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西汀
“陆淮聿不会亏待你的,他人很好,妈妈打听过了。”
继父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态度很明显,他也希望梁瑾能够自愿接受。
继兄赵明屿看向他,表情冷漠,似乎对梁瑾的反应很不耐烦:
“梁瑾,你知道有多少人连陆淮聿的面都见不到吗?”
更何况是能傍上陆家的关系,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以羡煞众人。
梁瑾低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低声说道:“妈妈,没有别的办法了?”
“能用的办法都试过了,该找的人也都找过了...”梁瑾的母亲垂着眼,否定了这个方案。
赵家等不起,而他的母亲,不愿等。
而陆淮聿只要点个头就能轻易解决这一切。
梁瑾看到母亲眼角的细纹,她这一生,吃过的苦好像都是替自己吃的。
因为自己再难生育,因为自己被梁家人看不起,因为自己而小心翼翼地讨好继父,终于松了一口气,却又遇上这样的祸事。
可是眼下,只要梁瑾愿意出卖自己的自尊心和底线,付出一点点自己的青春和全部的身体,就能立刻救她于水火中。
“阿瑾,你不是演员吗?”
“你就当,是陆淮聿给你付了片酬,你陪他演戏,好不好?”
梁瑾那天在拍摄,为了上镜,没有吃东西,听了母亲这番话,却觉得胃里有东西在翻滚,令他忍不住作呕。
“我是演员,但我不是路边出来卖的。”梁瑾身上的温度一点点冷下来,看着眼前的人,他感到十分陌生,他一直觉得自己足够了解母亲,但此刻他才发现,她是柔弱无力的菟丝花,她必须要攀附着别人才能活下去,如果一定要放弃什么,她已经做出选择了。
“不是谁给钱,我就做这份工作的。”
尽管梁瑾这样说,其他几个人的反应依旧坚持,希望梁瑾妥协,这一刻,梁瑾感到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在自己眼前被打碎。
“你确定了吗?”梁瑾无力地扯动嘴角,面无血色,最后一次问他的母亲。
对方低下了头,没说话。
明白了。
梁瑾觉得连同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
他听见自己说:“那我听你的。”
梁瑾的母亲和赵坚成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在很普通的一天,梁瑾被自己的母亲伙同外人,掂量着卖了个好价钱。
——
梁瑾再一次醒过来,是因为病了。
他在意识朦胧的情况下被人扶了起来,佣人们不是第一次照顾他了。
他们熟练地撩开梁瑾的刘海,在他的额头贴上了退烧贴,一股尖锐的刺痛感从手背上传来,梁瑾终于困难地睁开了眼睛。
“梁先生,您发烧了,温度有些高,我们叫了家庭医生来为您打针。”
原来是这样。
梁瑾想,还以为自己怎么了,在床上躺了一天还这么困倦无力,原来是发烧了,幸好只是发烧了。
只是梁瑾从昨天晚上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进食,距离上一次进食,已经过去超一天了。
“梁先生,厨房热了粥,先吃点吧?”
空腹不能吃药,但梁瑾也不能只吊水不进食。
见梁瑾点头,佣人转身小声走了出去。
陈助理见到佣人下来,低声询问道:
“怎么样了?”
佣人摇摇头,说:“烧得挺厉害的,再加上没吃饭,看上去很没有精神。”
佣人这样的说辞,已经足够委婉,实际上梁瑾的脸色苍白到,她觉得梁瑾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让一个发烧的病人,现在和律师对接,还要让他重温那些不能上台面的协议。
陈助理似乎是觉得这样实在有些过于残忍。
但他也没有权力,能直接越过陆淮聿替他做决定。
于是他给陆淮聿发了一条短信。
“陆总,梁先生病了,要让徐律先回去吗?”
没过多久,陈助理得到回复,这才转过身去,对在陆家坐了一上午的律师说:“你先回去吧,等下次通知再来。”
徐律师西装革履,发丝服帖,白等多时也没有生气,毕竟他是按照时薪收费,让他继续等下去,也完全没有关系。
他微微欠身,被佣人领了出去。
第3章 03
最终梁瑾还是自己下来吃饭了,因为他在打吊针的过程中又睡过去了,这次佣人并没有再来叫醒他。
早有准备,佣人们见到梁瑾下来,赶忙把厨房一直热着的食物端了出来。
梁瑾轻轻敲开温热的鸡蛋,剥开蛋壳的手指节分明,指甲上有很漂亮的小月牙,剪得清爽干净。
确实是饿极了,梁瑾把整个鸡蛋塞到了嘴里,仔细地咀嚼,腮帮子鼓鼓,好像一只漂亮的松鼠。
他烧得喉咙干疼,这会吃鸡蛋有点噎,梁瑾拿起边上的牛奶,仰头往嘴里灌了好几口,一滴都没剩。佣人看他吃得差不多了,又送上来冒着暖气的皮蛋瘦肉粥,里面还放了一些特地剁碎成小块状的鲍鱼,但梁瑾一向不喜欢这类软趴趴的海鲜,他不言不语,只是耐心地把鲍鱼全部夹了出来,然后认真地吃完了。
肚子里垫了些东西,胃里跟着暖和起来,梁瑾的脸上也多了些血色,不再雪白如纸。
佣人见他吃完了,上前询问道:
“陈助理上午的时候一直在等您,现在也还在一楼。”
梁瑾低声说知道了,然后下了楼,果然看到陈助理端正笔直地坐在沙发上。
见他下来了,陈助理松了口气,至少今天能把陆总交代的话给说清楚。
“你还好吗?”
梁瑾说没事。
陈助理拿出一份合同,本来这应该是由律师来和梁瑾沟通。
“梁先生,你应该看过这份合同吧?”
怎么会没看过,这辈子都忘不掉。
梁瑾垂着眼,点头。
“那好”,知道他看过,陈助理放了心,熟稔地翻到合同第五页,手指在上面圈了一块地方,又把合同书朝前推了推,梁瑾只要低头就能看得很清楚。
“这里有写到,合约期间,只要陆总需要,你要无条件配合。”
陈助理说到这,又翻过一页,强调道:“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但昨天陆总在家里等了你三个小时。”
陈助理用词很讲究,没说床上,而是用了“家里”这样温馨的词汇,好像只要把话说得足够漂亮,就能掩盖温室下藏着的罪恶。
梁瑾觉得有些难堪,悄悄攥紧了自己的手指,没有说话。
下一秒,陈助理温声说道:
“花了那么多钱但是只换来这样的待遇,其实是很不像话的。”
“陆总有权取消你后续的一切工作活动。”
梁瑾立刻抬起了头,脸色剧变,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几乎是在求情:
“我已经没有出去拍戏了,这样还不够吗?”
“我想梁先生还是不太清楚现在的情况”,陈助理耸耸肩,提醒梁瑾,“你现在并没有能和陆总谈判的条件。”
“陆总想要随意修改合同,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可能是觉得梁瑾落入这样的境地还如此天真,陈助理同情的眼神落在梁瑾瘦弱的肩上,叹了口气:
“当然,如果你能让陆总回心转意,那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梁瑾眉心动了动,有些茫然,但也不是方向全无,主动问道:
“我应该做些什么吗?”
总算是有一点开窍,陈助理欣慰地想。
陈助理看起来在沉思,梁瑾耐心地等着,听见他说:
“或许你可以试着讨陆总的欢心,主动一点也许会有不错的效果。”
梁瑾如坐针毡,他作为一个男人,和别人开诚公布地讨论如何迎合另一个男人的喜好,如何努力去讨好他。
“说实在的,梁先生,我希望你对陆总的态度好一些,在平市还没有人敢给陆总脸色看,你让他生气,我们这些下属的日子也并不好过。”陈助理说得耐心详细,仔细地敲打着梁瑾,希望能把他打造成一个会哄陆淮聿开心的玩偶。
“总要想想家里人,对吧?”陈言微笑着,从方方面面出发劝导梁瑾,工作日还特地跑来教导上司的情人,实在是把助理的工作做到了极致。
想想家里人么,梁瑾觉得无不嘲讽,他就是因为家里人才来到这里,沦落成一个不能有想法、不能自由工作、只要脱光躺床上的性/爱工具。
送走陈助理之后,梁瑾的嘴角立刻垂了下来。
陆家是平市数一数二的家族,几辈子的积累,用地头蛇这样的词来形容都远远不够格。
只是听起来应当是个大家族的陆家,但却人丁稀少,当然,特指陆淮聿的父亲陆珉章这一支,从他爷爷开始,就一直是几代单传,虽然也有些宗亲旁支,只是大权始终握在一脉人手上,和陆淮聿关系近一些的只有一个表妹。
陆淮聿,陆家的太子爷,新上任的掌权人,早年也轻狂过一段时间,但现在行事低调,不爱张扬,毕竟想要讨好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惹来很多麻烦事。
而陆淮聿又很忙,非常忙。
梁瑾来到陆家已经半年了,但他实际上并不了解陆淮聿的为人,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些什么。
他只知道陆淮聿不喜欢他长时间出去,所以他不能拍戏,在接任何工作之前,都要先跟陈言申请,最后得到陆淮聿的点头才可以。
因为他们就是最纯粹的金钱关系,完事以后,陆淮聿也不会在梁瑾的房间过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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