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别十七
而某种程度上,当初选择曝光F4的黄奇信的心理是与白思筠很像的,他会忍不住,也在白思筠的意料之中。
生理与心理极端的矛盾重塑了他的人格,白思筠终日折磨自己,他把他所有的怨恨在心里尽数倾泻给了苏缪,又摇摇欲坠地抓紧了这棵救命稻草。
而直到今天,他更无法松手了。
苏缪,苏缪。
白思筠心里不受控制地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
苏缪。苏缪。苏缪。
。
一百年前,旧王庭覆灭,韦宾塞带领他的部下攻入首都,打响了反叛革。命的第一枪。
这一天,人们命名为“自由日”,宣判了旧王庭的罪行,迎接韦宾塞所开启的新时代。
下一个自由日的到来就在来年二月。为了缓和最近的舆论风波,唤起民众心里久违的情怀,这次自由日的筹备格外隆重。
筹备权也被交到了苏缪手上。
他揉捏着眉心从车上下来,还没怎么样,早早得到消息等在周围的记者们呼啦一下就围了过来。
保镖呵斥着暴力驱散人群,苏缪抬了下手。
他最近忙的连发色都没空染,天生的金发在粉色发根下生出,颜色糅合,混杂成了类似在朝暮沙滩上流动的砾金的颜色。
许淞临走在苏缪身边,朝道路两边的记者说鬼话:“请大家相信,联邦向来以公开透明为第一准则,殿下和陛下最近都很忙,等议会结束,王室自然会对民众关心的问题一一进行解释。大家不妨先关注一下马上到来的自由日,那可是近两个月唯一的公休日了,不期待吗?”
媒体被他幽默的语气逗的哈哈笑。有个记者排除万难,举着摄像机上来就对着苏缪的脸咔咔拍:“殿下,请问这次的自由日打算以什么形式举办呢?可以像最开始那样开放王宫,供游客自由参观吗?”
另外有记者调侃道:“不能吧,万一有刺客混进去怎么办?”
“那就加强安检,不能随便放人进去。”
“记者也不行!”
“哈哈哈哈哈哈……”
苏缪包容地对他们笑了笑,抬手轻轻搭住快怼到他脸上的镜头,用不那么官方的普语道:“暂时保密。”
冲在最前的记者失去了最好的拍摄机会,但他此刻显然没空管自己被不着痕迹压下去的摄像机,颇有些呆愣地注视着苏缪。
然后,在苏缪鼓励的目光下,他说出了职业生涯最丢脸的一句话:“呃,唔,唉,我……”
众人哄堂大笑,氛围总算轻松下来,媒体提问了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殿下,最近看您频繁更换新的发色,不再拘泥于本身的金发,请问这是否是对民间称您为‘黄金小王子’的隐晦的否认?”
苏缪惊讶:“我在大家那里还有这样的叫法?”
记者笑着哄他:“是啊,您喜欢吗?”
苏缪挑起嘴角:“不讨厌,就是这个称呼,总让我想起黄金小馒头。”
他周旋在记者中间,耐心解答了十几分钟的问题,滴水不漏,毫无破绽。大家知道今天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消息了,苏缪总算有机会离开了这片包围圈。
他们久违地坐回了原来F4聚会的那个小平台上,苏缪调开了阎旻煜放在这的小型音响,放了首时下流行的重金属音乐,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阎旻煜哪去了,最近都没见他。”
“被他母亲赶到外邦去视察了,每天都在嚎着要回来,”许淞临摇摇头,“他那性格太不安分,确实应该好好磨磨。你想见他了吗?”
苏缪翻阅着自由日的典礼流程,闻言虔诚地祈祷:“希望永远别回来。”
许淞临闷着嗓音笑了一声,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感慨:“你们整日不回学校,我一个人待在办公室,总觉得往日有些吵闹的学生会都有些冷清了。”
“学校没了你就没法运作了,”苏缪敷衍地拍拍他的肩,“你之前不是已经找好一个继任者了吗?那个警督家的小崽子。”
“他上学期考核有一门挂科了。校规规定有挂科科目不能进学生会,必须学分修够才行,他家里想给我塞钱,可惜塞金矿也没用啊。”
许淞临耸耸肩。
“再说,最近前线又开始打仗,联邦财政吃紧,军权旁落,议会天天都在因为那点钱吵架,”许淞临不着边际地说,“如果那小崽子塞的钱够填补我家给联邦填钱的亏空,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苏缪刻薄道:“哦,会长大人,这么说这种事以前干过不少?”
他在影射之前把白思筠送上他的床的事情。
“会长大人”这个称呼一出口,许淞临感觉自己胸口好像被猫爪轻轻戳了一下。
很好听。
“人与人之间最牢固的关系连接不就是利益吗,”他装作听不懂,嘴角噙着一抹愉悦的笑,歪了歪脑袋,“毕竟我是个低俗的逐利者,信奉金钱至上。”
许淞临家里是F4之中唯一一个从商的,明面上的生意已经足够庞大,然而暗地里的黑市才是他们家立足四大家族的根本。
因此严格意义上来说,许淞临并不算一个贵族。偶尔有些眼皮子浅的外媒在讨论F4时,甚至会有意无意地把他忽略过去,不肯承认他的贵族身份。
对这些不干净的地下手段,苏缪从来都懒得管:“天要你好好干,你就好好干吧。指望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每天这么忙还能同时兼顾优异的学习成绩,那是不可能的。”
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异常清透,祖母绿一般高贵的瞳色。
许淞临笑意更深:“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第23章
“先生, 先生您有预约吗?这里没预约不让进。”
会所门口的迎宾小姐拦住来人,苦恼地咬着下唇。
那人戴着副口罩,单枪匹马, 年纪也不大,看样子不像是来闹事的, 穿的也贵,不像警察, 但人家问他是来干什么的, 他只往桌上丢下一张卡, 说了句:“找你们负责人过来。”
卡是镶金边的黑卡, 得是高级VIP才有的那种,姑娘们不认识上面用普语写的名字。那人又说了一句:“劳烦叫一下你们这的经理。”
姑娘们平时最怕这种客人,互相看了两眼, 不敢怠慢, 其他人拦着, 一个人跑去打电话了。
为首的姑娘为难道:“先生,没预约真的不行, 这里的客人都是贵族, 我们也不能厚此薄彼, 就算经理来了也没用呀。”
那人松开衬衫的袖口, 露出白暂的手腕, 闻言弯起口罩上的眼睛,含着某种游刃有余的暧昧意味:“我今天就是来玩的,借了朋友的卡, 他说拿这个不用预约。”
“通融一下,先让我坐会吧,腰酸, 嗯?”
老手。
女孩立刻意会,扶着人坐下,柔软的手扶上客人的肩膀,隐约的香气从领口间浮动而出。这位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先生有一双非常漂亮,非常稀罕的眼睛,她没好意思问是什么牌子的美瞳,因为仅仅只是挨近他,心里不自觉就有些微痒。
她殷勤地伺候着端茶倒水,嗔道:“我们经理马上到。”
话音刚落,刚才打电话的姑娘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宽体胖的男人,就是负责人了。
前台和迎宾的姑娘们似乎都有点怕他,这个男人一来,原本围在客人身边的女孩呼啦一下全散了。
负责人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确实是没预约不能进的,这样,我给您约上最近的时间您看怎么样?”
客人抬了抬下巴,对着他,语气就有些倨傲了:“你先看看这张卡?”
负责人低头仔细看了眼,神色微变:“阎……阎少爷,您今天怎么来了?”
话没说完,他短路的脑子倏地接上线,心想,不对啊,阎少爷这两天在外邦考察,他早上才在电视上看见新闻呢。
总不能昨天还在外地工作,今天急匆匆回来,就要来他这里寻欢作乐吧?
但不论是不是阎旻煜本人,能拿到他的卡,绝对也是与其关系匪浅的朋友,不是他这种人能随便得罪的。
客人说:“如何?”
负责人连忙说:“您是我们的贵宾,当然可以想来就来,请稍等,我们为您安排包间……”
直到这时,负责人才终于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这不是传闻中那位么?
F4虽然爱玩的一脉相承,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伺候,像自己这里,负责人知道,苏缪是绝对看不上他这种地方的。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苏缪轻轻敲了下桌子,拉回他的注意,微微俯身直视着他,眼睛亮的惊人:“不用麻烦,我要点个人。你这里……有一个叫阿梅的吗?”
负责人回过神,露出一个谄媚而讨好的笑:“那个……真是不巧了,阿梅前两天犯了错,还没被调教好,现在……不太方便。”
苏缪淡淡挑眉。
负责人擦着头上的冷汗:“您看……是不是换一个?”
“不行,”苏缪神情间满是纨绔弟子的傲慢,然而这傲慢之中又似乎夹杂着一丝没藏好的焦躁,显得他有备而来却不够老练,被负责人一眼看穿,“我就看上她了,把人叫过来。”
城府还是不够啊。
负责人心底微微冷笑,面上却不显,作出一副担惊受怕苏缪砸店的神态,纠结良久,终于还是妥协了:“唉,行吧,我也是怕阿梅做事不麻利怠慢少爷。”
他亲自把苏缪送进一个包间,又派人去叫阿梅过来。
阿梅到时,露在外面的手肘、脖颈都有明显的青紫痕迹,连头也不敢抬,脸上的浓妆遮不住她眼里浓重的恐惧。
负责人见状,肥厚的大手揪着她的发根,狠狠把人提了起来:“像什么样子,还没被调教够是吗?!”
头皮被扯的生疼,阿梅突然猛烈挣扎起来,负责人抓不住,冷汗津津看了苏缪一眼,举起手掌就要打:“你……”
手被人捉住了。
苏缪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喂,有点过分了吧。”
这位大少爷是F4里脾气最乖戾的,喜怒无常,据传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他和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在于,其他F4是让别人替他们打,而苏缪要自己上。
他轻巧地向后弯折着负责人的手腕,负责人仿佛听见了自己手骨深处断裂的恐怖异响,连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殿下,我不打了,求求您放开我……”
苏缪问:“她做了什么?”
负责人疼的说不出话,另外跟过来的女孩居然也没被这阵仗吓到,出声说:“有个客人出钱买了阿梅一晚,本来我们这只陪酒,不陪睡的。谁都知道阿梅一心想跟着骆少爷,经理却非把她送过去,结果……阿梅一脚差点踹废了人家。”
苏缪:“……”
负责人:“嗷嗷嗷……”
“还挺刚硬。”苏缪噗嗤笑了,也不知道是在夸谁。他把负责人丢开,随意抽了张纸擦手,见人没动,反问:“还不走?要看我怎么找人陪酒吗?”
关上门的前一刻,他淡淡回头扫了一眼,那个经理在他目光掠过的时候猛地收回视线,做贼心虚一般连忙挪了个地方,指使前台好好干活。
还坐在地上的女人冷声道:“你听了这些,怎么还敢来,不怕我也把你踢废么?”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神情倔强,似乎只要以前的客人敢越界一步,就要和人家鱼死网破一样。
苏缪叹了口气,合上门,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阿梅的眼睛一瞬间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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