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hiloso
系统说:【用户在你狂风暴雨的鞭打下,心中萦绕着未散尽的喜悦之情。】
刚想道歉的李维:???
不是,哥们!
听你叫得挺惨的,你怎么还享受起来了?!
李维犹豫了一下,放小力道轻轻抽了一鞭。
系统:【用户的心情逐渐低落。】
李维:……
受不了了!
他一只手捂着额头,挡住不忍卒读的表情,另一只手维持着不大不小的力道,专挑混混青年身上皮糙肉厚的地方打,实在是既怕对方不疼,又怕对方爽到。
大约五六鞭子下去之后,嗷嗷惨叫满地打滚的混混青年瘫在地上不动了。李维也收了手,走过去摘下他身上的刀与枪。
系统说:【恭喜你在爱情的战场上获得胜利!醉酒值+5,与你匹配的用户对你产生了微弱的臣服之心。】
李维:“……”
他带着发自灵魂的疲惫走出几步远,实在没控制住又中途停了下来,回头对混混青年说:“我知道你喜欢这种玩法,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正在平复肉体创伤的混混:?
谁喜欢?我吗?
冷不丁吃到一个大瓜的围观群众们:???
自忖了解李维身份的农庄主人克莱夫心情更加复杂!
地上这混混该不会是李维私通欺诈的对象之一吧……?
为什么总感觉像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第164章 Hitch&Shoot(九)
李维感受到了来自里世界深深的恶意。
他捡起混混青年掉在地上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主要为了挡住脸,让接下来见人的时候没那么羞耻。
农庄主人克莱夫默默看着他的动作。
良久,他问道:“所以你不认识地上那位……?”
“不认识!”李维压低帽檐,全力撇清关系,“鬼知道世道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克莱夫深以为然。
“自从有了金矿和铁路之后,一切都不一样啦!从世界各地赶来的投机者像蝗虫似地涌了进来,你要找个讲理的人,比找颗金子还难。”
他们走进了大门吱呀作响的酒馆。
“以前我家门口荒得能听见狼嚎,现在满街都是靴子声、枪声、还有狗屁不通的东部口音。”克莱夫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人心也跟着变了,兄弟姐妹各奔东西,亲朋好友反目成仇,更别说夫妻了,男男女女都活得像豺狼一样,盯着对方身上那点值得觊觎的东西——哪还有什么狗屁的爱情!”
“说得好!”吧台后的酒吧老板擦拭着玻璃杯,捧场道,“可别让楼上的妓女和嫖客听见。”
“哈!”
克莱夫嗤笑一声,转头问李维,“你是要和我们这些老古董坐在一起,还是上去放松一下?”
酒吧老板跟着好奇地看向李维,李维则心不在焉地回答:“我不去,我结婚了。”
克莱夫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你结婚了???”
“是啊。”
李维本来想给他们展示自己手上的戒指,结果一摸才发现,戒指居然不见了!!
也怪他骑马和抽鞭子的时候顾不上摸手指,脑子里一直想着里世界和莱纳·李维乌斯的事,就始终以为贴身的饰物还待在原地。谁能想到里世界不止把他的睡衣扒了,还将他的定情信物没收了!
李维的脸色瞬间变了。
进入里世界的时候他没生气,被其他人当成莱纳·李维乌斯挑衅的时候他没生气,听系统玩荤段子的时候他也没生气,情绪稳定得堪比卡皮巴拉,谁见了都得说一句不愧是见多识广的清道夫。只在这一刻,在他发现德莱顿送给他的礼物不见的一刻,李维心脏重重一跳,胸膛中陡然生出一股邪火。
接下来的半分钟里,他仍然四处寻找戒指的踪迹,同时气得指尖发抖,几乎恨不得当场用手枪将罪魁祸首打成蜂窝煤!
克莱夫被他身上的恐怖气势骇得闭上嘴不敢说话,酒吧老板连连给他使眼色,无声询问:这家伙是什么人?
克莱夫踌躇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准备用口型告诉酒吧老板李维的名字。结果李维就在这时开口说:“有人偷走了我的戒指。”
他的语气极其压抑。
酒吧老板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八卦地问:“是婚戒?”
“没错。”李维沉着脸说,“它本来放在我身上,但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我没来得及关注,然后它就消失不见了。”
问题在于,戒指是被藏在了里世界的某个地方,还是让恶灵领主拿走了?
如果是前者,那硬找还是有希望找到的,但假若是后者,除了尽快找到里世界的解决之道并将领主逼出来以外别无他法。
这片里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维快速回想了一下“盲配”app的玩法,首先酒馆模式下有两个数值,一是危险程度指数,二是醉酒值,这两个数值理论上会影响到战斗力,五万的危险程度指数不算高,在一众沉迷酒馆模式的闲人里面其实还有点低了,不过李维刚才和混混青年“决斗”的时候感觉挺轻松,他尚且不确定其中的原理。
是对方的危险程度指数比他更低,还是说战斗力代表着其他东西?
比如……按照里世界的思路来看,也许危险程度指数越高,对方越容易“爱”上自己?
想到这里,李维都忍不住要打冷颤了。
领主的设定着实恶毒,不仅对失败者实施精神操控,还非要恶心一把获胜的人。他的猜测不一定正确,但如果是对的,当初没把危险程度指数刷太高反倒是件好事了,否则他抽完混混之后,系统提示万一是【与你匹配的用户对你产生了强烈的臣服之心】,可就太糟糕了!
另一方面,他的醉酒值最好能提一提。
“战斗力”的提高是把双刃剑——毕竟里世界还有怪物的设定。在app里面,每局结束后都有个战斗轮,决定胜负的便是危险程度指数加上醉酒值。
也就是说,李维要在做出某些疯狂行为的同时,尽量避免让人爱上自己。
……不是,这也太难了(?)。
李维陷入了长久的思索。
但是干了!
多难也要干!他这回若是不把偷走他戒指的恶灵吊起来打,以后不如跟德莱顿姓!
因为德莱顿不能打。
恰在此时,酒馆楼上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一楼没有喝醉的客人不由得抬起头看向天花板,或困惑地相互对视,酒馆老板紧紧蹙眉,恼火地说:
“又是她们招惹来的人。”
这里的“她们”指的是妓|女。在由移民潮导致的快速发展与混乱的阶段,性别不平等是件严重的社会问题,许多来自穷苦地区的女性和死了丈夫的寡妇缺少谋生手段,又没有社会资源,被逼无奈之下只能以此为生。
克莱夫有妻有子,自认是个正经人,从不与妓|女打交道,而且他之前一不小心招惹到了李维,此刻打心底里不愿惹事,屁股本来牢牢固定在椅子上。
但是坐在他身边的李维闻言却喝了一大口啤酒,擦擦嘴说道:“我去看一眼。”
酒馆老板当即拍板:“太好了!那就拜托你了!”
“……”
克莱夫只好跟上去。
他一时怀疑李维是因为喜欢多管闲事才能诈骗到一万多人——这大概也能算是职业素养吧。
他们踩着摇摇欲坠的木质楼梯来到二楼,看到有四五个人正挤在狭小的走廊中对峙,李维有点看不懂局势,便开口问道:
“发生了什么?”
“关你屁事?”其中一个颧骨发青的男人冷冷地问。
李维抱起手臂,肩膀倚着承重柱露出笑容:“我看你们缺个法官,我刚好对法律略有了解,不如来替你们做个裁判?”
不得不说外貌攻势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有用处,他的笑脸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一个正站在角落抬起手臂、挡在另一个姑娘身前的女人很快回答:
“是杰克逊。”杰克逊就是颧骨发青的男人,“他和我的姐妹吵起来了,还想要动手。”
“我没有!”杰克逊阴沉地说,“我在尝试帮助你们,真是愚不可及!”
“那算什么帮助呢?”女人鼓起勇气说,“你只是想要给自己找点乐子罢了!”
杰克逊的手一下子握成了拳头。
他还有个同伴,长着有点凶恶的吊梢眼,站在一旁抽烟,表情显得很阴冷。
最后一个在场的人大约是妓|女请来的保镖,是个年轻小伙子,毛还没长齐,稚嫩的脸蛋上带着慌乱和迷茫,明显不确定自己该做什么。
李维大致判定出了立场。
他先对吊梢眼男人说:“不好意思,室内公共场合,你能把烟掐了吗?”
对方乐了,故意吐了一大口烟圈,问道:“你有病?”
李维的仇恨全系在恶灵领主身上,听到别人骂他也只是笑了笑。
站在楼梯口的克莱夫见状打了个哆嗦,心说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李维转头问两个女人:“谁来行行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方的女人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缓慢地讲述起了前因后果。
杰克逊是她的姐妹的一位客人。
平心而论,他长得不错,称得上小帅。数天前,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杰克逊进了房间,没有给钱,也没有上床,而是坐下来开始聊天。
聊的什么内容呢?
讲古。
他从联邦的历史讲到世界历史,说完世界历史说起了当前社会的困境,信誓旦旦地预言了女人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就这么科普了两个小时之后,他抬起屁股走人了。
当了两个小时陪聊的姐妹:?
这人究竟是来干啥的?
不过那时她对杰克逊的印象挺不错,毕竟人长得好看,而且19世纪西部能说会道的知识分子很罕见,牧师、教师、医生等等都是地位较高的职业。
三天后,杰克逊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