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人所难 第47章

作者:生姜太郎 标签: 近代现代

“篱笆里养的鸡,特别嫩,是吧?”宋科长哼了一声。

翁施抿了抿嘴唇:“宋老师,你都会抢答了。”

“到你答了,我问你,”宋科长嘴角勾起,轻轻笑了笑,忽地坐了起来,上半身缓缓前倾,一双狭长的眼睛缓缓迫近翁施,盯着他说,“昨儿晚上干嘛了都?”

他的语速不紧不慢、不急不徐,就和在大铁石上正磨着的刀似的。

而翁施就是那只待宰的小羔羊。

宋科长平时吊儿郎当的,一丁点儿架子都没有,然而一旦摆出架势来,颇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翁施坐在小马扎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宋科长牢牢罩住了,他使劲摇头,坚决将否认罪状贯彻到底:“不记得了,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宋科长一只手托着侧脸,另一只手捏着翁施下巴,“你是巴勒斯坦的吧,把裤腰带勒紧了,斯斯文文、舒舒坦坦地走人了。”

翁施彻底绝望了,心里那点儿小侥幸就和十级地震里的烂尾楼似的,“轰”一下塌了。

“宋老师,对不起,”翁施快急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觊觎你,玷污€€€€呜呜呜呜……”

宋尧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又没把你怎么着,你他妈瞎呜呜什么?”

翁施又咳了两声,委委屈屈地看了宋科长一眼:“你掐我下巴,我呛口水了才呜呜的。”

他倒还先抱怨上了?

宋科长从善如流地松开手:“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心怀不轨的。”

翁施脸红了个彻底。

完了,先是弄崩我的心理防线,让我认罪,然后再拷问我前因后果€€€€全套标准的审问流程。

在那个走廊的分岔口我不该犹豫,我不如直接左转去刑侦队自首,说不定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记不清了。”翁施低着头,“反正挺久了。”

“挺久?多久?”宋科长问。

翁施指尖都快把西瓜抠破皮了,这要他怎么说呀!

“昨天晚上对我都做了什么,”宋科长盯着翁施透红的耳廓,不依不挠地追问,“还记得吗?”

翁施拿脑门“哐”地磕了一下西瓜,可怜巴巴地说:“做了禽兽不如、天怒人怨、闻者落泪听者伤心的事。”

“确实,”宋科长说,“把我全身上下挠的没一处好地儿,我都想要不要去打个狂犬疫苗。”

这话说的就偏颇了,翁施瞪着眼张大嘴:“你胡说……我、我才是……”

“怎么?不承认啊?”宋科长打断他,“你没挠我?没咬我?没抓我?伤口都还在呢,现在去做个DNA鉴定。”

脸皮比不上人家厚,翁施认了。

“没不承认,”翁施又低下头,声若蚊蝇,“承认是承认的。”

“除了肉体上的折磨,还有精神上的摧残,”宋科长一样样娓娓道来,“坐我身上说要骑大马,挂在我脖子上说想荡秋千,一会儿要快一会儿要慢,轻了不行重了也不行……”

“宋老师!”翁施觉着再听两句自己耳根就要红的滴血了,慌忙打断说,“你快、快€€€€”

快别说了。

“快点儿是吧?”宋尧忽然笑了,“你昨晚也这么说的,还挺能催。”

翁施真是又着急又害臊,泪珠子都挂眼眶里摇摇欲坠了,死到临头了不知道哪儿来一股劲,破罐子破摔了:“我、我我我没不承认,那你想怎么样!”

“你没不承认?”宋科长哼了一声,连口喘气的时间都不给他,“没不承认你早上溜什么,这不就是摆明了不想负责任?”

“我负责!”翁施抱着大西瓜,想也不想就顺着他的话接,“我没不负责,我肯定负责!”

话一出口,翁施就愣住了。

我负责?

我一个月薪四千块的穷鬼,我怎么对宋科长负责啊!

宋科长轻笑出声,笑声低沉,听着无比愉悦。

“很好,负责就好。”

宋科长呼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翁施还在灵魂出窍。

“去擦书柜吧,”宋科长弯腰拍拍他的脑袋,“地也该拖了。”

第48章 AB配

翁施悲伤地发现,酒后乱性不止影响他和宋科长的关系,还很影响劳动效率。

比如现在,他站在小马扎上,踮起脚擦书柜最上头两层,拿着抹布刚抬手,这个动作牵扯到了后腰和身后某个部位的肌肉,翁施忽地倒吸一口凉气,没忍住“哎哟”了一声。

痛痛痛,好他妈的痛!

原来酒后乱性是这种感觉,后遗症忒严重了。

翁施呲牙咧嘴地揉了揉酸痛的腰,想起早上回宿舍洗澡的时候,背对着镜子扭头,瞧见自己侧后腰那两块地方好深的乌青,也不晓得是怎么弄出来的。

唉,想必是是我兽性大发要强迫宋科长,宋科长忠贞不二,在拼死抵抗的过程中把我掐着了。

翁施最近在快抖上看了一部小短剧,叫《霸王的娇娇Omega》,这会儿脑子里立刻有画面了€€€€

他将宋科长推倒在床,目露淫光,边吞口水边向宋科长步步逼近:“宋老师,你这惹火的小妖精,你这该死的,你是我见过最能玩火的Alpha。”

可怜的宋科长身体柔弱,常常是一吹风就感冒,无助且惶恐地问:“你想干什么?你这个禽兽!”

“你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敢对我动粗的Alpha,你很特别,够资格成为我的Alpha。”

……

想到这里,翁施一个寒噤,不可能不可能,绝无这种可能!

宋科长是个嘴毒又臭屁的讨厌鬼,才不是这种温温婉婉的菟丝花,我瞎代入什么呢!

但他禁不住心虚得很,站马扎上悄悄扭头瞥了宋科长一眼。

宋科长正在专心致志地看报告,右手拿着钢笔在文件上做着批注,模样认真极了,仿佛昨夜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丝毫影响不了他分毫。

是不是宋科长其实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呢?

翁施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又有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溢满了胸膛。

是他自己小题大做了吧,成年人嘛,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呀。再说了,本来就是他一厢情愿地喜欢宋科长罢了,宋科长是不会看上他的。

……可是,如果宋科长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这件事,为什么又要他负责呢?

翁施又有了几分迟疑,宋科长不仅没有装失忆,而且还要他“负责任”,那是不是说明宋科长对他,也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呢?

脑子里倏然灵光一闪,难不成宋科长是在试探他,考验他到底有几分真心?

翁施这人挺矛盾,特别擅长犹豫退缩,又特别擅长给自己加油鼓劲儿。

这股劲儿鼓上来了,翁施浑身上下瞬间就舒坦了,这往后必须要好好表现,好好对宋科长负责呀!

就从擦书架开始吧。

宋尧又装模作样地翻了一页文件,实际上一早上什么也没看进脑子里,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写的时候他自己没察觉,写完了才发现满纸都是“翁施”两个字。

宋科长时不时就用眼角余光瞥书柜前边的翁施,等翁施扭过头瞅他,他又立即正襟危坐,摆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专注模样。

宋科长表面清心寡欲老神在在,实际上心里边早就翻江倒海山呼浪啸了。

小呆瓜刚才“哎哟”了一声,还敲了敲后腰,是不是还疼呢?

宋尧清了清嗓子,想想昨晚上确实挺不是人的,瞧见小呆瓜雪白皮肤上浅浅的腰窝就激动不已,掐着他的腰弄得很重,事后抱他去清理的时候才发现腰侧全青了。

宋科长对这种事儿说实话没什么经验,就和饿久了开荤的野狼似的,恨不能把送上门的醉呆瓜揉进身体里。

书架那边,翁施踮起脚,抬高手擦书架最上边那排,动作有些不自然。

宋尧瞅他这费劲儿的样子,头都大了三圈,呆子就是呆子,让他擦书架他就真擦,也不看看书架上有没有多出什么。

“擦完了吗?”宋尧咳了一声,“磨磨唧唧,擦不完算了。”

“马上就擦完了!”

翁施才下定决心要好好表现,冷不丁听见宋科长这么说,还以为宋科长是觉得他动作慢偷懒了,于是更努力地抬高手臂,这下不仅是后腰,连手臂内侧和后脖子被咬的地方都疼了。

宋尧无奈,把文件和笔往桌上一甩,三两步跨上去,单臂环住翁施的腰,轻轻松松把他从马扎上抱了下来。

翁施还没反应过来,就觉着双脚怎么腾空了,整个身子跟着手里的抹布转了一圈,紧接着人就落地了。

“让你别擦了,”宋尧稍稍弯下腰,捏着翁施一边脸颊往外扯,“听不懂话是不是?”

“疼疼疼€€€€宋老师,疼呀!”翁施拍开宋尧的手,揉了揉被掐红的脸蛋,“我没偷懒,马上就擦好了。”

“你还敢说你没偷懒,”宋尧双手抱臂,哼了一声说,“干活儿的时候能不能用点心?”

书架上多了那么大一本书,这呆子怎么就没看见?

翁施纳闷儿了,嘟囔说:“擦个书架怎么用心呀……”

这种纯体力劳动还要怎么用心,难不成要他拿香水来擦?

“我让你擦书架是擦书架吗,”宋科长端出一副领导架子,“你要仔细领会我的用意,睁大眼睛仔细看。”

仔细看看第三层最中间的、今早上才放进去的、书脊是亮红色的那本书!

翁施张了张嘴,目光莫名坚定:“宋老师,我知道你的用意了,我都看在眼里。”

宋科长让他擦书架是考验他,如果他连区区一个小书架都不能负责,又怎么对宋科长“负责”。

一屋不扫,何以平天下;一书架不擦,何以疼爱心上人!

宋尧看小呆瓜这炯炯有神的目光,好像是真把那本书“看在眼里”了,于是点点头:“那你€€€€”

那你去看书吧。

“那我继续擦书架了!”翁施攥着拳头,一抬腿又要往小马扎上面站。

“……”宋科长恼羞成怒,一脚把小马扎踹出两米远,“你明白个屁!”

他估摸着等这呆子主动发现那本书,指不定猴年马月出去了,于是抬手把书从书架上抽了出来,“啪”一下拍在翁施脸上:“让你看这个。”

翁施往后踉跄了一步,捧着书,低下头瞅了一眼书名€€€€《AB配》。

“讲血型配对的?”翁施丈二摸不着头脑,嘀咕着问,“宋老师,咱们还要研究这个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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