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子水
他爬起来,推了半天却没推开人手,陆放卡着他的一双手腕扣下来,叶知丛坐在人蹆上挣扎不开,急得气呼呼地瞪人:“陆放!”
“诶,我在呢,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要听!”
“……好凶。”陆放松开人手腕,任由叶知丛费力推他,他掐着人偠没太敢用力好悬才将人摁下来,叶知丛气急,跑不掉又躲不开,气得埋头一口咬在人锁骨上,当即见了血。
嘶。
这次倒是真用了力,痛感明显,疼地陆放轻吸了口气,掐着人偠的手倒是没忘在人脊背上一节一节的顺过去。
叶知丛咬了半天才稍稍收了些力道,那双大手在他背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着,偶尔抚摸过他的后脑,轻轻揉搓,以示安抚。
不带有任何情.欲或挑逗意味的安抚。
陆放顺着他的脊骨往下捋,好像是真的在很耐心地要安抚他突如其来的情绪。
叶知丛咬不下去了,慢吞吞的把人锁骨吐出来,埋着头不说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脑袋里乱如麻。
“好了宝宝,没事了,现在可以先听我把话说完了吗?”
叶知丛皱了皱鼻尖,轻声说了句实话,“我还是不想听……”
他不想听,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可他就是不想听。
是陆放告诉他要学会拒绝学会说不学会不讨好的,哪怕那个人是陆放,他也可以这样。
陆放很低的叹了一声,“可是这次不能由着你了,就算你不想听我也要说。”
“?”
还能这样?
叶知丛唰地一下把脑袋抬起来,红着眼眶气鼓鼓地盯着人看,“你怎么那么霸道!”
陆放收敛起满身的威压,抬手卡着人下巴在人脸上掐了掐,不让人再低头当蘑菇。
“我一直霸道,”
陆放温和地看着他,不让人扭头也不让人躲闪,几乎是一个禁锢的姿态把人摁在自己面前,“叶知丛,你先听好,我没有过别人,我只有过你一个,所以别人什么样我确实不知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
“。?”
叶知丛蹙着的眉心随着人眨巴两下眼之后倏地松开,脸颊也不那么气鼓鼓了,只剩一双红眼睛盯着人瞧。
“我没办法拿你和别人比较,在你之前我没有碰过任何人,那天晚上在那种地方你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和我说要做,也是我的第一次。”
“。……”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嗯?”
陆放眯起眼睛看他,“在你之前,我连别人手都没有碰过,更何况别的,除了你以外我厌恶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是忘了那天我*你的时候还带着手套了吗?”
陆放松开人腕骨,也收回卡着人下颌的手,搭在人蜷跪起的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动着指尖。
“好了,我说完了,该你了。”
叶知丛那股没来由的烦闷被唰地一下洗刷殆尽,从人身上尽数剥离的无影无踪,他怔愣地看了陆放好久,这又恢复成那副柔软的模样,软软地塌下来,轻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我不听道歉。”
“。”不听道歉,叶知丛就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怯懦良久,看到从人领口氤氲出来的血迹,湿哒哒地染红了一小块洁白衬衫,心口猛地一抖。
他低头,凑过去,很轻很轻地在上面舔了一下,见陆放没阻止,又伸手去解开领口处的口子,揭开那块薄薄的布料,看到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
红着的眼眶终于是聚集起了些泪水,叶知丛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像惊慌小兽仅凭直觉无措地替人舔舐伤口。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生气……”
“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就是……一时没忍住。”
好糟糕啊。叶知丛想。
原来他发起脾气来,也是通过伤害别人才能达到疏解自己情绪的目的吗。
他看着那还在源源不断冒血珠的伤口,突然感到害怕,怕得他脊骨都在微微颤抖。
“怕什么?我又不会怪你。”
叶知丛愕然抬头,两行清泪顺势而下,啪嗒砸在人手心中。
“会发脾气挺好的,”
陆放将他的手包裹在掌心,“生气就是要进攻别人,谁惹你生气就打回去,我教过你的,刀尖要向外。”
陆放凭空在他掌心里放了一个莫须有的东西,让他攥紧,然后包裹着他整个拳头,朝着他小腹侧下方的几个位置戳一下戳一下的,最终对准了自己的胸膛。
陆放低声告诉他,“如果手里有刀,记得刚才那几个位置,捅不死人,只会让人失去行动能力,最好是先别一刀捅到心脏。”
“……啊。”叶知丛懵了,那几个位置他画人体构造的时候画过的,确实是不致死但是肌肉包裹层厚实会很痛的地方。
“你该不会要问为什么吧?”
叶知丛愣了好久突然破涕为笑,心说他又不是笨蛋,“捅到心脏就是杀人了啊……”
“真遇到紧急情况了也不是不可以,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叶知丛干巴巴地点头,“就算我捅了人也有你给我兜着?”
“兜着。”
“。”
叶知丛半晌说不出来话,他思考很久,想得头都要痛了,还是想不明白,选择放弃思考直接开问。
他说陆放,为什么别人都总说要控制脾气要做一个情绪稳定的人,你却要一直教我发脾气啊。
陆放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说能把你这么毛茸茸的人都惹生气的,一定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揍他准没错。
“。”
叶知丛歪了歪脑袋,“可是你好像也没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啊……为什么我会那么生气……”
“我是例外。”
“?”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不高兴吗。”
叶知丛咬着唇角盯着人瞧了半天,总觉得陆放好像知道答案,就是在明知故问。
“别说不知道,仔细想想,是从哪里开始突然不高兴的?”
从……从他问自己做的好不好开始。
有了比较,就失去了唯一性,叶知丛一想到在他之前,亦或者是在没有他之后,陆放都有可能在和别人做这些,就浑身难受的不自在。
一旦开始回忆为什么生气,那股没来由地火气就又上来了,心脏慌张地直跳,烦闷地整个人都不舒服。
“你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叶知丛突然开口,语气低低地,越说越急,尾调也不自禁开始上扬,指尖戳着人胸膛,“你只能和我一个人做这些,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永远都是,你说爱我,就只能好好爱我一个人,你不可以把别人再装进去,一个也不行。”
陆放弯了弯眉眼,“这么霸道啊。”
“就这么霸道!”
叶知丛唰地一下坐起来,红着眼眶瞪人,“是你说的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都要说出来,是你说的你喜欢我你爱我你会永远接住我!我……我也要霸道、我就要霸道!反正不行就是不行!”
“不讲道理?”
“不讲!”
“为什么?”
“?”
叶知丛猛地卡了壳,一双眼瞪得溜圆,仿佛此生从没有哪次睁地有现在这么大过,他极度震惊地瞪着陆放,憋了半晌也想不出来什么合情合理地缘由,急得又想咬人了,单薄胸膛鼓的高高的,最终只凭借最原始又最真实的本能憋出来一句——
“你是我的!”
叶知丛红了眼眶,凶巴巴地盯着人,又委屈又气,他说你是我的,就像是我的手机我的画笔我的速写本一样,不可以给别人,任何人都不许碰!
他甚至没意识到,他在曼城已经不知道被抢走过多少个手机了,之前也从未有过如此念头,可他一想到万一哪天陆放也会被那些不讲道理的强盗给抢走,就气得恨不得把人锁骨咬碎。
陆放擦拭他眼角的泪,“是你的,抢不走,谁都抢不走。”
叶知丛扁着嘴巴看他,低低地又重复了一句,“就是我的。”
他这辈子好像还从未拥有过什么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以前他不觉得,有什么没有什么他不是很在乎。
可是现在有了,他突然慌张,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想要的紧紧攥在手中,只茫然无措地不断重复着,我的,我的,我的。
“嗯,你的,”
“永远都是你的。”
陆放把人放在怀里,将整个人拥进怀中,心疼地一时不知道怎么哄才好。
他没想到叶知丛没来由地一个虚空索敌,竟能把自己气成这样。
小朋友突然没有安全感,一定是他做得还不够多。
那些之前被他自己压抑着的所有情绪一旦回笼,那些敏锐的感知一下子全部灌注回来,好似浓烈到他根本招架不住,撑得他每条纤细的神经血管都要爆炸。
陆放是想告诉他占有欲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是因为在意才会生气。
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问他,“打拳吗?”
叶知丛气刚散了一半,剩下的那些堵着他的情绪难受地完全找不到出口,他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闻言茫然抬头。
——然后他手上就被套好了两个圆滚滚的拳击手套,陆放没拿格挡,空着手冲他招手。
“来,揍我。”
“?”
这不好吧……
叶知丛慢吞吞地举起拳头,和手套一样圆的脑袋顶上冒出来一个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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