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盏茗香
是啊,起雾了。可是他们这里并非深山,也没下雨,皮肤感受到的温度还不低,平白无故的怎么就起雾了,能见度还这么低。
景临这会儿也把赵志文一家叫醒了,乐乐在他怀里揉眼睛。身边越来越多醒过来的村民,他们接二连三的发出惊讶声,显然在他们这个地方,七月份的天能看见这么大的白雾,是一件挺稀奇的事情。
景临抱着乐乐站起来,刚走了一步胳膊就被严非拉住。景临回头看他,严非松开手说:“这么大雾你别乱走。”
“不会。”景临想了下,对他说:“你也是。”
虽然白雾遮挡了远处的视野,但是也不妨碍众人知道天已经大亮了,村民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议论着这稀奇的白雾,大家都把这归为地震后出现的天气异常现象,但心里也都略不安。
路上大家也是抱团走,若是以前,大雾天一个人走来走去也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大家都怕雾里会不会突然跑出个什么东西来。
分开的时候,严非还过来特意跟景临说了声,景临虽然觉得严非对他的态度略奇怪,不过也没多想,好好的应了声,叮嘱对方注意安全。
周玉不放心景临和乐乐两人回去,让他们暂时住到自家去。不过景临推辞了,昨晚一场地震,还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是要回去看看的,两家挨这么近,有事大喊一声也能听到的,周玉见此只好把两人送到门口再回自己家。
回到家,围墙里面也是白雾,不过因为门窗锁着,屋里倒是明亮,就是很乱。沙发茶几等家具全都移了位,放在茶几上的几个玻璃水杯落在地上碎掉了,电视机半个机身都悬在了电视柜外,柜子上的装饰瓶也掉在地上摔碎了。几个卧室里还好,就是床和衣柜移了位置,景临房间里的穿衣镜碎掉了。
景临看着这一团糟,想着还是先吃了早饭再收拾吧。转身往后院厨房走去,一进去景临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仔细的看了一圈,才发现是菜地那边,白色的浓雾里还夹杂着一片浓浓的绿意。
景临摆手示意身后的乐乐不要跟着,自己慢慢的往那边走去,等走进了看清了,景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距离他布阵那天,也就隔了三天时间,就在昨天这块空置的菜地里除了一些矮小的杂草之外,都是没有其他东西的。可不过短短一夜时间,这块菜地就长满了足有他半身高的杂草,有些藤蔓还顺着旁边的核桃树攀爬上去,高度已经越过了围墙!
要说是因为阵法里的灵气的原因,景临想这肯定是有的,可变化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这么大,除了这些白雾,景临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景临在阵法之外来回走了两步,然后一脚迈进了阵法里。一进去,景临感觉自己都要被里面急速流窜的灵气掀飞了,原本在阵法外看起来只是随风而动的杂草也被吹得疯狂摆动,景临眼疾手快地抓着身边的几根杂草才稳住了身体。
景临此时的感受,就好像自己站在湍急的河流中,他甚至能感受到灵气从他身边冲撞过去的凶猛力度,连身体都有着明显的疼痛。他不敢在里面多呆,急忙出了阵法。想了想,景临把埋在阵眼处的灵符挖出来收了起来,他还打算在里面种菜呢,不把里面的灵气放出去他压根不敢再进去,他的身体可受不住那灵气长时间的冲撞。不过,景临看着那团惹眼的绿意,想着靠着这个法子,不知道种菜能不能很快收获呢?
阵眼撤去,原本被聚拢的灵气很快四下散开,融入了白色雾气中,小后院又平平无奇起来,因为茂密的杂草而更显荒乱。
景临转身进了厨房,先把厨房草草的收拾了一遍,然后给乐乐热了牛奶,蒸了碗鸡蛋羹,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吃好饭,景临把几个屋子都好好收拾了一遍,家具回归原位,碎渣都扫起来装好,地板都拖了一遍。到这时,外面的雾气也差不多散了。
看起来似乎是虚惊一场。
收拾好屋子后,景临带着乐乐去了赵志文家。到他家门前的时候,景临看到屋檐下摆着一台屏幕碎了的电视机,是赵志文卧室里的。
一家三口正在吃早饭。
今天赵家父子最后一天出去采购,景临则和周玉去菜园里摘菜,他们家豇豆种得多,今天要把已经成熟的豇豆都摘回来做成豇豆干。
村里人家种菜比较多的人家,菜地一般都集中在一块儿,在村里地势稍高靠近山的地方。景临背着背篓跟着周玉到菜地的时候,正好看到严非一家人在和村里一位大婶儿说话。
严非一家景临基本算是认识了,而那位大婶儿叫廖玉芬,同是村里人景临肯定也是认识的,而且印象还深。因为她就是小时候说景临克亲被景临爷爷和姐姐找上门吵架的那家人。自那次吵架后,两家人就再也没说过话,以前过年时景临爷爷都会给村里每户人家送条活鱼,就她家没有,两家算是撕破了脸皮。每次景临在路上巧遇上她家任何一个成员都会无缘无故被白眼,对方家两个小孩比他小不了几岁,也挺仇视他的,每次看见他的时候态度也挺不好的。用赵志文的话说,就是一家子都阴阳怪气的。
此时严非一家人都笑眯眯的。不过廖玉芬就不怎么愉快了,脸上不高兴的神情毫不遮掩,她看着面前的人家语气不太好的说:“都种了这么多年了……你们家城里人,把田拿回去也不会种啊。你看你们一家都细皮嫩肉的,那田里的活你们受不住,要不还像以前一样,每年给你们租子得了。”
自从严锐锋把他老父亲接到城里后,他家的田地就全给廖玉芬家在种,廖玉芬说的租子,就是每年每亩给两百斤粮食意思一下,主要是不让田地都慌着,以前廖玉芬都是把两百斤粮食折算成钱打到严锐锋老父亲的卡上。也亏得廖玉芬现在好意思提租子,自从严锐锋父亲去了后,廖玉芬就好像忘了似得,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打钱到那张卡上。之前严家人也没注意过,还是严家一家决定回村里时收拾家当看到了那张卡,严锐锋去查了一下才发现这张卡最后一次进账还是老父亲去世前。
廖玉芬不乐意,严家人看着一团和气,态度却很坚持。他们村的田地是五年一分,但不管怎么分,田一直是给廖玉芬家种的。你说你不守信好几年的租子钱不给就算了,这会儿正主都回来了还想霸占着田地不放,没有这样的道理。要知道她家是这样的人,就算他家真的种不了,但是给谁种不是种,干嘛非得给你呢。
景临几人走近的时候,廖玉芬还在和严家人扯皮,大有想大闹一场的架势。不过她闹也没用,事情最后闹到队长那里去,该还还是得还。
严璐看到景临,冲景临甜甜一笑:“嗨!”然后胳膊肘撞了撞他哥,把他哥撞得脚步颠儿了一下。
严非心里吐槽着自家的大力少女,略微尴尬的跟景临打招呼:“去田里啊?”别说,人长得好就是好,即使背着个土背篓也不影响本人的丝毫帅气,严非就觉得文文静静的景临看起来更接地气,看着更舒服了。
景临回道:“去摘菜。”
他们是站在田埂上的,田埂都不宽,一般也就够一个人过的,两个人就要侧身避让。景临经过的时候,严非便侧了身子,面对景临站着。而景临,也侧身面对严非那样慢慢往前挪,所以两人擦身而过那瞬间,距离是非常近的。
景临比严非矮一点,景临从严非身边经过时,严非只要稍微低一下头下巴就能触碰到景临的头发。他倒是想凑近一些,但那样表现得太痴汉了,不过他倒是知道景临用的薄荷味儿的洗发水了。
景临都走好远了,严非还盯着人背影不放。严璐打趣道:“快回神吧。”
严非这才回头看着严璐,特别严肃的说:“以后少撞我,你也知道自己力气大,刚要不是我站得稳肯定就被你撞田里坐下了,当着别人的面儿你哥得多丢脸。”
严璐从小力气就特别大,别人家少女害羞起来轻轻一推根本没啥力气,他家少女那害羞一推能把人推个大马趴。徒手劈西瓜之类的,放在他妹妹手里那完全不算事儿。
严璐笑嘻嘻的,小声道:“这不是看见未来嫂子太激动了嘛。”然后忽然景临是男的,嫂子的话性别不对,忙问她哥:“你说等你以后把人追到手了,我叫他什么啊?”
严非憧憬了一下以后和景临相处的场景,心里愉快起来,“叫二哥。”
严非的面部表情通常都很淡定,但作为严非的妹妹,知道自家哥哥内心肯定是荡漾起来了。
第16章 鸭鸭
这边景临他们已经到了菜地。
景临把背篓里的遮阳伞拿出来,撑开给乐乐,让他撑着伞找个阴凉的地方坐着,自己则和周玉一人一垄的摘着豇豆。
以前景临爷爷在世的时候,这些手上的活计景临没少做,所以摘起菜来也非常利索。等两人把所有成熟的豇豆都摘完了,两人的背篓里放满了一半。然后又去了另外一块菜地,摘了些苦瓜、黄瓜、尖椒回去,还摘了个小冬瓜。
回去的时候,严非一家人已经不在那里了。路上,恰巧遇到村里一家人的小孩在田边的水沟里放鹅,乐乐看见了,略兴奋的指着那边,转头殷切的看着景临:“舅舅,鸭鸭!”
乐乐非常喜欢鸭子,书包要小鸭子形状的,玩具也要小鸭子,就连衣服也和小鸭子一样,黄色偏多。这会儿看见巴掌大长着绒绒黄毛的鹅幼崽,他区分不开,以为是鸭子,当即便站在那里不走了,盯着小鹅不放。
景临纠正他:“那是鹅,不是鸭子。”
乐乐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揪着景临的衣摆摇了摇,再次说道:“舅舅,鸭鸭。”
景临低头,对上乐乐带着渴望的眼神,然后懂了,“舅舅给你买一只?”
乐乐顿时高兴起来,甚至在原地蹦跶了两下,“买!鸭鸭!”
景临难得看到乐乐有这么高兴的时候,周玉也一样,她一直觉得乐乐太文静了,不像村里其他小孩那么调皮好动。听见乐乐说想买小鸭子,景临还没开口,她就迫不及待的说:“奶奶给乐乐买!”
她家日常就养几只下蛋鸡,猪啊鹅啊这些是不养的。她过去和那个小孩商量,“文杰啊,周奶奶买一只你家鹅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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