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缘修道
冯宗礼捏着方寸的下巴,冰凉的吻印在方寸嘴角,“你和我,我们的婚姻才是重要的。”
“以后不要见梁郁了。”
“凭什么,”方寸冷笑,“梁郁跟我有十来年的交情,论先来后到,你才是后来的那个。”
冯宗礼面色沉了下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方寸,“我是你的丈夫,我跟梁郁有什么可比的。”
“你就是个神经病,”方寸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要跟你离婚,我不跟你过了。”
冯宗礼周身的气息骤然冷了下来,平常的温和持重瞬间被狠戾取代。
“方寸,你说什么?”
方寸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我要,跟你离婚!”
哗啦一声脆响,冯宗礼手里的咖啡杯砸在地面上,碎瓷飞溅。
“我给你一次机会,把这句话收回去。”冯宗礼的话一字一句,压抑着怒气,粘稠地化不开的紧张气息中浮动着一触即燃的暴戾因子,骤然逼近的压迫感让方寸不自觉后退两步。
方寸喉咙发紧,他犟着一张脸,迎上盛怒的冯宗礼。
他仰着头,那细白的脖子脆弱得好像一碰就能折,偏偏支撑着那张不知死活的脸。
冯宗礼的手掌抚上他的脖颈,按着他皮肤下跳动着血管,“方寸,结婚是你提出来的,这才过了多久,你就敢说离婚这样的话,你对婚姻太不负责任了。”
方寸被他掐的脖子生疼,吞咽都有些困难。他瑟缩了一下,眼里已经浮现后悔。
工作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剧烈的声响吸引了很多人来看。
冯宗礼拽着方寸出来,不由分说地将他拖上楼。
方寸跑得两只鞋都掉了,磕磕绊绊的跟着冯宗礼,“冯宗礼,你冷静一点,我不是,我……”
冯宗礼并不听他的话,方寸手腕已经被勒得发青,他看见董阿姨,像看见了救星,“董阿姨,董阿姨你帮帮我……”
方寸向别人求救,冯宗礼充耳不闻。
董阿姨忍不住上前一步,那边冯宗礼已经把方寸拖上了楼,门关上了,方寸的声音变得模糊。
他的两只手被冯宗礼拿皮带反绑了起来,整个人趴在地毯上,两只脚蹭着使自己远离冯宗礼。
冯宗礼手上有从工作室顺手带出来的木尺,木尺垂在方寸面前,像极了恐吓。
冯宗礼看起来气得不轻,呼吸声粗重,他坐在方寸面前的沙发里,平复情绪。
“我……”这会儿房间里安静下来了,方寸任何一点声音都清晰可闻。
他想服个软,说他知道错了。可他心里还是不服气,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都快叫他硬气起来了。
冯宗礼冷笑,“还是不知道错。”
方寸头皮发麻,他眼睛盯着那根木尺,唯恐他下一秒就落在自己身上。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是太生气了,我说错话了。”
冯宗礼把方寸拽起来,“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怕了。”
“方寸,我那么喜欢你,我舍不得真的整治你。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说离婚,这么轻易地就把这两个字说出来了,”冯宗礼摇头,叹气,“我真是,心脏都受不了。”
方寸越听越胆战心惊,他声音低低的,“我不是有意提……的。”
他不敢再提这两个字,辩解也很费劲,话已经说出去了,怎么再咽回去。
冯宗礼不为所动,他甚至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完了。
方寸开始哭,哭声大,眼泪少。
冯宗礼就盯着他哭,他还在喝酒,一杯接着一杯,看着方寸的目光越来越幽深。
哭了一会儿,方寸不哭了,他不能面对一个失去理智的醉酒的冯宗礼。
方寸挣扎着直起身,往冯宗礼那边靠。
冯宗礼没有动,就这么看着方寸。
方寸低下头,用脸蹭了蹭冯宗礼搭在腿上的手掌,牙齿咬住一根手指,温暖湿润的舌头将他的手指卷进嘴巴里。
冯宗礼终于动了,他毫不客气地把手塞进了方寸嘴里,捅得他的喉咙发酸。
方寸嘴都合不上,又屈辱,又害怕。
这次他是真的哭了,眼泪成串往下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巴里的手指也滑了出来。
第26章
方寸被关在楼上卧室里,不见人,吃喝都要冯宗礼给他送。
一连几天,他睁眼是冯宗礼,闭眼还是冯宗礼,像个醒不过来的噩梦。
冯宗礼不会一直关着自己的,方寸心里这么想。可是冯宗礼会把自己关多久呢,这样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想再过下去了。
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暗。冯宗礼推门进来,卧室很安静,床上鼓起一个小包,听见冯宗礼的声音,蜷缩成一团。
冯宗礼坐在床边,他隔着被子抚摸方寸,能感受到方寸在轻轻颤抖。
冯宗礼把被子掀开,方寸藏无可藏,只好坐起来看着冯宗礼。
方寸头发乱乱的,眼睛红红的,睡衣翻卷起来露出的皮肤上,痕迹新旧交叠,简直没一块好地方。
“去洗脸,下床吃饭。”
方寸按照冯宗礼的指令,下床,去卫生间,出来坐到小沙发上,拿起餐具吃饭。
冯宗礼坐在他身边,笑着说:“跟个小孩子一样,我没有照顾过小孩,就只有你。”
方寸背对着他吃东西,不看他。
冯宗礼抚摸他的背,“我真喜欢你这个样子,乖巧又省心,可是你不情愿,我也不能勉强你。”
方寸重重地咬着虾仁,牙齿磨得咯吱咯吱,恨不得咬的是冯宗礼。
冯宗礼皱眉,他掐着方寸的下巴。
方寸不折磨自己的牙了,他把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怯怯地看着冯宗礼。
冯宗礼松开他,“还敢轻易提离婚吗?”
方寸打了个激灵,使劲摇头。
冯宗礼笑了,“早这样不就好了。”
他起身把窗帘拉开,刺眼的光顷刻充满了房间。
方寸站在窗户边往外面看,花园里银装素裹,花钱欢快的在雪地里奔跑。
“下雪了。”方寸愣愣地看着。
冯宗礼从身后抱住他,“下雪了。”
方寸声音低低的,有点委屈,有点愤恨,“我错过了第一场雪。”
冯宗礼整理方寸的头发,方寸就是这样,记吃不记打,还没有真正获得自由,就又开始跟冯宗礼算账了。
方寸大概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有点外露了,他转过身抱着冯宗礼,“但是以后还能一块看很多场雪呢。”
冯宗礼笑着点头。
方寸终于可以下楼走动了,他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连续几天的不见天日让他变得更加苍白,佣人们都停下来惊讶地看着他。
那天在一楼闹得那一场惊动了很多人,方寸有些不自在,恶声恶气地,“看什么看。”
佣人们各自忙碌,一个年轻女人给方寸端来了一杯热饮。
方寸握着杯子,“董阿姨呢。”
年轻女人说:“董管家已经辞职退休了。”
方寸愣住,“董阿姨不是还很年轻吗?”
年轻女人说:“董管家在这里干了快二十年了,先生送了她一套房子,批准她提前退休。”
方寸不说话了,手里的热饮索然无味。
方寸拿回手机,第一件事就是跟唐夏联系,他重重地按着屏幕,“我要跟冯宗礼同归于尽!”
唐夏回复说:“怎么了呢,冯先生是你丈夫,夫妻之间什么事不好商量。”
方寸盯着看了一会儿,“你吃错药了。”
唐夏那边停顿了一下,“我要写的书第一章 叫什么。”
“令人失望的婚姻。”方寸连点三个感叹号,说,“第二章 叫生不如死的婚姻!!!”
唐夏说,“真是你啊。”
方寸警觉,“难道冯宗礼冒充我给你们发消息?”
“那倒没有,”唐夏说,“不过我上次给你打电话他接到了,说你这几天在上课,没拿手机。你在上什么课,学习的这么废寝忘食吗?”
方寸冷笑,“我在学习,如何当好一个冯太太。”
“?”唐夏问:“出什么事了。”
方寸什么也不说,就骂冯宗礼。
日子好像是回到了正轨,可是方寸知道,一定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照旧学习小提琴,连弓练习的时候总是想到冯宗礼说的话。
他的小提琴老师是个年轻男人,一身朋克气息,看起来不着调,但却是某个小提琴大师的关门弟子。
他跟方寸之间的交流一向简单,方寸聪明,一点就透,也愿意下苦工,枯燥的练习他可以从头练到尾,而且保持逐次递增的水准,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说真的,他很愿意把方寸往大师的方向培养。
但是今天的方寸有些心不在焉。
老师看出来了,说:“你如果有点累了,我们可以先休息。”
方寸放下琴,他抓了下头发,用皮筋在头发扎起来,表情有些烦躁。
“你有烟吗?”方寸问。
老师微微一愣,他从兜里摸出半包烟,“烟有,打火机不知道丢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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