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卷梨白
矫健、自信、灵活,实力强大。
铁骨方越看越觉得贾思能为人类带来不一样的局面,毕竟他是人类的同时,也可以成为S级诡异……
是更容易得到诡异的认可与追随的存在。
虽然铁骨方仍然想为人类干净利落的铲除诡异这类群体,但当他清醒过来,才发现经过当年一战,人类已经经不起太大的消耗与折损,现在的平衡才是对人类最有利的。
人类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挖掘与培养更多天赋更高、实力更强的幼儿、新生儿。
而贾思无疑是在人类青黄不接时,一剂强有力的保证。
曼洛伊正指挥着火焰鞭挞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海鲜,在与它们的触手一决高下,余光却瞥见铁骨方一副看开了的模样,以及时不时点头欣慰的表情。
火焰感受到主人心情的变化,现在的颜色蓝的发紫,打的那群看上去烤了也不是很好吃的海鲜们吱哇乱叫、乱了阵脚,没能挡住鞭子,叫毒也吃下几记。
见铁骨方一直以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贾思,曼洛伊的心中有些不悦,他清浅的勾出一个弧度,火焰的焰尾乖顺的偏离轨道,挥打€€€€“嗖啪”
铁骨方的脖颈处出现一道焦黑的印子。
灼热的刺痛唤醒他越跑越偏的思绪,看来他就算恢复理智,也没比正常人正常多少。
铁骨方抬手摸到伤痕,冲着曼洛伊点点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弯眸:“上次的事情如果我知道你和他的立场一致,就不会闹得那么不愉快了。”
“我确实是添了很多麻烦啊……”他的语气平淡,却无端的让人感到有森冷的蛇缠绕着脖颈,令人窒息不已。
好像死亡的镰刀越来越近。
那股阴冷的鳞片的触碰感,徘徊在众诡心里,挥之不去。
铁骨方仍然没有点明话里的意思,他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歉意,以一种养生人看不懂的方式。
他也不等曼洛伊做出反应,直接就低下头,唇翕动几下,以一种没有诡听见的气音向这片天地诉说着自己的幻想。
如毒蛇舔舐的嘶嘶声混杂在这片天地,无法追究到其来源、也听不懂到底是什么的呓语缓缓响起,充溢在众诡的耳畔。
铁骨方的大脑飞速勾勒着雏形,将自己的天赋运转到极限,甚至超出他能承受的极限。
空气中喘息着的声音格外明显,伴随着咳嗽声,铁骨方咳出许多血液,再一抬头,他整张脸都被血液糊满,凡是能流血的地方,都在滔滔不绝的往外涌着血液。
眼睛、鼻孔、耳朵,甚至是每一寸皮肤的汗毛孔。
曼洛伊、贾思、毒、养生人,作为S级的他们最先察觉不对,天地间那条从来没有被触及到的、构成这个世界的规则开始轻颤。
沉睡的世界,在这一刻因为铁骨方的举动而苏醒。
满身是血的身影展开双臂,他在与这个世界相拥,因为血液遍布而看不起五官的脸上,缓缓扯出一抹比先前所有笑容都要正常和煦的微笑。
“世界、规则,让他们都如我所愿。”
虚无缥缈的气息传递,一根根黑白色的链条密密麻麻的从蓝天中浮现。
“我用我的生命来构思最狂妄的妄想,我用它来孕育我幻想的希望,我的死亡将会是它诞生的礼炮,是我最珍贵却又最不值得一提的礼物。”
天上的链条被触动般的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悬挂的太阳被拽着西沉,仿佛铁骨方的血终究是溅到云上,天际一片火红。
红的令人心慌,宛如末日来临前极不正常、却瑰丽无比的颜色。
血已经慢慢流干的铁骨方高高的扬起眉眼,眸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来赌一赌吧,就赌我的想法可以成真,赌我的命足以创造不存在的事物!”
“规则!”他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欢悦轻松,不像是在进行以死亡为后果的赌局,而像是在和好友调侃聊天。
“无所不能的、高高在上的法则,来吧,回应我,回应我这个匍匐在地面,渺小的可怕、却又妄想插手更改世界的人类吧!”
他这句有些冒犯的话语落地,那阵令诡感到心颤的气息突兀的浓厚起来。
不可直视、不可被描述,凌驾在诡异与人类之上,与其说是盘踞在星球上的未知存在投来注视,不如说是星球在回望。
€€的关注使得这里的空气凝滞,异样的、与生俱来的敬畏轻轻的从躯壳里升起。
唯有铁骨方还在我行我素的抬着脑袋,虽然身躯因为生物的本能而颤栗,可他犹如一颗扎根的青松,倔强的不为€€而低头。
“你在做什么?!”
毒愤怒的暴吼,他只觉得事情在朝着无法预期的方向飞奔,天地间的规则此时竟让他觉得无比陌生与恐慌。
连黑狗与火焰都没有防备,硬生生的被打退一段距离,黑狗咀嚼着从毒身上撕扯下来的肉块,咽下去的那瞬间就暴毙身亡。
可黑狗仍然跃跃欲试,对于撕下敌人的肉这件事情,它们显得是那么的迫不及待。
养生人惊疑不定的注视着不知不觉来到中央的身影,他能感觉到天地在震怒,但又好像有点欣慰?
那种规则的压迫感令他死死的捏着自己掌心中的小刀,尽管那股压迫感不是对准他,也依然会感到不适。
感受到这些,他都有些佩服铁骨方,那个疯子人类了。
曼洛伊沉着脸,控制着火焰不再轻举妄动,直接闪现到贾思身前,手里跳跃着火苗,静静的等着危险来临。
贾思没有顾及前面的身影,他揉着突然被塞进一堆东西而发涨的脑袋,脑子里的系统也被一沓又一沓突然出现的纸张压倒。
铁骨方的生命气息微弱,如风雨中摇曳不定的烛光,随时会在下一秒就熄灭。
费珂的眼神似乎已经黏在那个红色血人身上,连猫愿又恢复成猫型这件事,都没能吸引到他的注意力。
可不管在场其它的人或诡是什么反应,铁骨方都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在这般可怖的氛围下,竟然畅然开怀的大笑,像是将自己的所有力气都笑出去一样。
笑的急促,笑的……有些伤感。
是的,他又想起了死亡的队友,为了救他而死去的队友……
这下,他应该没有辜负队友的期望吧?
铁骨方想起这些年的浑浑噩噩,有些不确定的想到,只希望最后的这些能够弥补他的过错吧。
愈发昏沉的意识令他的身体也东倒西歪的摇摇欲坠,但他直到死去,也都是睁着那双曾被灰雾遮蔽的浑浊,如今明亮的眼睛,仰着头倒下。
将他经历过无数喜怒哀乐的世界,再一次的纳入眼帘,包裹在他最后仍未被闭合的眼皮遮挡的视网膜上。
人类生命的气息散去,贾思的脑袋里还没捋顺的纸张又一次变得混乱,它们裹挟着系统到处乱飞。
刹那间,风起云涌,火红的云层晕开一片又一片的墨汁,转瞬变得漆黑,大地轰隆隆震动,树木与房屋倒塌。
原本还算明亮的光线已经全然被昏暗的事物吞噬,漆黑的云像是张大到极限的嘴巴,吞噬着太阳,吞噬与融合着一切云朵,将天连成厚重的一块。
残留在这里的海水变成无数泡泡升空,折射出的画面就此定格在黑影、毒、养生人……等诡诧异的表情上。
就像是世界也陷入风暴来临前的平静,先前的变动剧烈,拉开盛大的帷幕,仿佛在为他的死亡欢呼,也仿佛是在为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做嘶吼的预告。
第161章 曼洛伊要碎掉了
世界一片寂静,风声消弭、虫鸟无声,贾思僵持在原地,发丝微微晃动,他艰难的挪动眼球,迟钝的思维如同生锈般一点一点的生涩的运转。
此时连系统都是静止状态,他们的意识、他们的行为举止,都被画上暂停符号。
可贾思却生生凭借已经对疼痛、不适感有些麻木的灵魂,以及日复一日的病痛折磨下,愈发坚韧的理智,强行驱使着被固定的身体,将所有未知的、侵入他脑子的信息压下去。
他的关节与骨头摩擦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他却恍若未闻,一寸一寸的直起腰背,顶着沉重的压力,挣扎着突破坚固的空气与思想屏障。
向毒那边走出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每一步都在动用他全身的力量与绷到极限的思维。
滑落无意识的暂停,被世界同化,还是坚定自我,宁愿被世界遗弃也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贾思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他虽然不知道铁骨方做了什么,但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他将再也无法亲手杀死毒,那会是他毕生的遗憾。
所以他宁愿反抗世界,反抗犹如铁律的规则束缚,也要完成自己的事情。
“去,死,吧。”
不知过了多久,贾思来到毒的身边,他咬着牙齿,手臂上的青筋因为过于用力而凸显,他贴近毒,一截截骨头刺破他的血肉,也刺破毒的身躯。
虽然他的面上平淡平静,可语气中满满都是对毒的杀意与憎恶。
这是连他也无法伪装的恨意,也是他压根也不想隐藏的憎恶。
€€的目光从遥不可及的地方投下,冷漠的注视着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却又以不表明态度的方式,默许了贾思的行动。
贾思的手刺入毒的身躯,也刺破现实与规则之间那层虚无缥缈的隔膜。
躯壳依托着规则存在,生命围绕着规则诞生,贾思脸上的镜片已经歪歪扭扭,如今堪堪挂在鼻梁上,露出晕开碎光的紫色眼眸。
与毒体内的颜色一致。
毒像是没有生命的雕像,即便是庞大的身躯被竖着划出硕大的口子也没有任何动静。
是了,他无法挣脱与违背世界的意志。
就连意识都没有,他将不会有清醒的机会,在滞留的疑惑与愤怒中回归死亡。
贾思感受到冰冷的液体包裹着自己的骨头,也感受到它们粘稠的从指缝中溜走,规则终于在生命走到尽头时从虚幻与凝实两种状态里固定,完全的被贾思尖锐的骨刺抵住。
自身的规则一闪一闪的发光,顺着骨刺与毒的规则相互抵消碰撞。
最终伴随着一声破碎的声音,剔透的小碎片从毒的向两处裸露的胸腔里迸发。
一条最大最稳定的规则破碎,其余几条延伸出来的规则也跟着条条崩碎。
毒的□□一层一层的化作灰烬,世界并没有固定他的死亡,而是仁慈的选择让贾思能够亲眼目睹他的存在被彻底抹消。
贾思顿时感觉灵魂轻飘飘的浮起,往常蒙在上面的不透亮的纱布灰飞烟灭,污染与毒素随着毒一起消失不见。
他微微垂下眼睫,放下竭力维持的思考能力,放松身体不再与沉重的压力对抗,终于在世界规则的变动下陷入沉睡。
等他醒来,一切的一切都会因为这次诡域而发生改变。
……
盘踞在群山上的公路蜿蜒,时不时有鸟群飞过,小动物们也都各自忙碌起来。
一抹苍白的身影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却始终找不到他心里异样感觉的来源,他的手中转着小刀,思考着这几天的记忆。
和往常一样,他在照看自己的养殖场,毫无变化,一切都是那么的有规律。
养生人的目光闪烁两下,他轻嗅着混杂着植物露水的清香,晃了晃脑袋,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回去啦。
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反正如果是有人动的手脚迟早会暴露出来,到时候杀了就行了。
他简单粗暴的将那些若隐若现的不对劲吞下,心情颇好的离开,于是这里又归于宁静祥和。
贾思揉着发沉的脑袋在系统雀跃的声音中苏醒,阳光透出窗户大面积的撒下光斑,窗帘被风卷动,携带着清脆的鸟鸣。
门“咚咚咚”的响起,贾思捂着脑袋坐起身,紧紧闭着眼睛,没有理睬。
这是……酒店?
他……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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