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逐柳天司
“我记得是关了的……”
话没说完,二人就双双立在了原地,楚丛月再想把傅时朗往外推,但是又意识到有点晚了。
傅时朗心虚得几乎不敢跟面前的女人对视。
楚禾坐在沙发上抱着小儿子,她看着面前的两人,表情先是不可置信,接着又由怒转阴,最后是有点难以捉摸的冰冷问:“去哪回来了?”
第59章 :想你想得快要疯了
“妈妈……”楚丛月汗流了一脑门似的紧张,他看了身后的傅时朗一眼,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
“夫人。”但傅时朗很快就沉下了心,他淡定走向前,“近来还好吗。”
“挺好的。”楚禾也牵强的给对方挤出了一个很是礼貌的微笑,“我的情况和孩子就不劳你关心了。”
“这个我可以解释。”
“好,请你解释吧。”
傅时朗又有点被噎住,楚丛月一直在往他这边使眼色,那是让他不要胡言乱语的警告,他自然明白此时此刻不是坦白的时候,毕竟楚禾的情况看起来并不乐观……
“我前几天偶然和虫虫再碰面,这么久不见,关心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吧。”
楚禾点点头,“好,那就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希望不要再有任何偶然了,现在请你回去吧,我们家暂时还没有能招待你的条件。”
“……”傅时朗走也不是留也不行的,一是为了难。
但楚丛月这时却过来将他直接往外推了出去,看也没看他一眼的狠狠将门关上了。
屋子里只剩他们四口人后,楚禾立马换了一副很是严厉的口吻:“你过来。”
楚丛月抓着门把的手都起了汗,他沉重挪步到楚禾跟前,惴惴不安的揣测着对方会怎么批评他。
“坐下来。”
“妈妈……”
“脖子上的东西哪来的。”
楚丛月浑身又是一阵冷汗,他想抬手遮一遮自己的脖子又不敢,“我……自己买的。”
“你自己买的?”楚禾问。
“在火车站买的……昨天。”楚丛月眼神和胆子早就掉到地上去了,他根本不敢去看母亲那双向来锐利的眼睛。
“是吗?”
“是!”
这声“是”是楚行睿说的,他抱住妈妈的脖子坐了起来,很是肯定的替哥哥解释说:“哥哥昨晚带我去火车站吃菠萝饭了!”
“妈妈在问哥哥,你不用回答。”楚禾接着就把小儿子交给了107,让对方带他回房间去。
客厅里只剩他们两母子后,楚禾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撒谎的,还带着弟弟一起撒谎?”
楚丛月感觉脖子上的东西此时就像一根麻绳,死死的勒着他,逼得他根本没办法喘气,“我没有……”
“你哪来的钱买?偷的抢的?!你当妈妈没见过世面是不是!摘下来!”
楚丛月连忙去摘下脖子上的东西,楚禾一把抢过去看了看,然后又扔回了儿子怀里,“妈妈说过的话你有没有放在心上!”
“妈妈我没有……”
楚禾没有心力去应付着她已经亲眼目睹的事实了,她怒而起身也回了房。
随后107又从房间里出来,他同楚丛月复杂对视片刻后,也拿起了对方手里的链子敲了敲。
“里面好像……有个东西。”107淡淡的说。
楚丛月战战兢兢的看了看手中的东西,他第一时间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
107只好又将链子夺了回去丢进一杯冷水里,又让楚丛月拿到灯下去看。
楚丛月捏着那玻璃水杯举过头顶,在白炽灯的照射下,那几颗紫色晶石里……竟然裹挟着一枚小小的黑块,上面还亮着一点差点不能用肉眼看到的红光,这种追踪仪器前几年就在军火市场流通了,不过个头这么小的,确实还是少见的。
楚丛月一个人在这不能算客厅的客厅里站了很久,最后他走进澡房,不带一点犹豫的直接将那串链子扔进了马桶里,并连冲了三次水。
……
传真机里把最后一张文件吐出来后,傅时朗将前面几页资料都整理成本,然后细细翻阅起来。
资料上所记录的信息和杨树前边在电话里说的一样,楚禾入狱后精神不堪打击头痛难忍,而当地司管的管理和治愈手段又很是简单粗暴,只知道一味给她注射吗啡镇痛,以至于她精神错乱不得不被允许以治疗重度瘾性的理由给了她提前释刑的机会,正是因为她反反复复的毒瘾发作需要接连不断的深度治疗,巨额的医药开支才会让他们变得如此拮据,几近一贫如洗。
大量的愧疚涌上心头,傅时朗完全不敢细想自己当年的狠心决策竟然能把事情引到这一步来,事情如今的棘手程度,似乎已经不是冰不冰释前嫌的问题了,他完全不知道这事还有没有弥补的余地……
在屋里坐上一整天后,傅时朗终于等来熟人的电话,与此同时传真机里又开始吐出几份财产转让协议书。
但是次日,傅时朗拿着文件袋和问候礼再回到那个小霉屋门外时,却被告知他们一家已经在昨天搬走了。
又是忙前忙后的一天调查后,傅时朗才终于找到了107借用他人名义购置于楚行睿所就读学校管辖区里的一栋民用公寓房,难怪他在学校门口蹲守了一整天也没见楚行睿放学出来,原来他们一家已经搬到了学校的管辖区里面。
不过107竟然能在这种夹缝求生的情况下能凑出这么大一笔钱购置一套学区房,可见他能力不凡,以及对这三母子的情真不虚。
居民楼的治安管理比犄角旮旯里的出租屋好了不止三倍五倍,傅时朗根本不允许擅自上楼拜访,但这家人是拒见他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来硬的,但私闯民宅的手段似乎并不能解决他和这家人之间的矛盾。
傅时朗好不容易约谈到了107,但107给他的回复还要比那对母子的态度还要难对付,这人表示他们不需要任何财产赔偿,也没有回到普拉伽继续生活的打算,以及楚禾的状态已经趋向康复痊愈了,如果傅时朗是诚心的,就不应该再来打扰他们一家人的生活,那样才是对楚禾精神问题的最大关怀。
傅时朗无话反驳,可他却又有那么一点憎恨这个人:“既然你清楚夫人的状态,为什么还要告知她……我和虫虫的事情。”
“说实话,傅先生和小虫之间的事情我并不了解多少,但我确实没有向夫人透露过一二,三年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不仅如此,您应该感谢我,如若不是我及时清理了您留在我们家中的生活用品和衣物,我相信事情一定比现在还要更糟糕。”
这番话中的话外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不过傅时朗依旧不敢盲目确信楚禾并不知晓他和楚丛月之间的关系。
“不过,傅先生继续这么纠缠下去的话,夫人迟早有一天会识破您真正的目的,其实夫人早就不怨恨傅先生对兄嫂的狠心之举了,甚至您私占小虫一事……我都没有向夫人透露过您的私心真相,我希望傅先生还是好自以为吧,毕竟我不认为您能找到让小虫和您站在一起对抗夫人的理由。”
107一如既往的字字客气如绅士,但字字又都是把傅时朗往绝路上逼的冷刀硬枪,对方的话完全是一针见血的事实,可傅时朗怎么也接受不了,也改变不了。
事到如今,傅时朗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让一个母亲大度更容易,还是让一个弃他而去的人重新爱上他更容易了。
……
楚丛月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出过新家门了,不过他们的新家又有窗户又有独立浴室,而且他也重新拥有了自己的独立小卧室,虽然比不上庄园的房间大,也没有挂画像,可他真真切切感觉到了这就是家的概念,他觉得一直待在里面也不错。
但他又觉得好像这样的生活似乎一眼就能望到头,每一天都是在重复昨天而已。
楚禾也一直没有离开过家门,她为楚丛月专门换了作息点,白天休息晚上活动,而107也就去换了一份夜间的工作,除了楚行睿白天要上学以外,他们基本都是与外面世界黑白颠倒的生活着。
那天以后,楚禾其实也没有主动再去过问楚丛月和傅时朗的事情,楚丛月认为她仍是蒙在鼓里的,她所有的怒气都是来自于她认为儿子的“没有骨气”。
毕竟如果当初楚丛月不是死活闹着要跟傅时朗去美国,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人囚禁藏起来,事情应该也没有演变得那么复杂。
经过旁敲侧击的试探,楚丛月的猜想随即就得到了认证,楚禾似乎并没有洞察到傅时朗对他的情感变化,相反的,她所有的怒火和难以接受都是因为惧怕儿子会对一个男人产生感情。
在楚禾的视角里,楚丛月那些过于疯狂的表现都在证实着他有太多会爱上傅时朗的动机和可能,但她一点都不认为傅时朗会爱上自己儿子怎么的,毕竟她当初那般苦苦恳求傅时朗不要给自己儿子定罪,傅时朗还是毅然决然的把楚丛月送进了监狱里。
包括后来楚丛月也一直在说他和傅时朗在中国那两年过得非常凄惨种种,如此更是坚定了她的想法。
所以她怒憎于她的儿子接受那个礼物,而不是迁怒傅时朗给自己儿子送那样贵重的东西,因为这些对傅时朗都是一文不值的石头,是没有任何负担的施舍和能轻松拿出的关心。
但这对她儿子来说就不见得了,她清楚记得自己儿子过去是如何对这个男人百般痴迷的,以至于她知道楚丛月把傅时朗囚禁起来时,她完全信念崩塌了。
楚丛月觉得他很冤枉,这一切分明是傅时朗来引诱他哄骗他的,他根本就没有再对这个男人有一点越界之想。
可是他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他就是向楚禾彻底坐实了傅时朗和自己不苟的事实,她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
楚行睿正在享受最后一节游戏课时,他突然意外瞥见两个人影在朝自己走过来,他抱着足球定睛一看,瞬间喜上眉梢。
那两人也是看到了他,于是走得更快了朝他这边过来,还有两米距离时,楚行睿就扔掉了手中的足球向前跑过去,他双脚一蹦,跳到了面前朝他张开手臂的怀抱里,欣喜大叫:“爸爸!你终于来看我了!”
仅仅是门锁轻轻转动的咔哒一声,睡梦中的楚丛月就被惊醒了过来,他最近睡眠不怎么好,就连白天也睡不沉了。
他误以为是天黑了怎么的,就摘下了隔光眼罩,结果眼前还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虫虫,妈妈和齐叔叔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待在家里不要乱跑知道吗。”
“你们去哪里?”
“去学校接睿睿回来。”
“哦。”
说完,门又立马关上了,他感觉这个点应该还没放学吧,难不成他弟弟在学校里出了什么事,才突然要去接回来?而且楚禾在此之前基本不出门,这会儿突然出去……他有点担心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在这样没有依据的恐慌里猜测了大约十几分钟后,楚丛月又听到一声门锁转动声,他立马从床上坐直起来,“妈妈你们回来了吗?!弟弟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三秒钟过去了,回答他的只有几记清亮的脚步声,而且是男人的皮鞋声。
当楚丛月心里冒出那个名字时,他就被一股非常情切而着急的蛮狠气势压倒回床上,他的唇舌来不及防备的被疯狂扫荡,继而又是啃皮嗦血一般的恶狠咬蹭,然而就在这样令人无法逃脱的恐怖袭击里,这偷袭者不光狠狠打了他屁股两巴掌,还说出了那样可怜又无耻的话:“为什么一直不接叔叔电话!叔叔想你想得快要疯了你知道吗!”
第60章 :我根本不怕你关我
楚丛月试图将这人从自己身上踹下去,但傅时朗已然将他包裹得无处可逃、动弹不得,这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跑进别人家里做这种事!
好不容易把人推了出去,但楚丛月面对着眼前空无一物的苍白,他又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防备或是进攻,“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谈一谈。”傅时朗捏住对方的肩膀,真是无奈到了极点,“我们好好谈一谈行吗,夫人她不肯跟我见面,你跟叔叔谈一谈行吗虫虫…!”
“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楚丛月还是不想让对方接触自己,“放开我!滚出我家去!”
“你不能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傅时朗已经被逼到临近崩溃的边缘了,“叔叔是来弥补你们的,是在争取跟你在一起的机会你明白吗,你给叔叔一点机会可以吗,叔叔求求你了……”
楚丛月没想到傅时朗也会有求他的这一天,可他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做这个主的能力和勇气,他也不渴望和对方再有什么瓜葛,自己被对方的臂弯捆得他火大无比,“没人需要你的弥补!我也不想跟你在一起!你别逼我!”
“为什么不想,为什么不想!”傅时朗失控吼道,“不是你先勾引我想要这个结果的吗!不是你逼我在先的吗!你父母套我的财你套我的人,到底是谁先逼的谁!我一开始就欠你们的吗!”
“……”楚丛月一时竟无理反驳。
傅时朗吼完心里的不痛快后,他又迅速恢复冷静,他捧着对方的脸狎昵的亲了亲,又迫切商榷说:“虫虫回头告诉妈妈,告诉她,叔叔会弥补你们的一切需要,只要你们开口都可以,另外,叔叔以后会照顾好你的,虫虫回到叔叔身边来好吗,虫虫告诉妈妈,说你想和叔叔在一起可以吗?”
抛开前半句不谈,后半句楚丛月觉得这人真是异想天开,“你是不是疯了,你觉得妈妈会同意吗?”
“不管她同不同意,你先和叔叔站在一边可以吗。”傅时朗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到楚丛月了,他简直恨不得从这一刻起永远都跟对方待在一起,“只要你和叔叔站在一边,其他的都交给我好吗?答应叔叔可不可以……”
楚丛月并不打算迈出这一步,他不知道是因为不敢,还是完全不想,可是他知道他要是这么做了,楚禾一定会承受不住的,而且妈妈永远是妈妈,可他不敢赌傅这个三番五次让他伤心的人永远都喜欢他。
“我为什么要跟你站在一边,你凭什么觉得我想跟你站在一边?”
“这一点都不难的,虫虫。”傅时朗心急如焚,“你试一试没关系的,叔叔不会让你白试的。”
上一篇:娇养
下一篇:网恋白月光竟是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