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龙袍穿越了! 第74章

作者:丛璧 标签: 历史衍生 爽文 基建 沙雕 迪化流 无C P向

他虽没在此前没听过曹昂的名字,但并不影响他凭借曹昂的姓氏做出些许推测。

姓曹……约莫和曹操有关。

果然随即就听到曹昂向赵云说道:“我父在来信中说,他已与渤海太守、陈留太守等人在陈留起兵,兵进虎牢,打出了匡扶陛下重回帝位的旗号,只是子孝叔父动身时,盟军才刚赶赴关下,因筹措军粮、调度兵卒耽误了不少时间,也不知能否赶上陛下入京。”

“陛下这边的出兵虽晚,但能一战而取胜,确是兵精粮足,士气昭昭!”曹昂满目惊叹,让赵云原本觉得对方所来时机不对的冷淡,都微不可见地消退了几分。

他指了指前方:“陛下已在那里了。”

顺着赵云伸手指示的方向,曹昂见到了一堆用石炭点起的篝火,上面煮着一锅滚水,冒着香料与姜的气味,隐约还能闻到些许肉味,正有人将这肉汤分至手拿木碗的士卒手中,用于驱除渡河之时的寒气。

似张燕、张飞这些直接往河里跳的,此刻更是已被厚被褥裹了起来,抱着木碗驱寒。

赵云直觉,以这两位平日里的嘴硬做派,估计并不乐意让人看到他们这样的表现,可架不住陛下在这里当监工,用不容辩驳的眼神盯着这些刺头。这些人也自然只好遵命了。

再看陛下,许是冠冕沉重的缘故,陛下已将十二旈卸了下来,只是还将冕服穿在身上,外面披着一件厚氅,仍有一派浑然天成的贵气。

曹昂正在思索该当如何开口说这个话,却见那随同赵云前来的俘虏已先一步迈上了前去。

他面容平静,眼神中却好似已多出了一份坚决,向着刘秉叩首,朗声说道:“罪臣贾诩,昔为董卓部将段煨筹谋,立烽火台拦截陛下大军渡河,又献火攻之计放船烧桥,幸而未能得逞,为陛下兵马所获。恳请戴罪立功,为陛下献策,速胜段煨!”

曹昂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又有人抢在了他的前面!

这人还俨然深谙说话的艺术,在这短短几句内,便将自己的本事和用他的理由,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坏了,他又落后了!

却不知此刻刘秉受到的惊吓,一点也不比曹昂小到哪里去。

他拧着眉头,望着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中年人,“你是贾诩?”

“正是。”贾诩一边回答,一边心中暗觉奇怪,为何陛下要用这样的语气提起他。按说他的名声,还远远没有到能传至天家面前的地步。

但凭借着先前的交手,和这须臾之间对刘秉的关注,贾诩可以断定,董卓之前确实做了一件实在错误的事,那就是让这位陛下从洛阳逃了出去!

一位能在落魄之时迅速卷土重来的皇帝,哪怕没有洛阳的助力,也能重新杀回皇位,竟有光武在世之风。这样的人,又岂会被废立的名头所阻拦!

眼见段煨战败在即,他转投敌军出谋划策,应当也算不得什么问题,还该说是弃暗投明才对。

“段煨的军师?”刘秉又问。

“正是。”贾诩答道。

刘秉还未开口,一旁的张飞已怒视过来:“哦,就是这小子搞出了这烽火示警,让我们渡河渡得如此艰难?得亏他没直接撞在我手里,要不然早被我削了脑袋。”

贾诩但笑,也不反驳。在准备投敌时,他就已经做好了这准备,要不然他也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被俘。

这些敌视对他来说也没那么重要,因为他已听到了陛下的吩咐:“替他松绑,再将荀军师和仲达找来,我想听听,这速胜段煨的良策到底是什么。”

曹昂又忽见刘秉将目光转投向了他:“子脩也一并来吧,酸枣联军那边有什么新消息,也一并让我们听听。”

曹昂面露喜色,连忙应了一声“是”!

他却不知,他父亲的情况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乐观。在曹仁离开陈留时,酸枣联军正是歃血为盟,意气激昂的好时候,现在却已是另外一副模样了。

之前的联军吧,还真看起来像那么一回事。

毕竟,袁绍从冀州渤海带来的兵马人数不少,陈留、东郡也是人丁兴盛,还有曹操从老家征召而来的子弟兵,外加上一句“师出有名”,仿佛虎牢关只需要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推倒在当场。

可真停在关下时,那股遇神杀神的士气,很快就被凝固在了冬日之中。

……

“孟德……哎,孟德!”张邈一把拉住了曹操,见他脸带怒容,心中也不由叹气,“孟德,我知道你因方才的事情生气,但能否看在我这位盟主的份上,别计较那么多?”

曹操站住了脚,回头看向张邈,开口便道:“我那是生气吗?我那是恨其不争!咱们从伪造三公诏书,到成功起兵,到底冒了多少风险,你自己一开始就参与在当中,怎会不知?难道我们抵达了关下,就是希望城头的守军能够被我们感化,随后开城投降的吗?”

虎牢关的守军徐荣没那么傻!董卓也不会让这样的一位将领来此地戍守的!

此地固然是天下的险关,也必须出兵攻克,不能指望有什么奇迹发生。

可听听今日的各方聚首上大家说的话吧。

山阳太守袁遗,也是汝南袁氏出身,袁绍的堂兄,素来有贤名在外,称得上是德操齐备之人。但曹操之前却不知,他这个贤名,只是要在袁绍和袁术当中做和事佬。

按照他所说,袁术已从南路发兵,有孙坚为前锋,若能得胜,董卓兵马必定无法稳守虎牢。就算守将不走,守军也得撤走一批!

到了那个时候,自然是他们进攻的绝佳机会。

只要袁绍不必非要和袁术争这个先,他们攻入洛阳的损失就可以降到最低。

但这话真是让曹操不知从何骂起。他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到别人的手中,也看不惯所谓局势的推动,还得依靠一处眼前看不到的地方得胜!尤其是,依靠的这个人,还名叫袁术!

若只是袁遗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他也就姑且忍了。可再听下去——

袁绍说,他的兵马是从渤海临时招来的,士卒之间还需要磨合,不能由他的兵马先上阵夺关。若是不慎因配合的缘故而失败,反而折损了联军的士气。

东郡太守桥瑁的话就更好笑啦。他说他就任东郡太守的时日不久,还因开仓赈济灾民之事,让他这一路兵马的粮草不足。若是能让士卒再多吃几日饱饭,他必定身先士卒,攻向虎牢关。

曹操忍了又忍,此刻的眉毛更是扭成了团:“张孟卓!我且问你。我们在此举兵,到底是要声讨董卓,匡扶社稷的,还是大家找了个讨伐董卓的名义,在此地聚餐吃饭的?要真是如此的话,在哪里不是吃?洛阳城里也不错,我逃出来干什么!”

“还有那兖州刺史刘岱的话是什么意思,说我曹操先把儿子送走避祸,又把从弟送去了河内,估计也是不想在这边打头阵,那让大家准备准备又算什么……呵。”

曹操真是要被气笑了。

回头看向军营。他原本还觉得,此地是八方同心、怀揣壮志的王师,现在却只觉得,这简直像是一群乌合之众!

好一群只知吃喝拖延的乌合之众!

要是这样的一群人都能攻破虎牢关,那此地也不配叫什么天下雄关了……

“孟德!”

“你放心,我不会退兵的!”曹操总算觉得有几分欣慰,张邈这个盟主还有做实事的想法,并未真被余下的那些人给带偏了,“我打算明日和你那兄弟张孟高一并试探进攻,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张邈点头道:“孟德愿意一试也好。”

曹操终于舒了口气,忽然觉得,子脩现在身在河内倒也不错,起码不必在此地看到众多他敬仰的名士,都拿出了这样的表现。

可这些白日里从议事转为宴饮的各方刺史太守怎么也没料到,此刻的虎牢关已迎来了一路特殊的支援。

徐荣在董卓胞弟董旻抵达后,因有将领从旁策应,提出了一个虽有些风险,但也极有可能从中受益的想法。

于是星夜之下,虎牢关中忽然无声无息地放出了一路人马,依靠着用布匹缠绕马蹄,遮盖住了不少的声音,也绕过了联军的哨探耳目,向着大营靠近。

这一群人缓缓停在了一处,就见徐荣目光如炬,向身后同行的精锐放出了信号:“动手!”

霎时间,解开了遮掩的马蹄都飞快地向前踢踏,向着联军大营隆隆而去。

当马蹄声带来的震地声响传来时,军营中仍有人不止身在睡梦中,还在酒醉当中,以至于士卒虽因敌军的来袭而纷纷起身戍防,却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根本没能接到直系上司的信号!

徐荣的兵马却已逼近到了眼前。

征战多年的本能,让他在带兵迅速绕营中,顿时发觉了何处的营防最是松懈,也迅疾地下达了全力冲破此地的号令。

在他身后的士卒呼和着高叫着,仿佛并不是只有数百骑兵,而是有着成千上万的人,踏碎了月夜的平静杀奔而来。

“快!快拦住他们——”

“不对!”兖州刺史刘岱被人搀扶出营帐的时候,连鞋子都跑丢了一只,“速将我的战马牵来!”

他自认自己还有几分勇武,此刻虽是军中大乱,但若有坐骑在,带上周遭的亲卫,纵然不能击退敌军,总也能有转头撤离的机会。

因他汉室宗亲、兖州刺史的身份,他的军营两侧,分别就是袁绍和曹操的大营。

但也就是在他这句命令出口的刹那,他已被一双虎目牢牢地锁定,仿佛是那人发觉了,这片明晃晃的灯火里,有一位关键人物。

骑兵的机动性在这一刻表露无遗。

徐荣提枪而来,同行的士卒尽为策应。

刘岱的战马刚被送来,他的士卒便已听到他发出了一声怪叫,被串在了徐荣的枪上,而那贼兵连一点停留恋战的想法都没有,便已立刻拨马掉头,从先前杀穿的方向冲去。

他没有留下。在刘岱的尸身与地面摩擦之时,徐荣的耳朵里听到了数声“刺史”“使君”之类的惊呼,足可以让他确定他这骑兵突入,并没有杀错人,也一扎就扎中了个大鱼。

留在此地固然还有机会炸营,诱发军中的营啸,但他也极有可能会被困在此地,还不如见好就收,反正给此地的惊喜还在后面呢!

果然,就在他跳出藩篱角木的时候,在他的斜后方忽然有人发出了一声暴喝:“给我站住!”

徐荣头也未回,只让随军的士卒发出了一声清亮的口哨,作为召集士卒随他立刻撤离的信号。

西凉骑兵宛若一行夜色里的幽灵,只掀起了一阵沙尘,就已把追兵抛在了后头,在虎牢关上兵马的接应中折返了回去。

徒留下曹洪怒气冲冲又满脸垂丧地折返,向着曹操报信。

“西凉骑兵的速度太快了,我只来得及拦截下三五个人,还是让他们跑了!”

曹操冲着他摆了摆手,目光凝重:“这不怪你。”

曹洪的速度已经够快了。

当敌军来袭的声音发出时,他们还得先确保自己的营盘稳固,再去对其他遇袭的盟军发起支援,这是必然的先后顺序。

只是没想到,敌军扎入弱点会这么快,刘岱身为兖州刺史,地位卓然,也竟然轻敌到了这个地步,给了敌军可趁之机不说,还没能坚持到曹操的援军抵达。

而袁绍直到此时才带着兵马出现,与曹操一并看到了刘岱的尸体。

方才,徐荣将他拖行了一段,却显然不可能带着他一起撤离,便让这倒霉的兖州刺史被挂在了角木之上,一片血肉模糊,也已再看不出丁点白日里的光鲜亮丽。

一想到敌军出入此间,如入无人之境,纵然今日出事的并不是他,袁绍也觉一阵心中生寒。

但很显然,他收到的坏消息还并没有结束。

联军正在商榷刘岱的遗体如何安置,他留下的士卒又要如何分配时,忽然有斥候从前线送回了战报。

“你说——虎牢关上都飘起了刘字的军旗?”袁绍有些疑惑地向斥候望去。

这个“刘”的出现显然不会是个巧合,不是什么姓刘的将军,而更有可能,是汉室宗亲。

他们这边才死了个宗亲出身的刘岱,那边就出了个宗亲领兵的将领,这算什么意思?

斥候又不知道那么多,哪里能答得上来呢?

但就是在这时,曹洪和颜良忽然一并闯入了议事的军帐之中,神情都是一样的古怪。

曹操当即起身,意识到情况不对。被他派遣去探查虎牢关情形的曹洪若是没有要事,不会在此时折返。

“出什么事了?”

曹洪惊声答道:“虎牢关上说,弘农王亲自领兵坐镇此地,希望叛军不必再打出让他复位的旗号。这天子之位,是他自愿交出去的。可是……”

他满脸的疑惑:“不是说……不是说皇帝身在河内吗?”

不仅曹昂送回来的信中是这么说的,就连袁绍也是这样说的啊。又是从哪里还能再冒出一个新的弘农王?董卓如此张扬地打出了他的旗号,总不能是假的吧?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袁绍。

“……”袁绍他早已在曹洪说出第一句的时候,就愣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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