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未婚夫他叔先婚了 第11章

作者:耶子水 标签: 豪门世家 天作之合 甜文 先婚后爱 近代现代

叶知丛又摇了摇头。

不过后来——

那位买家最终以八千英镑的价格,买走了他两幅画。

其中一副就是他刚刚完成的《风蚀落日》。

而此刻——

叶知丛睡眼惺忪地下楼,猛地看到玄关处摆放着的一副还未上墙的油画,一时大脑短路。

是《风蚀落日》。

李阿姨见他刚起床就盯着那幅画看,便告诉他那是下午的时候刚刚送到的,是陆先生定的东西。

大门被打开,定东西的陆先生到了。

陆放一进门就看到玄关的角落处多了一个黑影——叶知丛蹲在那里,正认认真真盯着那副画发呆。

人影单薄,偏冷色调的灯光洒在黑色真丝布料上,显得那颗像蘑菇一样的人有些忧忧郁郁的。

从掌心到手臂持续了很久的灼烧感在这一刻似乎是达到了顶峰,连带着他的胸膛,都被烫出一片麻痒之意。

像是干燥已久的平原,亟待甘霖雨露。

叶知丛的后脑很圆,碎发很软。

那双澄澈的眼睛瞧过来时。陆放站在一旁,垂眸看着自己腿边的人,掌心已经覆盖在了叶知丛的脑袋顶上。

手指下意识一蜷。

直到他回到书房,手表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零点三十分,那股柔软的、毛茸茸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掌心之中,覆盖过纠缠了他一天的不适感。

很奇妙。

从昨夜一直延续到今天的那股令人心烦意乱的灼烧感没了,好似是被叶知丛驱赶走的。

陆放搓捻了一下指尖。一时有些口渴。

他路过卧室,房间内依旧一片漆黑。

拉开冰箱门时,暖黄的灯光映着他清晰冷峻的脸,锋利的线条在此刻变得柔和了些,尤其是在看到那些被码得整整齐齐地罐装可乐之后。

红红蓝蓝的。

围绕在一排透明的、冷得发冰蓝色的矿泉水旁边。

看起来有些热闹。

沈枫然之前评价他,说他连冰箱里的水都长出来一副性冷淡的模样。

他此刻想起那个形容,一时出神,有些不知道那红红蓝蓝的可乐像什么?

窸窸窣窣地声音打断他的思路,陆放听到动静回头,迎着冰箱微弱的灯光,叶知丛花红柳绿地站在他的身后。

这次不止是鼻尖。

脸颊上、手腕上、衣服上,就连额前碎发,都粘上了红红蓝蓝的颜料。

跟可乐罐似的。

掌心中的灼烧感又出现了。

叶知丛中场休息,溜溜达达地下来拿可乐喝,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遇到陆放。

他看到陆放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朝着他伸过来,温热的指腹摩挲过他的额角,似是将一缕碎发缠绕到指骨中,耳梢莫名发烫,突然有种做了坏事被当场抓包的错觉。

——他刚刚在画室中,反复回忆那夜。

《风蚀落日》的灵感之源。

第9章 规划

叶知丛半夜下楼喝冰可乐被抓包。

陆放这才知晓,他近日在书房度过那些夜晚,卧室的床上并没有人。

小朋友耳梢泛红,晚上不睡觉,逼问后支吾说是因为时差。

陆放的指尖上沾染了一抹半干的红颜料,在指腹上碾开,像一簇微弱火苗燃烧在黑夜里。

时差。

陆放失笑。

“你倒的是大不列颠的时差?”

叶知丛仰着脑袋不说话,视线越过陆放的侧脸,有一搭没一搭地向他身后偷瞄。

“几点睡得。”

“九点。”

小朋友重新定义早睡早起。

朝九睡晚五起。大美利坚。

“在曼城留得学,怎么过得是纽约的作息?”

叶知丛有些听不太懂这类的玩笑话。陆放揶揄他,他瞧了半天,只敢老实作答:“我没有过纽约的作息。”

陆放鲜少有如此和人闲聊的时刻,捕捉到叶知丛藏不好的视线,又逗弄道:“噢,等去了纽约,再倒成国内的?”

叶知丛茫然,“什么?”

“某些小朋友不仅饮食习惯差,作息习惯也不好。”陆放垂眼睨着他,“熬夜不睡觉,还直接熬通宵?”

“。”

叶知丛看似乖巧默认,可那双眼睛却不会说谎,一瞟一瞟的,快要黏在冰可乐上了。

陆放没再多为难他,微微侧身,示意叶知丛想喝可以拿。

眼瞧着人已经向前挪了两步,几乎是站在他的身侧,可叶知丛抬手又放下,歪过头来很礼貌地问:

“可以喝的吧?”

带着类似青草的香气,混合着复杂的颜料味道,丝丝缕缕地萦绕在鼻尖。

陆放唇角微勾。

“可以。”

得到准许,叶知丛微卷的长睫都在上翘,黑色睡衣袖口下露出一小截手臂,伶仃腕骨越过陆放肩侧,单薄的身体前倾,随着抬手的动作衣领向一侧敞开了些,顺着平直锁骨往下滑落,那平日里不见天光的白皙便暴露在陆放眼前,迎着冰箱的暖光,泛出莹润的皮肉色。

奇怪的灼热感又升了上来,这次不仅是掌心手臂和胸膛,结识肌肉包裹下的腹部都在不适,每一个毛孔都在不安地躁动。

原本陆放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当刺啦地罐装可乐被打开时发出响声,无数爆裂的气泡涌出来,跳动在叶知丛好看的唇瓣上,有些挺翘的唇珠在碳酸饮料的刺激下更为红润了。

他小口啜着,卷翘的睫毛垂下了些,圆润的眼型因眯起变得狭长,似是在满足地喟叹。

只需要冰可乐就可以把那双唇瓣蹂躏成如此模样。

若是再用力些。

不知道要被摧残出什么鲜嫩欲滴的样子来。

他没吻过他,那太亲密了。

哪怕肉/体上亲密到负数的距离也仅仅只是一场性/事。若将彼此喘息交换相融,便好似是在用灵魂相拥了。

一夜情不接吻。

陆放指腹上干掉的红色颜料像有温度一样灼烧着。

他看着叶知丛两只手抱着那可乐罐子溜溜达达往楼上走,连脊骨都是热得。

一路烫到后颈。

凌晨两点,陆放敲开叶知丛的房门,将窝在画室的人抓回房间,勒令他早点睡觉。

等叶知丛洗掉一身颜料,换上干净的睡衣躺好在被子里时,陆放这才折回书房,继续翻阅着在零点三十分便被打开的文件。

是因为他的强迫症变得严重了吗?

陆放揉了揉眉心。

可叶知丛将脏兮兮的颜料洗掉,他脊背上的不适感并没有减轻多少。

陆放没睡好,叶知丛也一夜无眠。

他将陆放送出门后,又在玄关处蹲了下来,双手环抱膝盖,盯着那张油画发呆。

当时在画这幅画时,是什么感觉来着?

叶知丛努力回忆,尝试复刻那天的行为,连调色时都不由自主地想要模仿,可连着两个晚上都以失败告终。

他和乱七八糟的画布相顾无言。

一头柔软的碎发也被揉出乱七八糟的模样,自己却浑然不觉。

一直找不到当时作画时的状态,叶知丛尝试再往前推导。

他甚至想要在脑海中勾勒出那晚的一切,可片段闪回,他无法完整地将那段双人回忆全部播放出来,能调动出来的、只剩零星感受。

这有些奇怪。

叶知丛想。

以往他调动记忆时,脑海里出现的画面通常是第三视角。像是房间角落里架着的监控,又或者是藏在他眼睛里的摄像头。

可这次却不一样。

他记得羊皮手套抚摸过他身体的触感;带着油润的橡胶质感在隐秘的体内摩擦;很烫,烫得他有些痛,凸起的青筋饱含着无数力量将他撑开;脑海中炸起灿烂的烟花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

这些就是正常人都会拥有的快乐吗?

他体会过了。

可是太短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