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放鸽子
但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激动,想也不想地高举双手,冲吕布比了一颗个大大的心。
殊不知吕布作为百步之外,亦可穿杨射柳的神箭手,视力可谓是出类拔萃。
吕布:“???”
那手势是甚么意思?
难不成是新的军号?
刚还在为主公对自己的密切关注而心花怒放的吕布,就被这谜一样的手势给惹得一头雾水。
将后脑勺一通抓挠,还想不出个所以然后,吕布毅然决定不懂装懂,有样学样地向底下军士们比了刚那怪怪的手势。
担心他们理解不来,吕布还面无表情地补充了句:“乘胜追击!”
燕清尚且不知,为了抒发满溢于心的情感,而情难自已地做出的举动,会引发这么个小乌龙。
见吕布重新投入了战场,他也意犹未尽地抚了抚心正在狂蹦不已的胸口,忽想起什么,问道:“奉孝……郭别驾何在?”
虽然让郭嘉同高顺共领一军,但主要还是作为临场应变的主参谋(外加吉祥物)的存在,又带了八卦阵护身,不可能出什么岔子。
可自己都回阵这么久了,一直不见郭嘉派人来问,也没见到人,燕清心里隐约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知道八卦阵的奇异效果后,郭嘉真会那么安分老实,不轻举妄动么?
燕清越想越觉不妙,也意识到先前信了郭嘉口口声声的保证的自己,到底有多天真傻甜。
亲兵去问过回来后,就满脸豫色地领着燕清绕了几绕,又指了指某处。
燕清只顺着他所指地方向看了一眼,眉心就倏然一跳,眼前发黑,一口气堵着差点没接上来。
那个穿着临时赶制的战袍,戴着锈迹斑斑的青铜战盔,靠一身修君子六艺时习来的花拳绣腿,正拿着一把长剑奋勇杀敌,身形瘦弱单薄的兵子……
可不就是堂堂豫州别驾,郭嘉郭奉孝?
燕清哪里舍得这连晕车都不得了的药罐子伤了半根汗毛,当下黑了脸,派人将挣扎不已的郭别驾强行拎回来了。
燕清恨不得将沾了不少血污的郭嘉就地扒光了检查,却为了不损对方面子,强行忍住,旋即怒斥道:“好你个郭奉孝!这究竟是搞什么鬼!何时轮到你去上阵杀敌了!这是嫌命长了还是——”
郭嘉挨了气势汹汹一顿痛批,饶是他脸皮颇厚,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笑眯眯道:“战局已定,计谋既无用武之地,嘉怎不能乘势沾点光了?”
燕清漠然:“呵呵。”
若说将领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是个重大打击,那他们连逃都没逃掉,一下毙命在戴雉鸡尾冠的敌将轻描淡写的一射下,就无疑成为了压死还在负隅顽抗的一些黄巾兵的最后一根稻草。
况且,因一时利益集结起来的队伍,在意志上往往脆弱得可怜,一旦遭遇了重大打击,就离土崩瓦解、分崩离析不远了。
见到这些面黄肌瘦的黄巾兵就像落入陷阱里的猎物一般,心神崩溃地想倒戈而走却不成,局势彻底沦为一面倒,剿戮极多时,燕清顾不上跟郭嘉生气,及时下达了新的军令:“降者不杀!顽抗者斩!”
优势已经稳固了,再滥杀下去,既容易激起对方死战之心,白白折损自己人马,也有违人道主义。
能够收降,那是再好不过——哪怕黄巾兵打仗不行,耕田种地却多是一把好手。
而且还附送随军家眷,那些人看似鸡肋,却正是燕清重建豫州所急缺的人口啊!
燕清话音刚落,就此起彼伏地传来了兵器争先恐后地坠地的声响。
投降者不计其数,纷纷跪倒在地,瑟瑟求饶。
仿佛生怕因自己丢得晚了,就被这些凶神恶煞的兵士给砍了脑袋。
第31章 庆功筵席
且说固守于中牟城的陈宫,忽然听得兵士禀报,道那一直强攻不退的黄巾军中不知生了什么变故,竟无端如潮般向南方涌去。
莫不是朝廷派了援兵来?
陈宫心中疑云大作,匆匆登上城墙一看,还真见到原是撺涌密集的下方空了大半,只留千余人护住重伤的刘辟。
他虽不知具体发生了甚么变故,却不难分辨出清仓促退走和疑兵之计的区别。
不等这稍纵即逝的战机有半点溜走机会,陈宫就当机立断,下达了开启城门、出兵剿匪的命令。
而根本无需他多做鼓舞,不光是被围困在这城中长达半月有余,日夜戒备,身心俱疲,还一直活在城破人亡的惶恐中,对黄巾军可谓是恨之入骨的县兵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就连心痛辛苦大半年的庄稼被迫焚毁的平头百姓,也不顾一切地抄起趁手农具,大步跟了过去。
经过一番殊死奋战,刘辟终究因行动不便,逃跑不及,硬生生地被从马背上拽了下来,又被激愤的守兵剁成肉泥,死得不能再死。
贼首既已伏诛,部从就似没头苍蝇一般一哄而散,四散而逃。
陈宫因忌惮着不知会否回来的那几万主力,不容许情绪激动的底下人去追那穷寇,而是将刘辟唯一称得上完好的部位——脑袋砍了下来,挂在城墙上以作威慑,同时再次关闭城门,严阵以待。
结果申时一到(下午三点到五点),等来的却不是气势汹汹的黄巾军,而是新近上任的燕州牧,其率领的一千意气风发、骄傲凯旋的兵马,以及一群垂头丧气的黄巾俘虏。
……不知为何,那些个运夫当中,还有人扛了一株桃树。
为防招致误会,燕清在距城门尚有一射之地时,就派人遥遥通告,再自怀中取出符节印绶,高高举起,向墙上守兵亮明身份。
“竟是司空大人亲至!”
陈宫颇感惊讶,再无怀疑,亲自出迎,拜于道边:“县令陈宫陈公台在此,实是有失远迎,多谢——”
燕清莞尔一笑,翻身下马,亲自将他扶起:“公台啊,公台。”
这一扶不得了,燕清现可谓是驾轻就熟,就顺势握住了陈宫双手。
这一握,就不肯轻易放了。
陈宫还好,只是小楞了一下,郭嘉也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吕布却是虎目圆瞪,紧紧地攥着刀戟长柄,目光犀利而凌厉,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