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绣生
庚辰跳起来骂他:“你个不孝的小兔崽子!”
这分明是虐待!
然而应峤已经关上门,隔着门都能听到他交代工作人员的声音。
庚辰:……
他自顾自地生了一会儿气,想想横眉冷对的姬献以及越来越精的应峤,顿时沧桑地叹了一口气。
他忧郁地看了一眼镜子,有点心烦。
但转而想想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现在只能寄宿在鼎里,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更何况他还因祸得福多了个便宜儿子,刚才虽然没来及说上话,但看那长相,就知道是他和姬献的崽。
等这事儿彻底完了,崽子会有的,媳妇儿也会有的。
……
应峤怒气冲冲地带着崽子们回了家。
等崽子们洗漱回房后,他才松开衬衣纽扣,去了收藏室。
庚辰清醒过来的喜悦只在一瞬间,跟庚辰交谈之后,让应峤越发笃定上他们绝对在谋划着什么。
这种窥到了一角却不能窥其全貌的感觉让他十分烦躁,他化回原形,扎到宝石堆上发泄地翻滚了两圈,把那些细碎宝石当做庚辰,用尾巴啪啪啪地拍来扫去。
等郁气发泄出去,他才重新坐起来,拿过手机看消息。
——下班的时候他给姜婪发了消息,但直到他回来前,都没有收到姜婪的回信。
和姜婪的微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最后发出的消息,应峤皱起眉,想了想姜婪这个时间段应该还在探查古佤族的踪迹,打电话可能会让他分心,便又发了一条微信:[回酒店了给我打个电话。]
***
同一时间,姜婪刚刚抵达了探查的寨子——他与云省分局的工作人员宋誉一同负责探查这处寨子。
寨子位于岳勐乡,正好是佤族的聚居地,寨子后面的山里便是一片茂盛的雨林,寨子剽牛祭祀的圣地就在林子里。林子深处还有一条勐蘭江,越过江水,再往前走及百多里路,就能抵达华缅边境。
姜婪和宋誉抵达的寨子时候正是傍晚时分,天边的晚霞如同红锦,大片大片地铺开,将整座山都染得绯红。
两人乔装打扮成驴友,以借宿的名义求助寨民,顺利在寨子里落了脚。
来之前他们就有了分工,宋誉只是个小妖,实力不强,但相貌清秀,口才也不错,就负责留在寨子里跟寨民打交道,询问一下寨子附近的山里最近有没有怪事发生。姜婪则以采风的名义深入山中,寻找古佤族的踪迹。
两人安置好行李后,便在寨子里随意闲逛。
这处寨子处于深山中,地方偏远路又难走,因此寨子里经济也不发达,寨民除了平日里务农,就靠着接待少量的探险驴友改善生活。
因此对于借宿的姜婪和宋誉,寨民们都很热情友好。还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操着一口方言同他们搭话,姜婪听不懂,倒是宋誉能听明白一点,笑着答道:“我们是来旅游的。”
老人耳朵似乎有点背,也不知道听没有听懂,就一个劲儿笑着点头,说:“好好好。”
别过老人后,两人继续四处闲逛,宋誉道:“这个寨子的男人是不是都出去打工了?都没怎么看到青壮年男人,大部分都是老人女人留守在家。”
旁边刚从河里洗完衣服回来的大姐正巧听见,接话道:“男人们都出去干活咯,明天才回来。”
宋誉恍然:“出去打工了啊?”
他跟姜婪唏嘘道:“寨子也挺不容易的,就一条羊肠小路进出,水电都还没通。难怪都要出去打工。”
这样偏僻又交通不便的寨子,连旅游都难发展起来。
“寨子里不通电,寨民们估计休息得也早。”姜婪看了一眼天色,道:“我先去外面林子转转。你趁着寨民还没休息,多打听打听。如果林子里也没有线索,那明天早上就走。”
宋誉很服从安排:“行,那我再去打听打听。您要是发现线索了,给我个消息,我好通知局里。”
姜婪应下,便转身往寨子外走去。
这个寨子估计有些年头了,村口的老树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树冠铺开遮天蔽日,同不远处的林子连成一片。
姜婪掏出地图来看了一眼,发现实际地形跟地图差距还是挺大的,他这种不专业的也看不出太多信息,只能收起地图,随意选了个方向前行。
大约是受白泽的影响,他下意识选了北边。
林子里的树木高大壮实,树干上攀缠着藤蔓植物,地面上则堆积着厚厚的落叶,年复一年的落叶堆积在地上,腐烂后化进泥土里,变成一层松软的腐土,新落的树叶堆在表面,踩下去几乎没过脚面。
还有不知名的鸟类和虫子在鸣叫着。
姜婪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林子里行走,傍晚之后天色变化很快,没多大一会儿就昏暗起来。尤其是林子里树木茂盛遮住了天光,就越发显得昏暗不明。
枯燥地走了很长一段路,姜婪几乎没有任何发现。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他习惯性地点开微信,看一眼应峤聊天界面,没看到新消息,顿时就有点发蔫地撇了嘴。
正想着应峤怎么也不给他发消息,才注意到手机的信号格是空的。
“信号这么差?”姜婪小声嘀咕了一句,准备折返回去。
在林子里瞎逛了半天,眼见着天已经黑了,却半点异常都没有发现,这一趟他们多半是白跑了。
姜婪收起手机,沿着原路折返回去。
山里的夜晚比城市里要黑,七点半一过,几乎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倒是头顶的树叶缝隙里隐约能看到漫天的星子。
好在姜婪的夜视能力和方向感都不差,加上地面落叶还残留着踩踏过的痕迹,他并不费劲地沿着原先的脚印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