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sola
奚墨浑身一凛,以那个保姆对自己的怨恨,她大概猜到了那个保姆会对简叶说些什么。
简叶将阴冷的目光落在奚墨脸上,说:“那个人会让我读书,她觉得她的大小姐要上学的,哪怕她能负担的学校不好,那边有中国人开的学校,所以我有机会前去,可是她发作的时候,她就觉得作为简叶的我不配读书,所以我不得不请假,这样断断续续的,直到最终辍学。你在上名校,上各种高级补习课,得到各种顶级名师的钢琴指导的时候,我的学业却稀里糊涂的,我都不敢说我受过应有的教育,回到家还可能会被打骂。你在那些影视里出演主角的女儿的时候,我在被那个发疯的保姆打,我哭着叫‘妈妈’也没用,你在奚家过着大小姐的生活,受到万千宠爱的时候,我可能被罚没有饭吃!为什么?我们是一起被绑的!我们都是妈妈的女儿!我原本……我原本被接到奚家和你一起生活的时候,奚家的人也是把我当二小姐来看待的!为什么我现在却要在东南亚过这样的生活,还过了这么多年?这公平吗?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只有我!”
“为什么……只有我。”简叶的眼睛已经充血了,盯着奚墨。
奚墨脸上都是眼泪,已经痛彻心扉,她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身体,眼泪顺着她的面颊落在廉价的木地板上。
那个保姆在简叶心里燃起怨恨,再让简叶靠着这种怨恨继续活下去,那些怨恨此刻也似凝聚在了简叶的眼睛,被具象化了,她说:“我曾渴望有一天能够回国,和你见面,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恨你了,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我也恨这样的我。再到后来,那个人生病死了,我变成了一个人,我去找工作,可是没有工作愿意招聘我,哪怕我要的工资是很低很低的,他们都怕我会吓到同事,所以最后我只能做别人都不愿意做的,最苦最累的工作。”
……吓到同事。
奚墨身体越发颤抖起来,她看向简叶一直没有摘下的口罩,急切说:“叶子……能不能……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脸。”
简叶却又笑起来,笑容寒心彻骨:“我都不敢看我的脸,你确定要看?”
奚墨心脏像是绞痛起来,努力点了点头,眼泪更加汹涌。她之前还以为叶子一直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是怕暴露行踪,隐藏身份,可是从现在看来,绝对……不止这样,尤其简叶穿的衣服是高领的,像是在遮挡什么。
简叶将口罩取了下来,冷眼看奚墨。
奚墨看到简叶的脸,整个人在此时此刻彻底崩溃,哭出了声来。
简叶把口罩重新戴上,说:“我们都在大火里,你没被烧伤,我却被毁容了,身上也多处烧伤。你出演了那么多高口碑高票房电影,拿了影后,在挑选剧本和广告是否适合你的时候,我的工作是最底层的不说,还没有任何保障,我会担心这顿饭会不会多花了点钱,我要省下来。”
奚墨泣不成声,断断续续说:“叶子你不要怕,你和我回去,我马上找最好的医生,给你做烧伤整形修复,还来得及的。我知道这些根本不可能弥补你,但是我们一样一样来,先去做修复,我会陪着你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你遭受了这些,请给我机会,后面我会暂停我的一切工作陪你治疗,一定可以修复的,你相信我,现在医学已经很先进了,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好医生,好医院,一定可以的。”
“我不想再做整形了!”简叶吼道:“我已经受够了!受够了整形手术恢复的痛苦,受够了术后感染并发症!自从遭遇了那场大火,我被严重烧伤,本来身体就有一些后遗症,整形手术只会让我更痛苦!这么大的面积,我要修复到什么时候!”
奚墨低头痛哭,回想刚才看到的简叶的脸,的确有做过手术的痕迹,只是效果不好。
叶子没有钱做这些手术,肯定有人帮她。
“我一个人在那边苟延残喘的时候,顾栖松去东南亚那边执行长期任务,我认识了他,那段时间,他帮了我很多忙。后来顾栖松回国了,我以为他不会再来了,有一天他却来找我,说他退役了,留下来不走了。顾栖松出钱给我做修复手术,我接受了很多次这样的手术,可我总是会感染,手术效果很不理想。我太疼了,我躺在病床上,在想世界可不可以毁灭,如果不能毁灭,能不能死一半人,我就在这一半人里面。我好想死去,如果某一天睁开眼,我死了,那就好了。顾栖松让我不要放弃,要坚持做修复,他说得容易!我已经受够了这一切的一切!”
简叶说着,又凑近了奚墨:“直到去年,我看到了你的广告。你实在太火了,那边都可以看到你的广告,你代言的高奢珠宝戴在你的脖子上,那样夺目,那样美丽。”
奚墨已经哭得话都说不出来。
简叶笑了下,说:“我看了那个广告很久很久,当时我心想,姐,要是你死掉就好了。”
第228章 解救
第两百二十八章——解救
奚墨面色惨白,含着眼泪看着简叶,艰难说:“……你在说什么。”
“我希望你也能死掉。”简叶说。
……也能。
奚墨骇然,脑海里盘旋着这个诡异的词。
“在我第一次决定自杀的时候,简叶就相当于‘死’了。就算我被那个保姆救下来了,又怎么样呢,她强行用她灌输的那些怨恨让我活下去,可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简叶哂笑一声:“我得知顾栖松和周文许是朋友,而周文许是你多年的保镖,我知道我可能离你不算那么遥远了。我对顾栖松说,我要回国去做一些事,顾栖松听我说过我和你的事情,一开始不愿意,我说我真的会去死,如果答应了我的一些要求,完成了我的心愿,我就会再回到东南亚,努力接受修复,好好活下去,最终顾栖松答应了。顾栖松他愚不可及,我用自杀威胁他,他就没有办法了,其实我早就和死了没区别。他不够聪明,不够有本事,明明没有足够强的能力帮我,却又要帮我,他的脑子只有一根筋,没有多少解决问题的能力,和蠢钝的棒槌有什么区别?我修复手术的时候他也只会说,让我坚持下去,坚持就会治好的,我不想听这些没用的废话!”
奚墨勉强看向那扇门的方向,顾栖松应该就在外面。
简叶却说:“他当然会听到了,我也不怕被他听到。我想结束修复手术的时候就对他说过这些,他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这么说,觉得我只是病中发脾气,发完脾气就没事了,他就是个无可救药的棒槌。”
奚墨转过脸来,重新看向简叶。
简叶说:“之后,我就跟着顾栖松回国了。那时候你的经纪人在招聘随行剧组工作的保镖,周文许以为顾栖松确实有困难,就为这个朋友担保了,顾栖松成功入职,成为你的保镖。有了顾栖松在你边上,我很方便在暗处看着你。”
“扔那只死鸡的,黑竹沟路上洒钉子的,在黑竹沟夜晚篝火擦肩而过的,都是……你。”关于这些奚墨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依然还是含泪问她:“那在酒店房门口贴恐吓拼字的,也是你是吗?当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以顾栖松的速度竟然会追不上那个人,现在看来,他在包庇你,你无论怎样都不会被追上的,什么录下楼梯口空空如也的视频做证明,也都是幌子。”
“当然是我,我就是要你尝一尝,那种长期以来心惊胆战,惶恐不安的滋味。”简叶冷笑:“阮夜笙当时病了,你竟然去她的房间照顾她,还照顾了这么久都不出来!从顾栖松那里得知你和阮夜笙在房间里,我就把那些拼字贴在了阮夜笙的门口,让你心生恐惧。”
死鸡事件的时候,两个人是站在一起,虽然当时是扔向有着奚墨模样的阮夜笙身上,可并不能明确判断究竟是冲着谁来的,毕竟扔的方向可能偏离。奚墨听到这,终于确认简叶的确不知道自己和阮夜笙互换了身体的事情,当时生病的是奚墨自己,在简叶的眼里,却变成了阮夜笙生病。
“阮夜笙就是很讨厌。”简叶恨声说:“那天晚上在剧组,我走动的时候被她发现,她居然跟了过来,还好我成功甩开了她。”
那天晚上,看到那个戴帽子女人生疑而跟过去的,其实也是奚墨自己,简叶却一直觉得是阮夜笙反侦察了她
“你有没有一天晚上,去过……夜笙的病房外面?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奚墨忙又问。那其实也不是阮夜笙,而是她自己。
简叶冷笑一声:“我烦她还来不及,我为什么要去医院看她?”
“那你在黑竹沟阿措叔的院子外面出现过吗?”奚墨痛苦的同时,脑海里不断飞速运转,简叶和丁其红,杨阵,还有之前鱼小姐拍下的那个跟踪男人不是一路的,她必须要得知简叶究竟在哪些时候跟踪她了,做了什么事,用排除法来确认其他人的踪迹。
“有。”简叶十分不悦:“可是那只狗感觉到了我,一直在吠,我只好立刻离开了。”
难怪当时宝来一直在对着外面吠,等奚墨出去看了,外面却没有。
“阮夜笙讨厌,那只死狗也讨厌!”简叶恨道:“我在黑竹沟的巷子里被它追赶,还被它咬了一口。”
当*时巷子里除了杨阵,还有另一个人,那个人还被宝来咬下了裤子上的一块布料,原来那也是简叶。
奚墨明白了这些,继续小心翼翼地问:“你……有没有在黑竹沟的时候,进过我的房间?”
“没有。”简叶一脸阴鸷:“那只狗总是在院子里,一有陌生人来它就吠,我怎么靠近你当时住的房子。”
这下可以百分百确认,当时进她房间的是别的了。能打开门锁,却没有损坏任何门锁结构,加上门锁上留下的奇怪气味和粘液,对方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奚墨想到这,打了个冷战,又说:“那用海鲜让我过敏的事情呢?”
“也是我。”简叶端详着她的神色,说:“不过我只是知道你过敏,想让你吃点苦头。你小的时候,过敏还没有那么明显,我不知道你那一次竟然那么严重,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抢救了。顾栖松之前以为我只是想吓唬你,让你精神上痛苦害怕,但是身体上不会受到伤害,他以为这是我的心愿,因为我告诉他,你过得太好了,而我生不如死,我让你吃些苦头才能心理平衡。当顾栖松意识到海鲜这件事差点要了你的命,他就想结束这一切,可是怎么可能呢,有些事情已经开始了,就收不了手了。他说在你身边当了这段时间的保镖,觉得你如果知道了真相,肯定愿意和我沟通,解开心结,他自己没有办法了,觉得你有能力,想把我的事情告诉你,让你救我。我差点被他蠢笑了,我说如果他告诉你,我就自杀,他每次都会被这种伎俩威胁到。”
“可是……”简叶说到这,话锋却一转:“顾栖松竟然觉得你可以救我?你能吗?他在你身边工作了这段时间,他的天平竟然向你倾斜了,为什么你身边总是可以围绕那么多相信你有能力,关心你的人?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可是你看看你现在,你被困在这里,连自身都难保了,还能指望你和我沟通,顾栖松就是个笑话。”
“他是走投无路了。”奚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能安抚到简叶,说:“你让他把我绑架了,他照做了,他是觉得你之前不愿意和我见面,永远都无法沟通,至少依照你的意思把我绑过来,你能和我说上话,让我知道你的情况。”
“是。”简叶轻嗤:“我猜到他会答应,所以让他带你来见我。我本来不想这么快,但是前几天顾栖松说我被拍下了跟踪视频,非常清晰,他让我尽快收手,否则可能立刻暴露,我只能加快了我的计划。”
“……你的计划?”奚墨心里哆嗦了下。
简叶没再吭声了,而是走到昏暗中那个桌子旁,她用钥匙打开桌子的抽屉,从里面取出来一盒什么东西。跟着简叶带着这盒东西放到奚墨的面前,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两只注射器和一瓶药,沉默地将药液抽取到两只注射器中。
奚墨看到注射器,浑身打战,剧烈地发着抖。
“你看,你根本就是无能为力的,你什么也做不到。”简叶将注射器准备好,一只手按在奚墨手臂上,奚墨手脚都被捆得死死的,想要挣脱她,却根本不可能挣开。
“姐,只要我们回到小时候,回到那场大火,一切都会结束了。如果我们当时一起死在那场大火,就没有后面那么多事了,可是我还是不想让你的脸被大火毁容,太可惜了,从这一层跳下去也不行,血肉模糊的,还会闹得人尽皆知,你会变成娱乐圈里的谈资笑话,他们还不配讨论你。”简叶用力按住奚墨,说:“所以我想了一个好办法,药物注射。你放心,不疼的,而且注射后尸体看上去也不吓人,我先给你注射,我怕我先注射后就没多少力气了,保险起见你先来,我保证,等给你注射完毕,我会马上给自己扎一针的。”
她的眼睛笑起来,像一个无尽的噩梦。毫无疑问,她说的是真的,等结束了奚墨的注射,她一定跟随过去。
奚墨浑身像是掉进了冰窖,盯着那靠近的针头,她知道她不能向外面的顾栖松求救,否则激怒了简叶,简叶只怕会更疯狂。
“这个小区没有什么人,顾栖松给我们收尸,然后你的那些朋友,还有你的那个阮夜笙也会过来,她们会哭得非常伤心,可是没有任何人会把你的死状泄露出去,她们都那么爱你,怎么舍得泄露,还不得不给你编造一个合理的死亡理由。所以你不用怕,我都考虑好了,才选在这里的。”
针头越来越近了。
这一刻,奚墨脑海里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简叶停止那个针头,哪怕只有短暂的一会。
“姐,和我一起死掉吧。”简叶说:“我们会回到小时候。”
简叶的声音似暗夜里死神的低语。
“妈妈是被故意害死的!”奚墨在这一刻,颤抖出声:“她不是因为车祸去世的!”
简叶愣了下,针头悬在半空中,不动了。
奚墨发现有效,流着泪颤抖说道:“我拿到了妈妈的一个遗物本子,还知道很多妈妈去世的真相,妈妈是被残忍害死的!那个司机只是表面上的假象!我没有说谎,妈妈那个时候记性不好了,所以在本子上写了一些内容提醒她自己,里面就写了一些你的情况,她还提醒自己要和你打电话,电话里打算说些什么。”
这一刻,奚墨说话的语速尽可能快,可是却又尽可能清晰,她需要和死亡赛跑。
“什么本子?”简叶马上说:“在哪里?”
“在我那里。”奚墨颤声说:“我还记得准备在电话里和你说什么,我……我背给你听。”
之前她仔细看过很多遍简芫留下的本子,等她说完本子上和简叶有关的那些嘱咐,简叶眼睛里都是泪。
“妈妈被蓄谋害死,你不想知道真相吗?”奚墨努力给简叶一个活下去的目的,说:“我已经查到了部分线索,我可以都告诉你……只要时间足够,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害死妈妈的凶手的……叶子,再给我们一些时间……再给一些时间就好……”
“……妈妈。”简叶眼神扭曲起来,喃喃着:“是谁做的,谁……”
正在简叶恍惚的时候,门砰的一声被用力撞开,外面的光瞬间照了进来。
奚墨连忙看过去,就见那门是被林汀雨一脚踹开的,崔嘉鱼端着枪站在门口瞄准简叶,后面跟着好几个她手底下的人,另一边还有路清明焦急的脸,还有路清明的带来的一部分人,周文许也在,站在前面。
而阮夜笙在林汀雨身后冲了出来,她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奚墨!”
奚墨的心脏,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跳跃。
林汀雨立刻走到阮夜笙面前,伸手挡着她,崔嘉鱼对简叶怒道:“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抱头!”
第229章 谈判
第二百二十九章——谈判
“都退后!”简叶却将注射器的针头挨着奚墨的脖子:“退后!否则我马上就扎进去!”
奚墨僵着脖子,呼吸剧烈起伏。
在场众人顿时紧张不已,崔嘉鱼沉着脸说声往后退,众人只好听从她的指挥,往后退了退。
崔嘉鱼本来一直瞄准着简叶拿注射器的那只手,想找机会来个点射打掉她,可是那针头离奚墨的颈部血管实在太近了,这就意味着万一药液扎进去,很快就会影响大脑,到时候急救都来不及,她暂时不敢冒险。
这时候简叶另一只手摸出一把随身的锋利小匕首,崔嘉鱼脸色一变,又说了声注意匕首,她带来的部分人立刻将枪口跟随着简叶的匕首。
“你们别轻举妄动。”简叶冷笑说:“我什么都不怕,死也不怕。但是我知道你们怕什么,别说怕她死了,你们连她受伤都会害怕,她对你们来说多么金贵啊,所以你们一点都不敢赌!”
崔嘉鱼嘴上没说话,心里却无法反驳。她办了那么多案子,狡诈残忍的歹徒她也见多了,只要对方惜命,就有希望通过拖延谈判时间找到破绽,她最怕的还是这种什么都不怕的疯子,像个地雷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和人质一起同归于尽了。
“缩起腿。”简叶威胁奚墨。
奚墨本来就是蜷缩着倒在地上,这下不敢忤逆她,配合蜷缩得更厉害,简叶那把匕首更容易靠近了她腿上的绳子。
阮夜笙声音哆嗦着,祈求说:“请不要伤害她……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你!只要你不伤害她……别伤害她。”
“阮夜笙你闭嘴!”简叶看见她,情绪越发激动,嘶声道:“我不想听你说话!给我滚开!滚开!”
简叶说话的时候,一只手用注射器抵着奚墨的颈部,另一只手则用匕首快速切割着奚墨捆住腿的绳子,而她的眼睛始终警惕着门口众人的方向。
阮夜笙以前从没有见过简叶,和简叶有关的一切还是从奚墨那里听来的,她不明白为什么简叶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敌意。不过她生怕自己会刺激到简叶,立刻保持沉默,并且配合着往后退了两步,目光则一直紧随在奚墨身上。
奚墨发抖更加剧烈了,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简叶咬牙切齿,低声说:“怎么?你心疼了?我就只是吼了她几声,她还能掉块肉吗?”
奚墨发现简叶在通过说话拖延时间,目的是为了让自己的双腿能快速恢复走路的能力,她猜到了简叶接下来的打算,尽可能安抚说:“叶子,你和我回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沟通,什么都可以谈。你把注射器放下,我带你回家去。”
“回家?”简叶发着抖,继续切割绳子:“这只是你的缓兵之计!只要我放下了注射器,我就会束手就擒,最后我还是要坐牢的,我宁愿死了也不要坐牢!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个崔嘉鱼她是个警察!她带来的那几个人也是警察!如今那么多警察都来了,还能由得你一个人来决定我的去处?你这些话也就骗骗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