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见仙踪
陆承安像个吸血鬼,把景尚的血吞进肚子,喉咙吞咽时有声音。只是景尚始终一声不吭,跟死人差不多。
没丁点趣味。
最后陆承安觉得没劲,松开景尚的手。盯着那块发紫的牙印看看,又想了一想,想恶心景尚的习惯使然,陆承安无声笑,特别恶劣,而后伸出灵活的舌头在仍流血的伤口上舔了舔,舔得细腻还有技巧。
景尚手腕一僵,下意识缩回手,可陆承安发现乐趣死缠烂打地追他。忍无可忍后,景尚愤怒地捂陆承安的嘴,犬齿带有惩罚意味地继续刺入他的腺体。
吓得陆承安疯狂抖啊抖,他连忙摇头表示不舔了,他错了他道歉。
好不容易能再说话,陆承安要确定心中想法了:“景哥,牧上将说,你想让我做你的发泄工具......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他后颈的腺体被咬得“泥泞不堪”,好一副光景。景尚垂眸定定地看他,半晌嗓音比平常显得低沉得多地说:“你觉得我父亲,是能跟你开玩笑的人吗?”
......是真的。
景尚和陆承安不一样。陆承安恶心景尚为好玩儿,不会负责的。景尚报复他比他狠得多,他想玩儿死陆承安。
“我不要!”陆承安第一次硬气起来,装作伤心地说,“景尚,我是喜欢你啊,不是想做你的玩具。我追你那么多年是想跟你谈恋爱跟你结婚做你老婆,你却这么对我。我难过。虽然我是说过就算你不想在一起我们可以先从做¥爱开始,可这不代表我真的贱啊。”
“我也是有骨气的,如果我的喜欢得不到回应,那我宁愿继续追着你,也不愿意做你的发泄工具随时等着被你抛弃而担惊受怕。我不愿意,我要回家!”
景尚冷笑一声,像暴君那样无情地告诉他:“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陆承安便知道完了。
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
在景尚再次信息素暴走想要兽性大发之前,他要去找学长和他做¥爱。把第一次给他。
就今晚吧。
陆承安向来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做完决定从不后悔。他想做什么就必须得做,谁都不配成为他的阻碍。
当晚十一点多,陆承安推开牧家二楼的窗,笨拙地摸索能借力的点,跳窗户跑了。
目标是直奔有顾闻的地方。
景尚在隔壁卧室,衣着整齐高贵,灯关许久却根本没睡。
他听到陆承安接近于无声的像梦一般的跳窗响动,面容风平浪静,满不在乎。但暴怒已经在这幅宁静的表面逐渐攀爬上他的太阳穴,青筋压抑地痉挛着。
“——陆、承、安。”几乎气疯了的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景尚薄唇间撕拽出来。
第31章
城市里没有夜晚。
陆承安奔逃地避开路灯, 在阴影里跑,十分钟过去发现还没跑出牧家的后院,顿时气得心口子疼。
玛德,该死的有钱人。住的地方只是睡觉吃饭, 盖这么大干什么, 不知道臭显摆穷得快啊。
就像曾经的陆家一样。
接连被咬了三次, 陆承安心中狂乱,想赶紧逃离景尚这个狗哔。奇怪的是,离牧家大门越近他心里越觉得不舒服, 仿佛有一种牵引, 在祈求——说命令更合适, 强硬地命令他掉头回去。
如果他就此罢休, 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特别古怪的一种感觉。
陆承安抬手碰碰后颈。刚碰到一点皮肤,那种仿佛又被景尚不懂得任何温柔地、狠狠咬住腺体的恐怖感觉卷土重来。手指当即像被烧到,陆承安蜷缩回来不再摸, 怨怼地啐骂景尚傻哔。
他明白了。
生物老师说,A l p h a的信息素会对伴侣 Omega产生影响。让他爱慕、服从自己要相伴一生一世的A l p h a, 必要时A l p h a还可以无条件地压制 Omega, 不容许他忤逆自己。
没有人知道景尚具体的分化等级, 但他的信息素对陆承安产生了影响。
还在易感期中的A l p h a离不开自己的伴侣, 更不许他作出背叛行为。陆承安的信息素将景尚当做了爱人, 天性使然般地支使他赶紧回到爱人身边,确保回头是岸。
什么鬼东西,陆承安起一身鸡皮疙瘩。只要想想他会和景尚这样的人同床共枕,时常被他没表情地盯着,眼神像鬼似的,陆承安就觉得后背突地冒出来一股寒气, 让他止不住地激灵。
牧家很大,大得像个空荡荡的地狱。方圆十里没点动静,仿佛他们不在人世间。陆承安没命地跑,他不确定景尚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总之这段时间他觉得这个人很不对劲。
每次只要他们在一起,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五米,景尚冷漠的眼神就会莫名变得犀利深邃,仿佛能瞬间看透陆承安心底最深处的想法。但离远点儿,也就是超过五米之后,陆承安再看景尚又看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没被咬之前,陆承安拿景尚当纯傻哔,当傻狗溜着玩儿。
被咬之后,说实话陆承安有点怕景尚。
特么谁不怕疯狗啊。
不过既然决定找顾闻,那陆承安便不在乎后果。景尚要跟他玩真的,陆承安当然不遂他意。
他喜欢学长,他爱学长。
虽然他出生就不干净,但他身体还不脏。他想把这样还有一点能拿得出手的自己献给顾闻。
“喵~喵呜~~”
好不容易翻墙走捷径离开牧家,陆承安仍背着路灯光,走了自己家门前。
他脚下一刹,惊喜:“陆承安!”喊完发觉声音太大赶紧拍了拍嘴降低,“诶,小陆陆你怎么大半夜在这儿待着啊,不睡觉干嘛呢。哦~猫是夜行动物。”
似是闻到熟悉的气味,很有良心的‘陆承安’没有忘记许多天没记起它来的陆承安,在他刚从小路上出现,小猫就翘着尾巴跑过来,喵呜喵呜地蹭陆承安裤腿,欢快地黏人。
嗓子里咕噜咕噜咕噜,陆承安心都化了:“诶哟,你确实好喜欢我。我也好喜欢你哦。”
之前他在医院七八天,陆承安回不来,‘陆承安’被田辛养胖了。刚见上一面又被景狗带回家咬两天,还是田辛暂养,‘陆承安’好像又胖了。
“田叔还挺会养猫的。”陆承安小声感叹,他机警地朝后面看了眼,没有危险存在,又迅速挠挠小猫的下巴,站起来继续向前跑,“我还有正事儿呢,等我回来跟你玩,别追我。我要干的事儿不适合你看,少儿不宜!”
人类一走,‘陆承安’把下巴全放陆承安手上的重量得不到支撑,朝旁边栽了下,尴尬晃晃脑袋作无事发生。它下意识往前撵两步,听到这话逐渐顿住四只脚,玩自己的尾巴去了。
陆承安根本来不及欣赏‘陆承安’的智障动作,总觉得后面要有人追来,不由自主地心慌。
景尚不喜欢陆承安,但他是个A l p h a,是不会允许自己看上的玩具和别人滚在一起的。这是在挑衅他的威严,要是被抓到陆承安觉得他真会被弄死。
说不定景尚能一枪崩了他。
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
学校到了。
老师的办公楼可以住,如果第二天有自己的课,顾闻平常不喜欢回家,直接在办公室里面的那间卧室睡觉。
陆承安记得顾闻所有的课程安排。明天——是今天了,时钟在十分钟前过了12点。
今天周三,中午第二节是顾闻的课,他肯定在学校里睡。
“当当当、当当当。”
陆承安不敢表现得太急,要是敲门声过大,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顾闻睡觉轻,这点轻微的动静足够他醒来穿衣开门。
“学长......”陆承安双手放在嘴边扩成喇叭状,用气声的最大音量说话,“学长是我呀。你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几乎半个月了,陆承安没能和顾闻认真地说上一句话。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被景尚全方位地盯着找不到时间空隙。
在医院被迫给景尚做陪床的那八天,他该用手机给顾闻发消息,关心一下他怎么样。但景尚让田辛给他买新手机还给他办新号码,他不记得顾闻手机号,有心无力干着急。
今天午夜的月光散发着淡淡的银白色,整个世界都因此覆盖上一层虚幻的薄纱。
陆承安背对月亮,对着一扇静悄悄地、没有发出哪怕一丝一毫动静的房门说话。
慢声细语、柔情蜜意。是景尚从未有幸听到过的。
“学长,是我——陆承安来了呀。你为什么不给我开门,生我的气了吗?这些天我不是故意不跟你用手机联系的。对不起学长......”陆承安用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轻轻挠门,猫儿般温顺。他知道最近是自己过分,不该用黏着景尚的方式让顾闻不高兴。明知大祸临头,阴沟里即将翻船的陆承安真的知道错了。
他继续用气音焦急地哄着里面可能伤了心的年长者:“我有话跟你说学长......我把你放在心尖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学长。好多人喜欢你啊,我也不例外我也喜欢你。你好温柔......”
任他将嘴皮子说破,面前的房门纹丝不动。他耳朵附在门上细听,绝望地发现一个事实,学长不在这里。
他今天回家了。
可他不知道顾闻校外的家在哪儿。
难受完,陆承安又觉得一阵庆幸,愉悦的希望破土而出。回家住了好啊,这样就证明学长不是因为生他的气才不开门。
月亮被飘来的一片乌云掩在后面,银霜般的光退出人间这个充满戏剧性的舞台。
天气说变就变,它阴沉起来了。从北方卷吹过来一阵风,呼啸乌唳。过道里用后背抵门而坐的陆承安感到冷风的厉害,打了个寒战。
可他后颈的腺体却在发烧。
第三天刚刚开始,他的易感期愈发汹涌。
他想筑巢,想咬人。教室办公楼的走廊里飘出浓郁的红双喜的玫瑰花香。
神志不清的陆承安没有意识到,他左手边楼梯过道的拐角处站着一道阴影。乌云后面仅剩丝丝残影的阴翳月亮,无法照清他的面部表情。景尚扶梯而立,垂眸视地,离陆承安距离不足三米远。几乎充斥了整条过道的红双喜信息素像颜色晕染一般,将景尚浸泡进去。
等待天亮,等待顾闻来学校的时间,陆承安用手掐自己的腺体保持清醒。指甲摸到周围被景尚咬出的狗的牙印,他疼得嘶嘶抽气。可痛觉让他觉得舒坦,所以他按得更狠了。
他念着顾闻无数的好,拿景尚跟他对比。只消两句话便令陆承安清除明白地认知到,景尚是个不会爱人的家伙,他从小被宠到大,想得到什么别人自会谄媚地双手奉上,别人不想给的,他便直接侵占掠夺。顾闻才是真绅士,陆承安明明那么多缺点,可他总是包容、接纳,从来没有放弃他。
从0点至6点,陆承安对顾闻的爱意比他的信息素还要浓,对景尚的厌恶同样比他的信息素还要浓。
6 个小时 ,一个不算太长的时间,但陆承安让景尚去死的次数应该足有6000次,60000次。
清晨5点 57 分,教室办公楼的楼梯间出现一道脚步声。很少有人来这么早。
陆承安猛地抬头,站起身来迎接,允许这个人在他易感期时来去自如地进入他的领地。
“学长!”陆承安把腿坐麻了,起身又太猛烈,脚下一绊朝前跌去。
“承安?”顾闻不可思议地快步走到他身边及时伸手把他捞住,神色急切道,“楼道里信息素是你的?怎么这么浓啊?你易感期?——陆承安你怎么回事啊易感期还敢跑出来!”
他一副训人的口气,可还是温温柔柔的。让陆承安感受到被在乎,他搂住顾闻的脖子:“学长,我等了你好久。”
“是不是没打抑制剂?”顾闻半拖半抱他,防止他站不稳往地上滑,无可奈何,“你......”
陆承安突然搂紧顾闻打断他说:“学长。我们做·爱吧。”
第32章
“说什么胡话?你烧糊涂了吗?”顾闻连忙拉住陆承安一条胳膊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去。他先迅速往周围看, 又往栅栏的楼下看,生怕瞧见其他老师。然后认真地盯着陆承安,确认他神色到底是真是假。
和自己的老师说这种话,陆承安也觉得唐突, 甚至想骂自己一句混账。可他年轻气盛、少不更事, 没有从一开始就选择听从程菲白的劝告, 没有及时远离景尚那个犯病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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