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芥末奶糖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的争吵从来没有断过,直到有一天沈舟忍无可忍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家。吴玉珍从做出任何改变,所以又怎么能指望在路边草草对峙一次就能让她退让。
吴玉珍还想再说些什么来斥责沈舟的不懂事,可是却被沈舟草草打断。
沈舟说:“是啊,我就是在乱搞,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他扯了扯陈季白的袖子,两人靠的更近了。
“我和他该做的都做了,你相信吗?”沈舟戏谑地弯了下唇,吴玉珍震惊又错愕的眼神让卡在他胸腔里的情绪骤然翻涌。
“不信的话,我可以表演给你看啊。”
干燥冰凉的唇贴上来的时候,陈季白的脑子里轰的一声,所有的理智在这一瞬间全然崩坏。
沈舟不小心把伞撞歪了,他湿凉的身体沾湿了陈季白胸前的衣服,衣服的颜色骤然变暗,他踉跄两步没有站稳,陈季白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沈舟往身前拉了一把。
雨水带着夏末的余温,陈季白抬手取下沈舟的眼镜,刻意加深了这个吻。
沈舟拽着他的衣领,陈季白被迫弯腰,但即便这样,沈舟依然得踮脚。
两个人离的很近,近到陈季白能清楚地看见沈舟脸上的绒毛和聚在眼底的湿意。生理性的泪水汪的很浅,风一吹很快就散了,陈季白依旧抬起手指拂了拂沈舟的眼睛。
沈舟睫毛微颤,陈季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但也许只有一两分钟,沈舟便松开了他。
他往后趔趄了几步,不自然地和陈季白对视。
陈季白的衣领皱成一团,他随意扯了几下,扣上了散开的扣子,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沈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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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取了许多读者宝子的建议,对这章的逻辑进行修改,但不影响后续剧情
第6章 同床共枕异梦
两人一起回到沈舟的出租屋,刚进门,陈季白就不由分说地把沈舟推进卫生间。
“赶紧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陈季白挡着门,他比沈舟高看一个头,沈舟左闪右躲但就是出不去。
“虽然医院大门常打开,但是它等的人不是你。”陈季白义正言辞。
沈舟无语:“好歹让我去拿件换洗的衣服啊。”
陈季白脱口而出:“我给你拿。”
沈舟:?
两分钟后,沈舟顶着红透的脸,拎着睡衣和内裤在陈季白的眼皮子底下闪身进了卫生间。
水声很快响起,卫生间塑料门的磨砂玻璃上也腾升起湿润的水汽。
陈季白走到阳台上,推开窗户,点燃一只烟。烟雾一寸寸萦绕,他猛吸了一口,烟钻进了鼻腔,他被呛得连声咳嗽。
夜色深沉,除了连绵的雨声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陈季白的心里依旧是凌乱的,心绪剪不断理还乱。他蹭了蹭唇,被指节拂过的位置瞬间变得滚烫。
沈舟根本不会接吻,那横冲直撞的、粗暴的、破罐子破摔的力道一下子让陈季白乱了方寸。他以为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了,但是现在一呼一吸间全都是唇齿交缠间绵软又异样的感觉。
初吻失去得措不及防。
陈季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用力掐灭了烟头。而此时,卫生间的门正好被推开了。
沈舟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往外走,他看见沙发上的购物袋,脚步一顿:“你买什么了?”
“换洗的衣服。”陈季白双手撑着窗沿,笑得有些玩味:“雨下的这么大,让我在你这里留宿一晚,可以吗?”
沈舟又是一怔。
半晌,他才慢慢地说:“我家只有一张床,只要你不介意就睡。”
“反正我不介意。”沈舟补充到。
陈季白弯唇:“那就好。”
沈舟撇嘴,无言以对。
“我脸好像被划了一道口子。”陈季白忽而朝沈舟招招手,沈舟不明就里地凑了上去,却被陈季白一把抓住手腕往面前一带,“仔细看。”
“哪有口子?”沈舟左右瞧瞧,愣是没看出来一点伤口,“你这张脸光滑的像玻璃壳的鸡蛋。”
“往下看。”
沈舟的目光跟着下移,陈季白嘟嘟嘴:“嘴唇被你啃肿了。”
一排浅浅的牙印留在陈季白的下唇上,沈舟眯起眼睛。他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最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四舍五入我的牙也疼。”
沈舟装得无辜,陈季白笑得戏谑。他蓦地松开沈舟,后者一下子没站稳,往后趔趄了几步,后腰一下子抵在桌子的边缘。
但说到底是自己不对在先,头脑一热玷污的陈季白的清白,虽然陈季白暂时没计较他的贞洁,总归要做点什么弥补一下。
然而,沈舟这只半躺咸鱼的小心思完全瞒不过陈季白这只千年老狐狸。
“你在亲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两其实就见了两面,第一面还遭到你的嘲笑?”
沈舟在陈季白的注视下愈发心虚:“也许有吧。”
“双重模糊表示胆怯。”陈季白盖棺定论。
“但是我都让你睡这里了......”沈舟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干脆闭嘴,侧头不再和陈季白对视。
“啧。”陈季白整个人展成一个“大”字型,随意地扭动几下肩颈,慢慢放松下来。
“先不说这个。”他捏了一下沈舟的脸:“我去洗澡,你去上药,药在你包里,上完药晾干再包纱布。”
陈季白一边絮叨一边解开购物袋,袋子完全被打开时,他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你有没穿过的内裤吗?”
空气突然安静。
沈舟立刻一脸防备地和陈季白拉开一段距离:“你找见过两面的人借内裤?”
“这真的合理吗?”
“答应我,人不能e成这样。”
“合不合理不重要。”陈季白咽了下口水:“重要的是这条裤子布料比较粗糙,我没有勇气真空。”
沈舟一脸审视加怀疑,在陈季白热切又恳求的目光下,最后认命地叹气。
“我给你拿。”
五分钟后,沈舟红着脸把崭新的内裤递给陈季白。陈季白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拎着袋子往卫生间走。
“等等。”陈季白关门之际,沈舟突然叫住他。
他探出半个身子:“怎么了?”
“对不起。”沈舟垂眸轻声说:“我太冲动了。”
“你提的任何要求我都会尽力达成,弥补你的损失。”
“任何要求?”陈季白的笑容里带着一点揶揄:“如果我要你肉偿呢?”
沈舟登上瞠目结舌:“人言否?”
“逗你玩呢。”沈舟上钩,陈季白心情大好。
“那你想要什么?”
“先欠着,反正你跑不了。”
沈舟无语,转身走进卧室。
陈季白不再逗沈舟了,哼着小曲,关门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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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陈季白带着一身水汽凑到沈舟身边。
“当吗喽。”沈舟并没有分给陈季白任何注意力。
陈季白凑到沈舟耳边,压低声音道:“内裤有点紧。”
“你没我大。”
沈舟指尖一顿:“你有病吧?”
“实话实说。”陈季白隔着外裤扯了一下卡在大腿根部的布料,裤“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诡异。
沈舟的白眼快翻上天:“不想穿就脱了。”
“那可不行。”陈季白一把护住了自己的裤腰带,扭着腰往后退两步。。
沈舟盯着他看了片刻,眉头微蹙,一脸疑惑地发问:“难道你就没有工作要忙吗?”
“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陈季白毫不客气地半倚在沈舟的床上,“下班的时候工作和逼我去死有什么区别。”
沈舟定定地看着他,目光灼灼如炬,然后猛地撤回半个身子。
对方拒绝和你继续聊天。
“像我这样的吗喽自然不能和您这种精英比。”沈舟托起下巴,斜眼看着陈季白,故作委屈地说:“倒是本吗喽的不是了。”
被奚落一顿后,陈季白安静不过三分钟,又光明正大地向凑沈舟靠近,沈舟嫌弃的不行,但是眼见工作马上收尾,暂时不和陈季白计较。
“你的PPT做的这么单调,学生愿意看吗?”
“这你就不懂了。”沈舟敲了下空格键,“一个猴一个拴法。”
陈季白挑眉。
“教我现在带的学生不能弄太复杂的东西,否则我会比他们更难过。”
“在某种抽象的意义上,学生和老师的关系就像谈恋爱,两者是双向奔赴的,需要互相提供情绪价值。”沈舟缓缓敲完一行字、标红,然后继续说:“很显然,我现在经历的是一场丧偶性婚姻。”
陈季白哦了一声,尾音上扬,仿佛自带波浪。
“先别说他们听不听的懂。”沈舟有气无力地说:“这一份PPT这么简单,基本上就是考点精简,但是他们能记明白百分之十,我当堂表演倒立洗头。”
“这又是什么?”陈季白又指着夹在教材里的一张试卷,满脸好奇。
试卷崭新,几乎没有折痕,只有沈舟零星的几行批注。沈舟的字特别秀气,也不怪陈季白一眼就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