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七五 第198章

作者:小狐昔里 标签: 市井生活 无C P向

“赵季堂,还不从实招来,若还不回话,休怪本府动刑了。”

对付杀人凶徒,包公就从未手软过,开封府的刑具可不是吃素的,他见赵季堂坚决包庇林书善,便直接叫人上刑,先打二十大板叫吴玉贞听个响。

吴玉贞虽眼不能视物,但能听赵季堂受刑,心里自是痛快的,哪里会替仇人求情。

只在堂外的林平川,心痛无比,一时之间,竟觉得吴伯母讨厌极了。

但事实自是不会以林平川的意志为转移的,这二十大板扎扎实实地打下去,赵季堂即便是条硬汉,难免也有些受不住,再加上他昨晚去当刺客,身上本就带着伤,如此一番,他连跪的力气都没了,直接趴在了地上。

衙差却丝毫不会怜惜一个恶徒,将如烂泥一般的赵季堂抬起来丢到堂下,粗糙检查一番犯人的情况,便道:“启禀大人,犯人并无大碍,不过他腿部有擦伤,肩部还有一道掌印,很是符合昨夜行刺黎府的刺客特征。”

包公一听,当即道:“竟是如此?赵季堂,此番你可认?”

赵季堂艰难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这罪名。

包公见此,也不恼,直接当堂发号道:“既是如此,赵虎,去黎府一趟,叫黎家大郎过来当堂对峙。”

赵虎当即出列,领命往黎府而去。

赵季堂心道糟糕,开封府果然不是好搪塞之地,如此再审问下去,难免要对大哥不利,如今他已走到这一步,根本没有再活命的路,既是如此,早死玩死都得死,不如€€€€

赵季堂眼神一变,守在一旁的展昭就发现了。

他一个剑柄捅过去,刚好卸掉了赵季堂的下巴。

“大人,他要咬舌自尽!”

吴玉贞方才一直都未说话,她虽然不相信开封府真的能够给吴家一个公道,但既然已经与开封府定下约定,她就不会反悔,故此便将赵季堂交给官府处置。

现在听展昭所言,这赵季堂居然要为了包庇许仲开去死,当即怒斥道:“赵季堂,你可真有种!你要不是男儿身,我都要觉得你心仪许仲开了!”

难怪许仲开杀人放火都要带着赵季堂,这份感情,当真是叫人“拍案叫绝”了!

赵季堂一听,两颗眼珠子都差点儿瞪出来,师姐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来侮辱他和大哥之间的兄弟情呢!

吴玉贞虽然瞧不见,却丝毫不影响她发挥输出:“如此一看,这说不定是真的呢,你和许仲开,一把年纪了,又不是身体上的毛病,居然都未娶亲生子,当初还领养了一个半大的孩子当义子,你和许仲开,是这等善心的人吗?”

两个大男人,领养一个孩子,这可太叫人浮想联翩了。

赵季堂一听,眼睛都在充血了,可他被卸了下巴,嘴巴里只能囫囵发些音节,现下哪里还顾得上自杀啊,他不能叫任何人毁坏大哥的名声!

拼着身上的疼痛,他努力磕在地上接上了下巴:“师姐,你怎么能那么想大哥呢!大哥他心里一直都只有你啊!”

这话,叫吴玉贞觉得恶心,喜欢她所以叫她全家去死吗?这种变态的喜欢,她却是承受不住的。

“赵季堂,你方才还说你大哥已经死了呢,十年前的死人心里想什么,你为何会知晓?难不成,你还会通灵不成?”

赵季堂整个哑了,他现在被展昭摁在地上,下巴痛得肿的老高,他连咬动牙关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怎么办?他根本说不过师姐!

赵季堂正在努力启用他从前从不动用的脑子,但很显然,老古董的脑子无法负荷严峻的形势,即便他拼命去想法子,也没有任何的对策。

最后他只能沮丧地发现,他好像……确实要连累大哥了。

正是这时,赵虎带着黎望到了开封府。

开封府嘛,黎望老熟人了,畅通无阻地往里走去,还没进大堂呢,便见到一脸惨白的林大公子林平川,往里头一看,展昭正摁着个人,约莫就是方文了。

方才来的路上,他已经从赵虎嘴里得知了今日升堂的缘由。

“黎公子!”林平川惊觉般转头,见来人的身份,当即道,“公子,求求你,救救我方叔,方叔真的是个好人。”

林平川确实是个实心眼,他也确确实实觉得方文是无辜的,黎望看了一眼对方,便道:“林公子,方文他对你或许是个好人,但对别人,却不得而知了。”

“须知人有两面性,恶人若把恶写在脸上,也就不需要衙门侦查破案了,你说对不对?”黎望见对方愣神,便走进公堂内,转身又说了一句,“抱歉,小生是来与昨夜的刺客当堂对峙的,便不与林公子多言了。”

跟木头说话,真没意思,当真是不说也罢。

这林书善养块木头在身边当儿子,是养来衬托自己聪明有心计的吗?还是说,别有缘由?

黎望心头一闪而过,等听到包公传唤,他才近前行礼道明身份。

“今早衙差来报,说黎府昨夜进了刺客,乃是江湖上的好手,意欲行刺你父亲,被你打伤了左肩脱逃,是否如此?”

黎望便道:“大人说得是,那歹人武功了得,若非小生学了些武艺傍身,恐要叫他得偿所愿了。”

包公便指向旁边的赵季堂,道:“此人腿部有擦伤,肩部还有掌印,你可认得此人?”

黎望闻言,当实话实说道:“昨夜那刺客身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面,小生不曾得见他的真面目,只与他过了两招,因有朋友在家中养伤,故此不便追击,这才叫他脱逃。”

“既是如此,这刺客身份,便不大好确认了。”包公状似为难道。

黎望一见包公这神色,便顺遂地开口道:“启禀大人,其实也不难,小生的手指比常人纤长一些,又因为身体孱弱,手指骨骼分外明晰,不妨叫他脱下肩部衣衫,比对掌印,大人以为如何?”

腿部有擦伤,肩部还有掌印,若连如此特殊的掌印都符合,不是的几率就很小了。

赵季堂闻言,脸色不由灰败起来。

他想要拒绝比对,但展昭的武功本就在他之上,他根本挣脱不得,只得被扒了肩头的衣服和包扎,露出肩头的掌伤。

过了一夜,掌伤已经泛红发肿,但谁叫黎某人的掌形骨骼生得特别,不过粗粗一比,便能比对吻合了。

展昭见此,当即道:“回禀大人,掌印是吻合的。”

包公一听,当即喝道:“赵季堂,你昨夜窥伺京中要员府邸,你意欲何为?”

赵季堂完全是有苦说不出,他也想说是去找白玉堂的,可若是说出口,他还得编个理由说为什么要去寻白玉堂,可他和锦毛鼠白玉堂素昧蒙面,根本没立场去找人。

于是头脑风暴了半天,他只能低头承认:“昨晚,我是走错了地方,不是有意去什么黎府的。”

黎望一听,当即体贴道:“既不是来黎府,那是要往何处去?你一身夜行衣出门,必是要做歹事,我们那一条街上,全是朝廷重臣,你是要往哪一家?”

……好家伙,赵季堂又无言了。

“我……我是想来开封府,找师姐认错的。”

吴玉贞闻言,轻呵一笑,却听旁边的公子继续说着:“这便有些好笑了,开封府和官宦人家的府邸你都能认错,你是不是还想说,你当年杀人,是杀错了人?”

“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昨夜我根本没对你做什么,反倒是你将我打伤!”

黎望看了一眼包公,见人老神在在没开口,说话便放肆起来了:“你这人,是不是投胎的时候没带脑子出生?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你擅闯私宅,就算是小生出手将你当场击毙,大宋律例也会判小生无罪。”

这人说话,怎么比师姐还要刺耳!

“你若承认自己痴呆疯傻,连路都认不得,也对世俗没有基本的评判能力,小生便看在开封府包大人的面上,对你不再追究,如何?”

赵季堂性格本就火爆,最讨厌看不起他的人,黎望这话简直戳在他的雷区之上,若不是他现在行动不便,已然是要跳起来打人了。

“我做了就敢当,反正我都要死了,我昨晚去你家又如何!就是去皇宫大内,那也是我的能耐!”

……这性子,林书善到底是怎么忍下去称兄道弟的?没有被传染降智吗?

“大人,他认了,请大人还黎府一个公道。”

一脸英勇的赵季堂:……

但一想,这样也好,他把所有罪名都担下来,大哥就能全身而退了,他心里方是坦然下来,却又听得那姓黎的开口:“哦对了,你既是认了,何妨说说,为何要行刺我父亲?”

特么又绕回来了!!!

第278章 礼物

赵季堂气得失了智,脱口而出道:“我从没说过要行刺你爹,我连你爹生得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你这是血口喷人!”

黎望闻言,却依旧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道:“既是如此,你为何要在我家逗留这么长的时间?昨夜家中陌生的脚印遍布前院,你又如何解释?”

“还是说,有人买通你,来我家盗取机要资料?”

赵季堂不说,黎望就好心地替他罗列可能性,反正老爹的大旗不扯白不扯,言官头子的家可不是那么好刺探的。

包公见知常说得差不多了,便道:“此事确实事关重大,本府会审个清楚,还请黎公子放心。”

“多谢大人明察秋毫。”黎望体面地谢礼退到一边,将主场交还给堂上的包公。

此番,赵季堂亲口承认参与当年的吴家命案,确系伪造身份、隐姓埋名在京中生活十年,另于昨夜刺探黎府,目的不明,便暂且收押,待一切查证完实,再作判罚。

且,该犯人有自杀倾向,故特殊看押,一律人等,皆不得探视,另着人去请林书善、林平川父子前来问话,林书善亦有伪造身份之罪,故若本人反抗,衙差可武力制服。

考虑到林书善或许武功了得,包公直接命展昭点了人马去林府捉人,务必将林书善本人带到开封府。

展昭一听,当即领命前往林府。

而等待林书善上堂的功夫,黎望被衙差请到了后面的花厅,包公正与公孙先生在说话,见他过来,便招手道:“知常,快来看看这份口供,可觉得有什么异常?”

……来了就被抓壮丁,要是被他爹知道,又得动藤条了。

黎望心里头虽是嘀咕,却是顺遂地接过口供,仔细一看,竟是赵季堂对吴家命案的供述,上面写:十年前的某一日,师父吴承先病逝已有一周年之久,师母怕师门三兄弟生了龃龉,便将从前的剑雨飞花堂改做三义堂。

赵季堂称知道师母此为是好意,可剑雨飞花是师父的独门绝技,江湖上只知剑雨飞花,却不知三义堂,自改名之后,师门的地位一落千丈,各色生意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师父明明将剑雨飞花堂传给了段平,师母却要他们三人共同承担责任,倘若是如此,当初为何要大师兄娶师姐,而不是与师姐互有情意的二师兄呢?

况且在管理三义堂的事情上,明明是二师兄出力最多,却叫大师兄得了便宜,赵季堂称越想越替二师兄叫屈,某日喝了酒,大半夜回去便怨气上头,点火烧了整个吴家。

等他酒醒之后,自是懊恼苦闷不已,后来还是遇上了现在的义兄林书善,他才苟活到现在。

这份口供,粗粗看倒是勉强能看,可细细一推敲,却哪里都是漏洞。

这赵季堂活了这么久,居然还挺天真的,这么粗糙的故事虽掺了些真情实感,但连他都骗不过,何妨去骗开封府三巨头啊。

“知常以为如何?”

“他在说谎。”

“他哪里,说了慌?”

……这么多,让人从哪里说好呢?

黎望将口供放下,细细想了想,才道:“一,这口供中,赵季堂称剑雨飞花堂改名之后,名气生意皆大不如前,他将之推在改名三义堂上,可那时刚好是吴老前辈逝世一周年的时间节点,江湖上讲究香火情,吴老前辈新丧,江湖上的人多会看在老人家的份上,多照拂两分剑雨飞花堂。但一年之后,便是新一辈支立门户,师兄弟合力支撑师门,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二,他说是醉酒点火,但当夜吴家大火,除吴玉贞母子三人,皆未逃脱火场,那段平和许仲开呢?他没有一点交代,段平身为大弟子,既得吴老前辈看重,剑雨飞花必然深得其传,若见火起,怎么可能逃不脱?”

“再有,这赵季堂口口声声说许仲开死于吴家大火,言语里对这位师兄十分尊崇,可按他说法,便是这位许师兄死于他之手,他脸上却无一丝愧疚和难过,这岂不是很奇怪!”

“更何况,还有之后吴家命案的收尾抹除痕迹,根本不是他能够做到的事情。”

这口供确实满是破绽,公孙先生方才就在说,现下听知常说起,便道:“你说得不错,可要叫这赵季堂开口说真话,却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黎望一听,当即装起傻来:“这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方才小生观察赵季堂,见其并非聪明善察之人,这口供上对于当年吴家的状况,他却是说得头头是道,大人觉得,是何人引导他这么认为的?”

简单来讲,这摆明了就是赵季堂受许仲开的洗脑过于成功,所以才会有这番表现。

更甚至,赵季堂言语里都在透露是吴家当初对不起他二师兄许仲开,所以他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举动。

怎么说呢,江湖人的普法和德育真的应该提上议程了,光传授武艺不教德行,就会养出这种不是人的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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