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辣个糊涂
袁绍当时就已经知道跟对方说“悄悄话”的人是谁,现在听到对方说郭胜那是半点不意外的。
至于对方所谓的“郭胜误我”,不过是当时比起初至洛阳的陆伯安,对方更信任久在陛下身边的郭胜的分量,所以在二选一的选择题中选择了后者。
事实上这个选择不看现在,只放在当时,委实算不上是绝对的错误,唯一不对的就是这个选择题是在将陆伯安请来后做的,这就很得罪人了。
而如果站在现在看过去,我的天,这是什么丢西瓜捡芝麻的笨蛋选择。
可惜人不能未卜先知,人只能马后炮。
而同样是马后炮,有些人马后炮都放不好。
袁绍眼看着何进又要再搞一次宴请,陆离会不会来他不清楚,但自己对此事都要有心阴影了袁绍是很清楚的。
看得出来,何进是真的急了。
可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着急:“大将军万万冷静,若是这个时候要宴请陆伯安,不说他来或不来,要让陛下如何看、如何想?”
只是一个初至洛阳,被陛下有点喜欢的侍中还好说。
现在对方俨然是陛下最宠信的大臣,朝中诸事但凡能够出现在陛下案上的,都有对方参与其中。
如果说侍中的顾问应对之责可以类比谋士,对方的顾问应对显然已经达到了一个心腹谋臣的位置上。
在俸禄上是与九卿等同,但放在权势上,便是三公都未必能及。
别人都是在行使陛下给予的权力,他是直接通过陛下行使权力。
这个时候作为有皇子的外戚去接近人家,实在不是一个能够让陛下开怀的举动。
何进闻言不由来回走动了两圈:“本初所言甚是。”
“依本初之见,我如今该当何为?”
袁绍思忖片刻:“依绍之见,大将军不宜出面,不如绍代大将军前去拜访,试探一二。”
何进没有多做犹豫:“好,就如此办!”
定下之后何进就开始催促了,简直恨不得今天商量好,今天袁绍立马就去上门拜访。
毕竟多耽误一会儿,谁知道那陆伯安会不会在陛下面前说什么。
可就算是何进催命一样的催促,袁绍也做不出不递拜贴直接自己找上门去拜访的事情,这太失礼了,也真的一点不像是要交好的样子。
下值回府后陆离看着摆在自己案上来自袁绍的拜帖,这里面有几分袁绍、几分何进,他心里是很清楚的。
虽然之前与他们关系实在不怎么好,但是此刻面对对方伸出的和好触角,陆离是不准备拒绝的。
他如今的鲜花锦簇都是来源于陛下,别人可能不清楚,陆离却清楚陛下活不了多久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将进展推的如此快。
若是刘宏还能多活几年,陆离绝对不会让他们现在就进入君臣蜜月期,要知道物极必反,盛极则衰。
可事实是,按照他的推算,刘宏去世的时间应该就在明年了。
所以对待何进,不在此刻自己处于优势对方主动求和的情况下应下,难不成要等刘宏驾崩后供求关系逆转,换成自己去求对方吗。
陆离可不想为了点面子自找苦吃,再者说,现在他们这般,面子怎么会找不回来呢。
只是要如何拿捏这里面的度,倒是个技术活。
第46章 二合一(含一章营养液加更)
按照商定好的时间,袁绍准时登门拜访。
他做好了接受冷待的准备,却不曾想来到陆府门口,竟是陆伯安在亲迎。
虽说当初对方来到大将军府的时候,袁绍也曾在门口亲迎,但此刻看到陆伯安的感觉依旧是不同的。
所以说有的时候同样的事情是要分人、分情况来做的,当初袁绍在大将军府迎接陆离,是觉得这是给了对方面子的行为。
可现在陆离作为陛下爱臣在这里亲迎自己,却会让他感到惊讶。
“本初兄何故如此?”
陆离拉住对方的手就与对方一齐往府内走去,察觉到对方的惊讶,陆离状似调侃道:“昔日本初兄于大将军府待我甚为照顾,难不成我在本初兄看来是那得意便猖狂的无之人。”
袁绍能说什么呢,他只能惭愧道:“是绍想错了。”
袁绍不是没有与人相携而行过,但这位陆侍中的手倒是跟他的人不相同,带着几分与纯粹的文人或将军都不同的触感。
事实上,那是曾经在山中干农活留下的印记。
袁氏公子或许与名士、名将携手过,却不曾触碰过农夫的手。
与陆离一路前行,袁绍与对方交谈的同时也在打量着陆府。
该怎么说呢,真的一点属于天子宠臣应有的豪奢都没有,有些地方种着的甚至是农物,而非观赏性的花木。
这一点跟当初对方作为乐安郡守时,重视农耕的名声倒是对上了。
是政治作秀还是真心实意都不重要,便是装好人,装上一辈子也是真好人了。
再者说,都卷进洛阳这个政治大漩涡里了,谁还在乎什么真真假假。
与我同道,假也是真。
与我逆行,真亦是假。
随着陆离一起入座后,袁绍倒也没有上来就开门见山的说大将军的事情,而是跟对方谈经论文,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曾经在大将军府的宴会上说过的话题,然后顺成章的牵引出大将军相关话题。
这小连招丝滑的让陆离都忍不住学习了一下,别看他现在是天子宠臣,好像非常善于揣摩人心、跟人打交道。
但实际上真论起这种人际交往来,陆离还真的比不上袁绍。
袁绍:“说来惭愧,伯安可能也有所察觉,我今日前来也有一部分是受大将军之托。”
“大将军当日受人蒙蔽,现在思来,日夜无不为当日之怠慢而愧悔。”
若是陆离不想要和解,这个时候想要怼对方简直不要太简单。
一年多前的事情,现在想起后悔来了,是真的后悔怠慢了我,还是后悔曾经怠慢了如今的天子宠臣呢。
陆离不是特别刻薄的人,但他确实很知晓如何说刻薄的话。
至于原因,或许是前世听多了,再加上今生的父亲也是善于此道的,耳濡目染之下总是能学到一二的。
可既然都准备要跟对方和解了,那自然就不能这样说。
不过也不能轻易就放过去了,没脾气的人可从来不会得到尊重,得到的只会是无尽的轻慢。
毕竟这个时候他们可不知道陛下马上就要死了,作为陛下宠臣的自己面对曾经得罪自己的人,人家随便说一声就选择了原谅,这不妥妥的人善被人欺的好对象。
陆离笑中夹杂了几分冷意,自谦道:“离何德何能,竟得大将军之愧悔。”
虽然没有明怼,但暗藏的那份阴阳怪气袁绍接收到了。
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并不令人意外,真要是随便说一句就能原谅别人,那当初乐安郡的豪强、县令难不成是没有长嘴吗。
再者说这态度虽然称不上好,却也并非那种绝无余地的断然拒绝,这就是有操作余地的信号啊。
袁绍果断的开始帮何进卖惨,倒不是准备借此感动对方,主要是要让当初的事情有个合的,能够被接纳的由。
袁绍:“伯安有所不知,当日大将军宴请,是当真有意交好的,便是不交好,哪里有专门办场宴会将人叫去慢待的道呢。”
“之后会有那般事,尽是那宦官之胁也。”
他看起来情真意切:“大将军与皇后出身如何,人尽皆知,不免受人非议轻蔑。大将军本人不重这些,却甚重亲情,不免为皇后、皇子所牵,这才有那日之事。”
说完,他也没有搞道德绑架那一套,因为对方有苦衷就非要让陆离原谅,他只说:“虽是事出有因,到底有伤于你,大将军无颜以见,特托我来代为转达。”
“只盼你莫要忧挂于心,有伤自己。”
陆离适时露出些许动容:“牵挂亲人之事……”
他眼眸中流露出些许怀念与伤感:“此乃是人之常情,我何有不可原谅之说。”
冷意虽散,锐意仍存:“如今陛下春秋鼎盛,宫内皇后、皇子自有陛下照拂,我等委实无需担忧。”
“只盼大将军知之,务要再为宦官所误。”
这话好似是在宽慰大将军对于亲人的牵挂,让对方别再上宦官的当,实际上是陆离表达自己不会在储位之争中站队。
袁绍自然不会不懂对方的意思,在得罪过对方一通之后,本也没想着还能让对方帮助皇子辩,只要对方同样不帮助皇子协就足够了。
得到满意结果的袁绍也没有立刻离去,那也太功利了。
再者说,除了帮助大将军说和外,他本身也是怀着要与对方交好的心思的。
在一方有心交好,一方无意为难的情况下,只要不涉及到民生疾苦方面,不论是对于宦官的厌憎,还是对于一些经书的畅谈,他们都是非常有话聊的。
袁绍作为非常典型的士人代表,对于官宦是秉承着一个绝对要赶尽杀绝、彻底消灭的态度的。
事实上他会搭上何进这辆车,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利用对方达成这个目的。
不说士宦之间关系本就称不上好,自从两次党锢之祸后,双方已经到达了一个你死我活的敌对程度了。
陆离在陛下那里得到的偏爱让不少士人觉得自己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只是后面陛下虽然表现的爱之深重,宦官们面对陆离都要退一射之地。
可却也没有因此厌弃宦官的意思,哪怕他们稍有收敛,实际上依旧是作威作福状态的。
现在说完大将军的事情,袁绍不由试探起宦官相关。
“如今大汉四处祸乱不断、民难久安,皆因阉宦结党成群,以权谋私,蒙蔽陛下,伯安于陛下身侧当见之更深,之前也曾深受其害,为兄每每想起,无不深恨之!”
人家说为了天下、为了你我恨死宦官了,一般这个时候你就算不同仇敌忾,总也该动容一二的。
陆离很想要配合对方的表演,可心里压着的那份愤懑又让他演不出来。
霍乱这天下的,固然有宦官,有为宦官撑腰的陛下,可世家豪强难道便是什么好东西吗。
可他都陪到这里了,突然破防这半天的戏岂不是白演了,陆离调出情绪随之附和道:“本初兄所言甚是。”
只是因为继续说下去可能就要涉及到陛下了,所以陆离只是点到为止。
袁绍对此很是解,也没有硬是要拉着对方表态又或者如何,他是来交好的,不是要强按牛低头的。
在两人真情流露中夹杂着表演,表演的同时又非常克制的情况下,倒也算是相谈甚欢。
聊着聊着,两个人甚至唱了起来。
其实要是让陆离开这个头,他就算脑子喝糊涂了也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
但是作为古人的袁绍开嗓就唱,唱的还挺好听,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陆离不自觉就受到对方的感染,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虽然没有话筒、没有音响,也不存在显示歌词的屏幕,但就是莫名有种在KTV唱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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