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贺之昭 第45章

作者:柏君 标签: HE 近代现代

许添谊道:“没怎么啊。飞机票帮你订好了。等会下午一点半的车去商场。”本周后两日贺之昭又将出差,为期一周半。

“谢谢。”贺之昭道谢,盯着许添谊的嘴唇思考。真很红吗?

他看个没完没了的,许添谊警觉:“干什么。”

“我好像亲得太重了。”贺之昭道,“你的嘴唇是比平常红。”

许添谊又闹了个大脸红。是他面子薄如蝉翼还是有人太厚颜无耻。

“这里是办公室。”他低声道,“在上班。”

“没关系,据我了解,公司没有禁止办公室恋情的规定。”贺之昭以为许添谊顾忌这个,了然道,“之前还有过员工结婚,大家都很支持的。”

“所以现在还能亲吗?”他期待问。又告诫自己还处于考核期,没有名分,万一分数扣成负的情况就险峻了。不能总逞一时口舌之快。

快不是快速的快,是快乐的快。

所以他又补充一句:“你不同意就算了,但别扣我的分数,我会很困难。”

这么绅士地征求意见,让许添谊无法顺利表态。

可以是可以,但这么爽快答应就不是许添谊了。

何况他们现在又不是情侣,为什么要一直亲来亲去的?

下午要外出,吃完饭贺之昭忙着看早上来不及处理的,堆积如山的邮件,给几个着急的部门回复。

许添谊又协调各方确认了一遍下午的行程,一边在茶水间接好了咖啡,给贺之昭端过去。

进办公室时人正在打字,等许添谊把咖啡放到桌上,贺之昭按了发送键抬头,眼巴巴看着他。

许添谊外表不动如山:“贺总,咖啡放这里了。”

贺之昭有商有量:“亲一下吧,我会轻一点的。”

因为许添谊站在桌沿没有动,所以贺之昭默认他同意,站起来很轻抱了上去。

“你是笨蛋吗?”秘书靠着办公桌,语气冷硬,目光移到别处。

“我不是。”贺总礼貌道,“但如果是可以加分,我就是。”

薛定谔的笨蛋抱着许添谊,爱不释手。他先嗅了嗅许添谊的脖子和衬衫领,发表感想:“小谊,你有股很好的味道。”

许添谊压根没喷香水,听不懂他野兽一样的发言想表达什么,干脆不接话。等贺之昭嘴唇贴上来,才很慢闭上眼,微微抬了脖子,方便对方亲得舒服些。

原本真想轻一点亲,贺之昭很老实地没伸舌头,只亲软的唇瓣。等许添谊手臂勾上他的脖子,终究彻底一发不可收拾。

往前多少年,枯木未逢春,贺之昭都有些清心寡欲、无欲则刚,不知情为何物。现在想通了,亲多了就是彻底破了戒,大有打穿督脉之感。

很好亲,喜欢亲,所以一直亲。

“一点……一刻了!”许添谊半坐在办公桌沿,终于挣脱禁锢,喘口大气,“准备好二十五分下楼,不能迟到。”

贺之昭手撑在他两侧,气息也有点不稳。好在两人并未丧失理智,形象维护还算得体。

许添谊下意识上手帮他理了理领带,又抚了两下衬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摸到胸肌的轮廓,手像被烫到缩了回去。

贺之昭并无察觉,给许添谊拉了拉有起皱苗头的衬衫。好薄的腰,喜欢,摸一下。

外面王磊敲门,大咧咧:“小许啊,是一点半对吧?我先下去打个电话哈。”

许添谊瞪了眼贺之昭,推开他粘在腰上的手走出去:“对的王总,今天是那辆丰田埃尔法……”

贺之昭回味了一下,端起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喝了两口,许愿自己没有被扣分。

第51章 六分之六

为让商场全面升级,业态重新洗牌,集团的两座商场都正处于不同程度的改造阶段。公司为方便内部区分筹划,统一简称为商场一和商场二。

今天前去考察的商场一改造范围小、进度快,地理位置也相较更好,并且门口拥有一片极为宽阔的绿地,是一期改造工程的重头戏。

绿地上已经先行试运营了两天的快闪活动,今天是最后一天。与此同时,引进的日本知名甜品的亚太首店也已经装修完毕。

这家甜品店的日本首店开在六本木,富人区,因为生意太好变成了连锁店,又先后在银座、表参道有了分店,生意越来越好,知名度越来越高。这是他们第一次将店面开至海外。

为了顺利引进品牌,享受首店政策福利,贺之昭和王磊多次和招商公司的人交涉沟通,又经过牵线搭桥反复和区投促办协商,把相关的配套手续办理全,终于走完流程,将事情顺利办了下来。

今天邀请各路领导表面是考察,实际前期工作早就完成差不多,主要是为后期活动铺垫造势,希望再博得些区里的支持和重视。对区而言,该案例具有一定的政策示范意义,也是宣传素材,两边可谓双赢。

下午天气极好,绿地上来打卡集市活动的人很多,午休的白领、专门来的游客和KOL混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车子路过时,王磊衷心道:“这次活动宣发做的还是可以的,选题也好,大家都感兴趣,这片草坪真的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人。”

几人先同招商公司的负责人汇合,检查了场地设施,随后一同迎接了投促办的相关领导莅临。

跟随讲解员的脚步,贺之昭为首做陪同,从南门步入商场。他们一同先观看了店面布置装潢,入座后,服务员适时端上提前准备好的甜点。

讲解员仍在介绍品牌历史,摄影师不停拍照,许添谊和邱虹原本站在旁边,在热情招呼下也入了座。

每张小桌子都摆了几样不同的甜品饮料。这家甜品店主打产品是芭菲,每支高约20cm,上面装点着应季水果、松饼和冰激凌球,造型美观,色彩多样。

许添谊看到,第一反应很高兴,因为贺之昭爱吃。

他将一支芭菲推到人面前:“你尝尝。”

芭菲的数量不够,没有一人一份,许添谊拿了杯挑剩下的,上面打了奶油的咖啡喝。

贺之昭很专心看眼前的甜品铁塔,分出一支尾巴雕花的银色长勺子,说:“小谊,我们一起吃吧。”

许添谊没上心,以为吃宝塔形状的甜点很容易,所以从朝向他的侧边入手,随意挖了一口冰激凌。

旋即,他发现贺之昭偷偷将芭菲转了过去,像什么人工智能重新规划路线,将他挖掉的那个缺口的周围吃掉,整个芭菲又保持住了类似完好无损的模样。

“这样就看不出了。”贺之昭发现许添谊在看他,便很高兴地这么解释了一句,然后又从顶上慢悠悠开始吃起来。

许添谊立刻想到以前和贺之昭一起去吃肯德基,对方吃个蛋挞都要遵循些顺序,从角落开始吃的事情。

心里产生了邪恶的想法。

在贺之昭吃上面的奶油和松饼时,许添谊的长柄勺又从横里切入,坏心眼地挖掉了旁边一块草莓。

整个芭菲的美感被破坏了,像精美的外立面被人撬开一块。

贺之昭愣住了,然后说:“让我想一想。”他的勺子像个铲车上下移动,兜兜转,唯独找不到合适的切口进行补救。

最后,他决定先把一圈草莓全部都先吃掉。

明明也不是什么非常好笑的事情,看着贺之昭认真嚼草莓,许添谊却忽然憋不住了,一个人低头笑起来:“难受吗?”

贺之昭看着他笑,也笑了:“不影响,一点小习惯而已。”

许添谊收了笑,又感觉自己有点过分。他不合时宜地想到,如果是杜琛宇或者是杨晓栋有这样的习惯,他又这么做,早就要挨骂吵架了。

嘴唇还是有点刺痛,一种很幸福的刺痛,碰到冰激凌的凉又很舒服,让许添谊觉得当下在体会一种很深刻的幸福,可能一辈子也只会有这一次。

看贺之昭和小时候一样还是有点强迫症而安心,像他们从未走散分开。

只是紧紧跟在身后,望着他与人交谈的背影,也感到荣幸和幸福。

不如还是别想太多,把握当下。

外面的集市活动已经临近尾声。等开完会送完客出来,幸运赶上最后一班。天黑了,草地一个个帐子支起露营灯,泡泡机造出的幻境飘在风里,音乐声如水。领到集章卡,摊主给他们倒咖啡品尝:“猜到是哪里的咖啡豆,送一小袋豆子带回家尝尝哈。”

两个人捧迷你纸杯,很虔诚品尝。

贺之昭先认真说:“是苦的。”

许添谊小声:“清咖当然是苦的。”

最后都没有尝出来,只有摊主往集章卡上盖了第一个章。六分之一。

然后去下一个摊位,分到最后两小块原味贝果,六分之二。

再在梅子铺含两片陈皮梅饼,把嘴里咖啡的涩味道冲掉了,六分之三。

下一个摊位,围了一圈小朋友和女学生,许添谊拽不住旁边人,遛狗一样面红耳赤跟着挤了进去。

是家卖手工黏土戒指的,都是猫狗样式,戒圈上还有两个凸出的小角,是小动物的耳朵。

六分之四,许添谊拿回盖好章的卡片,看旁边人很认真在挑选。人高摊位低,贺之昭在一丛小学生中显得格外显眼费劲。

“叔叔你买什么?”旁边那个齐刘海小女孩很大声问,“我帮你找!”

贺之昭说:“我要黑色的狗。”

小姑娘目光往篮子里一扎,手像蹼扒拉两下,举起来:“喏,这两个是黑的!啊,但不是狗,是猫!”

“没关系,猫也可以,非常感谢。”贺之昭用十分便利的手机扫码支付结了账,很满意挤出来,借着微弱的灯光送给眼前人,“没有找到壮壮,我买了黑色的猫。像我妹妹养的一只,叫Pepper,很不爱我。”

“你还有妹妹?”许添谊问。

“是的。”贺之昭说,“是继父的女儿,叫Trista,比我小两岁。”

“金头发?”许添谊试探问。

“对,不过是染的,因为她是模特。”贺之昭点头,“你知道她?”

“不知道。”许添谊心里自说自话为那张照片作了很好的解释,轻快地说抱怨的话,“你又从来没说过。”

“抱歉,我没想到你有兴趣。”贺之昭说,“从Pepper开始,以后一件件知道吧。”

许添谊看他依旧端着黑猫戒指,还以为要给自己直接戴上,惴惴然激动了两下。下次去那个魏总面前比划两下,谁无名指还没个戒指。啊,戒指看上去有点小啊,戴不上可怎么办。

但最后他发现贺之昭没有这意思,就单纯地收了下来,重新举起卡片,像海盗举藏宝图:“还差两个摊位。”

可惜因为到的时间太晚,最后两个摊位已经收摊了。

六分之四,六分之四……

两个人站到街边准备打车,临时反悔,决意直接走回公司加班。

夜风凉爽。沿路灌木丛茂密,许添谊没有口袋,只能手里拿着那张集章卡片来回看,心里满满当当:“完成六分之四。”

许添谊早就过了需要被保护的年纪,独自面对过许多困难、苦涩、无解的事情,从小冲在前面当倒霉的出头鸟也不少,从没真的当过那戏剧里的公主,只做过勇敢坚强的骑士。

虽然表达需求还是很羞耻,不完美好像也不对。但是当下他忽然汲取到很多力量。

他又想到自己年少的梦境,想到和贺之昭非常好的很多年。

想到贺之昭说的、做的那些,想到贺之昭没有犹豫地站在他身前维护他。

“别再到处受伤了。”

一件件想来,每每都想落泪,甚至有愿意付出一切换取的冲动。

之前他常常为自己的一些选择而后悔,以为自己在人生岔路做了很多错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