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蔬菜嘛
余安声鞋子也没换,关上门跟着周加衡一起下楼。刚出单元门就能听到他痛哭的声音,比之前小了许多。
应该是嚎累了。
余安声垂着眼皮盯着他的背影,他也想不通两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老天给自己开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他走到纪棋面前,看着他抱住秋千链子低着头的样子,别提有多狼狈了。
“回家。”余安声说。
秋千小幅度地晃着,上面的铁环与杆子摩擦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纪棋听到余安声的声音抬起头,歪着头看了半天。
“余安声。”
说完他又笑了,边笑边摇头,他怎么会看到余安声呢。喝多了产生的幻觉?他下意识低头找地上的酒瓶。
看到酒瓶后伸手刚要拿,被余安声一脚踢到一边,酒洒了一地。
“还要拿吗?”余安声冷声问。
纪棋摇头,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不拿了。”
一旁的周加衡总觉得这场面有点熟悉,想起来了。之前去朋友家做客,朋友的狗子犯错时,也是这训的。
“回你家去。”余安声没好气,出门没换衣服,身上就一件薄睡衣,风吹得有些冷,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纪棋坐在秋千上,这秋千是给小朋友玩的,尺寸比正常秋千小。他人老大一个,看起来像卡在秋千上。
“我没家。”
“别无理取闹。”
纪棋从秋千上下来,在下面吹了那么久的冷风,头脑也清醒了许多:“我没无理取闹。那里没有你,不叫家。”
“跟我回去吧,余安声。”
“回去?”余安声冷眼看他,“纪棋,我凭什么跟你回去?”
“就因为我离开后你良心发现?还是看到我和别人亲密接触时,占有欲作祟?从一开始我们之间的接触都是你带着目的性的,虚情假意装多了,你怎么反倒陷进去了。”
字字珠玑,周加衡在一旁看得想摇头鼓掌。
纪棋不说话,眼泪在他脸上被风干,留下一道道干涸的痕迹。
“我该怎么做?”他无助道:“余安声,你教教我该怎么做,你才愿意回来。”
只要余安声说出口,但凡纪棋所拥有的,一定会交给他。
但他听见余安声冷冰冰的,不含感情地对他说:“那你去死吧。”
冷风吹过,树叶一阵簌簌声,周加衡也被这句话震在了原地。
“你就恨我到这个地步?”
余安声突然爆发,眼泪在眼眶蓄满后流下来,他朝着纪棋低吼:“对!我恨你,我恨死你了纪棋!”
“我做错了什么,”他上前一把抓住纪棋的衣领,涕泗横流地逼问他:“纪棋,你回答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时候被卖到那户人家受尽了折磨,好不容易被婆婆收养,自己刚能赚到一点钱孝敬她,她又去世了。
被纪棋拿着鉴定认了回来,欢天喜地的以为自己终于有个家后,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骗局。
因为哭泣身体逐渐失去了力气,抓住衣领的手也松了下来。余安声踉跄两步,似要跌倒,纪棋伸手护着,却被他一把推开。
“别碰我!恶心!”
余安声赶紧擦了擦眼泪,慌张地抬起胳膊往脸上擦,试图快速擦去自己脆弱的那一面。
他转身离开,脚步还没迈开就被一个人抱住了腿。余安声转头看到纪棋跪在地上,脸上露出片刻的惊愕。
“别走。”纪棋挽留。他有种预感,如果今天放他走了,后面就再也见不到他。
“余安声,你就当可怜我。可怜我从小有娘生没娘养,我不懂爱,我混账,我罪该万死。”
“别抛下我一个人好不好……别抛下我。”
余安声不说话,纪棋急了。
想起那晚的聊天,他颤着声音向余安声一遍遍求证:“余安声,你说过的,你会要我一辈子,你要我一辈子。”
“纪棋,我……不要你了。”
束缚在腿上的力气消失了,余安声抬脚从他怀里抽开,迈着步子离开了那里,一次头也没回。
周加衡走了过去,想伸手拉他起来时,纪棋已经自己站起。没等他说话,身体摇摇晃晃走向了车子,背影失魂落魄。
这天之后余安声以为纪棋会彻底放弃,可第二天他还是在书店看到了他的身影,像打不死的小强。
余安声依旧和以前一样没搭理他,他偶尔能感觉到他投过来的热情目光,带着爱意的灼热,却无法温暖余安声。
一个被彻底欺骗过后的人很难再拥有无条件相信别人的勇气,余安声现在就是这样。
他已经没了原谅纪棋的勇气,也没了重新爱他的勇气。
——
夜晚的酒吧内总是热闹非凡,音乐、交谈和玻璃杯碰撞的声音从不会让人感到寂寞。
季与秋坐在老位置,酒吧东南角的卡座,他是这里的常客,这也是他的狩猎场。
这酒吧说为gay吧其实更贴切,在圈子里也算是公开知道的。所以每个来这的人,基本都是带着目的来的。
有的是为了开启新的恋情,有的只是为了一夜情,季与秋就是一夜情中的一份子。
他奉承的原则很简单,身体上怎么来都行,就是别谈感情。同一个对象最多睡三次,三次以上都不行。
隔着一个卡座,两人蹲在沙发后面探出半个脑袋鬼鬼祟祟。
“哥,我真害怕。”
一个看着十分漂亮的男孩子皱着眉,粉嫩的嘴唇看起来像果冻般,朝着旁边戴着墨镜和黑色口罩的全副武装的男人小声说。
“你怕什么?”口罩男小声回应,“不是有我兜底嘛。”
“可是……”他犹豫了一下,“这毕竟是关乎到我屁股的终身大事,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进来晚了……”
听到这话周加衡把口罩往下一拉,神情有些不耐烦:“当初我可是明明白白跟你说好了,你答应这么快,现在又搞临阵脱逃这一套。”
“再说了,他能不能看上你还是一回事呢,”周加衡抿嘴,看着男孩有些于心不忍,“你要是害怕就把钱给我,你走吧。”
男孩一听钱要溜,瞬间也顾不得害怕了:“哥,我就随口那么一说嘛,我还不相信你。就是这药对人真没什么副作用吧。”
“你小子到底多缺钱,”周加衡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没副作用,量又不多,除了劲大了一点。到时候咱俩把他一绑,扔浴室泡着就行,劲一会儿就下去了。”
“就是你前期得苦一点咯,把摄像头安进去后后配合配合。我手机上都能看到,只要他敢上你,我立刻闯进去。”
随后怕男孩不相信,周加衡将万能房卡拿给他看了看,另一只手拿着从别人那里弄来的酒吧工作服,挑眉道:“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男孩看着工作服犹豫了两秒,一把夺过,露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走进卫生间换好衣服,路过周加衡的时候点了点头。
周加衡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继续蹲在沙发后面偷看。
男孩端着盘子走到季与秋的卡座面前,看到季与秋时脸有些红,“这是您要的酒。”
季与秋抬头,看到男孩后眉毛上挑,本来还以为今天会扫兴来着,他一只手抵着下巴,翘着二郎腿,看起来很有兴致。
出声问道:“你是新来的?”
第57章
“我......我,”男孩有点紧张,青涩的脸庞上浮现些羞赫,随后如同蚊子一样的声音回答道:“嗯,我是新来的。”
“你怕我?”
季与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瞧着那张白嫩漂亮的小脸抿了抿唇,这是他看到满意猎物时的表情。
男孩疯狂摇头,这才敢抬起头看向季与秋。看着十分温润的眼神,加上那张好看的脸,他怎么也想不通口罩男对他的贬低。
反正自己也是拿钱办事,他对上季与秋的目光后假意错开,装作一副慌张又害羞的模样,说:“因为,因为你长得好看。”
听到这话的季与秋扯了扯嘴角,将酒杯放到桌子上,似笑非笑道:“你知道在这个地方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
说完他紧接着又补充,“我不是因为想和你睡才说的,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而且您应该听过这种话不少了吧。”
季与秋没说话,从上到下打量着他。酒吧的工作服是上衣加长裤,上衣修身,将男孩纤细的腰肢展现得淋漓尽致。
脚上的鞋子是不超过二百块钱的便宜货,脸上也没有任何妆饰过的痕迹,这张天然青涩的脸就好像在这专门等他一样。
“多大了?还上学吗?” 季与秋抬眼看着他。
“二十二岁,今年就要毕业了。” 男孩如实回答。
啧,还在上学啊。
他不喜欢和学生做,之前就有一个动了真感情的,季与秋费了好大的精力才摆脱他。
季与秋先把条件讲清楚:“我这人就简单的商人思维,身体上的事别扯感情上去。你情我愿,睡完大家好聚好散。出于补偿,我会给你笔钱,你自己考虑一下。”
本来抱着要等一会儿的打算,谁知面前的男孩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行,那我跟你老板说一声,省得他——”
“不用!” 男孩拿着托盘站在季与秋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我自己去说就行了。”
季与秋没在意:“也行,那我上去等你。一会你去前台,他会给你房卡。”
等看着季与秋离开后,男孩才将托盘扔到一边,一只手不停地拍着胸口。
周加衡这时候摘掉眼镜走上前:“怎么样?成功了吗?”
“嗯,他说让我去前台拿房卡,”男孩咽了咽唾沫,“哥,酒他没怎么喝,这没事吧。”
“没事,这一点也够他受的了,”周加衡勾着唇偷笑,“赶紧去前台拿房卡,进了房间想办法把摄像头安上,记得,正对床啊。”
拿到房卡后两人上了楼,找到房间后站在门口。
男孩两只手紧紧攥着房卡,看着周加衡,一副泫然泪下的模样:“哥,你一定要好好守在门口,要进来救我啊。”
“放心吧。”周加衡信誓旦旦的保证。
房卡放在门把手下嘀了一声,男孩握住门把手往下一拧,最后哀怨地看了一眼周加衡后进去,关上了门。
房间很大,一米八的大床摆放在正中间。他四处看了看,没见到季与秋的身影,随后悄摸走到浴室门外竖着耳朵,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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