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性恋 第53章

作者:逐柳天司 标签: 年上 破镜重圆 近代现代

第51章 :亲如父子

“不要动,不要让我伤心。”傅时朗将这好像命令又好像祈求的声音送进对方耳朵里,“不要再骗我了。”

“我骗你什么了!”楚丛月简直觉得这个人不可理喻。

“不是说等你睡醒就和我好好谈谈。”傅时朗也有点怒火,不过他克制住了,“怎么跑到这里睡了?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找到你吗?”

“我没心情知道!”

“我昨晚是不是跟你说话太客气了以至于你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

“叔叔这是什么逻辑?”楚丛月嗤笑,他又试图挣脱了一下,但是却要被裹挟得更紧实了,他甚至有点胸腔发痛,“我想做什么想去哪里跟你有任何关系吗,你是不是老得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我老了?”傅时朗短暂的睁了一下眼睛,又在对方的颈窝里合上眼,他有点伤心,“虫虫嫌弃叔叔了?”

这话单看字面还真是有点恶心,不过傅时朗也是怪自信的,一口一个叔叔把自己说得多亲切他们多熟一样。

“不嫌弃难道应该把你供起来吗?”楚丛月气得发笑,“你以为你很招人喜欢吗?”

傅时朗只记得楚丛月以前很乖,他已经有点忘记他们以前吵架是不是也这样的尖锐刺耳了,“外面的饭是不是更硬一点,吃了几年嘴巴都变锋利了。”

“硬不硬不知道,但是更好吃是肯定的。”楚丛月这会儿还能想到以前跟傅时朗吃过的'苦',傅时朗在厨艺上还是有点成就的,至少可以让他终身难忘。

“那我真的老了吗?”傅时朗执着道,“有多老?”

“你身份证上有写,自己去看!”

楚丛月折起腿就想把人踹下去,但对方反应迅速的就将他的双腿剪在了自己腿心中,像是上了个夹子一样死死扣着他。

傅时朗也借此争取到了更多和楚丛月贴近的空间,他扣着肩膀把人稳稳锁在臂弯里,大胆而放肆的在怀中人鬓角上亲了几口。

在此之前,楚丛月从来没有在连傅时朗的脸都看不见的情况下就能感觉到对方有如此之强的饥渴感过。

回望他们过去的数次亲近,无论是他作贱时自己贴上去的也好,亦或是傅时朗后来性情大变对他的身体有所需求,楚丛月都从未在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过那种发自心底对他的渴望,简直就是每一口呼吸都在捕捉他的气息。

傅时朗用了死劲儿一样黏着他,缱绻的、痴迷的、陶醉的、忘乎所有的想亲近他,慢慢的用嘴亲他的耳朵,用脸蹭他的颈根耳背,用他的一切气息在楚丛月身上软磨硬泡。

只是仅仅这样抱着粘着,楚丛月就感觉天旋地转的,他一点也不能否认自己起初对这个男人有多浓重程度的迷恋。

尽管这种迷恋已经随着经年分别和重重矛盾有所减淡,楚丛月甚至一度认为这种迷恋已经因为不复相见和各种芥蒂消失了,但两人的气息只是重新以最表面的程度重逢时,他仍然能感觉到自己那一文不值的生理性悸动在暗暗叫嚣着满足,而这种满足背后又隐隐透着他难以忽视的空虚和煎熬。

这种煎熬可能是落差极大的生活磨难,也可能是对眼下无力反击的无奈,这些都说不准,总而言之,那是一种抽象而不具体的痛苦,但唯独空虚是清楚明了的、难以否认的。

在二人紧紧交织的距离离,他听到了傅时朗那一口又一口比自己还要空虚干渴的呼吸。

不过他不会嘲笑傅时朗也会空虚,人能承认自己的空虚一点也丢人,楚丛月暗暗的认为,但如果他是对傅时朗空虚,那确实滑之大稽!

“你是打算在火车车厢里猥亵我吗!”楚丛月冷静但控制不住恼怒问。

“这就算猥亵了?”傅时朗按紧了对方的胳膊,又用大腿将对方双腿固定住,“我对你做了什么?你要喊救命吗?”

“你觉得我不敢喊?”

“敢吧。”傅时朗就差把自己镶进对方身体里了,“不过有没有人敢来打扰我们叔侄叙旧就是另一回事了。”

楚丛月正气得有点不分南北,又突然身子一僵,他不禁冷嘲道:“叙旧还需要吃药来吗?”

“没吃。”傅时朗看到怀中人颈根和耳廓都红了,他心里一阵荡漾,故而声音有些沙哑,甚至是精虫上脑的淫言难止:“它看到你就*了。”

楚丛月有点意外,但更多的是恼火,“傅叔叔说话可真够粗俗的。”

“我也不是第一天粗俗的。”傅时朗谨慎的抽了只手出来将这并不整洁的火车公用凉被盖住两人紧紧交缠的身体,“如果你觉得是第一次听到,只能说明你忘了而已。”

“有本事你就在火车上qj我。”楚丛月感觉被窝里热得不行,这火车里的制冷本来也就那样,两个人抱着还盖被子,简直是丢进了桑拿房里。

“欢迎话不是这样说的。”傅时朗同样觉得热,他觉得那是心热,火热,是死气沉沉的身体重新得到滋润的激情迸发,“但如果这是一种新玩法的话,叔叔乐意至极。”

“新玩法?难道你没玩过吗?”楚丛月真是想翻白眼,虽然不用翻他也能做到。

“如果虫虫觉得算,那就是。”

傅时朗感觉挺难得,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新鲜,如果是以前,楚丛月这时候不是开始无理无闹大哭大闹就是各种闷不做声,但现在的楚丛月不一样了,他知道冷静待事了,人和人只要还有交流的机会,那就不算毫无余地。

而且楚丛月的每一句话都耐人寻味,到底是挑衅还是讽刺,或者是试探、勾引,这些都不能一听即明,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傅时朗觉得无比的刺激和满足。

“把你的死鸟从我屁股上拿开!”楚丛月忍无可忍了,“吃药泡大的东西装什么威风…”

“没吃。”

傅时朗真想把对方翻过来好好看看这张臭得上天的乖脸,不过就对方的身手,可能会给他带来一点麻烦,他得学会知足,就这样抱着也很好了,总有一天他们会再回到以前那样形影不离的生活,到时候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吃没吃自己心里有数。”楚丛月真是恨自己说不出更多高明的嘲讽话,“不过到底有没有治好,还真是难说,毕竟,盲目自信其实也是一种病。”

傅时朗忍不住轻笑,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楚丛月的离开完全让他一直活在低谷里,或许他以前不敢承认不愿意承认,可在失去这个人后,他再也无法否认自己心里那份最激烈而绝对的情感,他一点也不想再让他和楚丛月的关系像以前那样只能在夜里窃窃私语见不得光。

他想要彻底的、正大光明的和这个人永远交融在一起,并且是不再以监护、抚养的名义,而是像起初楚丛月苦苦向他索取的恋人身份那样,他不想再把两个人的关系弄得叔侄不像叔侄,父子不像父子的狼狈模糊。

“治没治好,由你来判断。”傅时朗闭上眼在对方后颈上嗅了一口,肺里都要止不住的颤栗叫爽。

“我还没有好心到这种程度。”楚丛月一直在等对方松力的间隙,可傅时朗几乎全程在线,完全没有懈怠的空闲。

他的身手肯定在傅时朗之上,可力气就不见得了,体型和个头的差距总是客观的。

“那就当你发发好心,给叔叔验一验,毕竟也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叔叔的长处和短处了。”

傅时朗不知道楚丛月身上到底有什么淫香似的,他一靠近就头脑不清、胡言乱语,心思简直完全长在唇边,嘴唇根本堵不住自己心底那些最赤裸而下流直白的想法。

其实过去这么久,傅时朗也是才慢慢在日复一日、夜夜辗转反侧的复盘中明白楚丛月果断弃他而去的原因,那就是他从来没有给过楚丛月一个清晰的身份和站位,他们总是那样不明不白的厮混在一起然后又崩离,亲密的时候总像单纯发q,吵架的时候又像敌人不容你我,傅时朗从来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得到对方,楚丛月也从未看清自己的份量,所以当另一个身份更清晰的角色出现时,楚丛月就义无反顾的将他丢到一边了。

时间最懂怎么教会人张嘴,傅时朗已经不能忍受在猜忌里患得患失了。

“治了这么久没有人给你验过?”楚丛月冷笑,“瘸子丢了拐棍照样敢说自己会跑。”

“用人没有,用视频验过。”傅时朗毫不羞耻的说,“那张光碟我看了上百遍吧,只能说当初的虫虫比现在热情不是一点半点……”

傅时朗说着,还说出了一股回味无穷、遗憾满满的味道,真不要脸,楚丛月心里暗骂说。

“你是打算这样一直要挟我到下车吗?”楚丛月真的有点无计可施了,不过倒也不是全无办法,只是他不想在这种地方把场面闹得太难看。

傅时朗心里舒坦得不行了,“你去曼城做什么。”

楚丛月当然不会告诉对方自己要回家,这样无异于给了对方把柄,但是谁知道下一刻对方就说:“你们的住处在曼城?那我为什么没有在曼城找到齐尧的居住记录?”

齐尧是107的本名,不过这个本名也是近两年才登记上的,在那之前107的名字挺长的,是个泰文名,楚丛月也不记得叫什么了。

“关你什么事,轮得到你来打听我的家事吗!”楚丛月没想到对方连这个都打听清楚了,明明他们一家行事很低调了。

“你的家事?”傅时朗手臂下挪将对方衣襟…撩//起,他摸到对方腰间那根红线还在,小腹也明显有肌肉横生,这应该是一副更加有韧性的腰胯,“你和那个执事难道比跟我还亲吗?”

楚丛月一点也不吝啬对这个男人的敌意:“你觉得我跟你更亲?什么依据?凭我对你礼貌两句你就真以为你是我叔叔了?”

这话不管是挑衅还是刺激,都勾起了傅时朗莫大的胜负欲,他愤然将怀中人扳至眼下。

看着楚丛月这副毫不待见他的脸色,傅时朗喉管里的粗气烧得他神经发热、心痒难耐,他卷上去想要往对方脸上亲一口,却被精准躲开了。

傅时朗咽了咽口水,不禁调侃:“以前跟我亲如父子,现在我连叔叔都不算了?”

第52章 :矛盾事由

“亲如父子?你不会以为给我改名换姓我就真是你儿子了吧?”

楚丛月前面的话是刻薄居多,而他现在就是完全的咬牙切齿带着恨意的。

这种恨意倒也不是这句话有多大的杀伤力,而是这句话背后道出了傅时朗最大的心虚。

“怎么,傅叔叔说不出话了?”楚丛月轻佻道,“还是说你真有一个叫傅重越的儿子?”

傅时朗不是说不出话,而是他确实知错了,他呼了口气,问了一个没有太多悬念的问题:“谁告诉你的。”

“不用谁告诉我,这种事一点也不难知道。”

傅时朗不想细谈下去,可他又十分清楚对方有多芥蒂这件事,虽然当时他已经请求楚禾和齐尧不要向楚丛月告知那件事了,但似乎无论他们说不说,楚丛月也迟早会知道的。

他不是没有后悔过那样做,傅时朗知道自己做了天大的蠢事,但是以他当时脑昏的模糊情感定位,他确实是……找不到他认为更好的办法。

那时候的他前脚刚刚把楚禾母子送进监狱,后脚怎么也做不到向一位母亲坦白要人,更何况他们的关系始终没有见过光,无论是按伦理还是当年的多方处境,这都不是一件非常会被接纳的事。

楚禾不再信任傅时朗,她百般交代107要护好孩子周全、不能再让楚丛月跟傅时朗有任何来往,这将意味着他不可能有直接得到楚丛月的资格了,毕竟妈妈和叔叔这两个角色在楚丛月那里,他并不是首选项。

107的态度之硬以及楚丛月对107的偏斜,让他不得不用楚行睿来要挟107别多管闲事,以至于他才会想到偷偷把楚丛月带到中国去,给他改名换姓,强加上是自己儿子的身份上户口,他试图让楚丛月这个身份在海外人间蒸发,自己好和楚丛月在大陆境内过一辈子只有彼此的日子。

可后面他也没想到韩烨入境的踪迹会被107跟踪到,以至于自己和楚丛月的窝藏点就这样被发现了,那时候楚禾已经出狱有三个月了,那三个月里她和107一直都在寻找楚丛月的下落。

那对一个母亲来说必定是痛苦焦灼无比的三个月,但于傅时朗而言,那是他和楚丛月和谐无比、最甜蜜的一段时光,他那时候都要以为他们可以像楚丛月的日记里那样简单的过一辈子了。

107有没有跟楚禾泄露自己和楚丛月的关系这件事傅时朗一开始并不是很拿得准,但就眼下楚丛月对他的百般顽抗来看,楚禾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包括楚丛月肯定也知道了自己当初百般阻挠他和家人团聚,以及被私藏在华的这些事。

“你想和我怎么追究讨伐这些事都可以。”傅时朗一时没了前面心痒,此时此刻又变得像在旅舍再见时那样无措,“我不会有一点怨言。”

“追究讨伐……”楚丛月冷笑一声,“追究讨伐除了能填补傅叔叔的良心不安,其他的对我有什么好处吗?算旧账一点意思也没有,你内疚去吧,傅叔叔。”

这轻飘飘的口气说着泰山一般重的话,听得傅时朗不免有些无能无力,“我的内疚于你而言还有情绪价值的话……我会好好内疚的。”

“你想多了,你内不内疚我一点兴趣也没有知道。”

“……”

“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弟弟!他还那么小不能离开我!”

傅时朗没有放开人的意思,但也没有前面抱得那么死了,“他和杨树去吃东西了,不会有事的,一会儿就回来。”

“你觉得你的话还有说服力吗?你当初拿我和他做筹码去要挟107的时候,你有把他当一个小孩吗,现在再说这种话,谁敢确定你会不会再拿他要挟我,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如果说前面那些话顶多出自于楚丛月的不满和怨恨,那么现在这段话,就是他对傅时朗彻彻底底的不信任。

不喜欢和讨厌顶多是情绪矛盾,而不信任不一样,不信任是完全发自内心的抛弃和放弃,是难以洗白的红牌。

傅时朗不想陷入更深的质疑局,他朝门口的打手招呼了一声,让人直接去把人楚行睿带了过来。

火车还在和铁轨切磋个不停,楚丛月又什么都看不见,这种时候他确实也做不出什么能够威吓人的事来,楚行睿安然无事回到他身边后,他就安分了下来,至于其他的,他还是得伺机而动,敌强我弱,他还不想自损八百。

“哥哥,我拿了脆脆梅,我喂给你吃。”

楚行睿爬到楚丛月的腿上坐好,又撕开手里的干果独立包装袋,然后将一颗围棋大小的青梅送到了哥哥嘴里。

楚丛月也不管周遭到底有多少人在,也不在乎那些监视他们的目光,只要他看不见,他就能当不存在一般只沉浸在和弟弟的日常互动里。

两兄弟吃了大半包梅子后就又躺回了床上,接着一前一后的双双睡了过去。

从楚行睿回来后,傅时.欲.加.之.言.朗就没有再吭过声了,他一直坐在他们对面的床板上,沉默的看着这两兄弟是如何相依为命的。

相依为命这个词太残酷,尤其是用在这两个大半生都娇生惯养的两个孩子身上更是格外的可怜,身上破旧劣质的单衣、头上毫不规整的头发、手里廉价的零食……除了外表穿着相较干净整洁一点,在傅时朗看来,他们几乎就要和外面的乞丐无异,如果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傅时朗这辈子都不会把这相依为命四个字和这两兄弟挂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