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酒花间
虎崽子带着肉菜乐呵呵的去救济低调当贼的小伙伴,他说什么来着,那几张干饼子肯定不会白给,酒肉可比干巴巴的饼子好吃多了。
张燕看着孙策乐颠颠跑远的背影,抿了口酒什么都没说,不多时,被他派出去的中年文士悄无声息回来,绕过还在喝酒吃肉的各路首领,走到主位旁小声说道,“将军,孙大虎身边的确有人护着。”
他刚才去外面转了一圈,那一路从青州流窜过来的黄巾贼首领叫孙大石,应该是孙大虎的本家兄弟,不然不会把人护那么好。
只是那人似乎受了伤,脸色差的很,说话也没什么力气,估摸着是不中用了。
张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中用才好,那小子没了亲近之人才更好为我所用。”
刘虞那边不知道发什么疯忽然和公孙瓒开战,开战就开战还开门就打了个大败仗,现在别说给他粮草支援,落到公孙瓒手里能不能留下性命都难说。
刘伯安是靠不住了,之前送来的粮食也有吃完的一天,最多半个月,他们必须出去打下一座城来补充粮草,战场上刀剑无眼,那孙大石死在战场上还是死在山寨里都不难操作,就再让他们兄弟开心几天。
孙策不知道张燕偷偷派人干了什么,连蹦带跳跑回太史慈身边,一通乱吼把旁边的人全部哄走,然后才把他带出来的饭菜摆出来放好,“快吃吧,山寨估计没多少存粮,能敞开肚皮吃的机会不多了。”
太史慈苦着脸看着面前的酒菜,宁肯饿着也不想只能看不能吃,“张燕的人刚刚来过,你让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胃口大开吃东西合适吗?”
“身受重伤?”孙策挠挠头,“想瞒过那些人找别的理由也可以,为什么非要身受重伤?”
“我要是没有身受重伤,你小子能那么容易出去跟人打架?”太史慈有气无力的瞪了他一眼,随便挑着吃了几口,有点后悔刚才不该演的那么下劲儿。
还好他不是忍不了饿的少年人,不然准保要露馅儿。
小霸王催着他又吃了几口,怕别人生疑,特意放开了声音,声泪俱下的让没胃口的兄长为了他也要尽量多吃点饭。
人不能不吃东西,饿着肚子更不容易养伤,好不容易等到弟弟有出息了,哥你就多吃点吧。
太史慈神情麻木的看着演起戏来有点上瘾的虎崽子,心道难怪主公让他冒险进山,这本事不进山骗山贼简直是浪费。
孙策抹了把脸,往地上一蹲问道,“还吃吗?不吃我就端给别的兄弟了。”
饿着肚子的不只这一个兄弟,旁边多的是对着饭菜流口水的难兄难弟。
太史慈:……
“吃。”
*
太行山里暗涛汹涌,吕布和€€义等着张燕再次发难,山里没有粮食,里面的人饿狠了肯定要出来找东西吃,拖不起的肯定不是他们。
张辽从幽州回来特意在中山郡停下,跑去高顺那儿打听黑山贼的情况,得知张燕没有上来就认怂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遗憾,拉着高顺叭叭叭叭吐槽了半晌才回邺城。
去幽州这些天实在把他憋坏了,又不能在公孙瓒面前畅所欲言,只能忍着回来再说,好不容易有个能听他说话的人,不说个尽兴别想让他离开。
高顺对他这一开口就停不下来的性子实在没办法,只能一边听一边处理公务,公达先生没有回来之前,中山郡的军务内政全都得他来处理,张辽可以无所事事叭叭叭叭,他可没那个时间放松。
好在张辽还记得公孙瓒的托付,等亲信休息好没有在中山过多停留,他那伯圭兄还等着从他们家主公手里得到细盐,多拖一天那边就多急一天,身为一见如故的好兄弟,他可不能拖后腿。
天朗气清,书房里宽敞明亮,日光透过窗子照进来,香炉里的香气淡雅悠远,和端坐在书案后面的青年一样让人不自觉的心生平和。
原焕细细看完公孙瓒的信,轻笑一声抬眸问道,“公孙瓒想要细盐,文远觉得我们该不该给?”
张辽捏捏下巴,笑的像只偷腥的狐狸,“给,反正赚钱的是我们,还能卖公孙瓒一个人情,只要把方子守住,这生意稳赚不赔。”
辽东的盐场他有所耳闻,整个辽东乃至北边草原的盐巴都是从那儿运出去的,鲜卑、乌桓屡教不改觊觎辽东,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要从盐场抢盐巴。
别的东西可以拖延周旋,盐巴可不行,这玩意儿不吃要命,价格太贵了他们买不起,官府限制不让往外卖就是要他们的命,所以不管被公孙瓒打成什么样子,来年该抢还是要抢。
他们那方子任谁都能看出来价值,有这东西在前面吊着,公孙瓒轻易不敢和他们翻脸,不过就是没有那方子,以幽州、冀州两州的兵马数量,公孙瓒也不敢胡来。
刘虞治理内政有一手,盐巴卖给谁都是卖,能从幽州挣钱他们为什么不挣,能把刘虞气的吐血才更有意思。
张辽前面说的还挺正常,说着说着就奇怪了起来,原焕敲敲桌子让他别那么不正经,让人去请甄家的人来府上,然后才又看向完全没有稳重意思的心腹大将,“文远出去这一趟,怎么比离开时更跳脱了?”
“主公莫要开玩笑,辽铮铮铁骨刚正不阿,怎能用跳脱二字形容?”张辽干咳两声,绷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回道,对上他们家主公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绷了一会儿实在绷不住,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主公,这不能怪我,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您是没见过公孙伯圭,见了之后保准不说我跳脱。”
他承认他的话有点多,但是那公孙伯圭能和他不相上下,可见那人平时有多无聊。
身为一州的主事者,还能话多到这种地步,可想而知那家伙是真的不擅长处理内政,但凡他多管点儿政事,就不会有心情说那么多话。
看看他们这里,能和他聊天的只有孙伯符那个半大小子,其他就算是吕奉先也都来去匆匆,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为什么?因为他们忙啊!
那些要管政务的先生们不必说,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得他们来处理,就高顺那个只处理军务的家伙都不喜欢和他们唠嗑,这不是忙的没空说话是什么?
所以啊,以他在幽州的所见所闻,他可以笃定公孙伯圭对他们没有威胁,如果公孙瓒想开战,那就先杀刘虞再干仗,幽州没了刘虞,那家伙支棱不了几天。
原焕无奈看着神采飞扬的武将,将刚才那个觉得这小子开始有几分像史书上那个有勇有谋威震逍遥津的张文远的自己拍飞,摇了摇头温声问道,“刘伯安现在怎么样?”
张辽咧咧嘴,“有吃有喝,除了没有自由,权利甚至比之前还大。”
公孙瓒那家伙仗着人落到自己手上跑不掉,不让他干活太浪费,把原本送去他将军府的公务也挪了一部分给刘虞处理。
美名曰:敲骨吸髓、压榨到底!
第90章 烽火不熄
*
说起公孙瓒和刘虞,张辽感觉他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两个人之间大戏一出接一出,去一趟幽州可谓是长足了见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说什么都不会相信世上能有那么离奇的事情。
刘虞的十万大军败在公孙瓒挑出来的几百个士兵手下,以少胜多之事自古有之,可以拿刘伯安不会带兵当理由敷衍过去,可以理解。
可是公孙瓒抓住刘虞之后那么放心的把军务政务都分出去,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更离谱的是,刘伯安还没有趁机搞小动作,他堂堂州牧,被人关起来之后就那么老老实实让干啥就干啥,跟没干架之前一模一样,甚至还干的更起劲儿了。
为什么啊?
张辽不理解刘虞是怎么想的,公孙瓒把整个幽州的军政大事都交给他了,他想联系之前的旧部完全不费劲,结果可好,他非但没有一点儿打翻身仗的意思,说不让出门还就真的一步都没有出去过。
有的人卧薪尝胆也要干翻老对头,有的人刀子都递到手上了也不动弹,就很让人摸不着头脑。
没办法,他不是刘虞,他也不知道那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就,那家伙自己高兴就好。
张辽深谙吐槽的精髓,全程连喘气儿都不需要,连说带比划给他们家主公描述他在幽州的所见所闻。
他能写字认字已经很不错了,送回来的信上短短几行字完全不足以表达出他的震惊,具体如何还得当面谈。
还有就是,他这次不觉得是他没见识,真的是公孙瓒和刘虞太会玩儿了。
原焕饶有兴趣的听着,有张文远惟妙惟肖的模仿,之前传回来的信更显得干巴巴,只是等张辽说完想接两句,张口却是抑制不住的咳嗽。
张辽听见咳嗽声打了个激灵,连忙起身把打开的窗户缝合上,脸上的兴奋很快变成懊恼。
他回到邺城后立刻来主公这里回话,对邺城最近的情况不太清楚,早知道主公正病着,他就先去官署找文若先生了。
这些天外面暖和,原焕心血来潮带小家伙们出城踏青,当时没觉得有哪儿不舒服,回来之后就开始咳嗽,被灌了不少苦药不说,还被身边的大人孩子一起数落了一顿。
他以为的身体好转并没有变成现实,依旧不能随便造作啊。
“喝几副药就好,文远莫要担心。”原焕面上露出一丝无奈,缓过来之后又喝了一口茶,身体依旧坐的板正,“公孙伯圭和刘伯安能不能一直和平共处尚未可知,中山、河间那边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先按兵不动,且看公孙伯圭接下来能不能容得下刘伯安。”
刘虞行事作风让人捉摸不透,什么事情放在他身上都好像很合理,他也懒得去猜那家伙究竟是韬光养晦还是真的认命认栽,比起猜刘虞,琢磨公孙瓒接下来会怎么做更简单。
幽州的兵马掌握在公孙瓒手中,刘虞是死是活都要看公孙瓒的意思,如果公孙瓒愿意留下刘虞,幽州或许能安稳几年,如果公孙瓒忽然变了主意,不出半年,幽州必定再次陷入混乱。
只是不知道他们这位邻居会不会像史上那样逼朝廷使臣杀了刘虞。
面上略带病容的温雅青年微微低头,掩唇咳了几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打仗是一回事儿,做生意又是一回事儿,不管幽、冀两州是打还是和,生意该做还是得做,毕竟没有人会讨厌手底下的银钱变多。
府上的下人去甄府找人,带回来的却不只甄俨一个,还有个懒懒散散跟在后面的郭奉孝。
原焕看到郭嘉跟着过来顿了一下,让他们各自坐下,只当郭奉孝是个摆设,眸光转向甄俨温声道,“幽州公孙瓒意图与冀州合作,辽东盐场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甄俨有些紧张,屁股不敢挨着脚,藏在袖子里的手攥成拳头,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稳下来,“回大人的话,辽东盐场和渤海郡隔海相望,俨未曾去过辽东,但是家父曾说过,燕地可煮盐,那一处盐场足以供应整个幽燕。”
所谓燕地,乃是春秋战国时期燕国所占之地,幽州、冀州甚至周边的不少郡县,在几百年前都是燕国的地盘,只一个盐场就能供应那么多百姓,可见辽东盐场的产量之大。
几百年前的制盐之法既麻烦还不容易得到能吃的盐,如果换成州牧大人给的法子,辽东盐场的盐卖到中原,整个大汉的盐业都会受到冲击。
“楚有汝、汉之黄金,而齐有渠展之盐,燕有辽东之煮【1】,辽东地饶鱼米盐马,放在公孙瓒手上着实是浪费。”郭嘉笑吟吟听着甄俨说完,等他停下然后才似笑非笑看向他们家主公,“主公觉得,嘉说的对还是不对?”
“奉孝博古通今学富五车,自然没有说错的道理。”原焕从容看过去,对上郭嘉那毫不掩饰的捅火意图,扬起唇角温声道,“奉孝想随军出征?”
郭嘉煞有其事的起身行礼,“知我者,主公也。”
原焕丝毫不为所动,“我记得之前好像说过,奉孝想要随军,至少要将身体养好,若身体支撑不住,半道出现差池岂不是苍生之大不幸?”
郭嘉站起身来看向他们家主公,只是笑笑不说话。
原焕:……
原焕眼神飘忽移开,继续和甄俨说辽东盐场的事情。
让甄家着派人去幽州和公孙瓒接触,去幽州之前先去中山郡找荀攸,具体如何荀公达会安排,不管生意能不能做成,暂时不要和公孙瓒起冲突。
甄俨连连应下,甄家干别的不行,于商贾之事上整个冀州找不出另一个比甄家更合适的人,而且他们之前已经和其他几家合作了一段时间,对贩卖细盐也算有几分经验,肯定不会坏事。
他现在立刻去安排人手前去中山郡,不打扰大人们处理正事,奉孝先生再会。
郭嘉笑眯眯朝甄俨挥挥手,等人走远才摇头叹道,“胆子太小,还需要历练。”
张辽看着甄俨离开,听到这话后忍不住看了郭嘉一眼,他和甄俨不熟,但是挡不住他为甄家小子说句公道话,任谁在这儿被他郭奉孝盯着也放松不下来好吧。
当然,他自己除外。
原焕无奈的叹了口气,“奉孝这会儿过来究竟想干什么?”
郭嘉诧异的抬起头,“主公说的哪里话,嘉得知文远将军从幽州归来,只是想和主公商议幽州之事,怎么听主公的意思,嘉竟是那心怀不轨之人,主公为何如此做想?”
张辽难以言喻的看着说起话来一套又一套的家伙,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挪,免得他们家主公生气将人拉出去打板子误伤了他。
话说回来,主公真的要和幽州开战吗?
虽然他和公孙瓒相谈甚欢,但是他们都知道那是怎么个“相谈甚欢”法儿,幽州和冀州不开战,他们可以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一旦幽州和冀州开战,他们立刻就能扭头插兄弟两刀。
兄弟情嘛,懂的都懂。
“不要多想,只要公孙瓒没有蠢到立刻挑衅我们,幽、冀两州短时间内没有开战的可能。”原焕正了神色,让他们俩各自回去坐好,“辽东盐场对我们来说可有可无,对公孙瓒来说却是不可或缺,他肯拿出辽东盐场当做诚意已是不易,我们也不能做的太过分,毕竟中原未平,北边的乌桓、鲜卑等胡人还要靠他来抵挡。”
“主公说的有道理。”张辽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又说道,“只是主公,幽州的情况实在不好防备,要不要趁机派人过去代替刘虞?”
刘虞勾结张燕攻打冀州郡县,已经说明那家伙对他们家主公很不友好,幽州牧谁当都是当,与其留刘虞在公孙瓒身边,不如他们派自己人过去打理幽州内政。
公孙瓒没有自领州事的打算,幽州又缺不得州牧,刘虞兵败被抓,是死是活都是公孙瓒一句话的事,不趁这个机会把人除掉,接下来那家伙指不定还会给他们找麻烦。
“文远将军所言甚是。”郭嘉朝张辽拱拱手,年轻人脑袋瓜不错,出门一趟回来明显和吕大傻子拉开了距离,“几日不见,将军变化之大令嘉叹服,后生可畏,吾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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