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卷飞鸥 第13章

作者:石酒月 标签: 破镜重圆 年下 近代现代

“嗯,没睡着。”(内心:专门等你呢)

“哦。”

干瘪的对话,怪异感更甚。纪言郗没看贺肖,拿着一瓶矿泉水就打算上楼,但突然发现贺肖一只手臂上有几个挺明显的水泡,周围一圈的红。

“手怎么了?”

贺肖像是下意识一般把手藏到了身后,说:“哦,没啥,就被油贱到了。”

“涂药了吗?”

贺肖没说话,纪言郗抬眸看了他一眼,片刻后他才说:“不严重,不用涂。”

纪言郗无语,去把家里的药箱拿了出来,翻找了一遍发现家里没有烫伤膏。在他把医药箱放回原位时,却听到贺肖说:“哥,你今晚在哪吃的晚饭。”

纪言郗没回话,贺肖继续说:“浩然哥说你今天休息,你去哪玩了吗?”

“你管我?”纪言郗扭头问。

“单纯想和你说说话而言,你都不理我。”

纪言郗心想,你他妈要我怎么理你。“家里没有烫伤膏,自己出门买去,自助贩卖机里有”,说着把车钥匙丢给了贺肖就上了楼。

贺肖摩擦着手里的钥匙,等到纪言郗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他瞥了眼手臂,抿了抿唇。

没有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看来贺肖是没有去买药了,发炎了有他好受的。纪言郗边找衣服边想,未了又想,管他呢,发炎的又不是他自己。

脱衣服洗澡的时候,纪言郗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镜子里的自己,破口的唇角红的明显。看到就恼火,他在商场里吃晚饭,点餐的时候忘记唇角破了,点了个辣口的套餐,一口下去引来了对面桌客人看猴似的眼光,最后顶着个红艳的唇角离开了餐厅。

……

第二天早上,纪言郗发现车钥匙被放在了茶几上,厨房里餐桌上有早餐,贺肖则不见人影。

纪言郗今天依旧没有什么工作要忙,养殖场里的鱼长得嘎嘎健康,其他工作也都在稳步进行。就在他边吃早餐边想,如果今天贺肖不在他就呆在家里的时候,就发现贺肖抱着床单被罩下来丢进了洗衣机。

厨房边上还有一间是单独的洗衣房,从大门出来要经过厨房的窗口。纪言郗寻思着自己的床单好想也好久没洗了。

“你等一下,先别洗。”纪言洗说着跑上了楼。不多时,他抱着床单被罩枕头套一股脑扔进了洗衣机,“洗吧。”

贺肖闻言不自觉眨快了两下眼睛,“太多了洗不干净,你把枕头套拿出来单独洗吧。”

纪言洗瞅了眼洗衣机,“不多,能洗干净。”说完就溜了。

最好贺肖还是把他的枕头套拿了出来,咳咳,毕竟床单上有一些不是那么干净的东西。

纪言洗出门的时候,发现贺肖在给他手洗枕头套。他想说点什么,但瞄了几眼后还是选择了沉默,直接出了门。

等贺肖洗完那两个枕头套晾晒好后,发现一楼没人,纪言郗的车还有小电驴都在,于是上楼敲了敲纪言洗的房门,“哥。”

没人回答,重复了几下后,他拧开了门。

屋里空荡荡,纪言郗不在,应该是趁着他洗东西的时候走掉了。

贺肖原以为纪言郗这一走估计又要半夜才回来了,但中午十二点半左右,纪言郗就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贺肖正在吃外卖。

“哥,回来了,你吃午饭没?”

“吃过了。”,纪言郗说完丢了一只烫伤膏给贺肖,“吃完把药擦上。”早上的时候贺肖手上的水泡已经全部破掉了,有点糜烂的状态。

“哦,谢谢哥。”

纪言郗真不知道贺肖是怎么做到在三种人格下随意切换的,在外人面前惜字如金高冷的一批,在他面前一会儿没脸没皮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都敢做,一会儿又无辜单纯满脸天真。

莫不是真的精神分裂了?

要不是昨天早上抢信封的时候那个阴沉幽深的眼神还历历在目,纪言郗都要以为贺肖还是和以前一样,人前高冷而背后纯真而已。

纪言郗上了楼,准备补个觉。他昨晚没睡好,早上出门和李爷爷下了一上午象棋,被虐的直发困,于是在外面吃了碗粉就回了家,也没想着帮贺肖带,反正这段时间贺肖中午都是他自己找东西吃,那么大个人不至于饿死。

贺肖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纪言郗突然下了楼,“我要睡觉,你别来喊我。”说完不等贺肖反应就又上了楼。

贺肖心想,我哥还是很懂我的。他正准备吃完饭就去找纪言郗,虽然什么事情也没有,只是单纯想和他呆着,被揍也行。

纪言郗一觉睡到天荒地老,他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迷迷糊糊下了楼,发现贺肖坐在客厅里看新闻直播。听到他下楼,贺肖转头看过来,发现纪言郗双眼迷糊,头上竖着几根呆毛,模样甚是可爱。

岁月似乎很少从纪言郗身上带走什么,那份少年人的稚气总是保留着几分。

“哥,你醒了,那吃晚饭吧。”

纪言郗睡得脑袋空白,他朝贺肖走去,然后像以前一样紧挨着他窝进了沙发,继续眯眼。

贺肖偏头看向纪言郗,有点意外,但看清纪言郗眼里的迷糊时了然,睡懵了。

挺好的,对他的那份警惕也跟着沉眠。

第18章 苦肉计小媳妇

贺肖调小了电视的音量,客厅安静了不少,但也没能让纪言郗延长迷糊状态的时间。大概也就两三分钟,纪言郗就倏地直起身,手一撑,直接就拉开了距离。

贺肖感受着他的动静,并没有转头看他。

纪言郗扶了扶额头,暗暗不自在了几秒后问: “点了外卖吗?”

“嗯,我去十六道口那点了。”十六道口是个很有逼格的餐馆,没有外卖不外送,想吃上门点,纪言郗喜欢那的炒虾仁。

贺肖关了电视,放下遥控器说:“吃饭去吧。”

吃饭期间纪言郗发现贺肖手臂上的伤口好像更严重了一些,红烂的范围也更大了一点,“你擦药没?”

贺肖一顿,余光扫过右手臂,“擦了。”

“擦了怎么变更严重了?药膏过期了?”

“没过期,可能刚擦完就这样,这才第一天,再过两天就好了。”贺肖说着低头扒了口饭。

纪言郗将信将疑,瞅了几眼,在目光擦到贺肖手上那个没完全消退,还留着点浅印子的牙印子时,某段记忆清晰了一点,他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吃完饭纪言郗就上了楼,贺肖去收早上洗的床单被套。收被套的时候,目光扫过纪言郗的那个枕头套,他伸手搓了搓。

纪言郗刚想去洗澡的时候,门外贺肖就敲起了门,“哥,你的床单被套拿一下。”

纪言郗中午睡觉时就拿了之前洗过的一套床单被套铺好了,他并不想给贺肖开门。

“你拿去放在客房衣柜里就好了。”

门外隔了好一会儿才响起声音:“哦。”

贺肖走路没声音,纪言郗也不知道他走没走,拽了条裤衩就进了卫生间。

回了房间同样打算洗澡的贺肖,拿了衣服后,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管烫伤膏,几秒后放下,径直去了浴室。

水流不断冲刷,修长的手指伸出,指腹覆上伤口,接着用力一抹,指腹之下随之糜红更甚,但水流下的人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甚至把动作重复了好几遍。

第二天早上,纪言郗吃过饭后没有上楼也没有出门,他上楼去客房拿走那只烫伤膏,再拿过车钥匙,二话不说把人带去了医院,路上任凭贺肖怎么问他都不说去哪。

最终车字停在医院门前,贺肖咽了咽口水,磨蹭着不肯开门,被纪言郗吼了一顿接着被拉进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后,纪言郗和贺肖一前一后走着,突然纪言郗停了下来。他转过身:“说说,拿什么擦了?”

贺肖停住脚步,垂眸,片刻后说:“你给的烫伤膏。”

此擦非彼擦,医生说了,贺肖手臂上的伤口如果不是外力二次伤害是不会变得这么严重的,一开始的几个小水泡涂了烫伤膏后竟然糜烂了一大圈,而且烫伤膏没有问题,贺肖也不是过敏。

纪言郗默默的听完医生的话,实在想不通贺肖能做啥把手臂搞成这样,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是他自己故意搞的了,而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

“你能不能成熟点!!!”纪言郗无奈又气地朝他吼道。

贺肖闻言抬起眼,静静地看了他几秒。纪言郗觉得自己想喷火,没等贺肖说话,转身径直往前走去。

……

接下去连着几天,纪言郗都没什么事做,能做的顶多是烧香拜佛保佑鱼儿平安,但他又重来不信那一套,所以在发现贺肖不会去他房间烦他之后,他就一直呆在房间里消磨时光。

而贺肖则摸索着做起了饭,卖相不咋滴,但味道却都很不错,甚至比纪言郗做的都要好吃很多。

纪言郗想,不愧是学霸,学东西就是快。

渐渐的,哥两的生活就变成了一日三餐,贺肖做饭,到饭点时纪言郗下来吃完饭又回了房间,衣服除去内裤,其余的丢进洗衣机,洗完贺肖晾。

两人的对话很少,贺肖那副流氓的模样不知道怎么了,说收起就收起。除了叫纪言郗吃饭,其他时候他抛出话题后纪言郗不理他,他也就转身干自己的事去了,纪言郗叫他别烦,他就真的安安静静不打扰。

转变的太快,纪言郗有时候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发愣,甚至都怀疑之前那个突然流氓没脸没皮的贺肖是否真的存在过。

纪言郗过了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后,他那小公司终于又开始忙了起来。于是他每天两点一线地跑着,而贺肖也跟着他两点一线地跑。

他是去给纪言郗送饭的,送午饭。送完偶尔呆在纪言郗办公室等着傍晚一起回家。

当他又一次给纪言郗送午饭的时候,纪言郗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里有员工食堂,他之前也都是在食堂吃的,这几天贺肖送饭,渐渐地已经有不少员工都在调侃贺肖给他送饭,每天按时按点活像小媳妇。

第一次听到“小媳妇”这词的时候,纪言郗眉头都想皱成青青草原上的某种植物。他很严肃地要求贺肖不要擅自给他送午饭之后,贺肖却反问他为什么,他没能说上来为什么,后来贺肖仍继续送,纪言郗则忍着时不时就要听到这么一句“小媳妇。”

“嘿,小媳妇又来送饭了,羡慕阿,我也想要这么一个弟。”,边上一起去食堂的员工里突然有人说。

纪言郗:“……”

贺肖就在几步远,听到“小媳妇”后眉毛忍不住挑了挑,如沐春风 。

纪言郗停在原地,其他员工继续走往食堂,贺肖朝他走近,递过餐盒,“夫妻肺片,麻婆豆腐,小青菜。”

纪言郗听到夫妻肺片睫毛忍不住颤了颤,没有伸手接饭盒,“不是叫你不要送了吗?”

贺肖仍然举着饭盒,片刻后抿了下唇,问:“因为小媳妇?”

纪言郗:“……以后不要送了,我吃食堂。”

“胃口挺大,都能吞食堂了。”

“我意思食堂的饭菜!”

“哦。”

我哦你妈。

纪言郗最后还是接过了饭盒,白了贺肖一眼后,走去了食堂。贺肖没跟着他,想必是回家了。

走到食堂门口时,有先吃饱的员工出来,看见他手上的饭盒后,问:“老板,今天吃的啥。”

“fu……麻婆豆腐,小青菜。”说完鬼使神差地转身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门推开,却发现贺肖坐在沙发上,正扭头看向窗外,似是入了迷,连纪言郗进来都没发现。

窗口外是万里长空的蓝,此时光线很好,白色的T恤撑在少年身上仿佛在发光,映得好景一片。

“你在这干什么?”

贺肖闻声转过头,“家里太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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