鹌鹑 第103章

作者:它似蜜 标签: 近代现代

杨剪一直看着他打结的过程,那两只清癯的手交叠在一起,就这样被他拿在手中。李白亲吻它们,含吮到指根,又俯下身去,从喉结一路连绵地吻到下腹,他近乎贪婪地抚摸那些肌肉的凸起,用唇舌,也用手,杨剪放松平躺的时候,它们仍然是紧实的。但是太瘦了,骨头也太硬,弄得杨剪身上好像完全没有柔软。

吻过了胯骨李白就停了下来,往前滑了滑,又坐回杨剪腰上,跪直膝盖抬高屁股,拧开润滑随便挤在自己臀缝里。

这牌子没用过,太稀了,他挤的量又大,不少顺着腿根流下去,在大腿内侧挂出一道道暧昧的水痕,只能盖屁股的睡裙当然遮不住。杨剪目光笔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两手就安分地放在自己小腹上,时不时被绸边拂过,他会拨一拨那裙摆。仿佛被拨弄的就是自己,李白呼呼地喘,肩头一提一放,好不容易把自己里面抹得软滑了一点,他抽出手指,就着残余的那些,还有从自己腿上揩下来的那些,在手心磨热了,反手扶稳那根了自己半天的大家伙,把湿黏全都蹭在上面。

龟头刮过那个小口,会陷一下,轻而易举地对准了,臀缝被茎身大大地挤开,穴口早就一塌糊涂,李白只觉得里面的水儿马上就要漏出来了,却只是咬着嘴唇,稍微往下降一点重心,龟头把他的瑟缩和抽搐严丝合缝地堵上,他就拼命稳住腰身,没再坐得更深。

“哥,你好硬,插得我,好疼,”他笑了,笑着去摸抓杨剪的手,把它们抱在胸前,“在这种时候,你是不是特别,特别,需要我啊。”

杨剪若无其事地看着他,抬起两指,挠了挠他的下巴。

李白笑得乱颤,又坐下去一截,肚子一鼓一鼓地调整呼吸,这笑容就像一场哭泣,两颊浮起异艳的酡红,“说你需要我,说吧……”

“你今晚很美。”杨剪回答的却是他方才的问题。

“有,有多美?”李白傻傻地张开嘴。

“很多年后我还会想到的美。”杨剪沉声说道,后背从床面微微抬起,仿佛不需要支撑,顺势拨开他的下唇,用拇指压着,又塞进去几根手指搅出呜呜咽咽的水声,另一只手就在他腮下稳稳地托着,比抚摸还要温柔。还有那两只眼睛,一只如月光般清亮,一只始终弥漫一团细雾,投来的眼神也浓过了高度的酒,放到谁身上,谁都会错觉自己是这世上仅剩的唯一,哪怕只有一个瞬间。

李白的膝盖跪不住了,他甚至开始怀疑捆绑是个错误,带子应该系在自己脖子上,另一端交给杨剪的手。他坐了下去,疼出了一背的冷汗,却丝毫没有放慢,那些被堵严的水终究还是漏了出来,交合处牵汁挂液地湿了好大一片。窄涩的甬道被阴茎完全撑满,软肉被里里外外地带,渐渐扩张开来,润滑也进到更深的地方,没有那么艰难了,也动得停不下来了,一边的肩带滑到大臂上挂着,连着半边裙子都开始衣不蔽体,李白的双眸失了神,把自己放到最软,趴下身子,贴伏杨剪的胸膛。

他亲吻杨剪被绒带缠绕的腕骨,下身肿痛地在两人之间蹭动,冠沟那一圈敏感得不行,顶在他自己的小腹上,仿佛随时能射出东西。而被他压着的人曲起了双腿,在后面托着他,就算躺着也能使上力气,在他的臀肉上撞出了啪啪声。那些撞击一时间提得太凶,把他顶得本能地想往前溜,却又舍不得,反倒把两腿岔得更开,往后坐,和杨剪的节奏错开来,只想被撞得更深一点,好快点把自己里面搅得乱七八糟。

隔着一双紧缚的手,杨剪仍然看着他,是直视,是想要牢牢记住的观察,多年以后,真的要想吗?是要把他当一朵看过的花儿,还是一个爱过的人。总之杨剪真是言出必行。那两束目光依然幽深如井。有薄茧磨过他牙上的钢铁,又去碰他舌尖上那一枚。美的,被需要的……都会被想起。不能兼得吗?好比那些零碎都是漂亮且无用的,在这种时候,被自己丢在一旁。

李白鼻头蓦地发了酸,“哥哥,哥……哥哥。”断续叫着,余光瞥过小指上那枚银环,他流下了眼泪。

泪珠砸上杨剪的眼皮,他慌忙去擦,绒带的尾端被杨剪按到他齿间,他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地乖乖咬住。杨剪奖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脸蛋。也不知使了什么巧劲儿,那个绳结被打开了,长带松散垂落,被李白叼在嘴里,果真一触就散,果真没有意义,李白把喘声都咽下去了,无声地流泪,杨剪解放双手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去抱他。

“为什么哭啊,”搂住他滚了半圈,把他反压在床头,“和我做爱是件难过的事吗?每次我都会想。”

“……不是,不是!”李白拼命摇头,也拼命盘住杨剪的腰,太瘦了,他必须得用力……卡在他屁股里的那根东西非但没往外滑,反而把他撑得更满,“是喜极,而泣。”

他一开口说话,喉咙里的喘叫就封不住了,绒带也掉落下去,还挂了一下他的牙套。环绕身体的拥抱松开了,泪眼婆娑的,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杨剪背光的脸,视线就被遮挡,柔软又有些粗糙,那是丝绒的触感——那条带子还余有手腕的温度,被缠到了他的眼睛上。

李白什么都看不见,眼泪也流不出去了,都被绒布吸干,他只能感觉到脑后的绳结已经打成,也感觉到那只手捋过宽带时,压在自己眼皮上的重量。

“喜极而泣,”杨剪靠得那么近,把热气呼在他耳侧,好像在笑,“你现在很开心吗?”

“你就是个小骗子吧,为了让我开心,就不和我说实话。”杨剪扳开他的手,不让他捂自己的嘴,捞起他的后腰要他把屁股抬高一点,下身也拾起顶撞的节奏。李白的腿又一次分到最开了,大腿内侧的筋抻得有点疼,可杨剪压在他身上,掌握他的视线,也掌握他的听觉,让他感觉到安全。后背在床单上摩擦得发烫,啪,啪,他饥肠辘辘的肚子咕噜噜地响,好像是被顶得,反正难堪极了,但杨剪一点也不介意,还揉他瘪瘪的肚皮,温暖的指腹在他肚脐上打着圈儿,李白能感觉到水热乎乎地流了一屁股,也弄湿了杨剪抓来垫在他腰后的枕头。

没多久他就射了,杨剪立刻察觉,还没等他缓过劲儿来就拔了出去,把他翻了个面,几下就摆弄好他软绵绵的四肢和腰杆,要他在床上趴好。

“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杨剪说,虎口从膝窝捋到腿根,挤得那半边臀肉高高隆起,“别对我说谎。”

“你不想,操进来吗?”李白却自顾自地拱起了屁股,把那正在吐水的小口微微撑开,露出里面的嫩红、白沫,都给他看,“你刚才,都那么硬了,突然停掉很难受的……”

杨剪并不搭腔,只是插进去一根手指,直接摸准了腺体往下按,把人按得直打哆嗦,刚刚停下的高潮又要开始了,就像在说,停掉难受的也不是我。

李白嗓子都哑了,“我也不想和你,说谎……!”他死死抱住那个被自己弄脏的枕头,把脸埋在里面。

“可你说了,不是吗?”杨剪淡淡地笑,“你对工作上的‘朋友’,比对我坦诚。”

“我没有朋友……”李白明明是想躲的委屈模样,屁股却抬得更高了些。

“哦,对啊,”杨剪拍了他一巴掌,臀肉颤颤地,留下一个鲜明的印子,“你和我也做不了朋友。”

不止是屁股,被打这么一下,又被玩味似的抓揉着,李白全身上下都泛起了红,比方才浅浅的粉要明显得多,两手就撑在身前,竟然那么乖,蒙眼的布都没有扯上一下,“刚才,我是开心的……我也,很难过,但是,我都喜欢,我都想要……!”他越说越急了,梗着脖子回头,看不到他也要回,“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是这样。”

杨剪有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具体是多久,李白两眼一黑,也就更没了概念。他只知道自己那个刚吃饱没多久的小洞又开始紧缩,贪吃地吮人手指了,他连心尖儿都开始痒痒,只能听见自己下流的声响,扭了扭腰,他又难耐,又焦急,怕自己刚刚说的让杨剪不舒服了,有悲有喜,这不正常吗?和谁在一起不是这样?不正常的大概是他自己。

“哥……哥你怎么了。”李白张开了嘴,开始小声询问,这种又爽又渴却又怕得不行的状态实在太惹人害臊,他别过胳膊,在自己臀后乱摸,想去找杨剪的手,却也在这时感觉到背后一热,是杨剪压了回来,“想哭的时候,不用躲着我。”只有这么一句,杨剪撤出了手,和他十指相握地从腰际推到耳边,阴茎也破开他黏肿的穴肉,又一次插到了最深。

手握得更紧了,李白完完全全地趴平,两条腿也紧紧并着,只有屁股缝被勉勉强强地打开。相较方才,他感觉那根大家伙稍微软了一点,然而在他里面捣了几下又重新充回了血,硬到一种可怕的地步。刚想拱一拱腰去迎合,杨剪忽然支起上身,不再把重量压在他身上,只是捡起他另一只手,和左边一样扣在他耳边,双臂撑着自己的重心,每往里钉一下,就是整副身体往下撞。

“啊……嘶,哥,哥哥!”李白的手被攥麻了,而最麻的显然不是这里,他觉得自己快被磨出了火,“你……你这样……”

“怎么了?”杨剪吻他的肩膀,轻柔,珍惜,文质彬彬。

“像,嗯,像俯卧撑……”李白不争气地缩了缩脖子。

“那就帮我数吧。”杨剪轻声地笑,咬起他的肩带,把他软绵绵的身子提溜起来一点,又去含他的耳朵。李白话都说不清了,愣了一小会儿,却还是听明白了,咽下那些抽泣,挂着重重的鼻音,一个接着一个地数下去,一个数连着一声啪,要是他数慢了,下一次就会撞得特别深,连屁股肉都快麻得遭不住了。李白真的努力了,明明他是趴着的,闷头做俯卧撑的都没说什么,他却连床单都快抓个稀巴烂,从骨盆到指尖都是密不透风的又酥又酸,宛如没完没了的牙疼,他坚持着数到了四十六,越哼哼越黏糊,真的一个也数不下去了,“我,完了,哥我完了……”他哽咽着说,也不知道完的是什么,杨剪却真的一听就放缓了操弄,立起腰杆,折起他左边的膝盖,抓住他的脚踝,压在自己大腿侧面。

含着阴茎的缝隙完全暴露在外了。

“现在你就是开心地哭。”杨剪说,判断得相当笃定,又把空出的手掌用力按在他腰上,让他贴紧床面,节奏再度提了起来,撞一下,床就跟着他们狠狠颠上一下,简直波涛汹涌。不用再数数了,可对于李白来说,这刺激半点也没有变小,他的叫声越来越软,也越来越沙哑,在腰后力度的覆压之下,在一次次的贯穿之间,他就要变成一摊水。绒带滑落了,他还急慌慌地给自己系了回去,既然是后入,他就什么都不想看见……感官都放在后面就好了!

那人似乎注意到了,俯下身来吻他的头发,那几下操得特别重,好像都有水在往外迸……接着杨剪从背后紧紧搂着他,鼻梁抵在他颈后,粗重地喘气,半晌都没有再动。

“……我都快射第三次了,”李白扭脸啄他,一只手探入两人的拥抱之间,顺着杨剪的腹肌和自己的脊沟,摸到交合的地方,接又把手放回唇边,吃掉沾在上面的白浊,“这么凶,我哭给你看。”

“哭吧。”杨剪舔他脸上的泪痕,又快把黑布弄掉了。

李白却哈哈地笑了出来,痒痒似的,他在杨剪身下打挺,屁股也跟着晃,“又不想哭了,我脑子有问题嘛!”

“你是小狗吗?”杨剪也笑,没有声响,笑意只藏在话语里,“这儿要长出尾巴了。”他去摸李白刚刚碰过的地方,好像真有一根毛茸茸的尾巴在一摇一摆,他用指根掐它,翻开吸在茎根外面的嫩肉,用指尖刮挠里面的褶皱,“……小狗,小狗比我坚强,我一下子,就会傻,就会碎,自己也没办法,”李白被摸得又开始抽气了,高举起手臂,让灯光照着自己小指根上那圈闪光,“杨剪,我说真的,杨剪!如果你把我,操成了植物人,就要照顾我一辈子。”

“行啊,试试吧。”杨剪还是笑着,显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他们都知道,只凭做爱这件事是不够把一个人变成植物人的,那枚小环也只是心血来潮的结果,大小正合适而已,不能代表什么,这也是李白敢于大胆说出“一辈子”的原因。但他仍然因为那句“试试”而感到快活,他捧着这两个字,在床上被杨剪翻来覆去地操,撇开所有骨头,摆出那人想要的任何姿势。杨剪几乎把他压了个对折,吻他格外柔软的嘴唇,也舔他依旧尖利的牙,嘴唇经过他无聊自残的痕迹,他陈旧的老伤,也经过他柳叶刀下无可奈何的新疤,乳头隔着绸布被掐揉,一肿起来又时而被吊带擦过,大概已经磨得破皮了,那条裙子想必早就乱得不像样子……

第三次高潮,他和杨剪面对面,却仍然看不见对方的眼睛。李白自己抱着两条腿,箍在膝窝下面,摸到自己滑腻腻的屁股,害羞地想捂住,捂不上,那根大家伙老是把他的手撞开,他就抵着腿缝往上摸了摸,死死扒拉住自己的阴茎。

“不想射?”杨剪看出了他在干什么。

“射不出来了……”李白为自己辩解。

而杨剪拿开他的手,只是配合着抽插捋了几下,他就全射在杨剪手里。三次高潮其实不算什么,更多的以前当然有,别说射不出来了,硬不起来都不妨碍他被面前这个男人干得胡言乱语。但也说不清原因,就是这一晚,浓烈得就像是把他的魂抽了出来,装进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被杨剪拿在手里把玩,抛起,再落下,在地上,或者在手心里。他打开双臂,抬手要抱,他预感杨剪也快射了,他想亲亲杨剪最怕人亲的耳根。那人果真心领神会地弯腰任他环住,却没等他亲上,双手搂到他背后,一手扶后腰,一手托屁股,直接把他抱了起来。

下床了,是在往哪儿走,李白晕头转向。他只觉得再往上顶他几下,自己就真要坏掉了。杨剪对此也并无解释,他能听到的只有推拉门轨略有刺耳的声响,背后忽然一凉,是秋风混着噪声吹了上来,忽然又很粗糙,抵在他上肋下面,后腰上方,细细的像几根棍子,栅栏,铁栅栏,那些扎人的大概是油漆涂不均匀形成的小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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