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千楚翘
后面有人八卦,只听到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什么,什么。”
盛燎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创可贴,细说来龙去脉。
群众感叹:“那个人该有多喜欢你。”
盛燎嘴角压不住:“还好。”
很快,一长队人都知道他手受伤被默默包好的破事。
有人插队。
盛燎把人拽过来, 伸出手, “这是什么?”
插队的人吓得缩了下, “拳头。”
盛燎:“是创可贴。”
他和善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遍。
十分钟后, 终于轮到他了,他大发善心放过大家, 带着包子找裴仰, 蹲着看他吃东西。
裴仰注意到创可贴:“该换了。”
傻子。
盛燎摇头。
他舍不得。
裴仰无语,“待会儿我帮你换,笨死。”
吃完东西洗了手, 给他包好,想起医生说要给他精神上的慰藉,凑近吹了吹。
盛燎心都麻了,看着他吃东西:“少蘸点辣椒油,会上火。你吃不吃茴香小油条?他家小油条也很好吃。”
裴仰点头,想起是自己照顾他,喂他吃了一颗自己不喜欢吃的圣女果。
盛燎:“……你对我真好。”
裴仰点头,吃饱喝好,手痒,“打一架?”
盛燎好笑:“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裴仰胳膊肘制住他,这人却主动靠在沙发上,让他压在身上。
裴仰毫不客气骑在他身上拿拳头对着他。
盛燎扶好。
裴仰撇嘴:“没劲。”
都不反抗。
把盛燎压在身下也不过这样。
裴仰:“你不是很会欺负我么?怎么不敢了。”
盛燎喊冤:“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裴仰:“无时无刻不在欺负我。”
盛燎扶着他,“好了,下来。”
裴仰:“你是我的对手吗?”
盛燎笑:“我是你的俘虏。”
裴仰这才满意,放了他一马。
虽然靠孩子赢过别人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晚上盛燎蹲在床头陪他睡觉,等他睡着去睡沙发。
黑暗中的裴仰摇摇头,真心同情这个被孕反折磨精神状态不正常无故剃头的可怜人。
他上论坛求助,发现他的楼因为涉及yhsq被封了。
裴仰:“?”
管理员懂什么。
身体上的各种亲昵都试过了,没什么用,可能要从精神方面下手。
广场上的屏幕播放着采访视频,记者去风头正盛的生物基地,镜头里出现戴着护目镜和白色手套的少年。
裴仰驻足观看。
当你觉得他轻浮纨绔,他有时候认真专注。当你改观时,他又无聊得晃得人眼花缭乱眼睛疼。
好的是他,坏的也是他。
裴仰想了很久这家伙怎么才能精神愉悦,喜欢什么。
球鞋?钢笔?书?算盘?给他做顿饭?
最后这个可行,自己厨艺好,但亲自下厨太怪了,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推翻了十几种可能,他灵光一闪,有主意了,给盛燎发了条消息。
[明天早上八点,公园,一个人来]
盛燎收到这条毫无感情的冰冷消息还以为裴仰要找他干架,寻思什么时候又招惹了他。
公园没多少人,栽种的落叶阔木零落荒芜。凉亭旁,神色冷淡的人正站着等他,长身如玉,修长挺拔,怀里抱着一大捧玫瑰花。
那抹鲜艳亮色猝然撞进他眼里,把空气的寡淡沉闷都点亮了。
盛燎愣了愣,站在原地。
裴仰看到他过来,挑眉。
盛燎晕乎乎走过去,话都不会说了,空手而来特别窘迫,对即将发生的事有些无措。
他罕见地变成哑巴,手指无意识搓了搓,耳朵都红了,不敢看裴仰。
早知道……
早知道出来就收拾一下了。
今天没换衣服,甚至没洗头发,丑得能让人看一眼就回头走,又在心里懊恼起来。
裴仰直接把带香气的东西塞在他怀里,走了。
盛燎怀里猝不及防多了一大捧,下意识圈胳膊,满怀都是花。还是新鲜的,带着露水,香气直往他鼻间钻。
那人走得飞快,很快就不见踪影。
盛燎压了压嘴角,又凑近嗅了嗅。
里头还有个精致的卡片,上头是裴仰的狗爬字:to盛燎
他抱着玫瑰回家,数了数,二十朵,查花语,「爱你到永远」,嘴角再也压不住,往后重重倒在床上。
他抱着他的花,幸福得忘乎所以,快飘起来了。
第一次收到花,还是裴仰送的。
做梦一样。
他又嗅了嗅,脑里想起裴仰抱着花等他的那一幕,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对着他的宝贝花各个角度拍了张,发了九宫格朋友圈,给自己点了个赞,然后挨个私聊强迫别人给他点赞。
又去民政局官网预约结婚日期,最近都约满了,只能暂时缓一缓。
又在备忘录上列宾客名单,要请哪些人,不请哪些人。
他折腾了半晚上睡不着,盯着裴仰头像看,想了想:[明晚要一起看电影么]
发完放下手机,抱着他的玫瑰花嗅。
裴仰临睡前才看到发的消息,脑里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没想到精神方面追求这么高。
还要陪着看电影?
麻烦。
还不如给他随便按按。
他以为送花就很能安抚人了,还亲手写了卡片。
裴仰回复:[几点?]
[晚上八点]
裴仰:[哦,行]
盛燎:[你怎么这么冷淡?]
盛燎:[戳戳.jpg]
“……”
他今晚说话怎么这么恶心。
第二天准点赴约。
裴仰思考了一下,这人要约他看什么电影,应该是那种能加深敌情的复仇电影。
过去时,盛燎已经在等着了,拿了大份爆米花,一杯奶茶一杯可乐。
电影是文艺片,裴仰像做阅读理解一样分析琢磨每个画面,手指不时从中间的爆米花桶里捻粒爆米花放嘴里。
入口脆甜,刚出炉没多久,他不知不觉吃了不少,看盛燎看着他,“你不吃么?”
盛燎如梦初醒,捻了颗送嘴里。
裴仰也拿爆米花,黏的指腹轻擦过爆米花桶里的干燥手指,浑然不觉,继续吃东西。
他走了下神,再次回神,已经换场景了,懵了一瞬,有种语文课捡了支笔抬头看到满黑板的文言文虚词副词全看不懂的感觉。
他继续专心致志看电影,几分钟后,得出结论:“他俩有矛盾。”
盛燎只看到他嘴唇张了张,没听到。
裴仰凑近,气息从侧脸掠到耳边,“他俩有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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