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sola
她想了想,说:“我带狗来。”
“是院子里的那条狗吗?可是它都不吠人的。”阮夜笙进院子的时候就觉得很惊讶,明明院子里有一条狗,可看见她们进来,它只是抬了下脑袋,并不叫唤。
换做一般的狗,以为来了贼,必然狂吠不止,提醒主人家。
“狗知道是我。”奚墨说:“它很聪明,阿措叔特地带我去它面前跟它说话了,它明白我是阿措叔的客人,从不吠我。刚才我和你进来,它认出我,见是我带你进来的,也不会吠,它认为你是我朋友。”
“这也实在太聪明了。”阮夜笙惊讶不已:“我从没见过这么聪明的狗,跟有灵性似的。它有名字吗?”
“阿措叔叫它宝来。”奚墨说:“阿措叔是一个采药人,他时常去黑竹沟的深处采药,那里有很多十分珍惜的药材,外面没有的,能卖出很高的价格。每次他都带着宝来,宝来帮了他很多忙,给他引路,还救过他的命,听阿措叔聊天说,宝来还能咬死那种盘踞在原始森林里的大蛇。”
“大蛇?”阮夜笙听了,觉得身上有些凉飕飕的,感觉这种描述的生活离她很远,她都难以想象:“阿措叔说的黑竹沟,并不是指黑竹沟景区吧,是里面还没开发的那一大片区域?”
“对。”奚墨说:“就是传闻中那个真正的黑竹沟,人进去很容易迷失,死在里面。黑竹沟景区,其实还算不上真正的黑竹沟。”
“阿措叔真了不起。”阮夜笙感叹不已:“他居然能平安往返那种地方,宝来也了不起。”
奚墨骄傲,很少会服谁,但在和阿措日则交谈了一阵后,她也对这个人从内心深处感到钦佩。
“你晚上见我,就是想跟我这样聊聊天?”阮夜笙一手托腮,故意问奚墨。
“……不是。”奚墨却有些局促地否决了,说:“我是想和你说下路上钉子的事情。这事情蹊跷,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阮夜笙放下手,面色认真不少。
那些路面上的钉子就像是扎进了她心底,拔不掉,十分膈应。
奚墨试图分析这里面的动机,她看着阮夜笙,说:“路面上撒钉子的时机,其实很古怪。最近因为综艺拍摄,一些媒体也会派人来跟,毕竟这里面有好些个流量大的嘉宾,再加上这边又是景区,最近镇子外车辆通行应该不少,但前面没有别的被扎车辆,只有我们遇上,说明刚撒不久。”
阮夜笙也和奚墨想到一块去了:“我也觉得撒钉子的人就在附近。我甚至有种感觉,对方是不是就是冲着我们的车来的,一直暗中观察,才会在我们快到之前撒上钉子,确保只有我们碰上,否则要是我们前面有车,那就没什么作用了。”
奚墨肃然道:“撒钉子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实质伤害,现在的车胎都不错,节目组的保姆车更是质量好,最多扎上,也爆不了胎,而且从路上来看,又快接近镇子,而不是堵在什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上。”
她话锋转了,问阮夜笙:“你还记得在绥廷剧组丢死鸡那件事么?”
阮夜笙点头。
奚墨说:“我觉得这件事和丢死鸡那件事,有种类似的风格,都只是一种心理上的威胁和暗示,给人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
“一种恐吓。”阮夜笙蹙眉。
奚墨问她:“丢死鸡和撒钉子这件事,我们两都在。你觉得对方到底是冲你来,还是冲我?”
“我也不太确定,但这没什么区别。”阮夜笙说:“撒钉子的位置靠近镇子,说不定对方也来到镇子里了,就混迹在镇民之中,我们务必要小心。我在节目组里,倒还好,周围有很多人,你如果遇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给听欢打电话。”
奚墨面色沉重,点了点头。
两人在房间里说了会话,时间缓缓过去,阮夜笙拿起手机看了下,发现都快一点了。
奚墨也看到了时间,说*:“很晚了,你该休息了,明天还要拍摄。”
阮夜笙看她一眼,走到窗户边上拉开窗帘,往外看去:“外面好黑,好冷,好冷。”
她一连说了两个好冷,以示强调。
奚墨跟她过去,也往外看。
阮夜笙稍微打开了窗户的一道缝,外头的冷风骤然钻进来,阮夜笙赶紧又关上,抱着双臂,瑟缩又可怜地望着奚墨:“太冷了,这房间里的空调好暖和好舒服,我都不想再出门。”
奚墨:“……”
阮夜笙坐在床边上,还上下动了动,感受了床上的软和度:“这个时间是最冷的时候,还刮着风。等早上的时候,估计就没那么冷了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瞬也不瞬地看着奚墨。
而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奚墨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阮夜笙这是想赖在这,不走了。
过了一会,奚墨走到阮夜笙面前,看着她说:“要不,你晚上在这睡?”
“这不好吧。”阮夜笙还在那装模作样:“我看隔壁有间房,我能睡在那么?”
奚墨说:“那间房上锁了,你不记得张之洇说过这件事么?是阿措叔留给他朋友住的。”
阮夜笙哪能不记得,她却偏要做出一副恍惚的模样:“对啊,我差点忘了。那怎么办?隔壁不能住,外面那么冷我又不想再出门。”
一边说,她一边开始脱身上的外衣:“只能睡这里了?”
奚墨:“……”
阮夜笙在脱衣服,奚墨自觉拘谨,就以倒水的名义转过身去。
等她端着水杯端了许久,也没见她喝一口,听见阮夜笙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来:“奚墨。”
奚墨转头看去,见阮夜笙躺进被子里,脱得只剩下最里头的一件软衫了,正对她说:“我没带睡衣,你借我一件吧?”
阮夜笙的长发微有些卷,披散在肩头,万种风情滋味,都在其中。
奚墨连忙收回目光,拿了自己的另外一身睡衣,递到阮夜笙面前。
阮夜笙接过去,将睡衣塞进被子里,躲在被子里换睡衣。她动作之间,被子被掀开了一部分,露出她长腿的一部分,肌肤跟牛奶似的,光洁滑嫩。
抬腿勾脚之间,那勾的不是脚趾。
而是魂。
“你怎么刚才没穿裤子就躺进去了?”奚墨吓了一跳,慌忙扭过脸。
阮夜笙面色却是无辜的:“我穿了啊,穿的内裤,现在再穿你睡裤有什么问题?我之前总不能穿着外面的长裤躺进去吧,你有洁癖,我怕你把我打死。”
奚墨:“……”
……什么内裤,她还有脸说。
奚墨感觉自己都快疯了。
第157章 同床
第一百五十七章——同床
阮夜笙慢慢吞吞地将睡衣裤穿好,这才将身上的被子扯过去,让它盖得平整些,并在一旁床单的空余处拍了拍,觑着奚墨:“过来,睡觉了。”
奚墨似有些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阮夜笙笑着问她:“你是不是不喜欢睡这边?那我给你换个位置?”
说着,就准备挪自己的身子。
奚墨立刻说:“……不用换。你把眼睛闭起来。”
阮夜笙明白她要换睡衣了,听话地闭上了眼。
只听耳边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响起来,阮夜笙靠坐在床头,光是听着那些微的响动,都觉得有种莫名的心热。
过了一阵,她感觉到床垫略往下沉了沉,似增加了一个人的重量,又听奚墨的声音响在她的身侧:“你可以睁开了。”
阮夜笙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到奚墨身上。
奚墨已经掀开被子坐了进去,身子坐得端正笔直,只是正视前方,并没有看她。
“你就这么坐着睡?”阮夜笙在旁边盯了她一会,说。
奚墨这才瞥了阮夜笙一眼,身体缓缓往下滑,躺进了被子里。
而且还是那种端方严肃地平躺着,面朝天花板。
阮夜笙定了个早起的闹铃,将手机搁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探身过去将灯熄了,赶紧也躺了进来。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突如其来的寂静更是让彼此的呼吸都似被衬托得那样明显,和着心跳,呼吸逐渐更深,心跳也逐渐加快。
两人之间略微隔了一小段距离。这个距离有些微妙,隔着些许试探却又小心翼翼的意味,但凡谁能主动靠近些许,这个距离就会瞬间消弭。
奚墨并没有动。
阮夜笙感觉她躺得过于板正,小声说:“你怎么好像有点紧张?不习惯么,我们之前又不是没睡过。”
奚墨:“……”
“是躺在一起睡觉。”奚墨忍不住纠正她:“……不是睡过。”
“有区别么?”阮夜笙笑。
“有很大的区别。”
“那我重新说一下?”阮夜笙倒也配合:“我们之前又不是没躺在一起睡觉。上次在绥廷剧组的酒店里,晚上还下雨了,我们同床共枕,你这转眼就忘了?”
……同床共枕这措辞也离谱。
奚墨听着似乎是微叹了口气。她这次没有再纠正阮夜笙,似乎是有了一种无奈的放任,阮夜笙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她也不会掉块肉。
“没忘。”奚墨轻声说:“别说话了,你要早起,没几个小时就要起来。”
“好。”阮夜笙感觉到奚墨这话里对她睡眠质量的顾虑,在黑暗中挽了下唇角,心满意足地闭上眼:“晚安。”
“晚安。”奚墨的声音那样熨帖地绕进她耳边。
阮夜笙静了片刻,身子往奚墨那边挪了挪,将之前彼此的距离缩减开来。她都能挨到奚墨的睡衣,嘴里喃喃着:“奚墨,你冷不冷?”
“不冷。”奚墨答得平静。
“可是我觉得好冷。”被子里明明暖融融的,阮夜笙却偏说自己冷,还有些可怜似的将身子微蜷起来,长腿弓着,膝盖抵在奚墨腿上。
奚墨听见了,顿时翻了个身,从平躺改为侧躺,终于面朝着阮夜笙。
阮夜笙感觉到她的手伸了过来,几乎快要到自己颈窝的位置,霎时屏住了呼吸。
奚墨却只是伸手过来,细致地将她肩颈附近盖着的被子往上拎着提了提,并替她掖好被角,甚至还将阮夜笙边侧的被子也往里压,就差将里头的阮夜笙裹成一个严严实实的白糖粽,阮夜笙就是里头那晶莹剔透软糯米。
“……这样就不冷了。”奚墨帮阮夜笙盖好被子,重新平躺着。
阮夜笙:“……”
“还是冷。”阮夜笙裹在被子里,说。
奚墨这下小心掀开被子,打开灯,下床往衣橱走去。衣橱的上方空间收纳着被芯与薄毯之类的,奚墨取下一条薄毯掂量了下,感觉它很适合,抱着薄毯走到阮夜笙那一侧床边,认真地加盖在阮夜笙的被子上。
“这下肯定不会冷。”奚墨低着头,望向阮夜笙。
阮夜笙:“……”
她原本只是想借着好冷这个借口,让奚墨抱着她,没想到奚墨根本就没上她的钩。她被奚墨这一系列操作给惊住了,虽然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却又觉得开心。
像是感觉到了奚墨的一种特别关照。