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是在今天 第68章

作者:绯色分析 标签: 近代现代

林惊昼想了想,坦诚相告:“是张裕舒。”

他也不知道怎么跟余深解释他俩的关系,他俩现在应该也不算谈恋爱,于是他说:“他是我金主。”

余深看起来要晕过去了:“我爸说得没错,娱乐圈真的太乱了!”

林惊昼耸肩:“我很喜欢他啦。”

余深痛心疾首:“张裕舒都三十多了吧,他玩你跟玩狗一样!你清醒点。”

林惊昼忍不住笑出声:“你在关心我啊。”

余深被他噎住,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怕你爆雷连累我们节目。”

“这次我想更认真一点。”林惊昼正色起来。

余深觉得他莫名其妙,他伸手把林惊昼睡裤甩到他身上:“赶紧穿裤子吧你!”

再后来要睡觉了,林惊昼伸手关灯,在黑暗中,他对余深说:“诶,小余,谢谢你。”

余深沉默一阵,又“哼”一声:“我比你大吧。”

林惊昼半张脸沉在被子里闷闷地笑:“以前我根本不懂爱是什么,现在好像懂一点了。”

余深翻了个身,没好气地说:“男人说的话最不可信了,床上说的更加。”

“他从没说过爱我。”林惊昼闭上眼睛,笃定地说,“但是我知道。”

余深没有说话。

“我知道得太晚了。”林惊昼很轻地说。

余深嗤之以鼻,但最后还是说:“算了,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反正我会给你保守秘密的。”

林惊昼又笑了,他说谢谢,还说了一句认识你真好。

余深一把用被子蒙住头,大声地说:“睡觉!”

第二天是排练日,这期街头表演的曲目之前已经定好,来大理前大家都是各自练习,现在嘉宾到齐,要抓紧时间合上几遍。

张裕舒是在傍晚出现的,他一个人来的,到了现场也没打扰他们。他拿出电脑,找了个空位就开始线上办公。

余深看到张裕舒的时候,吃了一惊,他想,金主做到这份上,也挺罕见的。

居然还特意过来陪着录节目。

张裕舒没什么领导架子,晚饭甚至是跟着工作人员一起吃的盒饭。

这天录制结束得早,他们在大理的第一次街头表演选在了日出时刻的龙龛码头,导演组嘱咐他们要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六点就得到达码头做表演前的准备。

林惊昼过来跟余深说,他要和张裕舒去散散步,让他先去洗澡。

这个民宿离洱海很近,走过去只要五分钟。

余深点了点头,还很操心地嘱咐他,要注意影响。

余深回到房间,正准备洗漱,一阵响亮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自某个恋爱脑忘拿的手机。

余深好心帮他接了,来电人是他的经纪人,说有要紧事。余深好人做到底,拿着他的手机出门去找他。

这里不是洱海的热门区域,一到晚上就没有游客了,余深走出去,隔着老远,就看到并排在散步的那两个人。

月亮悬挂在天上,上面盖着云,就有些朦胧。

这里的夜晚颜色比别的地方都要淡,天空泛出淡淡的蓝,月光倾泻下来,映在水面,被洱海的波涛摇晃着,如同绸缎。

两个人就在这样的月色下走,中间隔着一点距离。

余深再走近一点,刚想喊许惊洲的名字,就看到张裕舒突然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微微偏头,说了句什么。

许惊洲笑起来,趴到张裕舒的背上,用手臂环住他的脖子。

张裕舒把他稳稳地背起来,调转方向,朝民宿的方向走。

余深莫名有点脸红,他下意识转身,赶紧往回走。

一阵风经过,卷过余深的头发,又扑到后面两个人的脸上。

林惊昼把下巴架在张裕舒的颈侧,很亲昵地贴着他,用撒娇那样的口吻讲:“都赖你,我膝盖现在还疼呢。”

张裕舒淡淡地“嗯”了一声。

林惊昼用手拍他一下:“嗯你个头。”

张裕舒没说话,只是托着林惊昼的手又往上送了送。

他们的背后,是泛着银光的洱海,如同鱼的脊背。

林惊昼偏过脸看他,很稀奇地讲:“你刚刚笑了。”

“才没有。”张裕舒不承认。

月夜的潮汐,和上了张裕舒的脚步声,一浪吻着一浪。

第78章

快要到民宿的时候,张裕舒把林惊昼放了下来,两个人并肩走回去。

余深坐在门口,看到他俩过来,表情有点尴尬。

“你经纪人给你打电话。”余深说。

林惊昼接过手机,很自然地问:“颂哥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说,你自己问吧。”余深站起来,目光生硬地错开张裕舒,转头走了。

张裕舒看着余深离开,敏锐地问:“你跟他骂我了?”

林惊昼打开通讯录,说:“没啊,不过我跟他说你是我金主了,他现在应该觉得你是搞潜规则的那种变态吧。”

张裕舒:“……”

张裕舒伸手想掐他的脸,林惊昼灵活躲开,他拨通了王颂的电话,问他有什么事。

“今天安叔叫了个搬运工帮你搬行李,上楼梯的时候那个工人不小心摔了一下,人没事,但你的吉他顺着楼梯滑下去了,我看了照片,表面磕得挺厉害的,侧面也裂开了。”

林惊昼听得心里发紧,问他:“是那把有涂鸦的吉他吗?”

“对,我帮你问了修理的人,说可以修。”王颂说,“那个工人年纪挺大的,人挺老实,他说他会给你付修理费。我把照片发你了,你看看怎么处理,决定了发消息给我。”

林惊昼点开微信,看王颂发的图片,吉他表面裂了一条,漆面也掉了几块。

他握着手机,没说话。

张裕舒走过来看,那条裂缝恰好贯穿了琴身上的涂鸦。

林惊昼慢慢打字:“算了,颂哥,别修了。”

他发完这句,又补充道:“也不用人家赔了,这把吉他本来也不贵。”

“就这样吧。”

张裕舒看着他发完这三句话,皱着眉说:“心里那么难受还装洒脱。”

林惊昼笑了笑:“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而且琴就算修好了,音质也会受影响。”

“你更舍不得的是你妹妹的涂鸦吧。”张裕舒说。

林惊昼点点头,他叹了口气:“琴坏了可以买下一把,涂鸦要是没了就真的没了。”

“琴坏了就坏了,也没办法。”林惊昼说。

张裕舒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

“明天演出你来看吗?”林惊昼换了个话题。

张裕舒不动声色地提出问题:“你希望我来看吗?”

林惊昼点了点头,他望着他,眼睛干干净净,只看他一个人。

张裕舒说:“我会来看的。”

第二天张裕舒来得很早,他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大家把临时的表演舞台准备好。

天色未明,只有淡淡的晨曦,挂在海天交界处,像水彩画那样晕染出去,世界睡犹未醒。

陆陆续续开始有游客来到码头,他们站在水边,等待日出。

早上风大,张裕舒都能听见乐谱架上的白纸呼啦作响的声音,仿佛鸟在扑腾翅膀。

龙龛码头有好几棵树立于水中,树影摇晃,远山如黛,群山那层层叠叠的影子也被风吹皱了,仿佛要融化在天空中。

张裕舒望向前方,天色由暗转明,朝霞映在波涛中,愈发浓郁。他听到潮声,也听到人群的低语,还有很低很低的音乐声。

他突然想起张道蓉,小时候妈妈给他念书,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王小波。

“我在荒岛上迎接黎明。”

张道蓉轻柔地朗读着,一字一顿。

张裕舒环顾四周,他看到卢卡举起了小号,东方的山亮起了金边。

小号声昂扬地响了起来,如同一只迅疾的飞鸟,拨云见日。

张裕舒脑子里满是张道蓉的声音。

“我听见天地之间钟声响了。”

他看到有小狗在晨光中奔跑,在十万只金色喇叭的齐鸣中,太阳突然就升起来了。

张裕舒不爱听歌,小时候的钢琴课是他最讨厌的事情,但此时此刻,天地间回荡着悠扬的乐声,初升的太阳把世界染成梦境版的橘色海洋,他想不到比这更美丽的时刻。

日出让人幸福,音乐让人幸福,林惊昼在他看得到的地方弹吉他,他看起来也同样幸福。

这一首歌结束,掌声比潮水还要响亮。

费羽握着话筒,快乐地说:“日出万岁,祝大家幸福!”

他们又演了两首歌,在龙龛码头的表演就结束了。

太阳已经悬在半空,它即将褪去橘色的衣装,迎来明亮的新的一天。

所有人都在为这个临时乐队鼓掌,嘉宾们站起来,像结束了一场很久的演出那样,朝前方鞠躬。

摄影机还在录,工作人员在随机找观众采访,嘉宾们终于可以掏出手机,拍下日出的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