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涉异志:画皮 第217章

作者:彻夜流香 标签: 近代现代

“这不妥吧……”方子实皱眉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只能一人如厕,其他人只能呆在大厅里。”

“难道我能害自己的夫人?”容十一面色潮红,说完了他眼望着闻一农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闻一农皱了皱眉:“容兄要是不放心,那就去看一下吧。容家夫妻不懂武艺,不如我们一起跟去找一找吧!”

容十一深深作了一揖:“多谢闻大人。”

他说着就匆匆地走出了客厅,众人见闻一农开口发了话,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没了熊能人,余下也没人爱做刺头,于是跟着闻一农的后面朝屋后走去。他转到了屋后,却瞧着下院的一间房神情一动,众人都有印象,那间房里面存放着沈方寂跟夜砂的尸体,现在又多停了个熊能人。此时原本紧闭的房门现在是半掩着的,有人打开了它!

侍卫抢先踢开了那间房门,可房间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闻一农略略皱了皱眉,但片刻间眼中便眸光闪烁,他好似听见了什么,几步抢到棺材旁,大声喝道:“快,将棺材打开!”

侍卫连忙上前帮着掀开棺盖,旁人都诧异闻一农发现了什么,唯独赵陆离叹了口:“这沈公子死也死得不安稳,棺材都叫人打开几次了。”

这次陆玖肆却没有喝斥他,而是直视着棺木,只见棺木中躺着的已经不仅仅是被捆成棕子般的沈方寂的尸体,还有面色刹白,花容失色的容夫人。容十一连忙神情慌然地扑过去将妻子扶了起来,在她的鼻息间试探了一会儿,感受到了有热气呼出,他的神情这才放松了下来。

“容夫人?!那,那原来的尸体去了哪里?”吴少女在旁边诧异地道。

闻一农掐了一会儿容夫人的人中,容夫人才悠悠醒转,她一醒来就指着窗外喘着气说:“他,他在二楼……”

容夫人这句话出口,闻一农不旦眼皮在跳,连带着脸上的肉都抖动了两下,二话不说冲出门外朝着二楼奔去,其他的人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跟着闻一农朝楼上冲。

闻一农冲到了楼上,径直跑到一号房前将门踢开,似乎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房里并没有人,片刻之间他将所有的门都踢开,然而所有的房间都是空无一人。闻一农的表情似有些僵硬,正当众人不解地看着他时,却听见楼下传来了一个人的惨叫,已经冲到楼上的人不禁眉头跳了跳,吴少女脱口道:“好,好像是那位多病的方公子!”

“不好,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闻一农面色剧变。

客栈的大门开着,可在门口落着一件白狐的皮裘,正是方子实身上披的那件,而几乎近在咫尺的就是黑漆漆的兽,它们静默地围着客栈,大雪中只能见它们幽暗的身形,众人几乎是立刻悚然地退进了客栈,并将大门重新关上。

“方公子好似被人诱出了客栈,然后,然后……”吴少女牙齿哆嗦着道,“就被外面怪兽吃掉了。”

众人也能理解她为何如此害怕,因为方子实的七号房后面紧跟着的就是吴少女的八号房阴阳舍了,陆玖肆冷冷地道:“闻大人,你是否可以给我们解释一下?”

闻一农的面色如土,拿着那件白色狐裘脸上阴睛不定,他神情恍惚了一番便倏然地道:“闻某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是你说要众人坐在大厅里,一个一个上厕所的是你!然后带着我们一起离开也是你!一惊一乍带着人跑到楼上的还是你!如非你,这方子实怎么会死?”陆玖肆开口道。

“不错,你跟这徐娘半娘的容氏眉来眼去,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唱了一出双簧,故意使得调虎离山计!”吴少女也冷冷地道。

容夫人浑身抖得如筛糠,满面羞愤,她本来花容月貌,此刻蒙上了一层红晕,更是有我见犹怜,容十一脸色铁青地道:“吴姑娘,你也是女儿身,还请嘴下有德。”

“做得,旁人便说不得吗?”吴少女丝毫不相让地回道。

容十一见深吸了一口气,显是平复了一下心绪,开口缓缓地说得却是:“熊能人之死似乎也于闻大人有关。”

吴少女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她脸上露出愤慨之色:“不错,你说与熊能人换了房,却根本没有住进六味居,早上又是你说丢了东西,引开了我们,然后六味居就出现了熊能人的尸体,说不定就是你让暗藏在什么地方的手下去做的!”

“闻某问心无愧,无需跟你解释!即然不信闻某,那么便各自方便吧!”闻一农憋了半天,才满面怒容地甩袖带着侍卫离开,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众人再次沉默了起来,别说闻一农大小是个官差,即便不是,现在也没有真凭实据,他要走,众人也无法,而且这么个客栈又能去哪里?

“容夫人怎么到棺材里去的?”片刻之后,陆玖肆才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晚饭时便有些想解手,忍了半夜实在忍不住……”容夫人脸色不太好,但说到这里还是面带红晕地低声道:“我本来想叫醒十一,但想起闻大人说如厕只能一个个去,怕叫了他反而让他担心,又想自己住的是三号房……”

众人明白她的意思,这次轮到七号房的方子实死,而容夫人住的是三号房,只听她颤声道:“我出了净房,不知道怎么只觉得脖梗上有阵冷风吹过,然后我栽倒在了地上,隐约里似乎听到有人从我身旁经过上楼,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这句话说得让众人都觉得脖梗处也似有冷风吹过,忍不住想看看身后有没有人。

容十一小声安慰她:“莫要再多想了,好生歇息。”

容夫人轻微地点了点,收拾了脸上的泪容,依着桌子在椅子上坐下。

旁边的吴少女上下看了她一眼,但她虽然不喜欢容夫人,却也的确挑不出她的毛病来,容夫人的面色青黑,显然是被惊吓过渡,这不是可以假扮地出来的。

众人散去,她悄悄拉了拉旁边难得一直没有言声的赵陆离:“你说,这凶手真得是……按次序在杀人?那真得不是你信口胡说的吗?”

赵陆离叹了口气:“我是真得信口胡说,真希望我不会一语中矢,因为我现在猜你的骨哨可能吹不来张子白。”

“不可能!全天下都知道,骨哨响,张子白到,全天下就没有张子白去不了的地方。”吴少女口中虽然不信,但她还是掏出了骨哨,犹豫再三慎而重之地吹响了它。

无声的哨响在空气里回荡,直到吴少女手微微颤抖着将骨哨放下,赵陆离又颇为忧虑叹了口气:“瞧,看来这个地方还是有的。”

“这,这怎么办?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吴少女眼里终于显出了惊慌之色。

赵陆离只得再次叹气:“今晚小生我陪着你吧!”

吴少女心中焦虑,但却忍不住道:“你连点功夫都没有,就算陪着我,又能怎样?”

“没准我能救姑娘于水火呢。”赵陆离刹有介事地道。

吴少女觉得这酸秀才虽然古里古怪,但相处起来却并不让讨厌,相反好似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她忍不住道:“我好像哪里见过你。”

赵陆离在想什么,此时听了便开口道:“咱们是见过面啊……”

“哪里?”吴少女好奇地问。

赵陆离却好似想起了什么,于是转口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我跟你有缘分,自然从前是见过的。”

“胡言乱语。”吴少女啐了他一口,但紧张的情绪却好多了。

经历了方子实,众人也不再齐聚在大厅里了,各自回了房,将门紧闭,都打定了主意谁喊门都不会开的了,赵陆离真得信守喏言跟吴少女同在八号房,吴少女瞪大了眼睛看着门窗,稍许有风吹草动,她便拔剑而起,这么天放亮光,也没有任何有人过来行凶的踪迹,她终于感到了疲倦之意,这丝倦意一起,仿佛勾起了这数日的疲累。

陷入沉睡只那么一瞬,但仿佛心有所感,吴少女又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而原本靠墙而坐的赵陆离已经不在了。

她连忙拿起剑打开门,只见门外容氏夫妇才惶惶然开门,几人对望了一眼,就匆匆下了楼。

这次似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死的居然不是八号房的吴少女,而是闻一农。他圆睁着眼睛坐在椅子里,手中牢牢地握着腰间的刀柄,但却已经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