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有人来了,他们瞬间挺腰站得笔直重归严肃,与方才判若两人。

三个人缓缓走来,正中间的男人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不像是个omega。他戴着纯白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睛,周身没有一点信息素,要不是看到他脖子上的omega专属止咬器和左胸前别着刻有字母“O”的银质标牌,差点以为是beta。

他身后的女omega打扮更为朴素,统计人数里可能是个漏掉的那个“1”。

相较而言,另一个男omega更夺人眼球,说让戴面具参加会议,但居然戴的是防毒面具。不仅如此,那人从头到脚包裹得严实,几乎没有一寸皮肤暴露在外,就连双手也戴着黑色皮质薄手套。

“行走的春.药?”谢谌停步打量身前的守卫。语气不夹杂任何情绪,白色面具覆盖整张脸,像索命的白无常。

倏忽,谢谌从腰间掏出什么东西在守卫前一划。

守卫眨了眨眼,感觉下巴湿漉漉的,伸手摸到绽开的皮肉,嘴唇灼烧感接踵而来,再看手上的鲜血,惊恐得瞳孔瞬间放大。

“呃,呃啊!”

对方用军刀把他的嘴划开了!

唇肉被切割,靠仅存的肌肉纤维连接,像风铃下悬挂的饰品随风晃荡,可以直观看到森森白牙以及牙龈根部。他不敢大弧度张嘴,生怕自己的皮肤裂得更开,就连声音都夹杂崩溃,刀锋刮过牙齿的感觉仍记忆犹新,头皮发麻。

同伴目瞪口呆,冷汗直冒,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偷偷摁下对讲机的红色按键。

受伤的守卫双臂颤抖,大气不敢喘,生怕呼出的气把自己脆弱的嘴唇吹掉在地,只能痛苦地呜咽着,微微弓着身子眼睁睁看血在地上堆积成小池。

谢谌看着虚弱的alpha,微微歪头笑弯了眼,“说话前先掂清楚你几斤几两吧。”

守卫痛到麻木,大脑宕机,丧失言语功能,腿软得只有靠墙支撑身体。

因为一句话居然就要把人的嘴皮割下来,真的是个疯子!

谢谌身后的人两个omega倒习以为常。

“抱,抱歉。”

同伴正想把伤员拖走,会议的负责人带着保镖仓惶赶来,“怎么回事?”

眼前一幕令负责人也惊骇不已,他整理半天语句,“我是此次会议的负责人之一。请问这个守卫犯了什么天大的错?”

谢谌眨眼平静道:“劳驾做好准备工作,虽然不指望你们能有什么思想觉悟,但至少应该清楚,有些话就应该这辈子留在肚子里。”

负责人汗颜,看向已经血流成河的守卫,传闻这次O方代表睚眦必报,但没想到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怎么不进去?”身后男音高亢。

一转头,穿正装的两对男女迎面走来,个子高挑,气质出众,戴着各色各类面具,为首的是一个留着黑发女性,紫藤花面具透着古典美,与身上干练的西装有些违和,唯独犀利的双眼让她气场十足。

她朝负责人伸手,“你好,我是参加本次会议的A方主要代表,33。”

负责人连忙握手,像看到了救星,“你好,抱歉,是我处理不当,让各位看到这么糟心的一幕。”

“是吗?看着不像是负责人的错。”33视线扫过谢谌的军刀,上面还附着未干的血迹。

见到血腥场景,alpha们极为淡定,让人送守卫去进行治疗,A方代表驻足门口,了解清楚事情来龙去脉。

随即有人噗嗤一笑。

是33左边的男alpha,恰巧他戴着是小丑面具,嘲讽系数直接拉满了,就连声音都嚣张不屑,“你们omega也太敏感了吧?”

另一个女alpha附和道:“就是,说你是行走的春.药是在夸你的信息素啊。”

“如果当事人觉得不适,那这个词就不应该属于赞美的范畴。”戴防毒面具的omega开口,装备有些严实,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沉闷。

小丑alpha对他这幅装扮很是稀奇,忍不住多瞧了几眼,“你遮这么严实,现实中是公众人物吗?”

戴防毒面具的omega开口道:“O方副代表,悠。”他又顿了顿,“不像你,这面具戴了跟没戴一样。”

“......”小丑alpha笑了笑,“阴阳怪气的,我说你们太小题大做了,夸信息素勾人也有错?”

谢谌偏头,“夸?”紧接着,他扫视所有alpha,“那我说,在座的alpha都是自.慰棒,是不是也可以?”

“?”

“额……”方才理直气壮的小丑一时语塞,谁也不愿自己也当成情.趣用品,“这不一样啊。”

“不一样?两样东西什么用途你不清楚吗?自.慰棒又硬又持久,不是在夸吗?”

“停,我们今天是来谈公司职员被害一事的。”33抬手打断道。

“那就别谈了。”白色面具下明亮的双眼里透出讥讽,“我和一群自.慰棒没什么好说的。”

alpha们:“…………”

谢谌不是没眼力见,不懂这是一个小小的台阶,但此事错本就先在alpha,让omega来下台阶倒显得alpha大度。不该下的台阶自己主动走了下去后果远比想的严重,不要因为一句话而忍让,对方不懂感恩戴德,只学会了得寸进尺。

“呵。”

静谧中,又传出一声轻笑。

众人纷纷循声看见站在堇后的年轻男alpha。

黑白相间的狐狸面具遮住上半张脸,从下颌和高挺的鼻梁就可知骨相的优越,浅色薄唇扬起弧度,明眼可见笑意浓厚。

即使这样,也不会给人一丝温和的感觉,犹如冬日从室内观赏到橱窗外的雪景,是可窥见的冰冷。

他目光深邃,紧紧黏在谢谌身上。

33抓住他的小臂,警示他别做出格的事。

周言晁原本不想参加这个会议的,也是听到谢的传闻,实在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omega能对抗多个处于易感期到alpha,要知道alpha在那状态下与失控的野兽没区别。

谢谌和周对视一秒,察觉到对方毫不避讳的打量,随即避开目光。

还真是个让人反胃的东西。

“厚脸皮果然不一样,被说自.慰棒还挺开心的。”谢谌道。

深褐色瞳孔澄明,依旧未移开停在谢谌身上的眼神。

“如果你想用我,我也愿意的。”

谢谌:“?”

!!!

全场的人都懵了,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

omega手里匕首上的血还没干呢!招惹他干嘛!

到底是alpha对拿刀的omega依旧无所畏惧,还是笃定对方不会朝自己捅下去?

大家有那么一瞬间都佩服这个狐狸面具的勇气。

走廊陷入死寂。

33狠狠瞪了周言晁一眼,转头对谢谌说:“这件事双方都有责任,不如各退一步?毕竟以会议为重。”

谢谌没指望alpha道歉,盯着紫藤花面具看了几秒,无视她朝那个狐狸男A迈步。

AO两方都没有阻拦的意思,彼此早就不应该是以言语可以结束纷争的关系,倒是希望痛痛快快打一场,随后一笔勾销。哪怕见血也无所谓,毕竟他们加入组织本身靠的也不是理性。

唯有会议的负责人不知所措,出现人员伤亡他难辞其咎,又不敢得罪谁,只能暗暗为自己捏把汗。

谢谌步步逼近,周言晁单手插兜从容不迫,压根没后退的意思,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态度。

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身高和气势都分不出优劣,大家屏住呼吸,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谢谌微微抬手,掌心贴了上去。

“?!”周言晁身下一紧,瞳孔放大,笑容瞬间凝固,即使有面具,也拦不住惊愕。

室内温度的仪器显示26,周遭沉默得出奇,如临寒天。所有人视觉受到强烈的冲击,紧紧盯着谢谌那只手,就连悠也惊得捂嘴。

谢谌垂眸扫视自己掌心覆盖的位置,再抬眼,迎上周言晁难以置信的目光,怜悯道:“啧,我都替你自卑啊——”

“……”

隔着裤子布料,周言晁能感知手掌的温热,对方哪根手指在动,他都一清二楚。

可惜这不是调.情,这是一种致命的威胁。

等手拿开,周言晁胸口卡着的那一口气才吐出来。

刚刚那个眼神,差点以为要把老二掐断。

谢谌从这一细微的举动解读到对方的心理,毕竟alpha觉得最拿得出手的不就是与alpha相关的东西。

信息素和身体构造,得天独厚的条件被他们塑造成一种优越。

但如果亲手捏碎了。

他们的天就塌了。

谢谌眼含戏谑,“这么小?厂家不会做吧?”

周言晁:“……”

第4章 自然气味

会议室内摆放一张巨型的圆桌,B方代表还没到场,大家围坐在一起,留有三张空椅。

悠坐在谢谌旁边,手捏住谢谌的袖口将他手臂提起来,很是嫌弃这只摸过alpha那儿的手,在谢谌掌心喷上大量酒精,又用棉布擦拭。

谢谌蹙眉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悠无语道:“你看我戴的是什么?”

悠的“防毒面罩”配有特制的过滤设备,除了防止一切有害气味连带阻断神经,还在一定程度上达到屏蔽信息素的效果。

这意味着他不会受任何alpha信息素的诱导。

谢谌没再说话。

在门口他就闻到异味,不是令人起呕吐欲的臭,潮湿的,腐朽的,阴暗的,粘稠的,像是踏入雨后的原始丛林,脚陷松软湿润的泥土,褐色土壤里混合黄叶枯枝以及腐烂的某种昆虫,可以被赞美为“大自然的味道”,但他更愿意以“恶心”形容。

小丑男a白眼翻得像要变异,“嫌脏倒是别摸啊!矫情。”

谢谌扫了一眼他桌前的立牌——桉。

“不是说让我用吗?去店里买还要验货,到这儿不行?”谢谌伸出食指,大拇指摁在食指第二关节侧面,比了一下尺寸,直勾勾地盯着周言晁,以阴沉的语气道:“垃圾推销员就别指望去卖了,那根东西帮你赚不了几个钱。”

“……”

后来的beta们推门而入还在状况外,看到笑趴在桌面的omega们不明所以。

alpha有的偏头,有的捂嘴,尽管带着面具,笑意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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