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猫飞刀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可他就是有种强烈的预感,不抓住这一刻的话,这场游戏,他就要输了。
“林余哥,”他抬起头,准备好的话一句没说,像个真正纯情的学生一样,笨拙地表白:“我喜欢你。”
他看见林余微微睁大眼睛,随后像个哥哥一样怜爱的微笑,顺理成章地误解他的意思。
“谢谢你。”
“我是认真的,”周令握住了林余垂在身侧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喜欢你,我想成为你真正的男友,没有契约,也没有期限。”
林余的语气变得茫然:“我……”
在林余说出任何他不想听的话之前,周令抢先一步打断 :“你不要急着拒绝我,距离契约结束不是还有三天吗?我们就以活动结束为期限,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是觉得我们之间不可能,我会搬出你家,再也不会纠缠你,好吗?”
林余沉默了几秒,说:“好。”
很快,他又安抚似地补充:“我会好好考虑的。”
第30章 我还没输
“你怎么想的啊,如果我是他,别说考虑了,我现在恨死你了都。”
李家阅朝正在倒酒的猫耳服务生吹了声口哨,一脸幸灾乐祸道:“一会儿去把你家新上的酒给我弄点来,挑贵的上,反正过了明天,这个包厢一年的钱,都由咱周少爷包圆了,也不差这一天,是吧?”
周令没好气地说:“一大早就喝这么多,喝不死你。”
“别玩输了就恼羞成怒啊,”李家阅用力伸了个懒腰,说:“再说我都多久没来放纵了,感觉皮都皱了。”
“我为什么要恼羞成怒?”周令晃了晃杯子里的气泡水,尝了一口,皱着眉放下:“什么怪味儿。”
李家阅“噗”地笑出声:“都来这儿了你不喝酒,喝哪门子的气泡水,演戏演久了,真以为自己是清纯大学生啊。”
周令瞥他一眼:“我本来就是大学生。”
“哦,还真是,”李家阅“啧”了一声:“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大学生,你一学期去学校的次数,数得满一只手吗?”
周令懒得跟他计较,无聊地掏出手机,后悔地想:他就不该叫这家伙过来。
昨天上午,把林余从医院送回家之后,他就借口留给林余单独考虑的空间,离开了林余家。
他也说不好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只是莫名觉得,待在那个破公寓里面,心情变得十分压抑。
也许只是因为最后没有按计划进行,让他感到了烦躁。
他也不想回北安区的房子,他不确定那里是否还守着哪个“家人”的眼睛,于是在白季的酒店公寓呆了一天,实在无聊,才在群里顺口提了一嘴,要不要到老地方聚聚。
李家阅死缠烂打,让蒋科给他放了个假,正愁没地方找乐子,自然第一个跳出来,问周令是不是终于要认输。
很久没在群里出现的白季插道:认什么输?
李家阅:还能什么,咱们周大学生亲自下海钓男人的赌局呗。哦,忘了,你没参加,那你别想来沾我们的光,蹭我们的酒了。
周令:我还没输呢。你们到底来不来?
李家阅:你跪下来求我我就来。
白季:来,正好有好消息带给你们。
于是,周令到达会所的时候,白季还没来,而需要跪下来求的李家阅已经搂着猫耳服务生喝上了。
“哎,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李家阅端着新上的酒,越发气焰嚣张,“你是装冷静还是已经自暴自弃了啊?你真的一点不慌吗?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就要追在那男的身边,抓紧最后的机会死缠烂打,说不定还能争取最后一丝机会呢。”
说着说着,他朝倚在他身边的服务生眨眨眼:“你说对吧,小猫咪。”
服务生自然是顺从地点头。
周令说:“你懂什么,线绷得太紧就断了。再说了,享受猎物的挣扎,也是捕捞的乐趣。”
李家阅“哼”了一声:“你就嘴硬吧。”
周令换了个看不见李家阅和他那服务生的位置,还是觉得胸口堵得慌,他把原因归结为李家阅调情的样子实在太恶心,看得他一大早就身心不适。
越想越堵,他于是拿出手机,对着李家阅连拍几张,说:“我发给蒋科了。”
“嘁,”李家阅满不在乎:“他又不是我爸,还能管我不成。”
周令挑眉看他。
几秒后,李家阅气势弱下来,试探地看着周令:“真发了啊……你不至于这么输不起吧,为了这么个赌约,连你兄弟我都要卖啊。”
他松开服务生,作势要抢周令的手机。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
“别生气了。”
白季的声音传来,先进门的却是他身边那个小秘书沈折风,紧接着才是紧跟在他身后,伸出手要攥沈折风胳膊的白季。
李家阅也顾不上抢手机了,换了副八卦脸问:“怎么了这是?”
白季一脸憋屈:“我这不来的路上,带折风去吃个早饭吗,结果不知道在哪,把手机给弄丢了。”
李家阅说:“嗨,我当多大事儿呢,手机丢了再买一个呗。”
白季苦着脸:“丢的是折风的手机,里面有他家人的照片。”
说着,他总算拉住了沈折风的手腕。
“宝贝,你着急我能理解,但别跟我生气呀。这真不能怪我吧,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再说,是你不许保镖跟着咱俩的,对不对?”
沈折风甩开白季的手,也不看周令和李家阅,自顾自地找了个空位坐着,随手从桌上拿了个酒瓶,仰头就灌。
“小祖宗,你伤还没好呢,哪经得住这么喝!”白季连忙去抢他手里的酒瓶:“你还是跟我生气得了。”
两人闹这一出,看得在场其余三人目瞪口呆。
李家阅偷偷拿眼神示意周令,做着口型问:“老白这是被人夺舍了?还是被沈折风抓住什么把柄了?”
周令想起之前在白季手机里瞥见的照片,又看沈折风藏不住伤痕的手腕,摇摇头表示看不懂。
眼看气氛越来越僵,李家阅开口打圆场:“那个,小沈,呃不,沈助理啊,你要相信老白家的实力,他派人去找,肯定能找回来的,你就安心等,不会有问题的。”
白季也说:“对啊,我的人办事效率你还不清楚吗?再说手机也不一定是被人偷走了,说不定路上不小心落在哪,谁捡到了,就给打电话送回来了。你的紧急联系人是我,捡到的人肯定会给我打电话的。”
他话音刚落,手机便应愿似地响起来,他看了一眼,脸上顿时一喜,立刻将屏幕展示给沈折风,来电显示赫然写着“宝贝”二字。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他按下接听键,是一个说话有些温吞的男人,说自己捡到手机,问他认不认识失主。
白季本想叫他在原地等待,自己安排保镖过去取,但沈折风忽然抢过手机,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可以麻烦你帮我送过来吗,我会给你报酬的,两千,不,五千,拜托你了。”
对面的人似乎犹豫了一阵,但最终答应了。
挂了电话,沈折风的脸色才勉强好看点,白季去捉他的手,他也没躲。
白季全当在场没有别人似的,黏黏糊糊地问:“宝贝,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藏的小金库啊。”
沈折风冷声道:“你给他钱。”
“来一趟五千,都赶上保镖一天工资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沈折风瞥他一眼:“我不相信你的人。”
“好好好,都依你。”
白季要了杯热水,塞到沈折风手里:“先喝点水,看看,刚刚喝这么急,眼睛都红了,一会儿又该胃不舒服。”
周令这时才发现,两人的左手无名指都带着指环。
白季注意到周令的目光,等沈折风喝了两口热水,放下了杯子,才一脸得意地拉过他戴戒指的手,举起来给李家阅和周令看。
“差点忘了宣布好消息,我们要结婚了。”
一阵沉默后,李家阅率先开口:“恭喜恭喜,什么时候办婚礼,给你俩包个大红包。”
白季正好在筹备婚礼的事,巴不得有人问起,立刻兴致勃勃地讲起婚礼构思。
周令听得昏昏欲睡,扫了一眼死气沉沉的沈折风,愈发觉得浑身难受,终于还是忍不住,倒了杯酒喝。
反正明天才去见林余,那时酒气也散得差不多了,大不了找个借口,就说兼职的地方有人喝酒,或是路上坐公交遇到醉鬼,随便什么都好,反正林余很好骗,他说什么都会信。
周令越喝越不爽,疑心会所的酒掺假,催着被一心吃瓜的李家阅忽略的猫耳服务生去换新的酒来。
服务生离开没多久,包厢的门就被敲响了。
身着白衬衣的工作人员推开门,微微鞠躬道:“打扰一下,这位先生找一位姓沈的先生,说有东西要交给他。”
随后,一个略显紧张的声音响起:“请问,哪位刚刚丢了手机?”
沈折风正要站起来,忽然砰的一声脆响。
众人齐刷刷朝周令望去,只见他还维持着举杯的姿势,手里却空空如也,衬衣前泼了大片的红酒渍,脚边是碎了一地的玻璃杯。
“突然发什么——”李家阅话没说完,看见了门外那位一脸紧张的男人,声音在喉咙卡了半晌:“这,这不是……”
林余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本就极不适应,被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更是紧张,为了快点还掉失物走人,只能硬着头皮又往里走了一步,正要开口重新问哪位是沈先生,目光落到坐在角落沙发上的人,停滞不动了。
那是周令吗?
好陌生。
只是一个长得像周令的人吧。
有可能吗?
“周少爷!您叫的酒到了,我特意——”
猫耳服务生活泼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轻飘飘地打破了林余的幻想。
随后,这个年轻的服务生敏锐地意识到气氛不对,连忙小声说抱歉,一时也不敢往里进,只能抱着酒,尽量把自己缩在门边,降低存在感。
林余脑袋一片空白,他其实什么也没想,只是下意识觉得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于是顾不上仔细确认,将手机放在离自己最近的桌角,说了一句:“手机我放这里了,我不需要报酬。”
紧接着,他几乎是仓皇逃走般,绕开一脸茫然的猫耳服务生,匆匆离开了。
“靠。”
林余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李家阅忍不住爆了句出口,回头看周令:“虽然结局有点狗血,但愿赌服输哈……”
周令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在林余转身离开时,忽然站起来,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的目光落在桌上摊开的菜单,丢下一句:“我还没输呢。”
随后猛地追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