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跃跃
他的情绪和身心最终还是会因为习惯不由自主被秦弛牵动,从而让他落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在这即将分别的时间里, 他的沉默似乎让秦弛有些心切了, 许颂听到对方再次低声的询问可以吗?
秦弛的温度通过皮肤传达而来,一点一点啄食着许颂残存的清醒,他抓着车把手的手指微不可闻地收紧, 似乎连动一下都显得艰难。
两人的磨蹭令车内的司机有些忍耐不住了,抬手准备将车窗降下来提醒两句,紧接着便在后视镜里看见遮挡在西装男人下,露出的那半颗脑袋轻微地动了下。
还没等疑惑,下一刻就看见两人的头亲昵地靠贴在一起,这位中年老司机被现在的年轻人臊得够呛,握着方向盘赶紧挪开视线。
从许颂微微点头的那一刻起,秦弛便有些急不可耐了,他达成了目的,原本示弱地神态瞬间变得富有攻击性,低顺的眉眼也变得锋利无比。
秦弛抚摸着许颂的脸颊,微微扬着唇,带着模糊地笑音提醒许颂:“我不想亲脸……”
秦弛粗热的喘息声令许颂后颈发软,他迟缓地偏了下头,无措地对上秦弛包含情欲的双眼。
在许颂认知里,接吻就是两个人亲密地贴着嘴唇触碰……虽然没有太过侵犯,但也足以让许颂羞耻难耐。
他几乎是有些害怕地畏缩着肩膀,乌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慌乱。
秦弛掌心轻抚许颂的脸颊,深情地望着他,低声安抚地说他只亲一下。
许颂心里的犹豫在秦弛温情脉脉的目光下有些动摇了。
他与秦弛维持着亲昵的姿势,安静而暧昧地对视着,两道交错的呼吸里渐渐翻涌起一阵旖旎的气氛。
这股感觉灼热而浓稠地纠缠在一起,丝丝缕缕笼在许颂极速跳动的心脏间,控制着他所有的反应。
许颂有些不记得自己是否有说话,是否有点头,他只能看到秦弛俊美的眉眼在面前清晰无比地展现着,狭长的眼尾里暗藏着狡黠,一点点向他靠近。
许颂像是后知后觉自己落入圈套了,但身体反应却赶不上大脑,十分乖顺地被秦弛托着脸颊,在对方温热的唇舌触碰过来时,僵硬地抿着唇。
许颂从来没有接过吻,这种超出范畴的感觉让他觉得怪异又惧怕,原本搭在车把上的手无意识地挪到了秦弛侧颈旁,紧紧攥着秦弛的衬衫衣领。
但秦弛一开始吻得很轻,就仿佛羽毛从唇瓣擦过一般,触感很轻柔,许颂原本警惕的心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就在他以为秦弛所说的离别吻即将结束的时候,秦弛忽然又落下一阵又一阵的嘬吻。
秦弛说只亲一下,但其实他早就不遵守承诺落下了数不清的吻。
许颂被钳制在秦弛怀抱间,紧紧绷着嘴唇,双眼也因为紧张下意识紧闭着,大片乌黑细长的睫毛随着秦弛的抚摸发出剧烈地抖动。
秦弛逗弄一般亲吻许颂闭合的嘴唇,舌尖在唇缝重复不断地舔抵,恶劣地观察着许颂脸上的每一丝反应,最后在许颂猝不及防间撬开了他的唇缝。
在秦弛舌尖进来的那一刻,许颂原本的对亲吻的认知被打破,他几乎不受控制地爆发出剧烈的恐慌,手指开始无助地捂在秦弛侧颈上挣扎。
但秦弛蛮横无理地掠夺了他温热的口腔,发了狠地汲取、搅弄,将许颂脆弱绵软的舌尖纠缠地无路可退。
许颂从来没有遇到过现在的这种情况,他的身体像是失去了一部分,就像被秦弛霸占了,又像是被秦弛吃掉了。
他只能在对方猛烈地亲吻下,只能无力地仰起下巴,发出微弱的呜咽。
许颂觉得自己的意识好像也坏掉了,忽然感知不到任何的声音,只有神经如同被电流包裹一般,传达着一阵又一阵无法道明的刺激。
他乱抓的手指渐渐没了动作,虚虚落在秦弛侧颈间,有些沉溺在这种陌生的舒服里,整个人有些飘飘然。
秦弛深深凝望着他静谧沉浸的双眼,一只手从许颂泛红湿热的眼尾擦过,一只手顺着校服下触摸在那处劲瘦的腰间,掌心轻悄悄顺着大片滑腻的皮肤往上,爱不释手地抚摸。
许颂整个人处在迷乱之中,对身体上的感知迟钝又模糊。
就在秦弛即将触碰到许颂胸膛间时,身后的车辆终于忍受不住鸣了下喇叭。
这个仅仅维持了几分钟的深吻最终被打断,秦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刚刚许颂挣扎时磕破嘴唇,端详着许颂眼神虚幻、嘴唇红润的错乱模样,几乎压抑不住直接将人带回去的欲望。
许颂胸腔有些剧烈的起伏着,虚焦的视线渐渐回神,看清秦弛身后的小区高楼后,想到自己刚才跟秦弛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了什么,原本迟钝的羞耻感后知后觉爬上来,面颊嗡地红了。
这绝对是许颂人生中做过最出格的事情,比背着爸妈跟男人网恋还要出格。
秦弛看着许颂慌张的模样低低笑了声,伸手绕到许颂身后帮他拉开车门。
车内的司机不耐地叼着烟一边准备点开一边回头看向他们,许颂浑身通红躲避在秦弛的怀里,手里的文具袋紧紧挡在脸上。
司机看到原本低头温润柔和的男人抬眼狠戾地朝他扫过来了,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阴冷而凶狠,直叫人感到不寒而栗。
司机原本准备点烟的手猝不及防地打了个滑,手里的打火机掉到了腿上,他赶紧收回视线低头捡起来,余光里感应到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从身旁穿过,大腹便便的身体顿时一僵,冷汗一片。
但那只手只是抓着手机扫了下他操作台上的付款码便离开了。
司机哆哆嗦嗦将打火机才重新坐直身,视线虚虚落在车内后视镜上,看见那个令人脊背发凉的西装男人正在低头笑着给那个挡着脸的学生系安全带。
秦弛将安全带扣好后,没有即刻起身,而是贴在许颂耳边很轻地提醒:“颂颂回家记得把搜索权限打开哦,不然我找不到颂颂的账号加好友……”
许颂闷着头应声,整个人依旧沉浸在刚才的羞耻中,他几乎想要将自己塞进文具袋中。
秦弛低笑了下,手指在许颂凌乱地发间揉了揉,另一只手很随意地往司机账户上转了笔钱,侧头看向对方时冷淡地发出命令:“车速开慢点。”
司机看着账号里多出来的钱,比他这几天赚的工资还要翻上几倍,几乎瞬间挺直了腰板答应。
秦弛最后蹭了几下许颂的脸,十分不舍地从车里出去,贴心地替他关上车门。
许颂的头一直埋在文具袋里,直到车辆发动了,才一点点靠到车窗边回头,秦弛笔直地站在路边,像一座漆黑的雕像,一点一点缩小直到彻底消失不见,他才有种茫然若失的感觉。
仿佛这不合理的一天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他错乱焦灼的梦境,但身体里泛软的余韵却又在提醒着他秦弛出现的事实。
他有些虚弱地将自己蜷缩在小小的一处地方,大脑困难地想,他跟秦弛分手了,但秦弛突然找了过来,还跟他接吻了,那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
但最后许颂没有得出结论,他这一天身心太过疲惫了,在车辆平稳的速度中,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回到家时已经将近七点。
许颂躲避着司机探究的眼神快速跑下车,刚睡醒的大脑还有些迟钝,头也不回地手忙脚乱往小区走。
但如果他回头就会发现,刚才笔直站在另一个商圈目送他离开的秦弛就在百米开外,在有些昏淡的天色下,身姿同样笔直地站在那一眼不眨地注视着他。
第43章
许颂垂着头走路手指不自觉触碰在发烫的唇边, 发觉即便已经十几分钟过去,唇上也依旧停留着那股湿软的触感……
许颂经过休息过后的大脑此时已经清醒了许多,下午发生的事情一幕幕传入脑海中, 令许颂有些无地自容。
他捏着文具袋的手指渐渐蜷缩了下, 走进小区电梯里。
许颂在里面缓了两下, 正准备按楼层时, 视线被旁边的电梯镜子吸引了。
只见他右脸颊的皮肤上挂着一片消红而泛青的印子, 从脸颊中央蔓延在下至边缘, 突兀又显眼。
许颂当时只能感受到秦弛亲得很重但没想到那一片皮肤已经青了。
他毫无所觉地顶着片痕迹跟秦弛待了一下午,最后又带着这片痕迹回家,罪魁祸首明明早就发现了却没提醒他, 直到现在他回到小区电梯里才看到。
许颂很难不怀疑对方是故意的,因为秦弛就是这么恶劣的家伙。
许颂在心里默默骂到, 掩饰一般抬手去搓那片痕迹。
虽然那些发青的地方摸上去不疼, 但却搓不掉。
许颂不知道这样的吻痕至少要好几天才能从脸上褪去,他在有限的时间里无知地去搓弄那片印记。
直到那处地方好像变得更加严重了, 许颂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几乎难以想象等会儿顶着一片印记回家将会是什么场面。
他僵直地站在电梯里, 内心有些慌乱地想要找一个借口。
许颂在电梯磨蹭了太久,直到下一个住户按开电梯,才手忙脚乱按下四楼楼层,感受着对方打量过来的目光,脊背一片炸毛。
他回到家时, 一家三口已经因为等太久, 在餐厅里吃饭了。
听见门锁的动静,李洁端坐碗从饭桌上出来,有些没好气地在玄关帮他提文具袋, 嘴里一阵絮絮叨叨:“六点多打电话说回来,现在七点了才到家,多少人高考结束第一件事就是回家跟家人庆祝?一桌子菜准备放凉了也不见你回来……”
许颂闷头换完鞋低低嗯了声,一直低头侧着脸。
李洁没发觉他的异常,将那文具袋随手放到客厅,转头准备揪他衣服过去吃饭,刚走上前便看见了许颂脸上那一片发青泛红的痕迹。
他皮肤白,这些印记便显得特别明显,李洁的脾气瞬间炸了,扯着他的衣领将那半张脸扭过来检查,疾言厉色问他是怎么弄的。
许颂缓了两口气,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考试出来的时候人太多了,不小心摔的。”
李洁捏着他那片没有擦痕皮肤,皱着眉轻易戳穿他的借口:“摔的?你校门口的地板是瓷片砖吗?”
许颂缩了缩肩膀,刚刚在电梯里想了这么久只想到了这个借口,有些笨拙地说:“不小心摔了。”
李洁显然相信这样的痕迹是能摔出来的,捏着他的侧脸想要仔细看清楚,许颂有些慌张地挣脱,小声解释:“不疼,没什么大事。”
李洁见他这么躲避,更是不相信,冷声质问:“自己摔的还是别人弄的你说不说?这么大人了,现在十八岁了,被人欺负了还不敢跟我们说?”
许颂当然不可能说实话,垂着眼有些认真地重复原先的回答。
他这幅逆来顺受的将李洁的脾气点得更爆。
两人的动静将原本在餐厅吃饭的许高富和许清宝两人都招惹了过来。
许高富原本听了就一星半点,看着许颂那懦弱的模样,火气很大地呵了声:“管他干什么?一天到晚连句话都说不清楚,被欺负了也是活该。”
“许高富你在说什么!?”李洁原本无处可发的情绪像是找到了一个豁口,将怒火直冲冲落到许高富身上。
纤细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推着许高富的肩膀,竟然将许高富有些发胖的身体推得步步后退,她瞪着许高富,声音近乎尖锐:“你一天到晚说忙忙,平时家里长短也不关心,除了吃就是睡,你那个破班能有什么忙的啊?儿子刚高考完被欺负了不关心还在旁边说风凉话,你就是这么当爸的?!”
“他十八岁了连自己的人际关系都处理不好难不成以后上大学遇到问题也要我们大老远过去帮忙?你太惯着他,看他大哥平时遇到什么都会自己解决……”许高富中气十足吼回道。
“许祐他脑子本来就好使,许颂从小缺根筋反应慢你不知道吗?你怎么拿他们两个来比?啊!”
“那没办法,他脑子不聪明,就多磨练磨练才能变灵活了,你一天到晚理这么多最后对他有什么好处?!”
每次遇到这种事情两人就跟点了火药一样,许颂拖着疲惫的身心在饭桌旁落座。
今天的晚餐做得有些丰盛,许颂撑着下巴开始慢吞吞地吃。
许清宝习以为常地在这一片混乱中将椒盐虾递到他面前,笑嘻嘻问:“妈和我一块做的,你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许颂闻言嗯了声接受了她的好意,低头认真地剥虾。
许清宝已经快吃饱了,她靠在许颂旁边神不知鬼不觉观察许颂的右脸,忽然没头没尾地小声说:“哥,你这不是摔的吧?”
许颂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许清宝的意思,直到感应到对方的视线落在侧脸上,才迟缓地答话:“摔的。”
许清宝竖起手指左右摆了摆表示否定,撑着下巴有些笃定地说:“肯定也不是被人打的。”
许颂捏着虾的动作有些紧,像是敷衍一般朝许清宝干巴巴哦了声,他这个反应许清宝也不气馁,继续笑呵呵低声问:“哥,说实话。”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她声音压得很小声,几乎要淹没在两道争吵声里,但许颂就是清楚的听见了,心跳有些不太自然地加快。
他假装没有听见,继续低头吃饭,原本香喷喷地饭菜到嘴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味,让他吞咽得有些困难。
他听见许清宝有些八卦地解释自己这么推测的缘由:“因为哥脸上的印子跟我以前看见过有些像,我身边有几个谈恋爱的同学啊,平时有时候就会……”
几乎没等许清宝说完,许颂已经出声否认:“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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