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金丝雀说他想走了 第66章

作者:洛西汀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HE 追爱火葬场 近代现代

“我应该早点把他接过来,但那段时间老头子没了。”

说到这里,老太太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才继续讲:

“陆淮聿说你骂他根本不懂爱,不是我要替他说话,但他的确不懂,他从小就不是在爱里长大的,母亲拿他换权势,父亲拿他当工具,只有一个老的不行的奶奶,在很迟的时候才告诉他是有人来爱你的,又花了很多时间才勉强让他相信这是真的,不是也想从他身上谋利。”

“他性子里的偏执霸道和他父亲一模一样,可偏偏又遗传了他母亲,对自己的要求非常高,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种人,这些年来我一直叫心理医生时刻关注他的心理状态,虽然在一些指数上的确不太正常,但总体来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梁瑾想起陆淮聿那天去医院开的药,说:“他现在有在吃治疗失眠和焦虑症的药物。”

老太太和颜悦色,和蔼地看着他,说:“他的睡眠少是从小的事情,只是成年以后才变得有些严重起来,在你离开之后,反应变得明显,我问了医生,他们说可能是因为心理上无法接受,再加上长期神经性压力的折磨,大脑超负荷导致的。”

“至于焦虑症,我想,以后有你在他身边,也会好很多,我不担心这个。”

“我知道他有焦虑症,我也知道他有情感认知障碍”,梁瑾梁瑾觉得嗓子眼被人堵住了,但还是继续说下去,“之前,我看到他从医院里出来了,我的朋友说他生病了,我不信,打电话问了管家。”

“我才知道,他过得一点都不好,他跟我说无非就是睡眠问题,一天只能睡着三四个小时。骗人,一周下来睡眠超不出20小时,换成普通人早就崩溃了。”

老太太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看着有些年份的盒子,递给了梁瑾,“不要自责,这是他自作自受,如果他刚开始的时候不折腾你,也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梁瑾打开一看,是一个碧绿翠玉的手镯。

根本不用找人问,送的人是什么身份,就已经说明了它的价值。

梁瑾吓了一跳,马上合上了,看向老太太,说:“我不能收这个,太贵重了。”

老太太摆了摆手,一脸的不以为然,笑眯眯的:“你要是和陆淮聿能一直走下去,那就是陆家的人了,收个镯子怎么了,不给你我给谁呢?你要是最后还是不能忍受那小子,到时候你再还给他就是了。”

梁瑾拿着东西回了家,心里突然变得很沉重。

沉甸甸的,充满了金钱的力量。

要不然还是找个银行保管吧?

梁瑾看着这个镯子,坐在家里发愁。

他还没找陆淮聿,陆淮聿的视频电话先弹了过来。

他穿着一身服帖合身的西装,极为英俊的一张脸出现在屏幕上,哪怕是隔着屏幕,也很有冲击性。

“我奶奶找你了吗?”

陆淮聿的脸上看起来也不是很担心,他知道自己奶奶不会为难梁瑾,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背着自己聊了什么,也不知道梁瑾会怎么想。

梁瑾看着他,闷闷地“嗯”了一声,然后很无奈地把那个闪瞎人的大绿镯子拿起来,很苦恼地问:“你奶奶非要给我,怎么处理啊陆总?”

陆淮聿愣了一下,眉梢眼尾都带着点笑,好声好气哄他:“给你你就收了。”

梁瑾觉得他真是一点都不在乎,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这磕了碰了怎么办。

“弄坏了我赔不起。”

陆淮聿很轻地笑了,接着说:“赔不起就乖乖当陆家孙媳妇。”

梁瑾的脸唰得一下就红了,骂他:“你还在追我呢知不知道!你奶奶这个叫先斩后奏!”

“我!还!没!有!答应你!”

自以为很凶的梁瑾,在陆淮聿眼里只是脸蛋红红的,眼睛亮亮的,自以为张牙舞爪,实际上毫无杀伤力。

陆淮聿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可能是他那边人多,有点吵,梁瑾看他拿着手机往外面走,等到周围嘈杂的声音都小下去很多,才重新开口:

“那梁瑾先生,明天能见面吗,我再努力追追看。”

陆淮聿来的这天,正好是除夕当天。

他不知道陆淮聿是以什么样的借口从陆家乌泱泱的亲戚堆里出来的。

“我说,我要追人。”

“就这样?”

陆淮聿慢悠悠看他一眼,把门口的东西提进来,态度很轻松,心情看起来也不错:“这是陆总的人生大事,还不重要吗?”

梁瑾耳朵红了,不跟他说这些,转而问他袋子里是什么,陆淮聿说是年货。

只有他们两个人,年夜饭也不用非要特别隆重,陆淮聿来得迟了,现在自己下厨是来不及吃了,所以就叫自己家里的厨师做好,再送过来。

老鸭汤炖得很老,鸭肉几乎入口即化,用筷子夹起来的时候就已经骨肉分离,梁瑾被陈琪控制食谱已久,很久没喝到这么香的鸭汤。

陆淮聿看他喝了满满一碗,扬了扬眉毛,说这么合梁瑾口味,以后叫那个厨师专门跟着梁瑾跑,负责他的一日三餐。

只是这个想法尚在萌芽中就被梁瑾掐灭了,他擦了擦嘴:“别,那我还怎么上镜。”

陆淮聿不明白为什么梁瑾这么瘦的人还要时刻小心体重变化,也只能说:“你这样就很好看了,不用减肥。”

梁瑾笑了,眼睛弯弯的,看起来温和又柔软:“我知道啊。”

虽然梁瑾先前确实有要守零点的想法,作为一个演员,熬夜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但在家里按照正常作息休了将近两周的假,还没到十一点,他已经开始有一点犯困。

春晚里表演节目的又几乎都是自己的同行,光是刷朋友圈梁瑾就已经提前知道了很多节目内容,再加上又都是熟悉的面孔,对他来说确实没什么意思。

陆淮聿也没有很用心看,梁瑾半躺靠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毛毯,两条腿搭在他身上,陆淮聿根本不关心电视里谁要上场,下一个节目是什么,他就这样安静地坐在爱人身侧,看他不经意露出来的笑容,看他因为一个神奇的魔术而惊喜。

这样简单而平凡,对陆淮聿来说却珍贵而美好。

虽然有点困,但梁瑾不想这么早就睡觉,总觉得有点浪费时间。

“陆淮聿。”

他动了动腿,陆淮聿立刻摸上他的脚踝,把电视音量调低,俯身靠近,低声问梁瑾怎么了。

梁瑾声音也轻飘飘的,只是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他:“你奶奶都和我说了。”

陆淮聿往他那边挪过去一点,大手把人揽过来,梁瑾侧着身坐在了陆淮聿的大腿上,脑袋贴在他的颈窝处。

“别动手动脚的,先听我说。”

陆淮聿一手圈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搭着他的肩窝:“你说。”

“你奶奶都告诉我了,你的病,你的童年,你父母的事情,还有你对我的一些感情。”

梁瑾很严谨,他还加了个“一些”,因为陆奶奶说的,绝对只是看到的那么一些,那藏起来没看到的有多少呢,恐怕只有陆淮聿自己知道。

“但现在,我想问,你还是睡不好觉吗?”

梁瑾仰起脸,看着陆淮聿。

陆淮聿知道没有必要瞒他,但又不想让梁瑾过多担心,没有梁瑾,他也睡不好觉,只是梁瑾的离开成了一个触发事件,彻底爆发了而已。

“一点点吧,我本来也不用睡得特别多,只是医生觉得必须用药。”

“我没觉得这有多严重。”

梁瑾贴着他,又问:“所以你之前做完也会离开,因为你不睡觉吗?”

陆淮聿没想到梁瑾会想到这层,他低下头,仔细地看梁瑾的表情,解释称:“是,而且每次做完你好像都很累,我又睡不着,干脆先出去。”

免得又想把你拉起来弄。

这半句陆淮聿很聪明地没说出来。

“我那时以为你很讨厌我。”

梁瑾慢吞吞地说。

怎么可能。

陆淮聿亲他的额头,眼窝,鼻子,最后到嘴角,然后停了下来。

他直视着梁瑾的眼睛,觉得自己要被吸进去,心神不稳,但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

“我喜欢你喜欢得要死了。”

房间里的暖气热烘烘的,梁瑾新买来的木质香薰在暗处悄然发出香气,梁瑾的脑子犹如潮水,涨潮又退潮,那些陈旧的,新的,好的和坏的记忆一同被拍上岸,然后又一起被卷回去,最后只留下亮闪闪、金灿灿的,值得珍惜的、幸福的回忆。

“可你那时候对我一会好一会坏,我刚要喜欢你,你又要让我生气,还拿我妈妈的事叫我伤心。”

那时候陆淮聿不懂,他把恋人的弱点当成了自己的有力武器,他想如果梁瑾要走,那就让他伤心到不能自己,只能留在自己身边,留在没有危险的自己身边。

可是陆淮聿忘记了,真相暴露出来的那天,他要拿什么留住梁瑾呢。

即使他最后没有这么做,可有这个想法,就已经足够可怕。

“对不起。”

我那时候不懂。

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也不懂什么是爱。

他又问梁瑾:“你还怪我吗?”

陆淮聿对梁瑾做过很多错事,虽然不全是错事。

陆淮聿伤过梁瑾的心,虽然次数不多。

梁瑾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做.爱,第一次亲吻,第一次吵架,第一次说喜欢,第一次决裂,第一次说恨。

可是恨一个人好累。

爱比恨要容易,放下比计较要简单。

于是梁瑾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记得了。”

陆淮聿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心软得厉害,他把梁瑾纳入怀里,抱得很紧,一下一下抚摸着梁瑾的后背,他像是找虐一般,问道:“为什么突然对我心软了?”

“我以为我还要等好久,你才会理我。”

梁瑾被他抱着,低声说:

“何家澍追我的时候,说你生病了。我去问了管家,他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了。”

“现在看来,他说的内容和奶奶告诉我的差不多。”

“当时我就在想,陆淮聿好可怜,我不知道你的病有这么严重。”

“我以为你只是有一点失眠,我那时候还在跟你生气。”

陆淮聿沉默地抓着梁瑾的手心不放,霸道地与他十指相扣。

梁瑾挣脱出他的怀抱,抽出一只手来去摸陆淮聿的眉骨,小声嘀咕:

“那天在医院里,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真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