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实在太刺激 第58章

作者:夜眠君兮 标签: 近代现代

周鹤青从身后拥住闪亮,他刚跑完有点累实在是力不从心,便摇了摇头,去亲徐闪亮的侧脸。热水晃晃悠悠,潮起潮落般冲刷着他的胸膛和脖颈,耳后是周鹤青略凉的呼吸和若即若离的亲吻,疲惫感再次袭来,徐闪亮觉得舒服惬意,他喜欢这样的亲昵,于是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却听身后周鹤青沙哑声响:“昨天晚上……”

他便猛地睁开眼睛。

徐闪亮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任由周鹤青玩|弄他的手指。

“是我母亲骗我去的,她拉我去陪她逛超市买东西,又是西装又是皮鞋,我以为她只是单纯地想给我买两件衣裳,没想到到了六点直接拉我去了那家西餐厅,我事先并不知道,去了才知道是相亲……”

他看起来有点紧张,一句话颠三倒四的说,胡乱缠着徐闪亮的手指,“昨天晚上没及时跟你说是我不好,但是家里突然出了点小情况,我妈她……她病情突然加重了。”不知怎的,他不大敢说昨天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去想徐闪亮知道后的反应,母亲逼他,他已经够无力招架了,甫一想到徐闪亮以前为了和他在一起所做的种种努力和痴态,他便觉得头大如豆。

他怕什么呢?怕徐闪亮不管不顾去找母亲摊牌?还是周母跑到徐闪亮面前说些伤人的话?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想看到。

徐闪亮问他:“阿姨身体没大碍吧?”

周鹤青摸摸他的脸:“现在还行,在医院里睡了一晚上,我等会去接她。抱歉,这几天我可能不怎么能来陪你了。”

闪亮侧过身来,两条胳膊圈住周鹤青的脖子,脸颊贴在周鹤青的锁骨上:“那你还会再去见她吗?”

这个她不言而喻。

周鹤青道:“不见,肯定不见。”

徐闪亮就点头:“好,我信你。”

他好像有许多的心事,没去想为什么一回来这么急,周母就给周鹤青安排相亲,没去想为什么相亲还得骗着周鹤青去,也没去想既然周母只是病情恶化了,怎么周鹤青也不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简单说一下,叫他不要担心。他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心事,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秘密,他想和周鹤青说,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他不想当个自怜自艾的可怜虫,只想当个幸福美满的糊涂蛋。

所以周鹤青说什么,他都信。

他们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话,彼此唇舌相贴细细接吻,却又无关情|欲,只是享受着此刻的宁静和谐。渐渐地,徐闪亮头低得越来越下越来越下,竟是抵挡不住睡意在周鹤青怀中睡了过去。

待到他醒来,发现自己深陷柔软床铺,而周鹤青已经不见踪影。

第51章 第 51 章

51.

他睁开眼睛看天花板,又转过头去看闹钟,才发现自己不过才睡了两三个小时,坐起来又有点畏寒,头晕乎乎的,便从床柜抽屉里拿出一支温度计,默数三百秒后拿出来一看,三十八度四,便把温度计往旁边一扔,又浑浑噩噩睡过去。

等到徐闪亮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屋子里静得可怕,紧紧合上的窗帘把他与整个世界隔开了,外面似乎淅淅沥沥的下了点小雨,滴答滴答的,不大,却令人感到安稳,当真是春雨绵绵。他躺了一会,浑身酸得厉害,不大想起来,可耐不住饥肠辘辘,就只好给自己外卖点了一份海鲜粥和小笼包,一想到吃饱了还得跑出去买退烧药就觉得要不算了,反正也不高不会烧成傻子的。

他不太想像周鹤青撒娇,至少现在不太想。

长能耐了啊徐闪亮,还会闹别扭了,要知道搁以往,哪怕是拔了根倒刺他都能捧着手在地上滚七八圈都不止,非得要周鹤青哄哄他亲亲他抱抱他,他才能冷静。可是现在他居然生了“发烧”这么大的病,如此良机,他却提不起兴趣。

他总是在发呆,茫茫的,心不在焉的,好像想了许多的事,可细想起来却又觉得脑海里空白一片。在家里饿了就点外卖,困了就睡,醒着的时候……还不如睡着,如是过了三四日,烧真的退了,周鹤青也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一次都没出现过。

想打电话又不敢,毕竟现在周母正“情况恶化着”。

周鹤青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他那日把母亲接回家,已经再三保证他绝不会去找徐闪亮,可母亲还是不信,不让他出门,即使出了门去学校,也非得让他同门师兄弟接会电话证明儿子并没有欺骗自己。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多来几次,旁人看他的眼神便怪怪的,周鹤青也就真的不敢去找徐闪亮了。可母亲仍觉得不够,她非要周鹤青当着她的面再约一次徐瑾。

“妈!”周鹤青崩溃道:“你还有完没完了?强扭的瓜不甜!我对那个姓徐的小姑娘一点感觉都没有!”

周母急道:“你怎么就没感觉呢?你才见了人家一次面,连话都没说两句,你就知道你和人家不合适?我可听人家妈妈说了,人小姑娘加你微信想跟你聊聊你也不理。”

周鹤青烦躁道:“我忙。”他看母亲似乎对他的说辞并不十分满意,简直要被这个胡搅蛮缠的老太太气笑了,只得补充几句:“我们没什么话题,有什么好聊的,我跟她说什么?数学模型吗?还是公务员制度?”

周母瞪他一眼:“那我怎么知道!你约人家一次,面对面就有的聊了!”

周鹤青不理她,眼瞅着吃药的时间到了,他便倒了杯温水拿着药盒给母亲:“吃药。”

周母拧着身子转过去,气道:“不吃!你不约徐瑾出去我就不吃!”

周鹤青换了一边,重新把药递过去:“吃了!”

周母再次转身的时候,胳膊肘碰到了周鹤青的手,两片白色的药片横飞了出去,就连端在周鹤青手里的那杯水都荡出去些许。周母一时愣了,周鹤青也有些发愣,索性倒的是杯温水,眼下手腕上只泛了点红,不至于烫到的程度。

周鹤青便放下手中水杯,弯腰去捡那药片扔进垃圾桶里,又拿抹布来把水渍细细擦干净,就见母亲捂着脸哭泣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哦!”

她指着周鹤青有些歇斯底里:“你不见徐瑾我就不吃药不去做透析不去做手术!我们看谁熬得过谁!你要是想见那小子,你就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就像是打蛇打七寸,她拿捏住了周鹤青的命门,谁都知道他儿子是个孝顺孩子,在经历过母子两相依为命的艰难后,更是舍不得母亲吃半点苦,好不容易守得花开见月明,怎么可能让母亲撒手人寰。她知道,她在周鹤青心中的分量,怎么也比那个毛头小子重得多。

周鹤青靠在门板上,他对这样的境地感到深深的难堪和无力,这是他的错吗?为什么非得这样逼他。

像是赌气般,他给徐瑾打了个电话,母亲紧紧盯着他,和弦音乐过后,是徐瑾甜美的声音:“鹤青哥,怎么了?”

他看见母亲放松般地垂下肩膀,便觉得这个世界都疯了。

母亲有些得意地笑了一下,拿纸巾擦拭了一下眼角,拿过杯中剩余的水合着药片咽了下去,“早这样不就好了?”她这样说,又长叹一口气,“你把徐瑾约家里来玩吧,我上次答应人家小姑娘了的,不然我明天就不去透析了啊。”不在她眼皮子底下盯着,她着实不太放心,见周鹤青满脸颓色,她又道:“你不要不高兴,你要是见着徐瑾还是这个死样子,我可跟你没完。说到底,妈妈都是为你好,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我还不是怕你今后一个人孤苦无依,起码回家以后有个人能跟你说说体己话,有个小孩趴在你膝头叫你爸爸!我有什么错!”  

那我又有什么错呢!就因为喜欢的是男人吗!

他心里有个邪恶的声音,都说出来吧,全部都说出来吧,告诉母亲治病的钱从哪里来,医院联系好的□□是谁的。那个念头不断地在胸腔里翻滚,在脑海里肆意,逼得他太阳穴阵阵发痛,喉咙干涩难耐。

周鹤青再也呆不下去,拉开门逃了出去,周母在身后叠声问道:“你跑哪去?”周鹤青却不理,三步并两步跳下楼梯,一转身就消失在楼宇深处。

他起初在学校里处理工作,可终究是忍不住,一路骑着单车风驰电掣跑到徐闪亮家楼下,远远的,瞧着那间公寓没有光,浑身的沸腾的血液逐渐冷却,一路上,他想了千百种碰见徐闪亮的情形,却没想过对方会不会不在家。就好像他已经习惯了徐闪亮站在他身后,只要他回头,就能握紧他的手。

二楼的窗帘紧紧闭着,窥不到一点光亮。

眼下才八点,连月亮都还来不及挂上枝头,他会去哪里呢。

周鹤青一下子就有些无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