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祝麟
这段录音就用来警告和要挟姓宁的——往后如果他安分一点就算了,如果继续我行我素,窦长宵会将这段录音发给成烊,由其转告给受害者。
窦长宵准时点击结束录制。
宁烛下意识地用目光追随着窦长宵行云流水似的动作。
……录音,什么意思?怕我反悔?
对方开口:“往后你最好安分一些。”
安分?
宁烛眼睫眨动一下,抬起眼,视线飘在空中。看似大脑在活跃地思考,实则对眼下的状况毫无头绪。
“否则我会把……”
窦长宵捏在手里的手机忽然亮起。
在夜晚较暗的环境下,任何一点亮光都异常显眼。
两人皆是被吸引注意,同时垂眼看了过去。
【成烊:】靠!弄错了!
屏幕上方飞快地弹出一条条消息。
从宁烛的角度看不出内容,出于礼貌,他也没有仔细去看,发现是消息提示之后就转开了眼,静等窦长宵回复完。
【成烊:】刚我哥回我消息了,他说今天是出来跟朋友聚餐的……
【成烊:】我看到纪驰哥也去那一桌了,他跟我哥是发小,我小时候见过几回。
【成烊:】果然不能戴有色眼镜看人,这回真是搞了个大乌龙。
【成烊:】你还在吗?不会真找人去了吧!
又打来语音电话。
宁烛看见窦长宵非常果断地挂断了,铃声甚至没来得及冒头。挂断之后也没有回复那人的消息,只是看着屏幕沉默。
看样子不是什么重要信息。
宁烛判断完,便接着开口续上方才的谈话:“否则什么?”
窦长宵抬起头,跟宁烛困惑的眼神对上。
“你没有男朋友?”
宁烛:“。”
他如实回答“没有”,纳闷这小子一直问这个干嘛?
……还非要框定是“男朋友”。宁烛走神思索。
窦长宵听到回复,忽然有点憋气。
他发现自己今天这番举动中,原来存有向宁烛报仇的私心,想看对方吃瘪、受自己要挟。否则他不会在事实尚未盖棺论定之时,就迫切地来找某人的麻烦。
可惜计划失败,他不仅期待落空,还得想办法脱身。
恰在此时,对面的人似乎忽然想通了什么,支着下巴的手放下来。
宁烛把身体坐直一些,说:“不好意思,你好像误解了我们的关系。”
对方一直抓着“男朋友”的问题不放,又叫自己“往后安分一些”,话语中有明显的占有倾向。
宁烛不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导致窦长宵产生误会。
他眉心很轻地蹙了下,神态正经许多。
“我希望我们之间只是纯粹的金钱交易,不牵扯到感情问题。”
“所以,男朋友什么的就算了吧。”
宁烛说完,与窦长宵对视。
后者表情没变,但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很久。
宁烛看他一副受到冲击的样子,便给了个台阶下:“或许你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既然说到这里,有些事情还是提前讲清楚的好,以免你我未来麻烦。”
他轻声道:“我暂时没有找伴侣的计划,没办法为你提供情感上的价值。希望你不要抱有这方面的期待。”
窦长宵的嘴唇上下碰了碰,没有发出声音:“……”
桌上有细微的刮擦声。
宁烛循声低下头:窦长宵的一只手正用力地抓紧了桌沿,修剪整洁的指甲因此微微泛白。
宁烛:“……”
他倏地记起那天窦长宵以一敌四的场面,喉头不自觉滚了滚。
但那只手很快便松开了。
宁烛重新抬头,发现窦长宵似乎已然恢复了平静。
情绪达到某个峰值之后,反而会莫名其妙地快速回落下来,大脑进入极端冷静的状态。
窦长宵盯着宁烛看了片刻。
“我只会标记我喜欢的人。”
宁烛一怔,妥协道:“那就只交换信息素吧。”
“也不行。”
“……为什么!?”
窦长宵面无表情地回答:“因为我很粘人,非常容易喜欢上金主。”
宁烛:“……?”
窦长宵继续面无表情:“会对他纠缠不休,要求他跟我发展长久的关系。”
宁烛:“。”
窦长宵:“当他的男朋友是底线,最好是结婚。”
宁烛:“…………”
窦长宵:“你还要吗。”
一阵漫长的寂静过后。
这回,一动不动说不出话的人变成了宁烛。
第9章
半晌,宁烛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却仍旧不知道作何回答。
他食指抵住嘴唇,神色不大自然地把对面的人瞧了又瞧。
窦长宵深色的瞳孔毫无波动,不笑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天然往下走。难以想象对方就是顶着这样一张恐吓脸对自己说“我很粘人”。
宁烛几乎要怀疑刚才的对话其实是自己的一场错觉。
“还要吗。”窦长宵又问了一遍。
宁烛冷不丁被呛到:“咳咳……”
他右手成拳轻轻敲了敲胸口,缓了一阵儿。
宁烛复杂的心情几乎写在脸上,“你真的不能……”
窦长宵:“不能。”
宁烛思绪混乱,想不出挽留的方式。
窦长宵看起来态度很坚决,总不能叫人家改变天性……
他迟迟开不了口,窦长宵毫不意外。
“那张卡我扔了,你补办吧。”
言下之意是不会再跟他见面了。宁烛蔫了吧唧地回了个“嗯”字。
本以为窦长宵主动打来电话定然是想通了,这一趟怎么也能收获点东西,没想到最后却事与愿违。
得而复失,期待落空。宁烛心情很不美丽,闷闷不乐地抿了口热饮。
这时候店主捧着托盘从里面出来,把两份甜点端给他们,说是赠品。
宁烛看一眼两人点的东西,只有两杯热饮而已,并没消费很多,怎么还会有送的甜品?
窦长宵没那个耐心再跟宁烛坐一起吃点心,淡淡对店主说了句“不用”,就起身准备走人。
“嗯,你放回柜子里吧,我们打算走了。”宁烛微笑着摆摆手,同样推拒了,“麻烦一结下账。”
“哦,这位先生已经付过了,”店主小姐说,“包括盆栽的钱。”
宁烛:“。”
窦长宵:“……”
店主没看出两人同频的沉默,继续道:“那盆栽不怎么值钱,我都说抓坏了不用赔的。”
宁烛偏过脸清了下嗓子,用力抿压着嘴角,免得在当事人面前不厚道地笑出来。
当事人这会儿不知道什么心情,反正站起来走人的动作很利索。
宁烛只来得及向对方的背影告别,忘记掩饰声音里的笑意:“再见啊,长宵。”
窦长宵没有回头。
待人走远后,宁烛才努力敛起快乐的情绪。
交易没能做成,他想到自己那个阴晴不定的腺体,心中轻快飘起的那片云便缓而重地落下来。
要是刚才窦长宵问他“还要吗”的时候,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事情就简单多了。
但比起自己的命运,承担另一个人的感情对宁烛而言似乎更加沉重。他着实不具备与某个人建立亲密关系的能力。
况且,“非常容易喜欢上金主”,这得是什么级别的恋爱脑……宁烛认定自己消受不起。
店主没弄懂两人之间什么状况,为难地看着那两碟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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