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枕孤舟
少年撩起眼皮,不带任何感情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根本没喊人吧。”
他的本音比他唱歌时要哑上几分,但很好听。
裴砚不置可否。
“多管闲事。”陆聿宁拽起了被他丢在墙角的书包,单手甩在身后,颔首面无表情地经过裴砚身侧。
他的脚步停了几秒,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说道:“……谢了。”
梦中的裴砚轻轻勾起了嘴角,却在下一刻,突然抬手,抓住了陆聿宁的胳膊,重重一扯。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梦境翻涌,无数场景飞速逝去,少年的面容缓缓变幻,从14岁的陆聿宁,一瞬间长成了19岁的陆聿宁。
是那场让他们重逢的真人秀综艺。
游戏环节,两个人为了躲避“黑衣人”的“追杀”迫于无奈钻入衣柜。门板迅速关上,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彼此滚烫的呼吸。
19岁的陆聿宁,比记忆里的少年更加挺拔锋利,整个人透着清冷又傲慢的气质。他微微仰着头,一双琥珀色的杏眼恶狠狠地瞪着裴砚,绷紧了后背想和他拉开距离,像一只倨傲又戒备的猫。
可是衣柜拢共也就这么大,他再怎么躲,他们两个人还是腿贴着腿,手贴着手,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你离我远点!”陆聿宁没好气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刚才要不是你,我早拿到了那条线索?”
裴砚眯着眼看他,目光缓缓滑上陆聿宁挺直的鼻梁——
那里,有一颗褐色的小痣。
在白皙的皮肤上极不协调地坠着,细小得近乎无害,却又恰到好处的令人遐想。
裴砚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指尖发痒,心里涌起一个赤裸得近乎无耻的念头:
好想舔。
想从那颗痣开始,舔过他整张冷淡又好看的脸,再一路往下,把藏在皮肉下的颤抖、屈辱和濒临失控的喘息全部逼出来。
陆聿宁显然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不自在地想后退,却被裴砚轻而易举地捞了回来。
现实中的裴砚当年并没有做这般出格的举动,但梦中的裴砚不受束缚,所有的一切都由他掌控。
“我当然知道,我是故意的。”他直勾勾地注视着陆聿宁震愕的眼,一字一顿,恶劣地说,“陆聿宁,谁让你装不认识我?”
“你……!”
极近的距离里,裴砚的手从他的衣摆下探进去,指尖缓慢而不怀好意地摩挲着他纤细腰线的弧度。那时的陆聿宁刚刚从《破晓之星》出来没多久,几个月的舞蹈集训之下,他的腰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摸起来柔韧异常,手感好得惊人。
陆聿宁浑身绷紧,像是受惊的野猫,耳尖染上了极浅的红。
但他咬着牙,冷着脸,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空间太小,气味很浓。
陆聿宁身上那点清淡的香水味在这狭小的衣柜里几乎被催熟了,香气湿热,带着压抑又隐忍的甜味,让裴砚心里躁得厉害。
他半眯着眼,像是醉在了这种窒息的甜意里,突然抬手,拇指抵住陆聿宁的唇。
“裴砚……你个混蛋!”
“……把手拿开,不要碰我!”
陆聿宁呼吸急促,眼底浮着怒意,腰身却因为本能地避让,在裴砚的掌心里微微发颤。
裴砚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他手指勾着陆聿宁的下唇,肆意地摩挲,眼眸里晦暗难明。
空气里的热度越来越浓稠,仿佛随时会燃烧成火。
就在陆聿宁的耐性濒临极限,正要一拳挥出去时,衣柜门猛地被人拉开——
灯光刺目地洒了进来。
裴砚半抱着陆聿宁,姿势亲密得暧昧。后者的脸上浮着薄红,鼻梁上那颗小痣清晰得几乎在发光,精心打理的头发被汗水蒸得狼狈地贴在额上,眼里浮着一层潋滟的水光,看起来脆弱又倔强,单是看他一眼,仿佛就能涌现出无数的浮想联翩。
梦境破碎的那一刻,裴砚有些遗憾地想:好可惜,这次还是没能舔到。
……
沙发上的陆聿宁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卷成一团。
他不是容易醉酒的类型,有时候为了追求舞台表演的质感,他还会刻意在上台前喝上几口酒调动状态。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两口花雕放倒。
酒味、信息素、房间里闷热潮湿的气息,都化作了一团黏腻厚重的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身体一阵一阵地发烫,又倏忽冷得发颤,仿佛被按进了一场无休止的梦魇中。
他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下一秒,一股更加猛烈的眩晕感便席卷而来。
陆聿宁在天旋地转中跌下了沙发。
“咚”地一声,他重重地砸在地上——
等到他从剧烈的麻痹感挣扎出来时,整个人正大汗淋漓地蜷缩在地毯上,浑身光裸,呼吸炙热又急促。
过了好一会,陆聿宁才在并不清明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
手。
不是毛茸茸的猫爪子,是属于人的、光裸的、白净的、长着薄茧的手。
他变回人了!
“我靠!”他小声骂了一句,听到熟悉的声音说着熟悉的语言,陆聿宁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撑着沙发半跪想要起身,却被一阵虚软的力道打着跌回地上。陆聿宁低头一看,身上果然什么都没穿,白皙的皮肤上还沾染了异样的绯红。
周围弥漫着裴砚的信息素味道,隐约还有酒香残留,空气燥得要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回人形,但这无疑是上天赐给他的绝妙机会!
陆聿宁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扇半掩着的房门,决定先去裴砚的卧室里给自己找身衣服。
可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还没来得及动作,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尾巴!
陆聿宁反手往身后一摸——
他的尾巴怎么还在!?
一条炸得像鸡毛掸子似的尾巴从尾椎骨延伸出来,正垂在他光裸的大腿后方,每一根绒毛蹭过皮肤时都会带来异样的痒。
陆聿宁愤恼地抓着它揉搓了几下,然后就发现了另一件恐怖的事——
他的耳朵也还在!
怎么会这样?
他能完完整整地变成猫,现在却不能完完整整地变回人了吗?
陆聿宁翻着裴砚的衣柜,大脑混乱地想。
他从裴砚的衣柜里翻出了一件连帽卫衣,一股脑地就往脑袋上套了下去,头顶两片柔软的耳朵都在他的暴力操作下被压得东倒西歪,随后又迅速回弹。
裴砚的身量和他差了许多,宽大的卫衣套在身上,硬生生地穿出了一种男友衬衫的奇妙感觉。卫衣的下摆正好压住了尾巴根,蓬松的尾巴不满地晃了晃,就只能往腿缝里钻。
老实说,陆聿宁其实不是很想挂空挡,但真要让他穿别人穿过的内裤,他心里的那道坎是半点也迈不过去——
于是他只能重新开了好几个柜门和抽屉,终于翻出了一条崭新的内裤穿上。
虽然由于尺码的问题,无论是腰身还是裤腿都有些奇异的漏风感。
“……姓裴的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
陆聿宁刚碎碎念了一句,正要抬腿去套那条依旧不合身的牛仔裤,就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发烫的热气,后颈的皮肤都密密麻麻地起了鸡皮疙瘩。
他猛地转过头,吓得整个人都僵硬了。
“裴砚?”
原本应该躺在那间恐怖痛屋中艰难地度过自己易感期的alpha,此刻正站在卧室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头上的耳朵。
单脚站立的时间太久,陆聿宁平衡不了地晃动了几下,一脚踩下了刚穿到膝盖的裤子。
“不是,你听我解释……”陆聿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先把裤子穿好,还是该把自己脑袋上和屁股后存在感分外明显的猫耳和尾巴遮住,六神无主地左扯右挡,反而把整个人弄得更加一团糟。
可没等他说完,裴砚就迅速走上前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另一只手,轻轻地在他的鼻梁上点了一下。
他的手烫得像块过了油的铁,陆聿宁不太自然地闭了闭眼睛。
“你要干什么?”他喊道。
裴砚只觉得自己还在做梦,不然他怎么会在他的家里见到这样一副场景。
卫衣松散的领口挡不住陆聿宁精致的锁骨,屋外泄进的一丝阳光在上面流转出一层旖旎的蜜色。身后的尾巴不安地在半空中颤了又晃,尾巴尖的小绒毛被风吹出一点可爱的弧度。
陆聿宁的腿很漂亮,又长又直,尤其是在打歌服包裹之下,踩在音响上的时候,大腿上的肌肉会绷得很紧,就如同蓄势待发的弓。
耳朵,对,还有耳朵。
裴砚不受控制地抬手,两根手指捏着它摩挲了一下,陆聿宁立刻便缩了脖子,震怒一般地拍开他的手。
很痛。
但比起还在作乱的腺体,和咆哮的血液,这点感觉都不算什么。
“你的易感期还没结束,离我远点。”陆聿宁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嫌弃困在他脚踝的裤子麻烦,他索性两条腿都挣脱了出来,把它踢到了一边,“你现在最好是乖乖地回到那间屋子里,裴砚。”
那双眼睛警惕地看着裴砚,可后者恍若未觉地开了口,声音很沉:“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
陆聿宁的眼尾挑了挑,给了他一个“你是傻子吗”的眼神。
“现在回你了,我知道了,知道你要参演《剑回》,知道你要和我一起拍戏,够了吗?”陆聿宁说着,就要把他往外面赶,“你快点回去,我真的不想再吸你的信息素了。”
熏得陆聿宁都有些难受了,后颈的皮肉一阵一阵地开始发烫。
明明从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为什么没有来?”裴砚没有听他的话,反而又往前靠近了一步,“为什么你生了什么病,只有江临舟知道?”
裴砚的脸在陆聿宁的眼前骤然放大,掉落在额前的一缕头发平白给他添了几分脆弱的稚气。
但陆聿宁根本不想关注这些,他想往左走,裴砚就往右边偏了一步,他又想往右绕开,裴砚便迅速跟上。
陆聿宁心头的火噌噌地往上窜,他索性一把别过裴砚的肩,气势汹汹地就要往卧室外走,还不忘去捡那条被他踹到一边的裤子。
“哪里来的为什么,你看我这副样子是不懂为什么吗?”陆聿宁扯着裤脚一甩,“我他么的在你家做了……”
话音未落,他的腰甚至还没直起来,裴砚就毫无预兆地撞了上来。
上一篇:网恋拉黑后前夫找上门了
下一篇:横刀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