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金丝雀说他想走了 第19章

作者:洛西汀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HE 追爱火葬场 近代现代

梁瑾其实是很英气的长相,眉骨和鼻梁都高挺连阔,显得五官浓墨重彩,但双眼皮褶子很深,眼型浑圆微长,狠狠挫掉锐气,整体五官变得极为柔和温良,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清冷矜贵,笑起来的时候又能瞬间拉近距离。

只是很可惜,陆淮聿没见过几次梁瑾的笑脸。

看了很久,陆淮聿的指腹从梁瑾的脸上,沿着轮廓线下滑,从眼皮,到睫毛,往下,可怜的只有一点的脸颊肉,来到嘴角,最后落在梁瑾饱满红润的唇珠上。

指尖用力揉了几下,梁瑾的嘴唇立刻显出充血的殷红,梁瑾看向陆淮聿,眼里冰凉,好像被陆淮聿四处点火的人不是自己。

陆淮聿轻笑一声,很快覆了上去,两个人嘴唇相贴,陆淮聿像是小孩子找到了喜欢吃的果冻,舒服地喟叹一声。

梁瑾冷淡的面具被撕裂,下意识挣扎,只是他的这点力道对陆淮聿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梁瑾的手被捉住,陆淮聿看着他挂在自己身上,低着头喘气。

太阳早已落山,房间里没有开灯,陆淮聿身上的温度快要把他一起烤化,逼迫他变得柔软。

......

终于结束,梁瑾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听到外面海浪打在船身上的声音。

身后一阵窸窣的声音,陆淮聿也跟着上了床,陆淮聿从他身后靠过来,一只手穿过梁瑾的腰际,把他扣紧,一只手捏过梁瑾的下巴,要他回头和自己接吻。

梁瑾双手抵着他胸前,推不动面前沉重的男人,拼命地躲着,说不要了。

“躲什么,不弄你了。”

陆淮聿咬着他的下唇,有意摩挲,声音充满了餍足的愉悦,也不和梁瑾计较:

“没良心,谁给你洗的澡?”

梁瑾半睁开眼皮,撩了他一眼,很快又闭上眼睛,心如止水,语气平静:“你弄的。”

陆淮聿哼笑一声,就势躺下,依旧把梁瑾往怀里按,只是梁瑾背过了身,后背贴着陆淮聿的前胸。

陆淮聿附到梁瑾的耳侧,两人如同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

梁瑾很含糊地说了几个字,陆淮聿听不清,凑地更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梁瑾脸侧,刚冒出来的胡茬扎到他的下颌线,梁瑾下意识躲了躲,说“困”,听起来已经意识全无。

陆淮聿安静地看着梁瑾的面庞,不由自主想到在甲板上看见他和陆安可。

那时接到电话,陆淮聿的确是吃了一惊,因为这半年来他和梁瑾两个人心知肚明,都没有和对方私下联系过,原因很简单,没有这个必要。

又不是在谈恋爱,也没有什么可聊的,陆淮聿有事,陈言都能替他安排妥当,不需要再和梁瑾私下沟通。

他简单应付完一轮敬酒,抽出身来走到甲板上,看到梁瑾抱着陆安可,带她扶着最高的围栏。

陆安可柔软的头发被肆意的海风吹得到处乱飘,扬在梁瑾的下巴上,梁瑾被她的头发弄得痒,轻笑着往后躲了两下。

梁瑾水蓝色的衬衫收进笔挺的黑色西装裤里去,腰带本就扣的紧,显得腰线很细,皮肤又白的要命,因为抱着安可而不经意露出的腕线好像白玉珠串,活色生香,看上一眼,就让人移不开视线。

陆淮聿安静地看了几秒,没出声打扰,直到陆安可注意到他,扭过头来,咋咋呼呼地大喊了一声“舅舅”。

站在围栏处的两个人都在笑,眼睛弯弯的,一起转头望向陆淮聿,背后是烧的热烈的夕阳,海风缱绻地带着水汽贴上面孔,明亮潮湿的蔚蓝蔓延至与天光相接。

梁瑾的眼神平静而温和,眼睛却很亮,噙着一点还没来得及消散的笑意,直直落入陆淮聿眼眸。

后来,陆淮聿独自一人在家,回忆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才终于后知后觉,原来这些胸腔里的悸动和失重,只是他和梁瑾朝夕相处中很普通的一次心动。

可能是发生的次数足够多,这样的感觉足够稀松平常,并没有引起陆淮聿的很大关注。

第19章 19

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梁瑾动了动,觉得身上哪哪都疼,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前被咬的不成样子,怪不得连轻微擦到都抽痛。

腰间有一条很沉的手臂压着,梁瑾这才半梦半醒地意识到,这一晚,他是和陆淮聿一起睡的。

梁瑾抿了抿唇,动作幅度很小地往外挪,想要尽可能在不把陆淮聿吵醒的情况下,摆脱他的桎梏。

陆淮聿睡得不深,他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好,身边的人动来动去不可能一点都感知不到。

他很快醒了,环在梁瑾身前的手臂紧了紧,轻易把梁瑾拽回到怀里,梁瑾被迫和他贴的很紧,格外清晰感知到陆淮聿的存在。

他沉默了几秒,才小声地说:“热。”

陆淮聿也不拉开两人的距离,环着腰的手向下,摸了摸他的肚子,停在一个位置,用手指轻点,低声说:“我昨天到这了?”

他这么随口一提,让昨晚荒唐的、混乱的记忆全都一口气涌了上来,梁瑾呼吸一窒,耳根瞬间通红一片,干脆扭过头去。

陆淮聿哼笑一声,掰过梁瑾的脸,要和他接吻,梁瑾来不及躲,又被陆淮聿撬开唇舌,结结实实地被吻了个遍,小声喘气中,梁瑾听见他说自己骚。

梁瑾还没有平复下来,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感受到自己掌心下的眼皮发烫,轻声说:我没有。”

在床上的时候陆淮聿会说很多难听下流的话,但现在是青天白日。

陆淮聿闷笑一声,手往下伸,问:“那这是什么?”

梁瑾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他难以抑制地“呕”了一声,用力推开陆淮聿,下床跑进浴室,吐得撕心裂肺。

陆淮聿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看,看到梁瑾无力地跌坐在瓷白的地板上,皮肤冷白到发光,拼命地干呕,尽管已经吐不出东西来了。

梁瑾的眼睛泛红,细看还布着红血丝,昨晚陆淮聿弄得迟,他在船上又头晕,休息不好,连带着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看过来的眼神轻飘飘的,却让陆淮聿心下莫名一紧,好像只要他敢挪开视线一秒,梁瑾就会消失。

不过生活总归不是安徒生童话,梁瑾也不是什么碰到海会变成泡沫的美人鱼,不会有这样神奇的情节发生。

梁瑾有些头晕,身上又冷又热的,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来,让他看不大清陆淮聿的脸,一时间连抬头都成了很困难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梁瑾才缓过来一点,皱着眉,抽着气说:“陆淮聿,我有点难受。”

陆家的人几乎全都上了这艘游轮,连陆淮聿的奶奶也来了,为了防止老人有什么突发情况,专业的医疗团队也有跟着一起上来。

所以梁瑾很幸运的,在陆淮聿反应过来梁瑾是真的不舒服而不是做戏之后,第一时间打电话把医疗人员叫了上来,及时得到了治疗。

有严重洁癖的陆淮聿,没有嫌弃刚才抱着马桶刚吐完的梁瑾,而是把人打横抱起放回到床上去。

梁瑾侧躺在床上,弯着脊背,一手捂着肚子,从雪白领口露出来的那段脖颈诡异的发红,冷白的皮肤下血红的牙印异常明显,无一例外印证着他在昨晚承受了一场单方面的虐行。

陆淮聿去外间拿了衣服进来,看到梁瑾缩在被子里发抖,额前全是冷汗,殷红的嘴唇被他咬得不成样子,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打捞起来一样狼狈。

他很快朝梁瑾走过去,不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还好好的,而现在梁瑾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陆淮聿强行把梁瑾抱起来,说要给他穿衣服,陆淮聿没伺候人穿过衣服,梁瑾这会儿疼得连掀起眼皮的力气都失去了,东倒西歪,只能乖乖嵌在陆淮聿怀里,任由他上下其手,好不容易哄着梁瑾配合把衣服短裤穿上,医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带到船上的医生都很专业,迅速做完检查,又出来问了陆淮聿几个问题。

“是不是弄里面了?”

陆淮聿想了想,说:“我昨天有给他清理过。”

“梁先生本身会晕车晕船吗?”

陆淮聿想起每次让梁瑾跟自己出远门都精神恹恹的样子,给出一个“可能是的”回答。

临走之前,交给陆淮聿一个三个格子的药盒,嘱咐他左中右分别是镇定、止痛、退烧药。

“如果痉挛的症状过一小时还存在,就吃这个黄色的药丸,一粒就够了不用多吃,这三个药最好岔开吃不要混吃,因为我们不清楚梁先生有没有交叉用药的过敏史。”

“他待会可能会发烧”,医生面不改色,只是语气带了点指责:“陆总,你应该没给他完全弄干净。”

“现在看来已经伴随有腹痛的症状,如果过15分钟依旧没有好转,那就吃止疼药。”

陆淮聿看起来还算淡定,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医生犹豫两下,还是决定出言劝劝陆家的当家人,别这么糟蹋人,轻叹一声开场:“以后最好还是戴一下。”

陆淮聿沉默了两秒,又说梁瑾还有点肿。

果然,医生秒懂,又从善如流地递给陆淮聿一个药膏,声音压低了一些,说:“这个,消肿化瘀,帮他抹一下吧。”

要保持正常空气流通,本来进房间里来的人就不多,这会看完梁瑾的情况开了药,医生和助手就都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梁瑾和陆淮聿两个人。

原本暧昧的氛围已经褪了干净,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外面海浪的声音,和梁瑾微弱的呼吸声。

陆淮聿深吸两口气,才往房间里面走去。

“起来,吃药。”陆淮聿把温水放到一边,坐上床,半搂半抱地把梁瑾扶起来,梁瑾整个人软绵绵的,像流动的海绵,梁瑾的声音很低,但还是有在说话,额角的冷汗并没有变少。

“头晕。”陆淮聿听见他说。

没过两秒,梁瑾又说,只是声音轻飘飘的:“肚子痛。”

“我知道”,陆淮聿单手打开药盒,往手心里倒了一粒止痛药,轻拍他的手背,温声哄着,让他张嘴把药吃了。

陆淮聿没有伺候人吃过药,给梁瑾喂水,反而害得他呛鼻,药吐出来了不说,人也咳得面色绯红,陆淮聿眼疾手快,趁药刚碰水,又放回梁瑾嘴里,这次还没来得及喂药,梁瑾自己先忍不住呕了一声,把药吐了出来。

“恶心。”梁瑾气若游丝。

陆淮聿见他不愿意吃药,抗拒姿态明显,也顾不得其他,自己喝了一口,干脆嘴对嘴,强逼梁瑾把药丸吞了下去。

唇舌推搡之间,外头裹着的糖衣已经划掉了,剩下的药明明是苦的,但陆淮聿却觉得还好。

他把梁瑾搂在怀里,不一会儿,手背上传来湿润温热的感觉,他以为梁瑾又吐了,低头去看,发现梁瑾在哭。

不是往常情动难耐的眼泪,而是写满了伤心的眼泪。

陆淮聿伸手抹掉他的眼泪,低声问他:“不舒服为什么不早点说?”

梁瑾无声息的眼泪变成啜泣,尽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连哭也不敢太过大声,陆淮聿第一次知道,眼皮都没睁开的眼睛也能不停不歇地掉下豆大的泪珠,人可以哭得眼皮通红,哭得脸颊上色,嘴唇颤动。

“我没说过吗?”

梁瑾的语气听起来疑惑到极点,像幼儿园里的孩子问老师1+1等于多少。

梁瑾很快给自己解答了这个简单至极的问题。

“我说过的。”

梁瑾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和陆淮聿第一次做完之后的情景。

梁瑾不是在结束后的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肚子疼的,而是忍着浑身酸痛赶到试镜现场后,排队的中途痛到无法站立,只好自愿放弃机会打车去了医院。

从医院回来的梁瑾,领了一本医院的健康知识分享小册子,被迫上网学习了很多。

只是梁瑾确实很难忘记,自己是怎么扶着腰跪在浴室冰冷的瓷砖上,是怎么弄到一半就脱力躺在浴缸里睡着,在半夜被冻醒,然后疲惫不堪地爬回房间的床上。

可是如果不是梁瑾的母亲突然发作,梁瑾可能会和绝大多数的男人一样,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孩,然后去追求她,幸运的话两个人可以一起结婚生子,不幸运的话就继续孑然一人。

在此之前,梁瑾从来没有了解过同性之前是怎么磨合的,有哪些注意事项。

梁瑾以为,和陆淮聿频繁的性/生活,足够多的次数已经麻木了他的感官,一次次的撕裂让他的容忍度一点点扩大,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被撕裂,习惯被不那么温柔的对待,因为他可以理解陆淮聿,买来的东西用坏了也没有人会苛责的。

但是梁瑾的心理准备还是做少了,他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痛苦,身体很痛,心脏更痛,而陆淮聿天真而残忍的问题比任何一次都要让他感到绝望。

梁瑾开始后悔,后悔当初答应母亲出卖自己,后悔当时母亲来接他的时候,他真的跟着母亲走了,后悔没能在小时候早点发现爸爸身体有问题,最后,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

感受到来自头顶的呼吸声变得沉重,梁瑾慢慢冷静下来,小口的抽气,吸气,反复几次,情绪变得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