好菜,直到更热的东西抵上来,而他的嘴被封住……

窗户,两只影子相互交错,抵死缠绵,一声一声炮竹响在天上,轰隆隆的,就像春雷,炸的街上的孩童一边嚎叫一边欢喜地在巷口处奔跑。白秋和锦儿也在奔跑,这一年,他们是一起在跑,不知道能不能跑到终点。

第173章 上官府

玉茗翘着二郎腿坐在嫣然闺房,桌上放着两碟小菜,一壶梅子酒,两个女人吃菜喝酒,正聊的热火朝天。

嫣然暂时忘记了锦玉对她的冷,玉茗也忘了自己来上官府的目的,或许,在她选择留下来和嫣然喝一杯时,她的目的就改变了。

“你这家伙,以前真不招人喜欢!”玉茗脸红彤彤的,与嫣然碰了一杯。

嫣然脸也红彤彤,举起杯,说:“你不喜欢我,其实不喜欢我的多了,你算是最没有威胁的那个。”

“怎么说?”

“你不喜欢我,最多就是不与我来往,偶尔和交情好的豪门贵女说说小话,她们转头又会告诉我。”

“哼,我就知道她们是传声筒,我故意说给你听!”

“呵呵,那还真是没一点杀伤力呢,比起生意上拼命想吞掉我,蚕食我的那些人,你们只能算隔着靴子给我搔搔痒,他们对我才是真刀真枪。”

“真刀真枪也是你自己选的,谁叫你非得做个异类,你两个哥哥,一个弟弟,怎地就轮到你出头?”

“兄弟若是过得去,我还真不愿接这个苦差。”

“哥哥不行,不是还有弟弟?”

“你说睿儿?”

嫣然抬起双朦胧醉眼,上官睿今年也二十六了,二十六在寻常人家早就娶亲了,快的也都当了爹爹,而上官睿却还在京城的书院里读书,别说二十六,就是三十六,四十六,弟弟永远是弟弟,在嫣然眼中,睿儿还是和当初告别她去京时一样,天真,稚嫩。

那是他们家唯一一棵长出墙门的小翠竹,嫣然还等着他开枝散叶,用另一种方式庇佑这个家,怎忍心他在鸡飞狗跳鸡毛狗碎的琐事里蹉跎?

“管家不是件容易事,十分地耗心血,睿儿已是秀才,又拜了原翰林院的学究做老师,他的关系、前途都在京中,强行要他回来是耽误了他,我做姐姐的既然能撑住,为什么不撑着?你只看到我揽权夺势,出尽威风的一面,却不知这威风背后还藏着诸多苦楚,有句话叫登高必跌重,烈火烹油的人生,只是外面看着轰烈,个中艰难,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第174章 想有话说

“你嫁给锦玉,也是烈火烹油。”

“锦儿他……只是一时被迷住了。”

“是吗,但怎么据我所知,他是早有预谋呢。”

玉茗又喝了口酒,开始思量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嫣然,对方是生意人,在生意场上头脑向来灵光,却为了个小白脸一误再误。

于公,这事到最后必是藏不住不如现在告诉了也好做个顺水人情;于私,她虽不像之前那么厌恶嫣然,叫他们夫妇打起来,对原家倒也没坏处,再者,这女人一直被蒙在鼓里连节都没有人陪她也怪可怜的,自己做了这偌大人情给她,想来今后她有了白秋的消息,应该也不会吝啬。

毕竟人是从她这里出去的,像他们这种高宅大院,家里丢了人是不可能不过问的,玉茗前后试探几次,嫣然闭口不言,可她身边的丫头在提起白秋时那尖酸刻薄的嘴脸,她还是注意到了。

白秋在上官家一定受了委屈,至于他的去处,上官嫣然就算不晓得,哪怕说出几个和他交往过密的人物,他们也能顺藤摸瓜地把人找着了。

“三小姐,我同你做个交易吧,我这有一件关于你的大事,你把白秋为什么走的事告诉我,我就把这件和你有关的事告诉你,相信我,这件事你越早知道你就能越早补救,否则等到舟行河中,便是想回头也回不得了。”

*

“你从哪学的这些花样?”

白秋打了个滚,从被子里探出一颗小头,锦玉就在他身边,摸着他的光瓢,竟爱不释手。

“要是不累,我们就再来一次?”

“滚你!你当我是烧火棍子呢那么耐折腾,我,我可是三十多的人了!”

“三十多,明明怎么看怎么都是二十出头,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嫩。嘿,我还正奇怪呢,秋哥,你说你,为什么就是不老?平时也没见你养尊处优,倒是像条狗儿,被人东一耙,西一扫帚地四处扇乎,风吹日晒,皮肤却还十分紧致。你说你要做生意,我倒有个主意,不如你也去卖脂粉膏子香沐料子,有你活生生摆在人前现身说法,何愁东西不大卖啊!”

“胡讲!我哪懂那些,倒是你,我这也是第一次听说,你还懂花田。”

白秋抬起眼睛,一双圆圆的透亮的小鹿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锦玉,像是在等他传道授业解惑,一副谦敏好学的模样,看得锦玉心里又是一阵痒。

要不够啊!跟白秋在一起,他才知道什么是天堂,原来那事不单只图皮肉,须是有情意做了才好,且情意不能只是单方面,一个人再婉转吟哦也没用,两个人都投入方为销魂。

他哥哥表面上是木讷的可以,看着又蠢又笨好欺负,钻进被窝,一身得天独厚的功夫施展出来,谁遇了都得说是个尤物,尤其他现在还是个小和尚,锦玉在弄他时甚至有种亵渎神佛的感觉,两相对冲,更烧的他难以自抑。

可惜了白秋不是个女人,但凡是,早在两年前,锦家就在他这一代得以人丁振兴。

“你对种花感兴趣,我们就在院子里玩,院子里不是也给你辟了花田吗?”

对着那湿漉漉的小眼皮吻了一口,锦玉又开始蠢蠢欲动,白秋拉下他那不安分的手指,两手纠缠,脑子里竟还是缸子村的那笔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