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晒豆酱
白洋震惊一颤,不是,咱俩以前确实没少车.震,但那都是黑天啊!
“青天白日的,你疯了……”白洋瞪着唐誉,不轻不重地攥住唐誉手腕。也不敢太用力,唐誉一碰就红。
突如其来的腕口压力让唐誉倒吸凉气,但他还是靠近了白洋,两人像接吻一样,把下巴搭在了彼此的肩膀上。哪怕车窗膜透明一些,外人往里瞧也只会以为他们在接吻,在密谈。
“我得收皇粮,把子弹放空了再让你走。”唐誉悄悄地攥紧。
白洋掐了把唐誉的大腿,略微紧张地看向了窗外。老六他们离得远,再远的地方就是分部门口的保安。但是来来往往的人就从车边过,有些人骑电动车,有些人步行。哪怕他们不往里面看,白洋还是心跳如擂鼓,生怕有个陌生人脑子一懵,和他们对视上。
更牛逼的是,挡风玻璃可没有车窗膜!那可是全透明的!
然而唐誉的手艺技巧又好得没边儿,他们都很清楚哪里最禁不住触碰。等到白洋那张俊脸憋红,唐誉拿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盖住他的大腿,看着他微微弯着腰,坐不直。
湿润的耳吻伴随着手边的动作,唐誉低声笑道:“你上大课的时候给我弄,你当时怎么那么厚脸皮?现在我弄一下,你就脸红了?是太爽了么?”
白洋用力地捋了一把头发,胸口的领带伴随着深呼吸开始起伏。他时不时注视正前方,确实担心春光外泄。可骨子里又因为大胆恶劣的小动作而亢奋震动,从头到尾没法说不。
唐誉再接再厉地说:“我可不是欺负你,是你上大课的时候欺负我在先。”
“咳咳……”白洋用尴尬的轻咳压住悸动,他就不该和唐誉离这么近。
“你快点儿,亲我一口,异地恋两天总要给我点甜头。”唐誉说完就咬住了白洋的舌头,堵住他的嘴,吃尽他假装的干咳。一想到两天见不到,这个吻注定没有那么温柔,那么缱绻,他们粗野地席卷对方口腔里的一切空间,恨不得长驱直入,在彼此的舌头上留根。
酣畅淋漓的吻让刺激程度快速攀升,特别是……白洋还能感受到唐誉无名指上的戒指。一想到戒指触碰了什么,白洋就像被打了强心针,无法克制地沉迷到唐誉带来的快乐里。他们这一周都太忙了,忙到没享受彼此,但是在这个车里,用笔记本电脑挡住的狭小空间里,所有羞耻的想法都在他们脑海里打了个过场。
等到白洋释放出来,唐誉的眼神都被白洋高超的吻技给亲迷茫了,脸上泛着诱人的粉色。白洋一边擦一边看着害羞的唐誉,刚才明明是他挑起,现在他还羞涩上了?
“咳咳…… 要不,我礼尚往来?”白洋看着他被自己亲红的嘴唇。
“不要,大白天的,其实我也不好意思。”唐誉眼底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坏笑,刚说完,钱运从大铁门旁边的偏门出来了,显然是接白洋。
“那……我去忙了,下周见。”白洋把纸团塞进兜里,打算一会儿扔掉。他整理好衣服,拎着公文包下了车,压住心头汹涌而起的波澜走到钱运面前:“我刚到,是不是迟到了?”
“没有没有,正好!”钱运往车里一瞧,就看到了唐誉,“唐誉!你不下来?”
他大咧咧地挥臂打招呼,唐誉也放下车窗,和他招了招手。“我不下车了,你们去吧。”
“成!那我们走了啊!”钱运用力地摆了摆手,唐誉大概是避嫌。两人通过身份认证才进入大门,刚往前走了十几米,白洋一刹那明白唐誉为什么急着在车里给他放皇粮了!
“这边都是咱们兄弟,训练大本营,几百个人吧,分别训练普通保安和特殊特卫。”钱运介绍,“你对这些了解吗?”
白洋看着绿色的跑道,胸口像吞了一团火,又看向那几十个光着膀子跑步的精壮特卫,笑声爽朗得像风一吹就飘。
“我可太了解了。”白洋没想到这边还有舒适区!
第155章
唐誉在车里目送白洋的背影直到消失,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等谭玉宸上车,他半懂半解地问:“我以为你会送他进去。”
“送不了。”唐誉放下车窗,让空气流通,“在外面我可以帮他撑住,面对自己人,我最好的帮助就是什么都不做。白洋本身就是空降,身份又敏感,我越是大张旗鼓越是立他于危墙之下。在探行这个地方,白洋越是踏踏实实做实事,越走得顺。”
“也是,在探行也用不上打官腔了,自家兄弟。”谭玉宸当年也在大兴分部训练,现在每3个月还回来考核呢。
“他以前打官腔是为了往上爬。官腔是他的手段,不是他的目的,白洋他很明白这点。”唐誉将笔记本收好,“走吧,回公司。”
铁门之内,白洋听不到唐誉的车离开,但是能听到一操场的脚步声。穿着迷彩服的安保和特卫让他恍惚,好像这里和体院军事化管理也没什么差别。钱运看着白洋的表情,觉得在这里的白洋比较舒展,只是脸上那两坨……红不溜秋的,咋回事啊?
“你了解这些?”钱运问。
“训练和军事化管理这方面我了解。”白洋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你不知道我以前干什么的?”
钱运摇了摇头。白洋都能过了水总那一关,他们还调查个屁。
“好吧……一会儿慢慢和你说。”白洋原本都做好了准备,钱运的信息在他面前不透明,没想到居然是单向透明。不过这也没什么,只要为人正直坦诚,工作简历的主要目的不就是给别人看?就算自己的简历让他们倒背如流,白洋也不觉得这是冒犯。
“我先给你介绍大队和二队长,管人的。”钱运看出白洋有点想笑,虽然这不足以让他完全放下戒心,但对白洋也多了几分好奇。
自从李新博的事情出来,对整个探行新一代核心人员打击深重,特别是他们这一拨。因为李新博就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玩大的朋友、同事,用钱运的糙话形容,这感觉就像忽然明白吃了二十多年的巧克力其实是屎,但屎是巧克力味儿的,也确确实实有好的回忆。
可是这“好”里头,半真半假,处处是雷。以至于钱运现在对“李新博”这3个字都有了生理性厌恶,不能听。
好兄弟的背叛不是一击即中的子弹,而是创伤,永远挖掉他们的一部分信任。让他们难受、憎恨,也让他们不敢轻信外人。所以这些天,钱运一直和白洋保持着不近不远的社交距离,心情也很矛盾。如果白洋是个好的,他们就等于误会了他。
“这是我们大队长,苏红星。这是二队长,张智。”在矛盾当中,钱运尽职尽责将白洋引荐给分部的大队长,“这个是白洋,这个周末他跟着咱们一起。”
“白洋你好。”苏红星也穿迷彩服,好似老练的教官。张智则是上下打量一番,之后闷声去仓库了。
“张智肯定去给你找训练服了,他那人不爱说话。”苏红星指了指白洋这一身装扮,黑西装、黑皮鞋怎么能上场?钱运只是告诉他们有个新人要过来熟悉实操,至于这人为什么来,他们就不管了。
“是,我这身肯定没法跟着一起训练,我马上就换。”白洋说。早知道这边的状况是这样,他就带着训练服来。
“你还要跟着一起训练?”钱运人都麻了,白洋要是训出个好歹,他怎么和唐誉交代?
“当然要一起训练,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争取多多参与。”白洋第一次拍上了钱运的肩膀,他也能感觉出来,钱运在这里,比在探行总部好相处。
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确实钱运和白洋的重大突破。白洋上了好几天的坐班,他们也观察了好几天。起初,钱运真以为白洋是个长袖善舞的社交派,空降之后就会迫不及待地展开抓取行动,而且根据他的推断,他相信白洋确实是一个这样的人。
可白洋的老实也出乎意料,三大部门再加上一个监察部,四方面一起开会的时候,白洋就像会议记录员,只汲取,不发表。安安静静看电脑反而是他的常态,挺学究。
比起白洋的能力,他们更看重为人。连梁轩那种硬实力派都说出“业务不重要”,可见李新博给他们多大冲击。只要白洋认真努力不作妖,哪怕笨一点,他们也可以辅助白洋,一起把探行的未来扛起来。
人品已经成为了考察的关键。
“我先去换衣服,一会儿出来找大家。”刚好张智从仓库拿出了迷彩服和鞋,白洋接过一个透明口袋,走进大楼找洗手间。在公司时,他时时刻刻能感受到背后梁轩的关注,而这一次,白洋也放弃了他之前的求生谋略,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脚踏实地,稳稳扎根。从前他把同事当成潜在的竞争对手,现在这些都是他未来的兄弟。探行是一个大家庭,不是你争我赶,而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钱运和苏红星对白洋的反应很意外,俩人都在默默斟酌要不要让白洋上场。几分钟后,白洋焕然一新地走出大楼,钱运第一时间都没认出他来。太大变活人了,这要是跟踪他,跟着跟着一定跟丢了。
苏红星方才还觉得白洋太斯文太拘谨,到这种地方来还正装出席。怎料转眼功夫人就变成特种兵了,迷彩短袖、军绿色长裤、黑色户外运动靴子,把白洋的身体裹成了笔直的一个竖条。黑色皮带勒住裤腰,显得他挺瘦,可是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又能证明他根本不是瘦,只是肌肉收得太紧了。
配套还有一个迷彩帽,但白洋没戴。“大队长,咱们这边的兄弟都怎么练啊?”
苏红星捏了一把他的肩头,练家子一样的骨密度,真是人不可貌相。“普通安保训练3000,特卫人员训练8000,你跟着?”
“我跟特卫吧,刚好好长时间没跑了。”白洋一听这个数字就偷笑,8000,这样哄孩子的数字,黄俊教练从未对他们说过。
“你跟谁?”钱运微慌,“白洋,咱不是开玩笑。”
“我跟特卫一起训,走吧,咱们一起?”白洋作出了邀请的动作,可是连眼镜框都没摘。
“那……行吧,我跟着一起。”钱运当然也换好了衣服,他负责装备管理,跟着训练已经是家常便饭。倒不是说他非要把体质练成超人,而是真正搞过这套的人才能明白,不跟着练,底下的兄弟根本拉不近乎。
只有真正投入进去,一起吃苦一起流汗,一起体验过那个全过程,兄弟们才会把你当成自己人,而不是单纯的上级。只不过白洋他行吗……钱运入列后站在白洋身后,将他热身的动作尽收眼底,看着确实像样,可千万别是一个花架子!
苏红星吹哨之前,整个方阵足足40个特卫预备役,都齐刷刷回头看着新来的。他们也不知道这人是新弟兄还是什么身份,突然间就插进队伍里。
哨声响起之后,白洋又推了一把眼镜,在列队里跟上步伐,跟上这一把匀速长跑。
钱运就没有他那么轻松,一会儿看着白洋的脸有没有出现缺氧状况,一会儿又盯住他的脚下,怕他不习惯长跑给鞋带踩开。一圈操场400米,两圈过后奔着1000米去,钱运找机会瞄了一眼白洋微微变红的面颊,这哥们儿真行吗?
等到2000米过去,钱运改了主意,没准白洋真行。
4000米过去了,他觉得白洋真行!
匀速长跑不仅需要体能支持,越往后面越考验换气,白洋的跑步姿势非常标准,上半身只有大臂摆动,像个节能的满电选手。5000米之后人已经没了跑步的感觉,全是机械性动作,最前排的兄弟们都有了疲态和减速预兆,白洋的步伐频率仍旧稳定得可怕!
这家伙来真的!钱运居高临下,看穿了前面一列人。如果没有前面的阻碍,他相信白洋绝对能冲到第一排去!
苏红星在内圈跑,每一圈跑完他都要重新刷新对白洋的看法。能吃苦的人总能留下好感,白洋身上的劲儿就不像娇生惯养到这边指手画脚的。等到最后一圈跑完,钱运来不及休息,跑向苏红星,不等他开口问话,黝黑的苏红星已经张嘴:“白洋他……他以前干嘛的?”
“我没问过,他也没主动说,一会儿我去问。”钱运支着膝盖休息,回身再看,白洋已经平躺在跑道上,和周围躺成一片的兄弟们聊上了,卷着袖口,卷着上衣下摆,好像已经在这里很久很久。
唐誉一回到壹唐,第一时间和总裁办的刘若菲碰了头。如今总裁办归他所用,各部门经理也对本次展览给出了相应的动作,藏品部门的卞秋玉连同展示组提供了藏品目录,预算组和成本控制组成立了全新小组——策展计划组的原始班底。
一个全新的班底,老树发新芽。
而唐誉就是策展计划组的核心。简短的会议之后他在刘若菲和杨宇文的陪同下,前往今天的商务会面。在路上他给白洋发了个信息,白洋没有回复他。
有种放虎归山的感觉。唐誉将手机收好,重新整理思绪。汪甫为什么会联系壹唐进入选择范围?其实最开始,是汪甫的助理联系了刘若菲。汪甫本人虽然不在国内,但是他的助理捏住了一点风声,在广撒网里选择了三种不同的赛道——拍卖行、私人博物馆、文化企业。
三管齐下,有公有私。真正横向对比起来,壹唐就吃亏在经验为零。
这次见面地点不是私家菜馆,而是商务会所。唐誉一行人按时抵达,和天尊、荣幸的竞争对手在门口聚头。这次唐誉多多注意了几眼戚飞星,戚飞星发现了他的注视,只是点头表示友好。
时间一到,汪甫来了。不同于上次见面,这回汪甫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位是他的助手,一位是他的策展同仁。
“大家请进吧,我们进去再说。”汪甫特意多看了唐誉几眼,还看到了他手上的结婚戒指。
这个表情唐誉自然注意得到,如果自己和白洋推测没错,汪甫和他们是同一类人,那么汪甫自然而然会对同性恋人的一切展示出标准的排斥。只是唐誉仍旧选择戴着戒指,他不需要用小动作去讨好汪甫,正相反,讨好汪甫并不是上策。
进入包间没多久,聊天内容就从日常转变成了商谈,第一个打出直球的人就是许鸿轩。天尊整理了过往上千回展会成功举办的记录,并且第一时间敲定他们具有文物展览所需的行政许可,犹如大军压境,一上来就压了另外两家一头。
“汪先生,我们天尊的内部资源相当丰厚,上千件自有库精选展品可以和您的藏品互碰,碰撞出文物的火花。其次,我们的藏品当中有不少稀缺性高、故事性强的宝贝,这一点,我相信壹唐和荣幸无法和我们抗衡。”
荣信文化的贺德辉怎么可能袖手旁观,把好机会拱手相让。他开口便道:“但是如果真要论起策展经验,我们荣信可是该赛道的开山鼻祖。这里是我们的博物馆展览备案。”
贺德辉的助手将文件夹递上,贺德辉又添:“我们在20年前就组建了专业的精英团队,从策展到历史学者的培养加入,每一笔都在提升荣信展览能力的公信力。我们没有天尊的藏品丰厚,但汪先生您的初衷并不是碰撞火花,而是私人巡展。”
两边都在摆优势,只有壹唐团队静观其变。汪甫原本对壹唐没有太大的期望,只是他的助手强烈要求考虑拍卖行。上一回唐誉的社交手腕让他感受了一回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回,他反倒好奇了。
“唐总,您是不是也有话说?”于是汪甫主动问。
“我来这里,一定是有话要说。原本是想听两位前辈说完,我再开口,毕竟我们壹唐无论从藏品多样性来说,还是策展经验而谈,都缺失了一点优势。”唐誉欲扬先抑,紧接着就送上了他的条件大餐。
“这是我们策展小组给出的评估和成本控制,据我所知,汪先生还有将近40000件藏品未能归国,我们壹唐能给出的,是确保参展文物的来源清晰化,完整的流转把控,合法的拍卖记录,以及最大化的保障。”唐誉看着汪甫的双眼,“在保险费用这方面,我们可以将保额提高到覆盖文物估值的250%,您觉得如何?”
“确保您文物的安全落地,和您一样落叶归根,是我们给出的最大诚意。”唐誉开出了最高的数值,他相信无论是天尊还是荣信,或者京城任何一家,都给不出这个数字了。
收藏家是持有者,比起拿不出来展览,他们更怕藏品折损消耗。唐誉在这方面又引入了探行的囊括范围,家族的一切都可以为他所用:“我们还可以制定文物的运输、安保全流程方案,我有配套的安保公司,而这一整套应急预案,我免费提供。”
“您觉得如何?”
第156章
如果说一开始是三足鼎立,那么现在撬棍已经送到了汪甫团队的手里。
三方面都给出了最大的诚意。只是这些诚意放在天秤两端,必定会分出孰轻孰重。不可能持平,不可能两难。
从大平面和社会影响度来分析,天尊确实更符合他的要求。但荣信的策展经验也是一块巨大的蛋糕,附带着“高热量”的诱惑摆在面前,只让人食指大动,想要大快朵颐。
而他不太了解也不是十分满意的壹唐,就属于另辟蹊径,开出了不一样的道路,而且别人还没有办法去追。
汪甫安静了,唐誉也没有追问。他要的,就是汪甫团队的安静,而不是他们的现场决断。太过果断的选择往往意味着可能性的消失,现场不语则代表了弹性的出现。
在这个隐形的博弈局面中,唐誉也在修正自己对市场的判断。艺术归国的时代已经来了,水满则溢,一旦市场出现饱和,那么中国藏品以“主人翁”的身份走向国际指日可待。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必须搭上进程的时机。
这样大的决定,自然不能一口价定下,汪甫最终也只是接受了三方的筹划书,并且让助手们新建加强彼此之间的联系。但是许鸿轩和贺德辉对唐誉给出的条件暗暗震惊,似乎奔着“不破不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