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有意
这应该就是他们之间的情趣。
因为合欢宗圣女穿着一身男礼服,腰带着剑,英姿飒爽地走进正殿之中,明媚张扬的样子晃得云鹤行举起了扇子,将自己挡的严严实实。
嗯......
不愧是女强男弱的组合,就瞅他现在这个羞涩的样儿,要不是我见过他拳拳到肉时的战斗模样,都差点信了他真的很娇弱了。
果然,谈起恋爱的人总是变了模样。
我不再看他们两个之间的眉来眼去,也庆幸他俩没通过神识传音打情骂俏,两眼发直地看着整个仪式。
虽然这里是修真界,但一场正式上档次的婚礼还是像凡人一样,有许多繁琐的流程。
我坐在正殿上,充当整个仪式的吉祥物,看着底下的宋堂主兴奋地主持整个环节,高兴的好像今天要嫁人的是他一样。
来送聘礼的合欢宗弟子穿着整齐划一,个顶个的都是好样貌,整整齐齐站在下面的时候看上去还挺养眼的。
倒是和我门派弟子看上去就不一样。
我总觉得合欢宗弟子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气质,这让他们每一个都会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此刻我主要指的那些就是给云鹤行撑场面的弟子们,他们一个个的眼珠子都要挂人家身上了!
成何体统?!
我有些恼怒,心想这些家伙老是安分了这么长时间,不会就是为了在合欢宗的弟子面前暴露本性吧?
啧。
我不动声色地动了下指尖,卷起微风狠狠地吹在他们的眼睛上,叫他们不得不收回了视线,卡巴着眼睛,悄悄地都红了眼眶。
把不知情的云鹤行感动的不行,悄悄地在神识中和他们保证自己一定会常回来看看。
这可真是个美妙的误会。
仪式进行的很快,但结束之后马上就将客人赶走显然也不是待客之道。
合欢宗的队伍还会在宗门内停留一段时间,等到下一个黄道吉日,他们就会带上云鹤行离开这里,回合欢宗举行最后的婚礼。
晚上的宴会我并没有出席,这样热闹的事就交给年轻人们自己去享受吧,我要在场还会让他们聚集起来,多少有些扫兴。
我拨开一个桃子,切成了小块叉起一个凑到了龙的嘴边,看着它一口吞下去,撑得脸颊鼓鼓,也算是体验到了养宠物的快乐。
和龙一样维持着迷你体型的青崖蹲在桌子上看着龙,主要视线落在它新长出来的龙角上。
“龙应该每年都会换一次角的吧,就像鹿那样。”
青崖悠悠地说,眼神里满是对龙角的渴望。
他这话中的意味太过明显,已经深知我对龙制品有多么贪婪的龙自然清楚青崖的意思,它三下两下将嘴里的桃吞了下去,忙不迭地开口。
“不可能——”
“我可不是那种低等生物,一副龙角没有意外的话能用到天荒地老!”
“哦......”
青崖托着脸,拉长了语调,“所以出了意外的话......唔。”
我眼疾手快地另切了一小块桃,趁着他张嘴的时候塞进了他嘴里。
可别说了。
我用眼神暗示青崖,这龙现在勉强同意了按时提供鳞片给我,要是再刺激刺激它反悔了可怎么办?
我可不想再做那种强拔龙鳞的恶事。
好歹也是修真界的半个英雄呢。
但我今天将青崖叫过来可不是为了和他一起欺负龙的,我可有正事要说。
只是现在还没想好到底怎么开口。
直接和他说你师父多半死在他乡......?
这也太直白了。
我沉思着切桃,将一整个桃子平等地喂给了他们俩,甚至在他们俩诧异的目光中拿小帕子给他俩擦了擦嘴。
“你疯了?”
我这样温柔的动作可给这条龙恶心坏了,它浑身上下的鳞片竖起,整个龙弓成了一团,张着嘴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
怎么?
我的温柔让你难以忍受吗?
我屈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他却像是这感觉终于对味了似的,反倒放松了下来,在桌子上摊成了一条,咂了咂嘴回味那个桃的味道。
哎。
也不知道待会我说完了之后,这头龙还能不能好好的待在这里。
但没办法,事实如此,我总不能对着青崖隐瞒他师父的去向。
这家伙嘴上抱怨着他师父将他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实际上心里还是很担心的。
我掩嘴咳一下,稍微错了下词,最终还是将整个事情平铺直叙地讲给了青崖。
随后就见青崖的表情像是变戏法似的,震惊、担忧、恼怒轮班在他脸上浮现,连带着他看龙的眼神也越来越危险。
龙最初还不以为意,但听到我嘴里频繁出现的“你师父”之后还是隐约明白了什么,默默地向后挪动,主动钻进了竹笼里,还伸出尾巴把盖子勾上了。
青崖死死地盯着竹笼,看着那竹笼在里面龙的努力下一晃一晃地向远处挪动,攥紧了拳拳头深呼吸。
阿巴。
我将一切都说完了,默默的闭上了嘴,看着青崖不大点的手背上青筋凸起,连额角的青筋也分明,心想这头龙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
很难说啊......
我叹了口气,想了想,说了几句安慰他的话。
“其实前辈们也未必有事。”我冷静认真地说,其实也不全都为了安慰青崖,而是我在研究阵法的这段时间内,确实有种当年的人还活着的感觉。
“嗯?”
我的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将目光从竹笼上挪开,看向我的时候眼睛里还带着点泪光。
他很自然地抬手蹭了蹭,“真的?”
“真的。”
这话说的坚定极了,青崖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我什么都承受得住,不用说假话来安慰我。”
“是真的。”
我抬手就将海眼底部的情景用灵力在这里复现出来,和他讲我的猜测。
“当年的海眼应当是修真界的来源之一。”
我略调整了下海眼的景象,将龙记忆里时候的海眼翻出来,指着水里几乎液化的灵气对青崖说,“当时前辈们到海眼的时候,这里的灵气无比富足,源源不断地从底部阵法向外翻涌,随着海眼有规律地吞吐海水,将这些灵气也规律地带到修真界之中。”
我手一挥,又将他们当年布阵的样子展现出来,留意到青崖盯着其中一个人又红了眼眶的样子,顿了顿,见他缓和了些才继续开口。
“当年的前辈们在这里布阵,他们合力在整个海眼区域布置了一个禁灵区,还用符文将海眼源源不断产生的灵气与自身链接,用作充当在外时的灵力储备。”
“也就是说这一千多年来还也没再向修真界提供一丝灵气,但海眼这么多年来可依旧源源不断地在产生灵气。”
我抬抬手指,把海眼的样貌换成我所见的,刻意将灵气从阵法中产生的样子展现给他看。
“诺。”
“这些灵气被困在水潭底部无法离开,如果没有人在消耗它们,那这千年多留下的灵力绝对是海量的。”
我看着青崖,给足了他思考的空间。
“所以说我师父他们依旧在通过符文摄取这里的灵力?”
他蹙着眉看向我,说话时有些迟疑。
“应该是这样。”
我驱散了灵力构成的景象,“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有其他消耗灵力的可能了。”
“但我去时,那里的灵力存量绝对不是千年来没有消耗过的样子。”
我私以为那些前辈里依旧有人活着,但至于到底多少人还在,那就很难说了......
青崖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皱着的眉头就没松过,“以现在的情况,当今修真界修士的水平就是全加在一起,也没有办法再从一只那样的队伍了吧。”
“嗯。”
确实,现在修真界修士的水平比起当年来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唯一能撑撑场面和当年修士有一拼的我们几个加起来也没到那支队伍一半的人数。
我瞥了一眼悄悄在竹笼口露出半个脑袋窥视的龙。
而且当年他们之所以能平安的到达通道的另一端,还得靠这头龙在通道处相护。
连这头龙的修为水平比起当年来都差得远了......
而且就以这条龙临阵脱逃的前科来看,我要是再能信他
第二回那我的脑子绝对让驴踢了!
所以想再一次去,连怎么安全通过通道都是个问题。
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差的又太远。
还真是让人......有心无力。
我暗暗思量,可放弃的话却也说不出口。
“我看还是鞭策他们鞭策的不够。”青崖攥紧了拳头,他想再次通过那条通道去救当年那些人的想法没有一点掩藏,但客观现状显然表明那是一件难事。
他掰着手指头数着他知道的合道修士的名字,越数眉头皱得越紧。
我默默地拔了一个桃塞进自己嘴里,有些事实不统计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一统计的时候才觉得让人两眼昏花。
青崖叹了口气,“怎么连这些人加上都不够?”
没错,事实就是这样。
修真界的实力比起当年来说断的可不是一层两层。
我已经在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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