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行么 第38章

作者:林光曦 标签: 年下 换攻 HE 近代现代

当时他没怎么说话,但周悬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他是喜欢这样的风景的。

这两天姜羽初发过不止一条微信,每每看到他好像没事发生一样的口吻,周悬心里就更气。

“也不是他弄的,就吵架的时候撞了一下。”

沈觅等了很久周悬才开口,了解完事情经过,沈觅道:“你们两个都有理,不过这件事我更站他的立场。”

周悬不悦地看了过来:“你到底是谁的朋友?”

“当然是你的,”沈觅拍了下他的大腿,笑道,“你是当局者迷,只看到了他去应酬客户,看不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怎么看不到了?”

“那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悬张了张口,刚说完一个“我”字就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化丰富,从气恼到愕然,再到一口气泄了,不甘愿地靠回椅背里。

“你不是没想过,只是这种情况在你眼里很容易解决,因为你有背景,但他没有,而且你们还没在一起就要他做出这种改变,换我也不会答应的。”

沈觅往另一只空茶杯里倒了一半的花茶,捏着杯把递给周悬:“冷静两天好好想想,他对你有没有感觉你自己最清楚,真的在乎就别吵架了,快点让他知道你后背伤了很委屈,让他心疼心疼,这不就能和好了。”

晚上在餐桌上,于文闵察觉到周悬的情绪比之前好了不少,虽然还不怎么笑,但是饭已经能多吃一碗了。

送沈觅离开后,她端甜汤去二楼,进屋时周悬正坐在书桌边看一本杂志,听到身后的动静立刻合上书本:“妈你进来怎么又不敲门。”

“我敲了,”于文闵盯着他面前那本时尚杂志,“是你自己太专心没听到,在看什么?”

“没什么。”

周悬催她出去,于文闵固然好奇,可儿子这么大了也得有隐私,便只是叮嘱周悬吃完早点睡觉。

锁上房门,周悬拿起杂志翻到刚才看的部分。

这是日内瓦一个艺术先锋派的珠宝产品推广页,该品牌独创了宝石套宝石的镶嵌工艺,其中有一款蓝宝石包裹钻石的男士耳钉,造型既不张扬又不失奢华,周悬看到的时候已经想到姜羽初戴上的样子了。

姜羽初的左耳上有一枚耳洞,一直没戴耳钉,周悬早就想买耳钉送他,只是没遇到合心意的,也没有适合的时机,现在就最合适不过了。

这家品牌在上海有线下直营店,如果要选寄送服务最快也得等三天的安排。周悬不想多浪费时间,便在翌日打飞的过去买了一对,去公司的时候送给姜羽初。

这一天姜羽初没有再找过他,周悬想着沈觅说的那些话,好几次都想主动发消息过去,最后还是忍住了。

在家休息到第四天,周悬的手臂已经能抬起来了,不顾于文闵让他继续在家休息的要求,早上坐着周征铭的车一起去公司。

路上周征铭与他聊了最近的工作情况,提到过段时间忙完了得再请姜羽初吃顿饭,周悬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给姜羽初调岗的机会,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他和姜羽初就是为了这件事吵起来的,不管他有多想,还是要尊重姜羽初的意愿,等和好以后再好好谈一谈吧。

在公司附近的路口提前下了车,周悬先去平时经常光顾的咖啡店买了两份早餐,到办公室已经过九点了,大部分的员工都在工位上忙碌着,偶尔有人跟他打招呼,问他身体恢复得如何。

这几天姜羽初都帮他请病假,用的理由是感冒,周悬谢了对方的关心,回到自己工位刚坐下,隔壁的小蔡就坐着滑轮椅到他旁边来了。

“你可算来了,没事了吧?”小蔡关心地看了看他的脸色。

周悬打开电脑,朝后方的走廊望了一眼:“没事,都好了。”

“你是没事了,”小蔡摇着头,像是有话要说又不大好开口的样子,这时副总编胡遇文从办公室里出来,提醒大家道:“准备开会了。”

周悬还想着早餐,便趁着大家都在起身准备的间隙里去了姜羽初的办公室,到了门口发现灯没开,姜羽初人不在。

以为他是早上去见客户还没来,周悬便把早餐放在他桌上,考虑了片刻,又从口袋里拿出装耳钉的盒子,放在办公桌的鼠标旁边。

这个位置姜羽初一来就能看得到。

办公区的大部分人都去会议室了,周悬也拿了笔记本过去,所有人都入座后,胡遇文坐在平时姜羽初坐的位置上,刚说完开场白门又被推开了。

二十几双眼睛一齐看去,门口的谢冉喘着气,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对着胡遇文道:“胡总,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胡遇文推了推眼镜:“不是提醒你来了先去找监审部吗?”

“田部长还没到。”谢冉解释说。

“那你就在上面等着他,今天的晨会不用参加了。”

胡遇文的语气不容商量,谢冉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退了出去。周悬听到监察审计部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等谢冉出去了,他靠近隔壁的小蔡:“怎么回事?她不是刚来没几天,犯什么错要去监审部?”

胡遇文已经开始讲今天晨会的内容了,小蔡拿本子掩住下半张脸,小声回答道:“昨晚姜总带着小谢去采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客户当时就投诉到公司来了,说姜总为了拿独家资料主动色诱客户进行不道德交易,惊动了监审部。”

“什么?”

周悬以为自己听错了,小蔡赶紧朝着胡遇文看去,好在有其他同事在报数据,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们这边。

“小点声,”小蔡咬着牙提醒道,“姜总已经被停职了,我听说他五点不到就被叫来公司了,在监审部待到快九点才走,现在我们部门的所有业务暂时由胡总负责了,你机灵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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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像在偷情

“姑姑,出院手续办好了。”

姜羽初推开病房门,姜杉已经换好了衣裤,新来的保姆也帮她收拾好行李,随时可以走了。

姜杉想拿过账单看看,姜羽初只把病历和装药的袋子交给她。

姜杉无奈地看了姜羽初一眼,小声道:“其实你用不着特地请假过来,还浪费钱请什么保姆,我的腿完全好了,一个人出院没问题。”

姜羽初笑着挽起她的胳膊:“是我最近有点累了想偷懒,刚好年假一直没用都快过期了。”

早上他来的时候,姜杉就看到他眼里都是红血丝,对于他这份工作的特殊性,姜杉能够理解,也时常叮嘱他劳逸结合。每回他都只有嘴上答应,姜杉只得在平日里多给他炖点好汤水送到家里去,再帮他打扫卫生,减轻一些不必要的负担。

不过这段时间住院顾不上这些,瞧着他好像都瘦了一点。

“等等先拐去菜市场,我让老邓留了新鲜上好的羊脑,回去炖给你喝。”

姜羽初答应着,进电梯时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便锁上了,对方却固执得继续打来,他只得接起。

“你在哪?我去找你。”

接通的时候他还在考虑该跟周悬说什么,没想到周悬一句多余的话也没问。

“我现在不太方便,晚点再说吧。”

医院的电梯运行缓慢,每一层都要停,姜羽初尽量压低声音,但周悬没压着:“告诉我你在哪,不然我现在就找你妹妹问。”

姜雪霏正在上课,今天还有很重要的考试,姜羽初感觉到袖子被人拉了一下,姜杉很小声地道:“是周悬?”

见他没有否认,姜杉便说:“他要是来找你,就留他在家里吃午饭吧,姑姑还没谢谢他之前来探病。”

他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周悬来家里,不过他也了解周悬的脾气,且两人之前的矛盾还没解决,便把姑姑家的地址发了过去。

在他到家楼下的同时,一辆出租车也尾随着停在了后方,周悬开门下车,快步朝他走来。

姜羽初正扶着姜杉下车,一见到周悬,姜杉便欢喜地道:“来得好快啊,中午留在这里吃饭,让你尝尝姑姑的手艺。”

从姜羽初那接过了姜杉的手臂,周悬也笑着说:“那我今天真是有口福了,谢谢姑姑,你出院怎么不提前通知一下,我也好来帮忙。”

“之前定的是后天,羽初说接下来几天都没时间,就提早了。”姜杉拍着周悬的手背,一起朝着楼道走去,“你是不知道,我早就想回来了,医院里天天都有人巡房检查,这也不许吃那也要忌口。”

周悬陪姜杉闲聊着,要上楼的时候回头看去,姜羽初从后箱拎出一只大行李箱,他便把姜杉交给保姆,自己过去帮忙。

箱子又大又重,姜羽初并非拎不动,可周悬二话不说就拿走了,这一幕看在姜杉眼里,到家嘴角都没能合拢。

给他们泡好茶,姜杉也没休息就开始准备午饭,保姆被她留在厨房帮忙,姜羽初则被赶去了客厅。

上午的阳光很好,几乎铺满了阳台的每一处角落,窗台上几盆香雪兰盛开着,金黄花瓣在微风中摇摆,周悬低下头去,嗅了嗅其中一朵花瓣的味道。

香雪兰的花香类似柑橘调,早前姜羽初从一位客户那得到了一点品种很好的香雪兰种子,没时间种便交给了姜杉,过了大半年这些香雪兰顺利开花了,如他之前在客户那闻到的香味一样,清新淡雅,很迷人。

走到周悬身边,他听到周悬问:“这是什么花?”

“香雪兰。”

“很像你身上的味道,”周悬用指腹轻柔地抚过花瓣表面,沾了点香气放到鼻子下面,边闻边看着姜羽初,“等等让你姑姑送我一盆吧,这样我在家想你的时候就能闻到了。”

姜羽初静静地看着周悬,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周悬用捻了花香的手指扣住他的手腕,没怎么用力便感觉到他被拉到怀里来了。

抱住他的身体,周悬靠在他耳边轻声问:“四天没见了,有想我吗?”

周悬站的位置旁边是一堵墙,就算有人从厨房出来了也不会看到他们,姜羽初盯着墙砖上倒映的两团影子,疲累了一夜的情绪仿佛被这个拥抱轻轻托住了。

他闭上眼,感觉到周悬在亲他的头发:“你不回答我也知道答案,回去以后我每天都在想你,连洗澡蹲厕所都在想。”

脑中不自觉地出现了周悬描绘的画面,姜羽初挑起嘴角,声音里有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那为什么还要请假这么多天?”

“那天撞到后背了,手抬不起来,今天才好些。”

沈觅教的法子果然有效,周悬也没用太委屈的语气,刚一说完姜羽初就紧张地道:“转过去我看看。”

周悬顺从地拉起衣服下摆,冰凉的指尖贴上带着淤青的皮肤,怕他疼似的,很轻很轻地抚摸着。

周悬深吸了一口气,差不多了便转过身来,看到姜羽初自责不已的表情:“抱歉,我那天不是故意的。”

只是片刻的功夫,姜羽初的声音已比刚才哑了一些,尽管他掩饰了情绪也避开了对视,但周悬还是看清了他眼眶周围比刚才红了。

客厅那边很安静,姜杉应是有意给他们制造独处空间,厨房的门一直紧闭着,保姆也没出来过。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过你要补偿我。”

“想要什么?”姜羽初抬起头看着周悬,语气认真地道,“我给你买。”

周悬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小盒子,拿起他的左手放到了掌心里。

“我买了个礼物送你,打开看看。”

这是一只简约的真皮小盒子,外面没有多余的包装,里面是一对水滴造型的精巧耳钉。颜色看着很有层次,蓝色中包裹着近乎透明的白,如一片迷幻的海洋,越靠近中间越炫目迷人。

“一个给你一个是我的,你先戴起来,我的你收着,什么时候承认我是你男朋友了,我再戴。”

盒子表面的品牌LOGO很眼生,但从宝石的切割纹路与火彩能看出价格不菲,姜羽初合上盖子,摇着头说:“太贵重了,你留着自己戴吧。”

“是很贵重,我昨天特地飞到上海去买的。”

姜羽初再一次抬起眼眸看向他。

周悬一边说一边取出一颗,去碰他的耳垂,“贵重的东西就是要配珍贵的人,刚好。”

说话时的呼吸打在耳廓内,眼睫毛轻颤了一下,姜羽初别开眼去。

“你刚才答应了要补偿我的,我帮你戴。”

姜羽初的耳洞打了很多年了,记得那时候在读高中,正是青春期最躁动的年纪,既要面对沉重的学业,又要兼职打工减轻姑姑的负担,更要面对与周围人不一样的性取向压力,时间久了,积累的情绪就越来越不稳定。

有一次路过巷子深处一家小破的纹身店,他看着玻璃墙上帅哥戴了满耳朵耳钉的海报,忽然就推门进去打了一个耳洞。

当时的风气流行打耳洞,没有同学嘲笑他的行为,只是被老师发现以后训斥了一顿,这也是他读书时期做过最出格的事,那之后就一直用塑料管堵着,再后来塑料管掉了也没发觉,更是想不起来还有这个耳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