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保持不安全距离 第35章

作者:南胡唐 标签: 三教九流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公路文 GL百合

  吴杪认真说:“你考虑得很对。”

  三人慢悠悠在山间走过,到了赵奶奶的小院时她们车里的大白正趴在车窗边哀怨的盯着两人,见她们走近了连忙喵喵大叫起来。

  昨天谢明琼和吴杪走得急,只在车里放了一顿猫粮和一碗水还有猫砂盆,它自己待了一整晚,险些以为自己又被无情抛弃,此刻终于重新见到了她们,激动得很。

  吴杪看了一眼大白,对赵奶奶说:“我们就不进去了,您今后有事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赵奶奶冲两人摆摆手,“去吧,也不用担心我。”

  她的身形佝偻消瘦,扛着锄头没有再回头。

  她不会再给赵月梨办葬礼,办了来的也不是真心替赵月梨伤痛的人,那些热闹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远不如昨晚和谢明琼吴杪在山林间的畅谈。

  两人目送着她和小黄进屋,这才重新上车。

  刚上车大白就扑了过来糊在谢明琼脸上,好一番撕扯才把她拉下来,随即大白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控诉,这种控诉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谢明琼有些好笑的逗她,“用脑子想想也知道我们不可能抛弃你啊,不是很聪明的小猫。”

  大白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但能听明白她的语气是在笑话自己,叫得更来劲了,直到谢明琼也有些忍受不了,一把捂住她的嘴,“好啦,不要吵了,下次出去也带上你行了吧。”

  说罢她赶紧塞了块冻干到大白的嘴里。

  大白脑子和嘴打了一架,最终决定顺应馋虫,喵喵叫着把冻干吃得一干二净,然后安静了下来。她大概也嚷嚷累了,于是在谢明琼怀里找了个熟悉的姿势,倒头就睡,没过一会就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谢明琼摸着她的毛,从赵月梨老家进城起码还要一个多小时,她扭头看窗户上倒映出来的属于自己和吴杪的影子。

  在山上来不及多想的话此刻终于有了空闲去细细思索。

  ——照顾一辈子吗?

  ——也可以。

  前两天馆长问吴杪,谢明琼如果不想和她一起走了呢?

  吴杪给不出肯定的答复,因为她也无法确定谢明琼的想法。

  可今天赵奶奶问她这个问题的另一面,她却可以斩钉截铁的说,她可以照顾谢明琼一辈子。

  谢明琼就是吴杪在吴蔺如死去后唯一的目标。

  这几个字给人的感觉沉甸甸的,仿佛赌上了一切。

  谢明琼心底却酸涩得要命。

  她甚至在吴杪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在心底偷偷想,她和吴杪现在的关系本来就是纯粹的相依为命。

  为了唯一的家人,决定一直在路上跑,一直在一起好像……

  ——也可以。

  “这次回去,我想考个驾照。”谢明琼看着旁边连绵不绝的山峰,突然说道:“你有推荐的驾校吗?”

  “你不是有驾照?”吴杪困惑的问。

  以前谢明琼和吴蔺如时不时也要出门自驾游,大多是两人轮流开车,吴杪印象里谢明琼肯定是有驾照的。

  “再考个c1驾照吧,”谢明琼说。

  “是因为我吗?”吴杪反应了过来,“是想开车?”

  “你别多想,”谢明琼把头扭向窗外,“我又不拿工资,我可不会去抢你的驾驶位。但是呢——”

  她拖长了声音,“你这个工作性质奔波劳累,万一有一天你开车开累了,求着我帮你开一小段,那我还是能顶一下,免得你疲劳驾驶,造成危险。”

  吴杪似乎想笑一下,但她忍住了,若有所思的说:“我确实有推荐的驾校,看你什么时候去。”

  “明天到?”谢明琼看了眼时间,一锤定音,“那就明天直接去报名。”

  说明天去报名,那就明天去,两人在邵阳城区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中午就回到了湖北。

  照旧还是先回了趟殡仪馆,她们昨晚才和馆长通了电话,张丽萍的状态好了许多,前天谢明琼去看过她之后,她似乎想通了些什么,这几天准备出院了。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心底做好了计划,想要一个人去北方看看,但在这之前她要先来将张晓娟接回家。

  馆长不在就得吴杪来这做个登记,谢明琼抱着猫坐在车上等她下来,驾校中午不开门,等吴杪从行政大楼里走出来后,谢明琼趴在车窗边对越走越近的她说:“我们先去一趟我家旧屋,我想去拿给赵奶奶和赵月梨寄的杨梅酒。”

  吴杪没有拒绝。

  从殡仪馆到谢明琼和奶奶的旧屋,不算太远,也就二十来分钟的距离,越靠近,谢明琼就越沉默,等到了楼下,她下车之后回头看没有打算上去但超级不经意看向自己的吴杪和跳到她怀里,隔着车窗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大白,她站到主驾前,对一人一猫邀请,“你们要和我一起上去吗?”

  大白还没动作,吴杪已经利落的解开安全带,单手拎着猫下了车。

  谢明琼扬眉,“等我这句话很久了吧?”

  吴杪点头,“我以为你刚刚下车就该请我们上去看看了。”

  “哪儿来的自信啊,”谢明琼笑了,“我就这么非得邀请你们上去?”

  “你要给赵奶奶寄三十斤杨梅酒,”吴杪早就瞄到了谢明琼的计划,她很认真的说:“前天你抱十几斤的大白都嫌弃太重了,三十斤酒还带个缸,我觉得你拿不动。”

  谢明琼:“……”

  感觉自己被小看了的谢明琼强调,“我只是说大白重,不代表我拿不动。”

  吴杪靠在车边,露出了一点茫然的眼神,“那我还上不上去?”

  谢明琼:“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人一起抬肯定比我自己抬更好的。”

  说罢,她就往楼上走去,吴杪闻言把大白丢回了车里,然后把车门关上了。

  身后传来猫的惨叫,谢明琼又回头看看她们俩在整什么事。

  “你把她关进去干嘛?”她有些诧异的问。

  吴杪满脸无辜:“不是上去搬酒?带上她等会抱不下来了。”

  谢明琼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干脆的扭头不去看车里气鼓鼓的大白。

  吴杪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一路跟到了五楼,谢明琼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大门,一股常年无人踏足,充满灰尘的味道袭来。

  屋子里的摆设略旧但有自己的品味,是常年能出现在梦核中的怀旧风格,黄梨花的茶几上摆着水晶玻璃杯,还有几个手工做的小风车,同样是黄色的踢脚线和护墙木上贴满了奖状还有照片。

  吴杪终于见到了那个叫谢华林的女人。

  胖胖的身形,有点稀疏的头发,脸上每条褶子的纹路都是朝上的。

  她和谢明琼的合照摆在最中间,背景在公园里,两个人都笑得格外灿烂,洋溢着从内而外的幸福。

  谢明琼也站在那片照片墙前,她抬手有些怀念的摸了摸墙面上奶奶的脸,随即指着墙上的奖状对身后的吴杪说:“看,我厉害吧?”

  吴杪扫过每一张奖状,从小学一年级跑步接力冠军,到高中竞赛的荣誉证书,每一张都平平整整贴好,几乎要贴满整面墙。

  “厉害,”她真诚的说。

  谢明琼得意的转身往一旁的储物房走去,其实这边她不常来,每次来总怕触景伤情,所以这里才会有灰尘的味道,但是现在她好像变得勇敢一些了,能够用平和些的心态走进这个充满回忆的屋子里。

  或许再看到奶奶的脸还是会怅然若失,可比过去好了太多。

  杨梅酒还是她奶奶生前做的,做了好几罐,百来斤,足够谢明琼喝到地老天荒去,放置越久口感越醇厚,她挑了一罐尚未开封过的,掂量了一下重量之后觉得就把这一罐寄过去应该差不多。

  想起刚刚在下面吴杪对自己的质疑,她一个默默岔开腿,然后一个气沉丹田,弯腰就想将这一大瓶酒给抱起来,紧接着就听到咔嚓一声脆响。

  谢明琼僵在了原地,过了两秒之后发出一声比大白还凄惨的惨叫。

  “吴杪!我好像动不了了!”她惊恐的叫道。

  原本还在客厅看照片的吴杪赶紧走进来,见着谢明琼的姿势之后走到她身边,在她腰上戳了戳。

  “疼疼疼!”谢明琼眼泪都出来了,“别戳别戳。”

  “你这是闪着腰了,”吴杪蹙眉,她扶住谢明琼的腰,在上面揉了揉,温热的温度缓解了一点儿谢明琼的酸痛,吴杪另一只手扶住她的手臂,帮助她慢慢站直。

  可是站直了就又弯不下去,而且大概因为躬身的动作保持太久,谢明琼还眼前发昏,白一块黑一块,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此刻她才终于对自己常年缺乏运动的身体多么脆弱有了实感。

  谁家好人弯腰搬个东西都能闪到腰啊!

  吴杪问:“你还能走吧?”

  谢明琼:“我是闪着腰不是闪着腿,我当然能走。”

  吴杪点点头,轻而易举拎起地上的酒,拉着她往前走去,可走到一半,谢明琼就受不了了。

  腰疼确实会影响走路,每走一步腰都和针扎似的,吴杪见状让她在楼梯口等候,自己先去楼下放酒。

  谢明琼揉着腰觉得自己那一块都肿起来了,她决定今后在体力活上再也不和吴杪争锋。

  等吴杪重新回来,她打量了一眼谢明琼,最终再次用背尸体的娴熟手法将她从楼上背了下去。

  吴杪找了就近的诊所,坐诊的是个中年中医,她给谢明琼做了个正骨,又给她开了几瓶消肿化淤的药水。

  谢明琼以前从没感受过正骨,只听说过它的威力,她被按在床上,脸放在床头专门放脸的洞里,难得露出茫然的神情,中医用红花油在她腰上化开,随即便上手开始一阵揉捏,一开始谢明琼还能忍受,越往后她就越受不了,忍不住开始扣自己的掌心。

  一只手强势的掰开她紧握的拳头,将一块毛巾放在了她的掌心,吴杪的声音传来,“再忍一下。”

  谢明琼握紧了毛巾,感觉吴杪的声音很近,她睁开一直紧闭的眼,便见吴杪正坐在诊所的实木地板上,压低身子,探头进了她趴伏的床头下,让她能看清她的脸。

  对方的姿势太搞笑,让还在忍受疼痛的谢明琼又哭又笑的,吊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笑出来连带的腰会扯着疼,不笑胸口走憋得慌。

  吴杪保持这个姿势问她:“你还好吗?”

  谢明琼:“……”

  “……谢谢,已经半死不活了。”

  

第34章 嫂子好白

  好不容易从正骨室出来,谢明琼被搀扶着进了输液室准备挂水。

  帮忙的护士妹妹给她很快挂上了吊瓶,谢明琼靠在床上,感受着腰那里火辣辣的疼。

  “要挂三个小时,药水没了就按床头的铃叫我,”护士妹妹叮嘱道:“家属可以回去弄点饭菜来吃,忌冰,不要老是揉你那腰了,你现在觉得火辣辣的疼是因为红花油揉多了,挥发了就好了。”

  谢明琼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等雷厉风行的护士妹妹走了之后她才探头探脑往外看看。

  “太疼了,”她和吴杪抱怨道,“我这辈子都不要再正骨了。”

  吴杪绕到她背后看了一眼,那一小块腰的位置都被揉得通红一片,感觉像是把红花油腌入味了。

  “医生说等你的药效挥发了就会好一点,”吴杪说道:“你挂水要三个小时,我先带大白回去安置,再去把酒给寄了,顺便给你买点吃的。”

  谢明琼抬起眼泪汪汪的眼睛,强调:“我现在是伤员,你一定得给我吃点好的。”

  吴杪和她对视一眼,她也没少见谢明琼哭,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哭,哭得眼眶通红,眼底却带着一点清澈愚蠢,完全像被一顿正骨按得脑子都丢了,听起来和撒娇一样,听得她原本到嘴边的话也忍不住软了一点,“你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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